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喜歡港樂的人,對澤日生這個名字一定不會感到陌生。就算是不怎麼聽粵語歌的人,也一定聽說過他作曲的《富士山下》(國語版:《愛情轉移》)。光是這一首歌,就足以讓他紅得發紫。但其實,澤日生在華語樂壇,其實算是一個新人。直到2006年,他才發表了第一首正式作品,也就是上面提到的《富士山下》。晚出道的他並沒有因此急功近利。一向「貴精不貴多」的他,年產量從來沒有超過5首,出道至今只創作了不到30首作品。年粵日在網易雲音樂上建了澤日生作曲的粵語歌歌單,大家可以到本文末掃二維碼添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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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澤日生=?,答案是一個填詞人加一個業餘作曲人,成為了千禧年後最成功的詞曲人組合之一。
很多人第一次聽到「澤日生」這個名字的時候,腦海裡不假思索的第一反應可能都是「他是日本人嗎?」,如果再聽到他的英文名Christopher Chak,就更加以偏概全地肯定他是外國人。只可惜我很遺憾的告訴你殘忍的真相,事實上他是一個說著純正粵語土生土長的香港人,平時的他是朝九晚五上班的心理分析師,而下班之後他的業餘愛好就是作曲,儘管只是半路出家闖進樂壇,但是小試牛刀的第一首作品就是街知巷聞,我最愛(沒有之一)的粵語歌《富士山下》。
澤日生在成名之後照舊保持低調的作風,以至於在網上和各大報紙雜誌的專訪上都沒有公開透露過他自己的真實姓名。但談到可能不太符合中國人改名和審美標準的這個筆名,他本人的解話是因為當時還沒有筆名的他在創作一首關於捕捉流星的曲子,而「摘」與「澤」的粵語讀音相同,至於「日」和「生」就更容易理解了,兩個字上下組合起來就是一個「星」字,更巧合的是他又很喜歡林振強寫給陳百強的那首《摘星》,所以便靈機一動取筆名為「澤日生」,意指「摘星」。明明是一個那個有意境、有內涵的名字,卻被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所誤解,他都真的不知道是好笑還是好氣。而上文所提及到他第一首公開發表的作品《富士山下》,當年一推出就成為香港樂壇各大頒獎典禮上的大贏家,但其實誰都沒有料到風光背後,這首寫入心扉的曲曾幾何時都只是一首無人問津的「倉底貨」。
1977年出生的澤日生自小就對音樂方面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特別喜歡克勞德·德彪西和加布裡埃爾·福萊的鋼琴曲,於是7歲就開始醉心練習彈奏鋼琴,由於他就讀的是基督教學校,而他本身又是一名虔誠的基督教徒,因為對音樂與生俱來的觸覺和天賦,很快他便被先生賞識並安排在教會做禮拜的時候負責彈琴,這就是他人生的第一次公開演出。之後學習成績不錯的他和家人商量過之後,決定隻身一人遠赴英國求學,那時候他才中三,如果是換作今時今日中三的學生,很可能絕大部分人都未必有這份勇氣和決心去到文化風俗、語言不同的異國他鄉求學,但他就是這麼一個「沒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的人。
在英國逗留了兩年之後,他輾轉又去到加拿大繼續學習,更在加拿大完成了高中學業並順利考入了加拿大英屬哥倫比亞大學,但他並沒有選擇到最感興趣的音樂專業,而是選擇主修商科,其實在此之前年僅17歲的他就已經考取英國皇家音樂學院聯會的鋼琴八級證書,或者那時他心知肚明如日中天的香港樂壇未必容納得下他這個有可能成為作曲人的人,所以出於對未來生活的考慮,他還是保守的選擇了商科。平平穩穩完成4年的大學學業之後,獲得商科學士學位的他又決定回到他的家鄉香港發展,不過最大的原因都是希望看看有沒有機會加入香港樂壇。
回到香港後,才20歲出頭的澤日生沒有急於一時放手追尋夢想,而是選擇繼續進修,在香港中文大學修讀心理學。獲得心理學學士後文憑之後,投身學習教育心理學,又順利獲得社會科學院教育心理學碩士學位,後來順理成章成為了一名教育心理學家,主要負責學生的學習、情感與行為有關工作。不過其實在97年大學期間,他就已經寫好一首前後僅用了15分鐘的曲,那時他剛剛好20歲,由於當時他的錄製Demo技術有限,出來的效果未如他的理想,因此他放棄了發表的念頭。時過境遷,但是他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機會發表這首塵封已久的曲,於是在各樣條件都成熟的06年他決定又重新錄製一次,一力擔當了作曲、編曲和監製的角色,並找了張欣渝填上國語歌詞,由他的好朋友又是作曲人的楊淽演唱,就成為了那首《富士山下》前身充滿著中國風的《相思祭》。
事實上,澤日生在小學的時候已經開始寫歌,但那時的歌在大人眼中只能算是兒歌,到了中學,他才立志要成為一名作曲家,但就算再出色的「千裡馬」都需要有一個「伯樂」賞識,而澤日生就很幸運遇到他人生中的伯樂——梁榮駿。如果你不知道梁榮駿是誰,我就簡單在此為你科普一下:他是香港著名唱片監製,曾為王菲、張國榮、陳奕迅、張敬軒等歌手監製歌曲,因多次與王菲、張國榮合作被稱為二人的「御用監製」,而他更是香港作曲家及作詞家協會的作家理事之一,於13年創立神馬音樂公司。而將《相思祭》變成《富士山下》的人就是梁榮駿,澤日生回憶道:「當年我回港後知道香港有個叫「綠咖啡」的公共論壇,可以讓很多業餘音樂人在上面發表自己的作品,間接地推動了我更加積極的寫歌,寫的作品多了,我便在2005年透過寄Demo自薦去臺灣豐華公司並籤約成為創作人,後來我就參加「全球華人作曲比賽」,當時我所選擇參加比賽用的曲就是《富士山下》的原曲,雖然並沒有獲得任何的獎項,但是當時的評判之一梁榮駿覺得這首曲可塑性很高不錯,有流行特質,所以便找我合作,我就這樣子入行了。」幸好梁榮駿慧眼識寶,才沒有埋沒掉這首難得一遇的好歌。當時監製陳奕迅《What's going on》大碟的梁榮駿將這首曲交給林夕,讓他重新填一份與《相思祭》詞風完全不同的粵語歌詞出來,於是林夕便將自身的東京之旅回憶融入到這份歌詞之中,並找來陳珀和C. Y. Kong江志仁重新編曲,前奏那段銷魂纏綿的鋼琴solo便是由廣州星海音樂學院畢業的陳珀所彈奏,最後再配合陳奕迅無可挑剔的聲線去演繹,就請允許我只能用「完美」兩個字來形容這首「浴火重生」的《富士山下》,因為詞窮的我真的找不到其他詞語來形容,所以就一切盡在不言中吧。
梁榮駿(Alvin Leong)
有過這次驚豔的合作之後,林夕和澤日生這對拍檔就成為了歌曲信心的保證,凡是二人合作的歌都會在金曲流行榜上佔有一席之位。但一向「貴精不貴多」的澤日生年產量從來沒有超過5首,從06年截止到目前為止都只是創作了29首歌,其中寫給萱寧的《Love Is On The Way》和黃曉明的《釀酒》更是自己包辦詞曲,你沒有聽錯,就連教主黃曉明都唱過澤日生寫的歌,可惜澤日生只在作曲方面甚有天賦,詞作方面水平就有待提高,在這兩首歌之後就全心全意回歸到作曲上面。
除了經常和林夕合作之外,澤日生還和黃偉文合作過謝安琪《年度之歌》和盧巧音的《哲學家》。被問到最喜歡哪位填詞人的時候,澤日生沒有選擇了碰撞出最多火花的林夕,反而是選了僅有兩次合作的黃偉文。他說很欣賞黃偉文09年寫的那首《年度之歌》:這首旋律、歌詞略帶悲涼的作品對應於08年同樣由黃偉文寫給謝安琪全程大熱的《喜帖街》,歌詞當中寫道「全年度有幾多首歌,給天天的播,給你最愉快的消磨,流行是一首窩心的歌,突然間說過就過」,意思是就算再好聽、獲得再多獎項的歌壽命也就只有一年而已,下一年就會被樂迷淡忘,人生也是如此。貪新厭舊、高低起跌再普通不過,所以我們要學會「還願我懂下臺的美藝,鞠躬了就退位,起碼得到敬禮,誰又妄想一曲一世,讓人忠心到底」,這種人生態度沒有經歷過一定的年月沉澱又怎能明白箇中奧義。
對於「澤日生式」曲風,就只能用「長、再長、長到不能再長」三個詞語來表達,例如張敬軒的《不吐不快》開頭和第二段的主歌部分加上就已經有200多字,最後結尾一句36字密集式的「任何密友任何伴侶和諧互鬥投緣互信尊敬退縮生疏掛心忽近又遠跟世態搖擺,見慣不會怪」,就令張敬軒向澤日生開玩笑地投訴過這首《不吐不快》基本上沒有透氣位,唱得很辛苦。雖然有張敬軒的敢於投訴,但是一向隨心創作的澤日生解釋道:「當然說到長句的問題,經常合作的監製梁榮駿也提出過沒必要需要那麼多長句,但其實這只不過是我個人的不自覺的創作喜好,我作曲時沒有太刻意去想過這個問題。其實我也有些歌長句不是很多的,比如許廷鏗的《向幸福出發》和泳兒的《浮沙之路》。」儘管唱的人不樂意,但填詞人卻非常喜歡這類型的曲,因為這可以提供了更多表達歌詞意思和在聲調的把握上的可能性和完整性,所以好像林夕就能完美駕馭澤日生的曲,無論是《搜神記》、《一絲不掛》還是《不方便的真相》等等,通通都是令K房裡的麥霸「聞風喪膽」的練氣歌。
出道十年,雖然作品不多,但每一首都是絕佳之作,作為一個業餘作曲人來說,澤日生取得的成就比很多職業作曲人都要高。在今時今日這個浮躁急進的社會裡面,難得還有像澤日生這種慢慢去用心雕琢每一件「藝術品」的人,實屬是我們的幸福。
如果你遇到心理困擾的時候,先不用病急亂投醫,你不妨靜下心來聽一聽這位心理分析師所寫的歌,或者這些治本的「心藥」就可以醫好你的心病,而這也是澤日生堅持寫歌的初衷。
我絕不罕有
往街裡繞過一周
我便化烏有
編輯/年粵日君
圖片來源/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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