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差島 | 浙江,精良了中國 》

2021-02-17 堅果部落

作者 | 時差島;

來源 | 時差島公眾號(ID:Time-Island2018)

本文已獲得時差島轉載授權


浙江

中國的三好學生

「白、富、美」

▲浙江籍導演顧曉剛的電影《春江水暖》,2019坎城國際電影節影評人周的閉幕影片。細膩刻畫了富春江秀麗的風景與浙江傳統家庭生活。

它為世界貢獻了新技術革命所需要的外包工廠,從美國總統的領帶、歐洲貴族的Prada、日本潮人的衣裳、俄羅斯主婦的餐具……都有中國這個南方省份的影子。浙江也滿足了歐美遊客對中國山水的想像,國際名聲僅次於長城故宮、秦陵兵馬俑。

▲1937年,美國攝影師赫伯特·克拉倫斯·懷特發布於《國家地理》雜誌的作品,拍攝的浙江雁蕩山與甌江。

歷史上,浙江鮮少出帝王、霸主、搖滾歌手。但多出能臣、賢士、商賈、文人、學霸、生活家、藝術大師……他們未必是領袖,卻是真正辦事之人,能在各個領域的具體實踐中,改良中國。

此次疫情,浙江的表現堪稱表率。

政府響應最早,醫療科研最給力,企業捐款最多,復工最早,浙江表現出科學、高效又不失人情味的辦事能力,堪稱中國社會的優等生。

▲浙江頗似《琅琊榜》裡的梅長蘇,文弱又富於才情,精明又飽含教養。

▲杭州湘湖風景區荷花莊採蓮橋Photo@秦茜 

今天,時差島走進浙江

尋找精良的中國力量

什麼是浙江?

浙江,中國面積最小的省之一,

面積只有中國的1%≈1個冰島,人口5.7千萬。

浙江坐標北緯30°。這一條神奇緯線,貫穿了古埃及、古巴比倫、古印度等地球最精華的古典文明。浙江也不例外,它和這些文明連在一起,成為了世界上早期城市文明的傑出典範。

浙江,省會杭州,其餘10個城市:寧波、溫州、紹興、嘉興、湖州、金華、衢州、台州、麗水、舟山——中國很少有哪個省份的所有城市,都讓人耳熟能詳。

製圖©時差島

杭、嘉、湖、紹平原水鄉,是為澤國之民

金、衢、嚴、處丘陵險阻,是為山谷之民

寧、臺、溫、舟連山大海,是為濱海之民

這位比徐霞客早生40餘年的浙江人,

樸實而精準地定義了「什麼是浙江」。

而另一位比王士性早250年的威尼斯人馬可·波羅,遊記裡描寫杭州是Heaven City(天堂之城),雖然這說法有待證實,但「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口碑傳遍全球。

山,浙江的秀氣

浙江多山,全境70%是丘陵。

山勢不高不低,尺度精妙。

和浙江人的性格一樣:內秀。

▲浙江麗水縉雲仙都風景區

溫州雁蕩山,中國十大名山之一,

北宋沈括贊其「天下奇秀」,《琅琊榜》取景於此。

▲浙江溫州雁蕩山

天目山、洞宮山、括蒼山、天台山、仙霞嶺、普陀山……四列山系自西南向東北貫穿浙江全省,拙樸精美,地靈人傑。

▲括蒼山脈的神仙居。「早知神仙居,何必去黃山。」

山,也給浙江人出了大難題。

丘陵不適合耕田,卻適合種茶,

杭州西湖龍井被稱為中國十大名茶之首。

▲浙江茶葉產量佔全國20%。杭州徑山寺被譽為茶道起源地。Photo©Tugo Cheng

也因大山阻隔,溝通不暢,

以及大量北方移民遷入,

造成了浙江「十裡不同音,百裡不同俗」。

全省竟然有88種方言!浙江人自己都頭疼。麗水人說話,杭州人聽不懂;台州人說話,溫州人聽不懂;溫州人說話,全世界都聽不懂……美國中情局也直接崩潰。

▲美劇《盲點》劇情橋段,溫州方言把美國中央情報局難倒了。

海,浙江的出路

浙江是中國海島最多、海岸線最長的省,名副其實的「陸域小省,海洋大省」。

▲中國舟山沈家門漁港,與秘魯卡亞俄港、挪威卑爾根港並稱世界三大漁港。Photo©趙高翔金庸筆下的桃花島,南海觀音的普陀山,多花多岙的花岙島……這些很縹緲仙境之島也都在浙江。


▲浙江舟山燈塔、洞頭大橋。photo©劉海明

浙江有中國第一大漁場,海鮮極為豐富。不僅浙江人愛吃魚,福建漁民也常越界捕撈,被戲稱「廣東人吃福建人,福建人吃浙江人」。明清兩朝海禁,中國遺憾錯過世界大航海時代。但浙江人有遠見,仍偷偷闖海搞外貿!朝廷罵其為「海盜」,舟山人至今不服:「明明是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節點,擱在西方是要加官進爵的!」

▲浙江舟山嵊泗馬跡山礦石碼頭 Photo©趙高翔

浙江成了中國受颱風災害影響最嚴重地區之一,歷史上平均每2.7年就要遭一次大洪澇災害。

水,浙江的精華

水,浙江的美麗與憂愁。

浙江共有八大水系,江河湖泊眾多,

尤其浙北,水網密度全國之最。

▲錢塘江大潮,每年中秋節,潮湧最為壯觀。Photo©朱峰

▲《富春山居圖》被譽為「中國山水畫第一神品」,浙江籍畫家黃公望歷時7年創作。

▲1959年修建前,這曾是始於漢唐年間的淳安縣、遂安縣,生活著29萬居民。水庫建好後,古鎮沉入湖底。山峰露出湖面形成島嶼,因此得名千島湖。Photo©陳小洋

▲新中國成立後,評選中國十大名勝,杭州西湖排名第4,居中國長城、桂林山水、北京故宮之後,並印在50元人民幣上作為「國家形象」之一。亦入選世界文化遺產。

製圖©時差島

因湖光山色,浙江也成為隱士佛僧的理想居所,杭州靈隱寺、淨慈寺、永福寺,寧波雪竇寺、天童寺、保國寺,台州國清寺……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

▲《尋佛》攝影師張望是浙江台州人,這組杭州靈隱寺系列作品獲得奧地利國際攝影藝術展最高獎專題組冠軍。

浙江人,真是做的

今天的女明星裡,俞飛鴻、周迅、湯唯、周韻、何晴……怎麼看都多旁人一分靈氣。▲2000年,黃磊、周迅在電視劇《人間四月天》中飾演兩位浙江人:徐志摩、林徽因。

浙江人口味清淡,性情也溫婉,

稱你為儂、稱她為伊,稱老公為先生,稱家人為阿公、阿婆、阿哥、阿妹、阿姑、阿叔.叫得人渾身酥軟。

還有,姑娘哪能叫「女人」,得叫「女子」;丈夫怎麼能直呼「老公」?多粗陋啊,得叫「先生」.這一套化骨綿掌,東北大媳婦學不來。

▲湯唯,地道的浙江杭州人。

浙江,精緻的物質生活

水做的浙江人,懂得順水借勢,

在許多領域都開了中國先河。

有豐富的物質,才會有悠閒的生活。

北方人食不果腹時,浙江人已有了更精緻追求。

這種精緻追求,最體現在吃上。

浙菜是中國八大菜系之一,講究味鮮、原汁原味。龍井蝦仁、西湖醋魚、宋嫂魚羹、東坡肉.菜如其景。

和四川菜、湖南菜、東北菜相比,

浙江菜更適合精雅小聚,不擅大快朵頤。

廚子耗費幾個小時功夫、洗了幾十個碗碟、端給你的也許就一盤小菜,一桌人夾不了幾筷子,和紹興黃酒一樣,得慢慢品。

因此,浙江菜很難「天下通吃」,

但這恰好也是浙江的可愛之處。

▲浙江紹興的鹹亨酒店,得名於魯迅的小說《孔乙己》。

▲浙江真正精緻的美食,是在縣城村鎮。《舌尖上的中國》把浙江縣城拍了個遍,導演陳曉卿說那些縣城小館「都不用點菜,隨便來兩個菜,道道菜都好吃!」

中國最密集的水網河道,

誕生了獨一無二的「水鄉澤國」。

杭州、嘉興、湖州臨湖而建,

烏鎮、南潯、西塘依河而聚,

小橋、流水、人家、烏篷船、吊腳樓.

構建了一幅「人家盡枕河」的江南生活圖景。

▲江蘇、浙江有14座古鎮聯合以「江南水鄉」的名義,列入世界遺產名錄。圖為嘉興烏鎮西柵。

▲清代戲曲作家、《長生殿》作者洪昇就是浙江人。Photo@烏鎮旅遊

因為水,孕育了精工匠心。

浙江人最擅長那些

需傾注大量時間的慢工細活。

5300年前,絲綢和玉石雕刻的精良造詣,

讓吳越貴族的時髦生活,遠超北方諸國,

令現代人都自嘆不如。

▲春秋越王勾踐劍,代表了當時青銅兵器製造的最高水平,現收藏於湖北省博物館。

▲左上|浙江良渚文化時期的玉器;右上|浙江龍泉的青瓷;左下|杭州出土唐代金器皿;右下|南宋時期的湖州綾絹服飾。
浙江鴨、湖州羊、金華火腿、紹興黃酒、嘉興煮鹽、寧波造紙、安吉竹藝、雕版印刷……手藝代代延續,流傳至今。浙江嘉興醬油釀造坊 Photo@Tugo Chen

浙江,早熟的商業文明

古代浙江人,

做生意因「水」而起。

▲浙江水鎮獨有的「水閣樓」建築樣式,樓下有河,白天吊桶打水方便;商船路過,還能順手購物。

京杭大運河開通,浙江人把過剩的糧食、布料、小商品,運到北方中原、流通全國,儼然宋朝版「淘寶商城+圓通快遞」。

京杭大運河是世界上開鑿最早、航線最長的人工河,被列入世界遺產名錄。

浙江人的眼裡

天下沒有難做的生意。

都說浙江人有錢,

每18個浙江人中就有1個老闆。

每300個浙江人中就有1個千萬富翁。

寧可當苦老闆,也不願做打工仔。

從商業巨頭,到草根小老闆;從溫州製造、義烏小商品市場,到阿里巴巴、吉利、娃哈哈、農夫山泉……浙江人商業天賦一脈相承,創業浪潮推動著中國經濟一路狂奔。

浙江人均可支配收入全國第1。浙江誕生過三位中國首富,馬雲、丁磊、宗慶後,人數超廣東。
假如沒有浙江小老闆們,全世界1/3人民就沒襪子穿、美國飛機買不到零件、德國人買不到領帶、英國人買不到雨傘、日本人冬天穿不上打底褲、義大利人的時裝沒有拉鏈、俄羅斯裝不上暖氣片、麥當勞飲料找不到吸管、迪士尼玩具要斷貨、全球聖誕老人都可能「失業」……

德國攝影師Wolf鏡頭裡的溫州工廠、義烏小商品市場Photo@Michael Wolf《長安十二時辰》、《慶餘年》、《神鵰俠侶》、《琅琊榜》、《羋月傳》、《狄仁傑》原來都是在浙江橫店、象山影視城取景。

▲浙江橫店,全球規模最大的影視基地。Photo@趙高翔廣東人笑浙江人,說我們造的都是手機、家電、智能高科技,你們只會造些小玩意。浙江人淡定回答:沒淘寶,你再造也賣不出去;賣出去了,也發不了貨。

▲每年的世界網際網路大會在浙江嘉興的烏鎮舉辦。Photo©路透社

有錢了,還是要讀書啊!

寧波天一閣,452歲,是中國乃至亞洲現存最古老的私家藏書樓。

唐詩宋詞三百首,半數產自江浙。

新中國成立以來的院士,浙江籍佔1/5。

我們的中學語文課本,浙江更佔了半壁江山。


改革開放率先富起來的廣東人,常被詬病沒文化,而愛讀書的浙江人,卻「有錢又有品」。天貓數據顯示:2016年人均購買圖書量排行前十名的城市分別是舟山、溫州、淮安、寧波、麗水、上海、台州、杭州、南京、紹興。浙江省獨佔7席。浙江人,真的愛讀書!

疫情期間的一張動人照片。2月22日,紹興一3歲小患者治癒出院,向護士阿姨鞠躬感謝。上世紀初,杭州廣濟醫院院長梅藤根先生查房時,也曾與小患者鞠躬回禮。兩張照片如出一轍,這片土地的人性善意,跨越時空。

做個精緻的凡人,可好?

也許是風景太過滋潤,你說他們太文弱也好、消磨志氣也罷,浙江人就喜歡這份閒適、散漫、淡定、無爭、飄飄然的日子。木心寫《從前慢》,一些文學評論家說他「過於文人,太注重自我表達,像風鈴一般叮噹作響」。但這樣的精緻腔調,不好嗎。「江南的特殊性就在於,它逐漸發展到確實有一批人從一開始就是不想幹什麼大事的。」中國美術學院建築藝術學院院長王澍,這樣說。

一代代浙江的精英、草根,

共同構成了社會中堅力量。

當中國號召「多修路早致富」,浙江修路最多;

當中國準備「新農村建設」,浙江農村最富;

當中國希望「共富奔小康」,浙江早就均富;

當中國提倡「特色小鎮經濟」,浙江一騎絕塵

……

「會辦事」的浙江人,總能把事情落到實處。

此次疫情,浙江的表現堪稱表率。

政府響應最早,醫療科研最給力,企業捐款最多。同時,浙江是第一個分離出毒株的,第一個實施健康碼管理制度的、第一個在全國打響保障復工人力大戰的。「既做好防疫、又恢復生產」不是一句空談,需要的是睿智與科學。浙江人做到了!

借用19世紀著名哲學家丹納的話:「這種氣質,的確是在富足的生活飽和水汽的自然界中養成的,例如冷靜的性格,有規律的習慣,心情脾氣溫和安定,穩健的人生觀,永遠知足,喜歡過安樂的生活,講究清潔與舒服,連城市的面貌都受到影響。」


- END -

文 | 時差島團隊

供稿 | 希聲  趙博磊

圖 | 趙高翔、杭州攝影部落、Luxiangzhu等

© 時差島出品

作者:時差島

介紹:時差島,看見世界的時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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