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觀漢成帝一生，確實是放蕩昏庸。讓後人嘆息的是，如此好色的帝皇，連一個子嗣也沒有。趙飛燕、趙合德姐妹，把持後宮，專寵弄權，確實屬於奇事，但如此昏君美人三人組，其宮闈秘事，按理說年代久遠，就憑著班固漢書中那點資料，按理說不會讓後世人覺得他們 事情有那麼香豔淫蕩。
趙氏姊妹 畫像
漢朝之後，說起濃情豔史，文人墨客津津樂道都離不開漢成帝、趙氏姊妹，所有這一切，都是因為一部「史料」的原因——《飛燕外傳》。
這部書，號稱是西漢玄伶所作。其中些許描寫，還被司馬光撰寫資治通鑑的時候引用過，所以，從宋朝之後，越來越多的人都以為這部書是一部信史。（司馬光修《資治通鑑》時，曾援引故事中披香博士淖方成罵趙飛燕姐妹「此禍水也，滅火必矣」等類似話語）
趙飛燕 劇照
《飛燕外傳》的作者玄伶，在這篇故事末尾自稱，他曾買一個美妾，名叫樊通德。而樊通德呢，乃趙飛燕的姑妹樊嫕弟弟的女兒，所以，由於有親戚關係，耳聽為實，盡知漢成帝時代的宮廷密事。
這部《飛燕外傳》，就是經樊通德之嘴說出，再由玄伶執筆。上述情況，就是這一部「信史」出爐原委。
清人「文字獄」：壓力大，多數文人一輩子白首窮經，都把精力放在考據方面了。所以，他們能夠考據出飛燕外傳這部書是後人偽託寫成的。在為乾隆帝編纂《四庫全書》的時候，文人們已經明白無誤指出：
飛燕姊妹 劇照
「此書記飛燕姊妹始末，實傳記之類。然純為小說家言，不可入之於《史部》，與《漢武內傳》諸書同一例也。」（《四庫總目提要》）
所以，從歷史角度看，《飛燕外傳》荒誕無徵，而且作者「玄伶」也不是西漢、東漢之交的文人，更可能是魏晉時代的文人託名而坐。
但從文學史角度看，這篇僅僅三千多字的文章，乃中國豔情小說的始祖！
春藥，偷窺，戀足癖，採陽補陰，以致於「精盡人亡「，所有這些關鍵詞和橋段，無不在這三千多字的描寫中得以體現。
小說中，趙飛燕入宮前就和禁軍中的射鳥者有染，已非處女，入宮之後，漢成帝對她的印象卻好得不行：「豐若有餘，柔若無骨，遷延謙畏，若遠若近，禮義人也！」。
趙飛燕 畫像
特別讓人驚異的是，趙飛燕「既幸，流丹浹藉」。春風第一度，漢成帝看到象徵處女貞潔的鮮血，更加高興。為此，趙飛燕的姑妹樊嫕大惑不解，私下問趙飛燕：「禁軍中射鳥者沒有和你發生過關係嗎？」趙飛燕回答：「吾內視三日，肉肌盈實矣。帝體洪壯，創我甚焉。」
顯然，趙飛燕所說的「內視」，就是指某種道教採補術。小說中的如此美女，顯然還是一個會內功採煉的女淫俠！而「帝體洪壯，創我甚焉」，更給後人留下了無限的豔情現象空間。
「帝嘗蚤獵，觸雪得疾，陰緩弱不能壯發，每持昭儀足，不勝至欲，輒暴起。」
漢成帝 畫像
我們都知道，中國女人裹小腳，大概在李後主時代才開始流行。戀足癖呢，大概也是從那個時候逐漸開始。而根據《飛燕外傳》，漢成帝在漢代已經有這種癖好了。
這篇小說中，還寫到漢成帝因患陽痿，四處搜求奇藥，最終，他也是死在了春藥上：
「嘗得『春恤膠』，遺昭儀，昭儀輒進帝，一丸一幸。一夕，昭儀醉，進七丸。帝昏夜擁昭儀，居九成帳，笑吃吃不絕。抵明，帝起御衣，陰精流輸不禁，有頃，絕倒。裛衣視帝，餘精出湧，霑汙被內，須臾帝崩」。
西門慶 畫像
上述描寫，如果看過《金瓶梅》，我們馬上就能知道漢成帝和西門慶的死法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是趙合德換成了潘金蓮而已。顯然，後世豔情小說中，種種春方淫器描寫以及淫亂男主人公脫陽而死最早故事源泉，都是從《飛燕外傳》中獲取的靈感。
《金瓶梅》中的西門慶，以春藥致死。而《飛燕外傳》中的春藥，已經分為男用女用兩種：息肌丸和慎恤膠。
息肌丸 劇照
息肌丸，顯然是女用藥物。使用這種春藥，可使女人面色嬌嫩，下體盈實。同時，這種丸藥散發出來的奇香，還能強烈刺激男人的性慾。
慎恤膠，為男用藥物。從小說描寫中可以看到，成帝吃後，笑呵呵不絕，顯然是一種迷幻劑類的催情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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