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開始下雨了,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當理察想在草地上的某個地方搭起帳篷時,我說,讓我們繼續走,肯定有一個乾燥的地方和一個商店,我們去買點東西吃。事情就是這樣發生的,因為不久之後,我們遇到了一個遊客中心。
令我們高興的是,我們被邀請去那裡吃飯和洗澡。如果這還不夠的話,工作人員甚至會把我們的衣服洗乾淨,用烘乾機烘乾。
由於持續傾盆大雨,我們被允許在廁所裡紮營。理察睡在殘疾人廁所裡,而我把帳篷搭在女廁所裡。由於蚊子太多,我寧願睡在帳篷裡。
很快,我們又分道揚鑣了,因為我覺得理察更喜歡一個人騎自行車。於是我們道別,在十字路口分手了。
平溪的元宵節將在幾天內舉行,我不想錯過。
不幸的是,又下起雨來了,在這場連綿不斷的雨中騎車實在沒什麼樂趣,尤其是因為我的鞋子不再防水,連我的雨衣都已經溼透了。
它們美好的時光在身後曾經走過的路上。
我試圖在臺北買鞋,但沒有合適的,很遺憾,沒有一個地方有我的尺碼。
那天晚上,我敲了一下消防局的門,問我能不能找個地方過夜。好的,沒問題!他們給我看了一張兩周前住在那裡的巴西自行車手的照片。
在地下室,一個房間是空的。和往常一樣,那裡有熱水澡和晚餐,在臺灣消防局,NBA籃球賽正在電視上播出。
在我的旅程開始時,在臺灣,人們知道一些德國足球運動員的名字,並一再提到希特勒。他們還知道德克諾維茨基(德國籃球明星),奔馳和寶馬。
我終於到了燈籠城平溪。許多人和我一樣,一直等到天黑。每個人都把他們的願望寫在一個紙氣球上,點燃燈芯,和他們的親人一起,升起燈籠,希望他們的願望能實現。
有點像我們的除夕。所有的人都很高興,互相擁抱,並繼續迎接新的一年。看著天空中所飄滿燈籠球,那是一種瘋狂的心情,但不知怎麼的,我覺得被孤立了。我是唯一一個孤獨的人。雖然周圍有那麼多人,但我還是很孤獨。
但當我還在為自己感到難過的時候,大衛出現了,他是個美國小夥子,我和他聊了幾個小時。我們涉獵全球政治,這是我最喜歡的話題之一,我認為學習其他國家對政治問題的看法總是令人興奮的。
他以極具批判性的眼光看待美國人的政策,對美國的歷史非常了解。
他承認自己是同性戀,並說我可以和他住在一起,不用擔心,反正什麼都不會發生。但我不喜歡這個主意。
天繼續下著傾盆大雨,天氣很冷,所以我和他坐了最後一班去臺北的班車,然後大衛幫我找了個地方搭帳篷。
在遊客中心,我又在廁所裡紮營,但經常被保安人員叫醒。每小時就會被叫醒一次。我詛咒自己沒有接受大衛的邀請。
有時候,我厭倦了像流浪漢一樣生活。但是,這是我為我的自由和令人興奮的冒險付出的代價。把它放回正確的光線下,其實那些情況也不是那麼糟糕;它們過去了,通常很短的時間就過了,一些非常積極的事情發生了,不快的事情它們很快就被遺忘了。
於是又發生了一次,因為我遇到了漢斯,一個德國人,他的額頭上紋著「工程師」這個詞;他是一名機械工程師,這一點我馬上就認出了。他出差,在臺北度過最後一個晚上。
當我在火車站問幾個問題的時候,我們在火車站的遊客中心認識了。他看到我的自行車就跟我說話。當我和漢斯一起離開的時候,我告訴櫃檯上的女士,我剛被邀請去「美食」,我注意到她臉上的困惑。
是的,我們歐洲人比你們亞洲人更放鬆,我想,我早就忘記了所有的雨和短暫的夜晚。
當你說同一種母語,來自同一文化背景時,也會有很大的不同。我能比陌生人更快地評價人。
漢斯是我的盟友,我們來自同一個國家,也經常騎著他的自行車上路,我們只是有很多要說的。我立刻就相信了他。
當他打最後一次電話的時候,我在他的酒店浴缸裡洗了個澡。多美好啊!
這是從烏茲別克斯坦出來之後我的第一次酒店洗澡。幸運的是,他的電話持續了很久,所以我有足夠的時間來「關心」自己。
這些小事是這種旅行的樂趣。漢斯邀請我去鎮上最好的餃子餐廳,我們一起享用了最多樣化的「中國餃子」。
我是在世界政治中成長起來的,我很高興能以一種非常機智的方式找到娛樂。漢斯取了一位韓國婦女為妻,他在北京住了幾個月,對亞洲文化有了很好的洞察力。
遺憾的是,他不知道如何解決我自行車上的技術問題,他只是說,「扔掉這輛舊自行車就行了」,他說不值得去修理它。
第二天,當我在日落前到達一座寺廟,並被提供一個睡覺和吃飯的地方時,我又變得非常幸運了。太棒了。
自從我開始在臺灣旅行,我經常想到伊朗,因為不知何故,這兩個國家是非常相似的。當然,文化是完全不同的,但是兩國有很多共同之處。伊朗正試圖擺脫它的壞形象,我遇到的所有伊朗人都告訴我,我應該毫不猶豫地告訴我的所有朋友,伊朗人是好人。
在臺灣也是如此。臺灣雖然沒有不好的形像,但卻是受中國大陸的影響,被認為在世界上只有微不足道的意義。
在這裡,我經常被問到德國人對臺灣的看法?他們對臺灣了解多少?來之前你對臺灣了解多少?他們正在尋找與世界其他地區的聯繫,這是非常明顯的。
雨不停地下著,當我再次坐在一個乾燥的遊客中心時,一位臺灣人向我走來。當他聽說我是德國人時,他打電話給他的朋友,一個叫麥可的德國人,他在移居臺灣之前住在溫海姆(Weinheim),溫海姆離我在德國的家只有幾公裡。麥可通過弗勞登堡集團來到臺灣,和一個臺灣人結婚了,但他不會說中文。
我被允許呆在這個臺灣男人的家裡,他的妻子每天都用中國菜寵壞我。我住了4個晚上,等待著天氣放晴。
麥可邀請我吃一些德國菜,並把我介紹給另一個麥可,一個白手起家的人,他在臺北開了一家德國餐館。
我去哪都被寵壞。我收到了我的第一個炸薯條,德國燉肉,油炸土豆,炸肉排並在臺北的街道上聽我最喜歡的歌曲之一「 Mit Pfefferminz bin ich Dein Prinz」。家突然不再那麼遙遠了。
通過Facebook,我遇到了一位年輕的老闆,亨利KHS「,他提出幫我把自行車修好。太好了!他為我贊助了很多零件,我為我的「新」自行車感到高興。
我們還討論了是不是換個新車架。起初,他們沒有合適的,但他們都認為,我的車架仍然足夠好。
所以現在,我有了一個新的前叉,一套新的後鏈輪,前變速器,鏈條,驅動鏈輪,後變速器,新的絕緣電纜,新的底部支架和轉向頭軸承。我的車子已經跑了6萬多公裡了,看起來像這樣。騎自行車時,我帶著一種全新的樂趣,在西海岸向南騎行。
理察給我寫了一封電子郵件,自豪地告訴我,他扔掉了電動牙刷、巨大的濾水器和煤氣爐,把它們扔到了約旦河上。
他證實現在騎自行車對他來說要有趣得多,現在他已經自願地徵服了他的第一座山。他現在的痛苦大大減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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