《八佰》8月21日正式公映
每一個犧牲都是不朽。
《八佰》用一個個不朽的犧牲,讓觀眾看得血脈噴張。
作為電影院復工後上映的首部國產大片,《八佰》是電影業復甦的急先鋒。對整個電影行業的人來說,憋屈了這麼久,大銀幕上的這道光是何等艱辛、何等光榮!
市場期待《八佰》救市,其本身也是一部關於英雄的電影。
歷史不會忘記英雄,但英雄並非生來如此。《八佰》的成功之處在於,用膽怯寫勇敢,用恐懼寫悲壯,用茫然無知寫義無反顧。《八佰》不是一個數字,而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其中,交代最完整、最能體現這人性弧光的角色,正是歐豪飾演的端午。
端午是影片的第一視角。觀眾跟隨這名湖北保安團的士兵,來到1937年10月的上海,進入「一邊是天堂,一邊是地獄」的四行倉庫。
端午的大眼睛演出了這個愣頭青的質樸懵懂。他在老家讀過私塾,莫去過縣城,「就想看一眼上海什麼樣」。他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卻看見了命運的結局。
歐豪這個角色一直被求生的本能驅使。第一次遭遇日本兵,端午嚇得驚慌失措,連聲驚呼,眼神裡滿是恐懼。在日軍屠殺自己的老鄉的時候,他嚇得蜷縮在斷垣殘壁後面,渾身顫慄。
隊伍打散了,他和三叔、小湖北等散兵遊勇被收編,進入了四行倉庫。這裡是他的戰場,也是他的墳墓。在這裡,他的第一個念頭還是苟且偷生。
夜裡,端午和老算盤潛水,準備渡過蘇州河,逃進對岸的租界。河道裡遇見日軍突擊隊,他們的反應還是躲。渡河過程中,引起對岸察覺,探照燈照亮四行倉庫,誤打誤撞撞破了日軍的突襲。
這一戰,端午是逃兵,但這一刻,他卻並未上岸逃生。
河對岸的群眾為打退日軍歡呼鼓掌,自然把他也當作了堅守四行倉庫的英雄一員。端午臉上露出喜悅而尷尬的神情。他回到了自己的陣地,嘗試去做一個真正配得上歡呼吶喊的英雄!
在這個集體中,年輕人身上的血性一點點復甦。比如被派去修攻勢陣地,張譯和姜武兩個老兵油子還在使詐猜硬幣,年輕人一扭頭就跟著王千源出了地道。
而短短幾天裡一次次面對死亡,更加速了人的成長。第一次面對親人的離去,讓他嘗到戰爭的殘酷;第一次殺人,想要為三叔報仇的他卻沒有勇氣端起手中的槍——
第一次看到戰友身上綁著炸彈跳向日軍,他被為國捐軀的英勇就義震撼;第一次中彈,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讓他克服了生理上的恐懼。他聞不到死亡的血腥,反而問小湖北那個送旗來的女孩兒香不香……
護旗是全片的情緒高潮,這一高潮的淬火也促成了端午最後的蛻變。
在這個集體裡,李晨扮演的山東兵一直「罩」著端午這個新兵蛋子。但這一刻,李晨用詫異的眼光看著他,躍躍欲試,想挺身而出?
端午回望了一眼,堅定的眼神裡充滿決絕。眼看日軍的飛機肆虐屠殺護旗的戰友,他忘卻了恐懼,忘卻了生死,陡然暴起,衝出掩體,舉槍回擊日軍飛機,掩護戰友用血肉之軀撐住旗幟不倒——
擊退日機,端午沉浸在狂喜中,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中彈。他握著李晨的手,嘴裡念著「你莫怕」,把他當作了自己要照顧的小湖北……從逃生到成仁,他戰勝了恐懼的本能,心裡只有責任與使命。
電影裡有一段討論:這樣無謂的抵抗犧牲有什麼意義?
端午這個角色的轉變,就是最好的回答。
勇敢的人只死一次,而懦夫在未死之前已死千回。端午用犧牲完成了自我的覺醒,而他的覺醒也代表著「八百壯士」身後千千萬普通中國人的覺醒,就像結尾處一雙雙伸出圍欄施以救援的手,共同構築起國人由旁觀到震撼再到激憤的愛國熱忱。
國人皆如此,倭寇何敢?!
端午不僅僅是八佰壯士的一個代表,他的命運也是在動蕩的年代裡,千千萬萬個普通人在戰爭中覺醒並反抗的一個縮影。於是,一個小兵的犧牲也升騰為一個詩意的象徵,就像片中的白馬,映照著壯士困守孤城,渴求自由和不死的希望。於是,在小湖北的想像中,二者合二為一,端午化身長坂坡趙子龍,銀槍白馬,孤身殺入敵營——
在殘酷野蠻的死亡之地,這是最蘊含希望的詩意表達
這部電影裡,沒有誰有主角光環,像端午這樣的底層士兵,也許沒有留下什麼豪言壯語,卻用實際行動完成了人物弧光。較之於從頭到尾都浩氣長存的英雄,怯懦畏葸的小人物如何一步步成長為英雄,對觀眾而言更有說服力。而歐豪的演技,同樣具有說服力。他將一個懵懵懂懂就被推上戰場的年輕人,那種從懼怕到覺醒的過程,演繹得真實而自然。
一向以打戲見長的歐豪,這一次的文戲非常有層次,「眼技」動人,有著讓人共情的魔力。
在三叔被日軍弒殺時,交代他照顧好小湖北,他口裡喊著「你莫怕」,失去親人鑽心的痛卻讓淚水奪眶而出——
老算盤臨陣脫逃被端午發現,「兄弟你有家嗎?家裡有地嗎?有沒有討老婆?」「仗總會打完的,人是要活下去的」……老算盤一連串的話,讓端午「槍口抬高一釐米」。
他昂起頭,一滴淚水流下。這複雜的淚水裡,有對老算盤的不屑和同情,有對家鄉的思念、自憐中更有對命運的無可奈何……
最後,他的嘴角硬擠出一個微笑。這場「強人所難」的哭戲在拍攝時,管虎坐在監視器後面都偷偷落淚。
而當死神從脖子邊舔過,他驚慌地捂住噴湧鮮血的傷口,以為自己即將犧牲,眼裡滿是恐懼的淚水。
朝聞道,夕死可矣。在樓頂升旗儀式看到旗幟冉冉升起,熱血男兒又是熱淚盈眶。於是,他燃燒了年輕的生命,迎來了生命的高光。
一個男人要走多少路才能成為真正的男人?從湖北鄉下到大上海,在四行倉庫的短短三天足夠了。
歐豪在整個表演中,表演方式與角色合二為一,跟隨人物命運的變化而一起出生入死,完成了端午的人物弧光。
作為非科班出身的演員,歐豪就像端午一樣野蠻生長,總是在極端環境下逼壓出角色人物的靈魂。以歌手身份出道,歐豪的這七年,沒有癢,只有痛!
他是《左耳》中酷酷的張漾,他是《少年》裡拼盡一生為愛復仇的蘇昂,他是《悟空傳》中不服命運的天蓬,他是《妖貓傳》中翩然的白鶴少年……他是青春殘酷、叛逆不羈。
歐豪的角色身上,總讓人看到青春成長的傷痛。而這種痛惜感,逐漸轉化為一種豪邁,因為他蛻變成了一位硬漢。「新硬漢」的銀幕形象讓歐豪打開了寬廣的戲路。
他是《建軍大業》裡南昌城下燃情熱血的葉挺,他是《鋌而走險》中人狠話不多的寵哥狂魔夏西,他是《中國機長》中樂觀敬業的徐奕辰,他是《烈火英雄》中從婚紗拍攝現場到救火現場,用生命實現「保證完成任務」諾言的徐小斌……他是一諾千金,責任擔當。
他把身上的少年氣和一股狠勁兒,全部投射到角色中。拍《中國機長》,幾乎「掛」在飛機外拍攝完一整部戲;拍《鋌而走險》,親身飆車,車輪突然爆胎,整輛車失控直奔山下;拍《烈火英雄》「赴湯蹈火」清理水泵被困水中,險些溺水……
《八佰》是一部只有番號,沒有番位的電影,只有演員,沒有明星。為不辱使命,歐豪再一次豁出去了。在片場的動作戲份中,他被炸掉了一塊肉;在拍攝潛水渡河的情節時,他連續在零度的水下拍了一周,在拍攝過程中因為不小心的意外體會到瀕臨死亡的感覺……
為了角色,這些都不值一提。歐豪把這次機會當作了一次學習表演現場教學課:
導演說,如果鬆懈了,覺得就這麼算了,將來一定是一個遺憾。《八佰》的拍攝給我的演員生涯上了重要一課,當自己完全投入去演一個角色的時候,跟優秀的導演、戲骨合作就像一場大型現場教學。很幸運,也很感謝導演,給我這個機會。
製片人梁靜對歐豪充滿讚許:
歐豪非常認真,沒有定他之前他就一直跟導演聊角色,在劇組的時候也從不懈怠,他用自己的真誠、認真和用心打動了導演。
青春是一把刀,鋒利敏感;生活是另一把刀,厚重敦實。作為演員的歐豪,就讓青春和生活兩把刀對削,磨礪自己,在疼痛中讓每個角色有血有肉。
從少年到硬漢,再到成為真正的男人,歐豪通過《八佰》再一次完成了蛻變。他總是在極端環境下逼壓出人物的靈魂,在絕境中逼迫自己磨礪進階,成全角色,成就自己。
從徐小斌到端午,歐豪再一次「犧牲」了。每一個犧牲都是有價值的,每一次的犧牲,見證了他作為演員的進階之路。
這樣的犧牲,才是做演員的意義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