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對很多人來說是一個特殊的日子。13年前那場猝然的離別,令不少榮迷黯然心碎。以後每每到這一天,總少不了那份懷念,今日便又是這樣的一天。而今年恰是張國榮誕辰60周年,「懷念哥哥」的情緒早已蔓延數日。他28歲時出演的電影《緣份》也正在全國公映,一周之內票房即過千萬。這部片子是32年前張國榮與梅豔芳的第一次電影合作,雖然是一部經典愛情喜劇,可環球人物微信(ID:globalpeople2006)小編卻看得莫名感動,看著熒幕中的哥哥和梅姑,想起了他們之間的那些情誼。
有人說,人世間的三種情感都不足以形容張國榮與梅豔芳之間的感情。連張國榮自己也說,「關係很微妙,有兄妹、拍檔、知己、戰友等幾層關係在裡面。」
1977年,21歲的張國榮在歌唱比賽中出道了。不曾想卻因公司形象定位錯誤,宣傳期草草結束。那段時間是他最艱難的消沉期,不僅人生中的第一張專輯被放在一塊錢大甩賣區,在臺上表演扔向觀眾的帽子還被嫌棄地丟回來。
5年之後,終於熬到合約結束的張國榮跳槽到華星唱片公司。那年,華星新籤了一個在歌唱比賽奪冠的小女生,她就是梅豔芳。有著相同經歷的兩人很快熟絡起來,梅豔芳一直在張身邊鼓勵他。終於,一曲《風繼續吹》將張國榮推到了明星的位置,梅豔芳也憑《赤色梅豔芳》專輯拿到五白金。
1985年,張國榮在舉辦人生第一場演唱會時,好人緣的他堅持邀請梅豔芳作第一場嘉賓,他們一起合唱了那首《緣分》。梅豔芳後來回憶那場演唱會,「20年前,我們在華星一起從零做起,我只知道,有他在,我會安心一些;有我在,他也會安心一些。他第一次開個唱,我會擔心,讓我來做嘉賓便安樂了。」
比起歌手,人們最先認識的張國榮是「演員張國榮」,有著俊俏形象的他不僅拿到過最有前途新人獎,還曾提名香港金像獎最佳男主角。1984年,張國榮與梅豔芳首次合作了影片《緣分》,還合唱了該片的同名主題曲,一首《緣分》更加深了他們之間數十年的「兄妹情」。
之後,二人又合作了多部影片,描述悽美人鬼戀的《胭脂扣》就是他們那時的巔峰之作。《胭脂扣》改編自同名小說,原著作者李碧華後來說,梅豔芳最開始就被定為女主角「如花」的扮演者,但飾演「十二少」的名單有很多,包括劉德華、鄭少秋等,直到最後一刻才定下張國榮。
影片《胭脂扣》
張、梅二人把「如花」與「十二少」的生死戀表達得那麼生疼,卻難以在現實中開花結果。他們不是戀人,卻情同兄妹、互相依靠,張國榮欣賞梅豔芳對朋友重感情,梅豔芳則喜歡張國榮照顧她。
《胭脂扣》不僅讓他倆獲獎無數,還被冠上香港影壇「金童玉女」的稱號。香港的狗仔隊視他們為目標,試圖拍到兩人拍拖的畫面,甚至連周星馳也曾在節目中拷問張國榮,是否有和梅豔芳假戲真做……
外界的猜測搞得兩人合作的機會越來越少,而他們的友情卻越來越深厚。有一次在紐約演出,有人半夜跑進阿梅房間,嚇得她半死。從那以後再外出演出,張國榮會訂兩間互通的房間,既方便照顧她,又讓她覺得是在自己的房間中。
當人們還在猜測他們何時會在一起,張國榮以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出櫃了。巧合的是,那時他剛與梅豔芳拍完陳可辛的《金枝玉葉》續集(1996年),梅豔芳飾演一位隱退的女同性戀歌手。
舞臺上的張國榮和梅豔芳一直都是「相視一笑,莫逆於心」。
兩人還在華星時就一直以舞臺情侶姿態合唱,每次出現都手牽著手,還會在臺上親嘴。梅豔芳一直視他為親哥哥,而張國榮也視她為妹妹,在訪問中常談及阿梅,「我覺得跟梅豔芳交流得最好……你一動一個眼神,她都很快有反應。」兩個人外出登臺演出甚至不需要彩排,到了現場,只需「我們的眼神對望,啊!出右腳嗎?一起右腳,出左腳嗎?一起出左腳。」
曾宣布退出歌壇的張國榮在1995年復出,並於次年12月一連舉行了60場「跨越97」世界巡迴演唱會。為給張國榮站臺打氣,梅豔芳抱病從印度趕回來為他做嘉賓。
歌曲《緣分》
被香港娛樂圈尊稱為「梅姐」「梅姑」的梅豔芳在張國榮面前,似一個害羞靦腆的小女生。「我們手牽著手,共度了很多困難,彼此扶持。很多人都以為我很tough(堅強),只有在哥哥面前,我可以完全做回自己,不必裝成很硬朗的樣子,因為有他保護我,他真的是很疼很疼我的哥哥。」
從小在外跑舞臺賺家用的梅豔芳很渴望被人呵護的感覺,愛過好幾個男人,但都不得。她唯一沒有真正失去的,自少年時就一直存在的人就是張國榮。一次在電臺節目中,梅豔芳對張國榮開玩笑說:「如果我到了40歲還沒嫁出去,你就娶我好嗎?」張國榮笑著說:「好呀。」然而,現實卻並不完美,儘管張國榮無法給予她愛情和婚姻,但他一直給予了她比朋友更多的感情。
2002年,張國榮的抑鬱症已經深種,但他依然出席梅豔芳組織的抗議無良媒體曝光劉嘉玲綁架照片的活動,默默站在梁朝偉身邊。梅豔芳伸手撫摸著他的臉,兩個人都是一臉沉痛和倔強,這是他們最後為數不多的照片了。她比他小6歲,但看起來就像姐姐在安慰弟弟。
那一年,梅豔芳為紀念出道20年舉行了演唱會,張國榮是意外嘉賓。那時病魔纏身的梅豔芳形銷骨立,被抑鬱症纏身的張國榮也是面有病色,但二人的一舉手一投足之間,散落了無盡的風採和魅惑。一曲《芳華絕代》唱畢,他們在舞臺上緊緊相擁,但此時的他們沒想到這竟是兩人的最後之作……
歌曲《芳華絕代》
一個是香港的天王,一個是香港的標榜,在他們最芳華絕代的年華患上了痛苦的病,兩人除了互相安慰,別無他法。梅豔芳經常給張國榮打電話哭訴,天天嚷著自殺,張國榮罵她:「你如果不振作,便去死吧!」不曾想,日日鬧著要自殺的沒有先去,勸人堅強的卻先走了……
那一年的愚人節,張國榮抑鬱症病發,他從香港東方文華酒店一躍而下。幾日之後的葬禮上哭的最兇的除了張國榮的愛人唐唐(唐鶴德),就是梅豔芳了,那個勸她堅強的人卻搶先她去見了死神。
7個月後,梅豔芳決定舉辦一場演唱會,她為自己做了一件婚紗,那也許是世界上最悽美的婚紗,穿在了世界上最孤獨的女人身上。穿著婚紗唱歌的她,那一刻把這個世界都唱哭了。
梅豔芳沒有讓張國榮等太久,2003年12月30日凌晨,40歲的梅豔芳去另一個世界尋找她的哥哥,去實現他們「40歲在一起」的約定。
本文由環球人物新媒體整理編輯。
原創稿件,轉載務經授權,否則維權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