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肚裡能撐船」是一句俗語,一般形容一個人寬宏大量,大人有大量的意思。倡導為人處世要豁達大度,待人處事要仁慈。
01
前言
範雎九死一生,西行入秦,獲得秦昭王賞識(可參閱浴火重生:範雎九死一生,終獲命運的眷顧,被秦昭王賞識名留青史),君臣相互信任,範雎被拜為客卿,同秦王一起謀劃軍事。按照遠交近攻的謀略,奪取了魏國幾大城池,與韓國交好。同時對內政進行了整治,廢太后,逐穰侯,秦昭王王權穩固,文有範雎,武有白起,霸業穩步推進。入秦第五年,範雎封相。
一旦權力達到頂峰,若無制衡,尤其是自身格局不大,不僅給自己,更會給大局帶來傷害,甚至致命一擊。史記記載,範雎封相後,「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怨必報」,恩怨分明,睚眥必報,快意恩仇,快意人生。幸運的是,範雎知道月滿則虧水滿則溢,急流勇退及時,個人善終,但是給秦國造成的損失,並沒有因為範雎的隱退而磨滅,歷史給了中肯的紀錄。
02
相權在握,辱須賈,殺魏齊,大仇得報。
須賈是魏國的大夫,當年範雎在他手下謀事,被虛假污衊賣國,報告給了魏相魏齊。魏齊捉拿範雎後,棍棒抽打,裹屍茅廁,輪流撒尿。命不該絕,範雎假死得與逃脫。如今,在秦國順風順水,官居相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也許正在琢磨如何雪恥這大仇恥辱,須賈來了。
秦國要攻打魏國,魏國派須賈出使秦國求和。
範雎主動找到須賈下榻的客棧,故意偶遇須賈。兩人見面,範雎沒有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而是聊起來,可以幫助須賈去見當朝宰相「張祿」。範雎在秦國改名換姓為張祿。見到範雎衣著單薄,須賈把自己的衣服給了一件範雎穿上。也許,就是這一個小小的舉動換來了須賈的性命。
範雎帶須賈直入相府,去見「張祿」。等到範雎更衣出來之時,須賈頓悟,張祿就是範雎,範雎就是張祿,往事頓上心頭,趕緊跪拜,述說自己的罪行,請求責罰。
一件衣服,此時救了須賈。範雎看在須賈還有善心,沒忘舊識,原諒了須賈。但是,後續動作得更上。饒你不死,不代表不侮辱你。在接待各國使者的宴席上,範雎安排須賈同受過墨刑的人坐在一起,上的飯菜是餵馬的吃料。臨走,交代須賈,回去後趕緊拿魏齊的頭來見,否則就要踏平魏國國都大梁。
秦昭王知道範雎的遭遇後,表示了理解和同情。也沒有認為這些做法有何不妥,畢竟範雎對自己對秦國還是有很大貢獻的。聽說魏齊潛逃到趙國,秦昭王動用私人情義,誆來了趙王的弟弟平原君趙勝,作為人質,讓趙王用魏齊的頭來換。
此計,果然順利。至此,範雎在魏國的大仇得報。試想,動用國家權力,雪恥個人仇恨哪有那麼艱難呢?權已至此,人生高度至此,責任應大於恩怨情仇。
03
相權在握,提將軍,任郡守,饞言害白起,恩怨分明
順利進入秦國,順利進入秦王的視野,範雎不會忘記兩個人。一個是鄭平安,是鄭平安讓範雎改名換姓,自己喬裝改扮接近秦國使者王稽,推薦範雎,才順利入秦。一個是王稽,王稽帶範雎入秦,巧避穰侯,力薦給秦王,範雎才有機會展現才智,被重用。
所以,貴為相國之後,王稽找到範雎聊了聊人生。感嘆時光流逝,人生的不確定性。相當於是在暗示範雎吧,該給恩人一個回報了。範雎倒是明白人,猶豫了幾天後(史記沒有說為什麼猶豫,但是後邊的事情和這個猶豫呼應了),決定找秦王,推舉人才。相國推薦,哪有不用之理?王稽任命為河東郡守,三年內不用述職報告。順帶任命鄭平安為將軍。同時,把家裡的錢財拿出來,分給了那些幫助過自己而還沒有富裕的人。對那些給過一頓飯的人報恩,對那些小怨恨也給予報復。
白起想乘勝追擊,一舉拿下趙國,範雎受到蘇代遊說而說服秦王放棄了戰機。從此,將相開始不合。沒有幾個月,秦王又開始攻打趙國邯鄲,白起因病沒出徵,王陵帶兵久攻未下。秦王,範雎先後請白起出徵,白起稱病推辭。秦國軍隊損失慘重,白起仍然不為所動。秦王就免了白起職務,降職為士兵,到陰密這個地方去做個普通士兵。
白起稱病,沒有動身。而此時,前線是不斷地傳來失敗的消息。秦王下令遣送白起離開國都鹹陽(別讓人見著煩)。白起這才動身趕往陰密。範雎見白起出城後,就對秦王說,白起有怨言,遷出鹹陽露出了很不服氣的樣子。秦王也可能是一氣之下吧,即刻派人送一把劍給了白起。白起自刎。
再回到鄭平安,王稽的結局。
白起死後,鄭平安被秦王任命大將,帶兵出徵趙國。哪知,鄭平安在戰場上沒幾個回合,反被趙軍包圍,率部投降了趙國。按秦國法律,範雎這個舉薦人,要連坐治罪。秦王在法與情之間,選擇了情,沒有處罰範雎。
再說王稽,也不是省油的燈。當上郡守沒兩年,和其他諸侯國家有勾結,查實後被誅殺。再次,秦王選擇了情,網開一面,對範雎這個舉薦人免於處罰。
歷史記載,範雎當時舉薦時,猶豫,悶悶不樂。和結局有了呼應。他們能否勝任?鄭平安,王稽兩人的結局足可以讓範雎性命不保,當時給到他們的報恩,是否過了?早知如此,為什麼讓他們擔負那麼大的權力和責任?不得而知。
04
結語
恩德報了,仇也報了。範雎陷入了深深的自責。見到秦王臨朝嘆息,範雎「主憂臣辱,主辱臣死」。尤其是白起死後,秦國沒有了能徵善戰的大將,其他諸侯也都在合眾抗秦,秦王一籌莫展,範雎或許此時才知那讒言的罪過之大。而秦王多次站在了情義的砝碼上,更加令範雎不安,慚愧。
對自己,對國家,對君王,範雎「應侯懼,不知所出」!隱退,可能是唯一明智的選擇。所以才有了後來的「蔡澤聞之,往入秦也」。
雖說,這些沒有抹殺範雎在歷史上的功績,但是沒有這些問題,豈不更加完美?也許會創造更大的歷史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