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的味道除不掉,貧窮的石頭擺不脫,你我都是蟑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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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從生活在地下室的家庭開始說起,母親忠淑曾經是全國鏈球錦標賽銀牌,父親基澤沒什麼能力,幹過各種底層工作,兒子基宇參加多次高考依然落榜,女兒基婷性格豪爽社會氣息嚴重。這是一個什麼家庭呢,家裡的網需要偷鄰居家的,蹲在馬桶上找WiFi信號的姐弟倆,坐在地上折披薩盒的父母,沒有壓抑反而很輕鬆,一家子也算是其樂融融。但不得不說,首先一家子都很聰明,學什麼特別快,學著網上折披薩的視頻,自己就能馬上掌握,另外一家子的演技了得,把披薩店的老闆唬的一愣一愣。
他們生活在地下室裡面,街道消毒時都可以不關窗戶,好讓家裡也跟著消消毒,心態是真的好。是不是活得有點像蟑螂呢,陰暗潮溼的家,對於在窗口撒尿的醉漢也是沒有勇氣去阻止。蟑螂怕光,他們一家人又是怕什麼呢?
平靜的一切在某一天被打破,兒子基宇的富人朋友送來一個石頭禮物,實際上只是想要基宇幫忙。兒子基宇受朋友介紹去了一家富人家做家教,帶著姐姐偽造的文憑,基宇成功拿到工作而且收入不錯,更主要的是女主人單純善良,而且更巧的是,富人家又剛好缺一個美術老師。這個時候基宇靈機一動,姐姐基婷不是剛好有這方面的天賦嗎?基宇便假裝認識一個高材生,在美術心理學領域很有成就,可以介紹給女主人。基婷也是常規發揮,一身正裝,嚴肅的表情把女主人兒子馴服,接著用網上背誦的心理學知識把女主人唬的哭了出來。就此姐姐基婷也成功打入富人家庭。
戲精家庭還沒有滿足,姐姐基婷在司機送她回去的路上,故意留下一條女士內褲,成功陷害原司機,父親基澤便以基婷大伯家司機的角色,進入這個富人家庭。接著,又利用原來家裡幫傭對獼猴桃過敏的體質,讓女主人誤以為其患有結核。順理成章,母親忠淑也來到了這個富人家庭。
本片名字叫做《寄生蟲》,還有一個翻譯名字叫《寄生上流》或許更加能直白,很明顯基澤一家屬於最底層的窮人,而女主人一家是絕對的富人階級,也就上流社會。基澤一家像寄生蟲一般附在女主人一家身上。
女主人兒子多頌最先發現了異常,他說:「他們有一樣的味道」。最開始我跟基澤一家人一樣,以為是一家人長期生活在一起,用的一樣的洗衣服,一樣的香皂,難免有一樣的味道。直到影片後半段我才明白,這不是真的聞見的味道,這是窮人的味道,洗不掉的味道。
窮人住在地下室,窮人一身汗臭擠地鐵,窮人的味道真的只有基婷說的那樣才能擺脫。
「這是地下室房間的味道,要離開這裡才能擺脫那個味道」。
這裡的擺脫地下室,不僅僅是搬出去,是真的意義上的離開這個階級,說到底還是擺脫整個階級的味道。
基澤一家人嘗到甜頭,寄生在富人家,家裡生活變好了,人也有了底氣,當醉漢再次在窗口撒尿時,基宇第一次,抱著那個快石頭走了出去。父親也跟著出去,他們拿水潑在醉漢身上。之前不敢趕走他,現在敢了?或許在這個時候,他們一家覺得跟醉漢的階級不一樣了吧。
接著,劇情進入衝突階段。在女主人一家準備出門為兒子多頌慶祝生日的那個晚上,基澤一家在富人家裡放肆的慶祝,躺在沙發上喝酒。在這個時候,有一個很重要的細節。母親忠淑說,他們就像蟑螂一樣,不能見光,父親基澤一把砸翻桌上的酒,拎著母親的衣領,準備修理母親。母親的表情先是驚訝接著委屈的差點哭出來,最後哈哈大笑。父親也跟著大笑並說,你看我們演技怎麼樣。
實際上,父親是真的發怒了,根據母親的表情來看,這應該不是第一次因為這種事而發怒了,但是誰叫他們演技好呢,很快冷靜下來,化解了尷尬。這裡其實暗示父親基澤對於自己窮人的身份很在乎,內心的尊嚴一直在折磨父親。這也是後來為什麼父親要做出那樣過激的行為。
接著,在大家盡情狂歡時,原來的家傭敲了門。原來這個家裡還有一個地下室,家傭的丈夫為了躲債一直藏在地下室。家傭最後發現了一家人的騙局,並且拍了視頻。這裡也有一個細節,家傭說:
其實是他們家的小兒子傳短訊給我
其實這家的小兒子多頌才是關鍵,為什麼這麼說呢。或許成人覺得你有味道,是因為他知道你是窮人,潛意識的有引導作用,但是一個完全的小孩子,他也覺得你有味道,這又是為什麼?因為你確實窮,因為富人和窮的味道確實不一樣,那是階級無法跨越的味道。
女主人一家也突然回來,在匆忙之中,忠淑把家傭踹進了地下室,家傭摔到頭,因此死去。父親把家傭丈夫綁住,一家人從車庫悄悄逃走。這跟蟑螂有什麼區別呢?蟑螂不能見光,基澤他們不能讓女主人一家看見。在大雨中,基澤一家跑回家去,陰暗潮溼的街道,大雨衝刷著一切,三個佝僂著背的人,匆匆的走著。
在梯子上,破舊的房屋,大雨不停,基澤一家在回家的路上,大雨洗不掉的味道,也是你我的味道,不僅僅是基澤一家,我也有這個味道。
再提一個細節,大水把家淹了,父親基澤回家之後第一件事是去拿母親的獎牌,那是這個家唯一的尊嚴了。至少曾經,他們幻想著可以不做蟑螂,可以沒有這個味道,可以跨越階級,但現實是他們依然在這個地下室。
很多觀眾不理解為什麼基宇朋友送的石頭可以飄在水上面。其實這根本不像朋友說的那樣可以帶來財運的石頭,或許只是朋友隨便買的假石頭。基宇一家人好像抓住這個石頭就可以發財了,就像寄生在富人家裡,他們就可以變富裕一樣,但是寄生蟲始終是蟲啊。
女主人一家不止一次的說過基澤有味道,而且是地鐵上的味道。這是最後激怒基澤的根本原因,他不願意做一個蟑螂,可是現實是什麼呢?蟑螂沒有資格選擇。
在男主人兒子生日上,男主人需要基澤幫忙演戲,這個時候基澤再次說了這麼一句話:
「也是,畢竟您愛她」。
其實基澤知道這句話會激怒男主人,可是他還是故意這樣說,這個時候,基澤不僅僅是心裡不舒服,完完全全的有點失控了,他很憤怒為什麼要侮辱他,他不是蟑螂。
躺在體育館,兒子基宇抱著石頭說:
「是它一直粘著我」。
石頭怎麼會一直粘著他呢?粘著他的是貧窮,甩不掉的貧窮。寄生蟲始終只是蟲,最多吸一點血,宿主才是真正的吸血,他們的富裕來自所有貧窮人的鮮血。
極力擺脫貧窮,最終卻差點死在貧窮,基宇最後差點被石頭砸死,鮮血流了滿地。
最後,徹底激怒父親基澤的是當女兒被刀刺中後,所有的富人都圍著女主人家的兒子,他被嚇暈了。男主人還在咆哮著,要求基澤趕快開車送兒子去醫院,完全沒有人管一管躺在地上的女兒,以及還在跟家傭丈夫搏鬥的妻子。對啊,蟑螂的死,誰會在乎?
男主人自己拿鑰匙時,依然捏著鼻子。這裡很大可能是真的臭,因為家傭丈夫一直住在地下室,難免身上有臭味。但是這一個舉動,徹徹底底的激怒了基澤,他覺得男主人再次侮辱了他,在這種情況下還要侮辱他的尊嚴。
基澤拿起刀,刺向了男主人。基澤善良嗎?他善良。男主人善良嗎?他也善良。
電影最後,基澤因為殺人躲在了地下室,通過摩斯密碼和走廊燈傳遞消息給兒子基宇。
基宇在大雪的冬天,在地下室給他父親寫信,他會好好考大學,努力掙錢然後買下那棟別墅,這樣他們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兒子的幻想,一家人在陽光下擁抱。可是蟑螂怎麼能見光呢?
很容易想像,基宇的夢想基本不能實現,窮人只會更窮,階級很難跨越,蟑螂還是那個蟑螂。我們都是蟑螂,我們都好好讀書,我們都努力工作,我們依然是窮人。
基澤一家人聰明嗎?比一般聰明多了。女主人單純嗎?何止單純,簡直是有點笨。可是為什麼富裕的人是女主人,窮的是基澤一家呢?
人還是要有夢想,電影畢竟是電影,電影習慣把問題放大。在如今的社會只要你要努力,希望還是有的,希望我們早日擺脫貧窮的石頭,早日除去地鐵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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