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ke sunlight, sunset, we appear, we disappear. We are so important to some, but we are just passing through.
-- Natalia, Before Midnight
《愛在黎明破曉前》
這部原本可能只是略帶實驗性質的話嘮電影系列，卻一不小心以九年一部的速度來到了十八年後。有點像是這麼多年來陪著你一起長大的朋友，從維也納到巴黎再到希臘，隨著電影裡的主角從愛情進化成了親情。
從20歲的灑脫不羈，到30歲的人生徘徊，再到40歲的甜蜜與包袱，激起了我們的青春記憶，也驗證了自己現實生活中的真正愛情的模樣。
《愛在黃昏日落時》
我想這部電影最大的價值就是把我們生活中所期待的浪漫，以及現在和將來要面對的困惑幾乎都在談話中呈現，他們所經歷的，正是我們所期待的，他們所談論的，也正是我們所困惑的。
可能許多人在人生旅途中，無緣再續，但透過Jesse與Celine的不斷再續前緣，無盡的愛情哲學辯證和浪漫景點，又再滿足了觀眾的精神需求。
《愛在午夜降臨前》
《愛在午夜降臨前》的拍攝地是在希臘，在希臘古文明重要遺址地點的伯羅奔尼薩半島（Peloponnese）。半島上有被列入世界遺產的埃皮道羅斯遺蹟、奧林匹亞遺蹟， 斯巴達等。
在伯羅奔尼薩半島（Peloponnese）西南邊的邁西尼亞省（Messinia），有著最美麗小村莊卡達米利（Kardamili），此地以海灘著稱，更有地中海的秘密花園之稱，是遼望平靜的大海和美麗夕陽的絕佳景點。電影主要拍攝也是在這個地方。
If you want true love, then this is it.
This is real life. It's not perfect, but it's real.
-- Jes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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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lamata Airport
Kalamata與Messinia之間，Gree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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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位於南伯羅奔尼撒Messinia地區的一座小型機場。大致上位於Kalamata，即為此區首府。
電影就從Jesse送兒子Hank前往機場搭機返美的父子對話開始，幾句話就清楚交代了Jesse和前妻的關係處理的非常不好。從他兒子的漫不經心的語氣裡也可以看出，他雖小卻似乎已經長大成人，一個人能夠很好的處理自己的生活，以及處理和母親的關係。
尷尬的氣氛讓這個即將到中年的男人意識到，人生或許應該承擔起更多的責任。這裡和前兩部電影裡那個談天說地的Jesse相比，顯得背上的負擔更有些沉重。
Jesse看著兒子一個人過安檢一個人登機的時候心裡不免有些心酸，他感覺到自己似乎對兒子關心的太少了，虧欠太多了。這裡也就導致了本片的戲劇衝突的起點，因為他在思考著與前妻的兒子的相處問題。
I fucked up my whole life because of the way you sing.
-- Jes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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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lamatas Road Trip
Eparchiaki Odos Kalamatas, Kardamyli, Gree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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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機場後，Jesse開車載著Celine與雙胞胎女兒返回希臘友人的住所，途經邁錫尼古蹟，Jesse看著在睡夢中的兩個女兒，決定違反要帶她們去看古蹟的承諾。
雖然故事發生地於伯羅奔尼撒半島的西南邊陲地帶，但做為邁錫尼文明的發源地，即使是離重要古城較為僻遠之處，仍可見多處古蹟星羅棋布。
Jesse回到了車上，旁邊坐著Celine，後面兩個可愛的小女兒正在酣然睡大覺，之後兩人開啟了以往一貫的話嘮模式，聊一些自己最親密的家長裡短。
從談話中我們知道Jesse和Celine已經生活在一起，並生了兩個女兒，這些鏡頭交代了他們現在似乎「幸福」的生活，這些舉止都表現出他們一家人的其樂融融，溫馨的氣氛，影片的基調一掃剛才機場送行的苦悶，變得浪漫明快起來。
但是即便這樣，每個人都還是有自己的私心，Jesse覺得應該花多點時間陪陪兒子，他希望Celine一起去芝加哥。但是Celine顯然不願放棄自己現在的生活，和那個不錯的工作機會，然而這點燃了他們關係裂痕的導火索。
I mean, that’s the thing that fucks us up, right? This idea of a soul mate, of someone who will come to complete us and save us from having to take care of ourselves.
-- Ariad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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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trick Leigh Fermor's House
South of Kalamitsi, Messinia, Gree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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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片中Jesse與Celine被老希臘作家招待渡過暑假之處，是一座鄉村渡假小屋，這座屋捨實際上是二戰期間勇敢對抗納粹事跡聞名的Patrick Michael Leigh Fermor生前僻居之處，去世後改為博物館用。
在電影中，這裡成了全家度假的地方，事實上它的面貌非常多元，聚集了知名藝術家、音樂家、作家等人來此短暫渡假。
這是我全篇最喜歡的一段。一群人圍坐在一起，一邊享受著美食，一邊愜意而隨性的談論著生活。這裡有不同年齡段的情侶，有40歲左右的Jesse和Celine；有50歲左右的對性熱衷的男人，豁達的女人；還有70歲邀請他們來做客的作家；和20歲左右的年輕人。
從他們異地戀時用skype的聯繫方式，然後討論到虛擬性愛，再到人類和機器的關係的這些細節的小事情來討論現代社交生活。
給我印象最為深刻的是那個20歲女生所說的關於她奶奶的故事。
「不要在浪漫的愛情上消耗太多，友誼和工作才能帶來更多的快樂。」
在戀愛中一個人不能失去自我，雙方都要學會照顧自己，並擁有自己獨立的空間，這是一種最合適的兩性關係。
但為什麼這樣說呢？這直接引到了這個餐廳談話最重要的一個觀點，那個老太太的總結性發言：
「我們出現，我們又消失，我們對一些人是如此的重要，但最終我們都只是經過。」
所以人生終究是自己的，要了解別人，要從了解自己開始，要愛別人，也要先從愛自己開始。
Still there. Still there. Still there.
Gone.
-- Ce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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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honi Castle Ruins
Methoni’s Venetian Fortress, Methoni, Gree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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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敘過後，希臘友人堅持要替Jesse Celine夫妻帶小孩，並訂好酒店房間，要讓兩人在希臘的暑期時光尾聲能有悠閒獨處的時間，Celine雖然不願意，卻也盛情難卻。
兩人再次展開話嘮模式，開始彼此口中許久沒有過的牽手散步時光。兩人走過一處兩旁散布殘存古蹟的田野小徑，鏡頭中最引人注目的，則是前方的邁索尼城堡。在這段路程中，兩人儘是甜言蜜語的打情罵俏，仿佛回到了18年前的維也納和9年前的巴黎。
Celine忽然意識到他們已經好久沒這樣好好聊天了，他們一直被家庭瑣事纏繞著，困擾著。進入中年的她，終於接受了現在的自己，希望時間可以慢下來。
之後，他們來到了一個1000年的老教堂，這裡主要是交代他們兩人同居但沒有結婚的事實，對他們來說，結婚就像一個童話故事，結婚有什麼意義，結婚後就能一定像童話故事裡的那樣幸福嗎？
I am giving you my whole life, ok?
I got nothing larger to give.
-- Jes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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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sta Navarino Hotel
Pilos 240 01, Gree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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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酒店之前，Jesse與Celine一同於Kardamyli碼頭畔小憩了一會，面朝Messenian灣欣賞落日餘暉的美景，不知是否有與前作《愛在日落黃昏時》相呼應的含意。兩人坐在黃昏裡看太陽一點點慢慢消失，這是全片最美的地方，太陽如同他們的愛那樣，不停的遭遇瑣碎生活的摧殘。
不過就像在餐廳裡那位老太太說到那樣，日落日升，明天太陽又會重新出現，愛不也是那樣嗎？
希臘高級濱海酒店Costa Navarino Hotel，也是《愛在午夜降臨前》最後的主要情節，皆於此處發生的地方。兩人因為兒子打來的一個電話，之前所有矛盾全都攤開來，Celine變的前所未有的歇斯底裡和偏執，她原本的生活被家庭吞噬，她不願做那個被妥協的人。而Jesse也變得非理性了，他有自己的生活以及處理人生中問題的方法。
兩個人不停的翻老帳，糾纏那些已經毫無意義的外遇，揭開不曾和對方說過的被家庭生活折磨的困苦。原本計劃好的浪漫的夜晚，也被現實的冷水潑醒了。
正如年輕時我們嚮往的愛情可以像童話故事一般美好，但是現實中的愛情是殘酷的，是需要經歷，爭吵，溝通和原諒的。
It's not perfect, but it's real.
This is real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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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damili Pier
Messinia, Kardamili 240 22, Gree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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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Celine最後憤怒的奪門而出之後，Jesse恢復了平靜，始終理性的知道什麼對他才是最重要的。鏡頭又回到兩人觀看夕陽的Kardamyli碼頭，Jesse化作從「時光機中回來的男人」，再次以招牌玩笑方式緩和氣氛平息憤怒的Celine。
最後一段真是神來之筆，有趣，浪漫而又溫暖。直接把本片或者是整個三部曲拔高了一個層次。一切回到了原點，回到了最初他們相遇的那個1994年夏天，Celine遇見了那個會一路保護她，去親近，陪伴她，努力逗她笑，忍受她那些脾氣的人。
當他們經歷過那麼多後，才發現午夜之前陪伴著自己，坐在身邊的依舊是那個人。生活就是這樣，雖然有那麼多不完美，但它真實。不管你曾是愛唱民謠的姑娘，他擁有過詩和遠方，但最終都將在誰為這份感情買單上鬧得不歡而散。
正因為這些爭吵，這些自己曾以為的邁不過去的坎，才構成了他們要面對的有血有肉的生活。或許此刻他們才懂得，年輕時的浪漫最終還是會落到那些需要一起陪伴與相守的柴米油鹽中。
當然電影終究不會給你一個明確的答案，你只有自己自己完完整整活過，愛過，期待過，爭吵過，困惑過，痛苦過，只有經歷這個過程後，你才會明白自己到底想擁有怎樣的生活，才能最終與自己的人生和解。
第一步《愛在黎明破曉前》中Celine有一段令人印象深刻的臺詞：
「你之前提到過以後幾年的光景，一對夫妻會開始厭惡對方，對彼此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因此而感到厭煩，我想我會有相反的發展，我對一個人越是了解就越是能真正的去愛他，他會梳某種頭髮，他會穿哪件T恤，他在某種場合一定會講的故事，我相信那會是我愛一個人最真實的境界。」
你們曾在哪兒遇見不重要，曾共同經歷過哪些值得分享的故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多年之後，你仍願意在他的枕邊醒來，迎接新的一天，你仍熱愛你們共同存在著的這個世界。再多的情話，都抵不過低頭認錯時的那句：我愛你。
愛在日落黃昏時｜一封給巴黎的九年情書
被流放到維也納
文｜凱文隊長
圖｜來源網絡，版權歸攝影師所有
｜紐約｜
Ins@asenseofkev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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