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
80年前,
日本侵略者製造了慘絕人寰的南京大屠殺慘案,
30萬同胞慘遭殺戮。
歷史不會因時代變遷而改變,
事實也不會因巧舌抵賴而消失。
疑今者,察之古;不知來者,視之往。
昭昭前事,惕惕後人。永矢弗諼,祈願和平。
80年前的南京,4名不同國籍的人親歷了這段歷史。
80年後的今天,讓我們一起來聽聽他們的故事。
夏淑琴:用餘生去傳遞真相
時年88歲的夏淑琴是南京大屠殺的倖存者之一。
80年前,
夏淑琴和舅舅兩家人一起租住在南京中華門東側的新路口5號,
這個普通的院落和普通的兩家人,
本不會被寫入歷史,
然而1937年冬天的一場災難,
讓新路口5號成為這座城市無法迴避的歷史見證,
而夏淑琴也背負了一段血雨腥風的記憶。
夏淑琴知道,
那是母親在叫喊。
外祖父外祖母和那一床被子,
沒能保護住夏家的四個女孩。
日本士兵強姦了夏淑琴的兩個姐姐,
外祖父和外祖母也被打死,
母親被日本兵從桌子下拖出來慘遭蹂躪,
她年僅一歲的嬰兒,被刺刀刺死。
四歲的妹妹因為躲在被子裡,
沒有被日本兵發現。
夏淑琴被連戳三刀昏死過去,
當她醒過來時,
眼前的人間煉獄已不知是噩夢還是現實。
當時留在南京的西方人的日記與書信中,
夏淑琴家的遭遇有多處記錄。
在戰後審判日本戰犯的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和中國審判戰犯軍事法庭上,
也都提到了這起日軍瘋狂屠殺無辜平民的典型事件。
曾經的九口之家,只剩下夏淑琴和她四歲的妹妹。
夏淑琴和妹妹在家整整躲了14天,
這14天裡,陪伴她們的除了四周死去的親人,
就只剩飢餓、寒冷、疼痛以及無邊的恐懼。
夏淑琴被迫成為了這段歷史的「見證人」,
每想到這段歷史她總忍不住落淚,
「我活了幾十年,我就哭了幾十年,眼睛都哭瞎了。」
我們不知道她是如何帶著傷痛來講述那段回憶,
一遍遍地訴說,
一次次地流淚,
夏淑琴說,這是她的責任。
她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告訴人們,
歷史的真相永遠離不開良知和正義的捍衛。
馬吉:讓不可泯滅的事實公諸於世
最早記錄下新路口5號的是美國牧師約翰·馬吉。
南京大屠殺期間,
他是國際紅十字會南京委員會主席,
也是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委員。
他用相機拍下了侵華日軍的大量血腥暴行。
「1937年12月16日,上海路。
中國婦女下跪請求日本士兵不要殺害她們的兒子和丈夫,
他們僅僅是因為被懷疑當過兵而被無情地驅趕在一起。
成千上萬的平民也被這樣用繩索捆綁起來,
驅趕到下關的揚子江邊、眾多的小池塘邊和空曠的場地上,
在那裡他們遭到機關槍掃射、刺刀砍殺、步槍齊射,
甚至被用手榴彈處決。」
這是南京淪陷後約翰·馬吉拍攝的第一段影片的解說詞。
在1938年1月30日的日記中,
約翰·馬吉這樣寫道,
在過去的一個星期,
我看到了最可怕的東西,
聽到了最令人作嘔的事情,
其真實性無可置疑,
因為我是直接從鄰居和一名在現場的8歲小女孩那裡了解到的。
約翰·馬吉提到的8歲小女孩就是夏淑琴。
在影片和解說詞中,
馬吉並沒有記下夏淑琴的名字,
他也不知道,鏡頭中的夏淑琴最終在那場劫難中倖存了下來。
而拍下這些血腥畫面的馬吉這樣告訴自己的妻子:
「重複這些事令人噁心,
但我認為應該把它們記下來,
這樣,這些不可泯滅的事實終有一天能公諸於世。」
拉貝:我不能背叛他們對我的信任
這個名字在西方並不知名,
但是在許多中國人眼裡,
他就是一個「偉大的人物」。
小粉橋1號的拉貝故居,
位於南京大學的一角,
迄今已80多年。
一直到1996年,
《拉貝日記》公之於世,
世人才知道,
1937年的那場大屠殺,
這座青磚紅頂的老洋房,
成為了無數中國難民的避難所。
日軍入侵南京的時候,
絕大多數外國人逃離了南京。
拉貝和10多位傳教士、學者和商界人士留了下來。
他們共同組建了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
拉貝被推選為主席。
拉貝始終相信,
軍隊司令只要知道殘暴程度,
必然會做出行動停止暴行,
於是他每天向日軍最高司令官發電報,
要求司令管理士兵言行。
庇護中國民眾、盡力阻止大屠殺蔓延的工作艱巨而危險。
拉貝毫無推辭,他在陳述理由時說:
「我20多歲就來到這個東方國家,
我一生最美好的青年時代都在這個國家愉快度過。
我的兒孫都在這裡出生,
我的事業在這裡取得成功,
我始終受到中國人民的厚待……
這是一個道德問題。
我不能背叛他們對我的信任,
這種信任令人感動。」
1938年2月,西門子總部迫於壓力召回了拉貝。
即使在離開之際,
拉貝還把躲在他家養傷的中國飛行員王光漢扮作傭人安全地帶到上海,
又護送到香港。
拉貝的墓碑從德國運達南京,
安放在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內,
他在南京大屠殺期間的人道主義行為,
讓他獲得了「南京辛德勒」的稱號。
東史郎:向中國人民謝罪
1937年8月,
25歲的東史郎應召入伍,
系日軍第十六師團步兵二十聯兵隊上等兵,
參與了1937年12月開始的南京大屠殺暴行,
當時,被日本《東京日日新聞》等報紙大肆宣揚的所謂「百人斬」就發生在該師團。
照片中二人是日本軍官向井敏明和野田毅,
他們剛完成一場比賽,
比賽的內容是誰先用刺刀砍掉一百個俘虜的人頭誰就為贏家。
1995年在日本大阪,
曾參加過南京攻城的日本士兵東史郎接受了採訪,
他曾在自己的日記中,
描寫過一場七千人的屠殺。
1945年8月,東史郎在上海向中國軍隊投降後回日本。
1987年,他整理出版了自己戰時所寫的日記,
正視了自己和侵華日軍在中國犯下的罪行,
並多次專門從日本來到南京謝罪。
「我們日本人對蒙受原子彈的危害大聲呼號,
而對加害中國人民身上的痛苦卻沉默不語。
日本軍給中國人民造成的危害是日本蒙受原子彈危害的幾十倍。
我認為,作為戰爭的經歷者,
講出加害的真相以其作為反省的基礎,
這是參戰者的義務……」
東史郎在說完這段話後,
彎腰90度低頭向南京人民謝罪。
東史郎說,
在有生之年他還要繼續為歷史作證,
讓世人知道過去戰爭的真相,
「因為中日兩國人民一衣帶水,應該世世代代友好下去。」
東史郎以人性的良知和反省侵略歷史的勇氣,
贏得了中國人民的寬恕和尊重。
80年前,
持續6周的浩劫裡,
每隔12秒就有一個生命消逝,
南京城迴響著30萬同胞的哀鳴。
80年後,
血淚交織的歷史我們從未忘記,
青山埋忠骨,
翠柏伴英靈,
銘記歷史,
最好的方式就是自強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