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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為拓詩以魏無羨歷經數月雲遊,回到雲深不知處為背景,腦補出的原創系列番外故事。情節甜暖相宜、起伏相依,歡迎小夥伴們友好吐槽、交流互動。
文承上番。
夜色深沉如幕,燈火仰望著皎月相映成輝;月光鋪灑成毯,繁星依偎著雲衾相擁入眠。
藍曦臣嘴角含笑,目送忘羨二人的背影漸漸消隱於疊翠朦朧之中,回首間忽而發現庭院中自己被月光拉長的身影,悄悄爬上眉間的悵然在不經意間黯淡了暖奕的目光。
魏無羨一路拖扶藍忘機跌跌撞撞地行於已褪去日間灼灼暑氣的幽靜山道之中,剛剛在亭臺上洶湧難抑的內心伴隨著從身側傳來的均勻呼吸和自周身拂過的舒爽清風,漸漸平緩下來。
他扭頭看向臂彎之內,正沐於素潔銀輝下、婆娑樹影中一身玉袍的藍忘機,雖是額頭滲汗、眉間輕蹙的虛弱模樣,卻仍如天外飛仙般凜凜無暇、如琢如磨,讓人不禁心動難控。
兩人一路無言踉蹌於寂靜迷濛的山林間,視線所及只有腳下向前無限蔓延的石階山路。伴著窸窣傳來的腳步聲,魏無羨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游離一般的遐思之中。
自重生再遇之後,眼前這個看似無堅不摧、心若磐石的人,總是以剛強執著的姿態守護他於危難之間,解救他於水火之中,無數次用其堅實寬厚的臂膀扛起虛弱無助的自己,用那無聲勝有聲的柔情撫慰他前世今生的創傷。
不知從何時起,他早已習慣於擁有這樣一份由心而生的安全感,殊不知在自己心安理得享受著這份日常的同時,也在潛移默化中漸漸忽略了那個支撐他、陪伴他的臂膀之上,究竟承載了多少他未曾體會過的壓力與傷痛。
行至靜室,魏無羨緩緩扶置藍忘機輕趴於木榻之上,小心翼翼地將帛枕墊於其顎下。
他俯身坐於踏幾之上,伏於榻邊將臉湊近輕聲問道:「藍湛,現在有沒有好一些?你和我說實話,這次舊傷復發是不是因為這段時間一直奔波在外,沒有按時赴冷泉療傷的原因?」
藍忘機側臉看向此時正滿目憐惜,朝自己忽閃著大眼睛的魏無羨,柔聲道:「復發乃夏日溼熱所致,並無大礙,明日便會無事。」
「還嘴硬,能讓你含光君疼到冒汗、全身無力的傷,怎會是並無大礙呢?換了旁人恐怕早就昏厥過去了吧。」魏無羨鼓著嘴用鼻尖輕觸藍忘機噙滿汗珠的鼻頭,埋怨中夾帶著寵溺,「藍湛,你先乖乖趴在榻上,稍稍忍耐一會兒,我去去就回。」
藍忘機被魏無羨突如其來的甜膩舉動弄得大腦一片空白,全身僵硬一動不動,呆呆地望著起身的魏無羨疾步走出了靜室。
沒過多久,氣喘籲籲的魏無羨兩臂分挎四個木桶一路小跑回到了靜室之中。桶中之水冒著嫋嫋寒氣,隨其跑來的路線縹緲成線,如煙如霧。
魏無羨放下木桶,抬手隨性地拭去額頭上的汗珠,大步流星地走進內間,雙手在木架上快速一捋,將所有的帕子拿了下來。他回到榻前,將帕子一股腦丟進木桶之中,藍忘機見狀急忙抬頭輕喊:「魏嬰,你要幹什麼?那些不都是我的…」
「什麼你的我的,都是你的,都是你的。」魏無羨壞笑著搶過話頭,抬臂輕撩起藍忘機傷背之上的衣衫。
一條條時隔多年卻依舊觸目驚心的傷痕奪簾入目,魏無羨不禁收斂笑容,伸手輕觸藍忘機滿背刺目的傷痕,頓覺一陣強烈的灼痛順著指尖直達他的心臟,顫抖著的手不禁如觸電般縮了回來。
鼻中泛酸的魏無羨努力調整情緒,邊用嘴輕輕吹氣,邊將擰去多餘水分的帕子細緻地敷於藍忘機布滿傷痕的背上。
爽涼的寒氣瞬時循著毛孔滲透到藍忘機每一寸肌膚之內,舒緩了原本難耐的灼燒之感,他安然地微閉雙目,直覺背部清涼爽適,心中暢然暖逸。
魏無羨用帕子輕蘸藍忘機額頭上沁著的汗珠,一想到這已是藍湛受戒鞭傷折磨的第十七個夏天,內心就不禁泛起陣陣苦滋。十六年中那無數個孤獨無助、輾轉難眠的夏夜他該是如何度過的呢?十六年裡那無數次尋蹤無功、問靈無果的日夜他又是如何自處的呢?
如果沒有聽到剛剛藍湛與澤蕪君的交心之言,他究竟還要多久才能真正了解到眼前這個試圖為他屏蔽一切傷害、獨扛一切壓力的人,那些也許永遠都不會說出口的過往與思量呢?
一陣微風攜清新之氣自窗欞縫隙悄然而入,藍忘機微微睜開雙眼,正迎上魏無羨木然而視的目光,疑惑輕詢:「魏嬰,你在想什麼?」
魏無羨從神思恍惚間回過神來,看到藍忘機已不再滲汗的額頭,緩緩將手中帕子放於矮几之上,若有所思得從胸前內襟中取出了那塊紅布碎片,舉到藍忘機眼前輕聲問道:「藍湛,這碎布已如此殘破不堪,你為何還專門將它置於木櫃內的錦盒之中?」
藍忘機略顯遲疑地抬眼看向廳室內添置了許多新物件的書架和旁邊正半開著的塞滿了五顏六色東西的木櫃,微微搖頭無奈淺笑道:「魏嬰,那書架上有一白藍錦緞書盒,你可曾看過?」
魏無羨蹙眉起身走向書架,想到白天他歸置物件時,看到書盒的布封之字以為只是普通的藍氏家規,便草草地將它置於了一邊,誰知打開書盒後方知其內有乾坤。
只見沉甸甸的幾本家規之上放著的竟是幾張因多次受潮晾乾後變得皺皺巴巴的紙頁,而那些泛黃的紙頁之上寫著的正是自己當年那歪七扭八、敷衍了事的字體。
「這難道是聽學時我罰寫的那些藍氏家規?」魏無羨難以置信的驚愕問道。
「正是。」藍忘機伸手撤去敷於背部的帕子,修整衣衫緩緩起身,繼續柔聲說道,「正是這些紙頁陪伴我度過了三年寒潭孤苦的光景,正是那塊抹紅支撐我熬過了十三年無望苦等的歲月。」
「難道這碎布是我墜落不夜天崖底時…」魏無羨眼中淚光微閃,欲言又止。
藍忘機微微點頭,娓娓說道:「那日我去時,它正在枯槁的幹枝上沐雨以盼,我一眼便認定那就是你紅色髮帶上的殘片,也認定那就是上天冥冥之中給予我的暗示。」
沉默許久,魏無羨俯身緩緩倚坐於藍忘機腿側,凝視置於手心的抹紅,苦笑道:「藍湛…如果沒有我的羈絆,你的人生也許就不會遍布磨難與苦痛,你不覺得這樣的自己很虧嗎?」
「為何而虧?魏嬰,有你在的人生於我而言才擁有完整的意義。」
「好,那既然是屬於我們共同的人生,能否答應它的另一個主人一件事?」
「何事?」
「讓你心中的那份守護變成雙向的付出,從此,沒有獨自隱痛,只有苦樂共處。」
藍忘機緘默頷首,與魏無羨柔然相視,緩緩露出了釋懷慰悅的笑容。
一眼萬年的忘羨紀番外未完待續,且聽拓詩君下回分解。
(圖片來源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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