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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子佳人的故事背面，也藏著不堪
文/晏凌羊
都說現在的娛樂圈就是個圈，因為誰的前妻是誰的前女友、誰的丈夫是誰的前夫等等事情屢見不鮮，以至於人們每次看到那麼複雜的情感關係，都會由衷地感慨一句：貴圈真亂。
其實，民國時期的「貴圈」也不簡單。
比如說，我們之前講過民國影星上官雲珠的故事，提到她的第三任丈夫是程述堯，而程述堯的前妻是演員黃宗英。
在程述堯之前，黃宗英曾經結過一次婚。丈夫帶病娶了她，婚後十八天就撒手人寰了，之後，她才嫁給程述堯。
之前我們講過，程述堯是一個品行純良的暖男，婚後黃宗英在拍戲過程中愛上了趙丹，跟他提出離婚。他追到上海挽回，但沒挽回成功，剛好認識了同為演員的上官雲珠，與之結婚又離婚。
程述堯和黃宗英二人解除婚姻後關係卻很好，黃宗英離婚後一段時間內把母親留在了程家讓程家人幫忙照看，黃宗英與趙丹結婚時程述堯的母親還給了她一份陪嫁。
黃宗英與趙丹結婚後，兩人感情不算差，婚後收養了周璇的兩個兒子。趙丹曾經被藍蘋（後來的毛夫人）追求過，但趙丹沒看上她，轉身跟前妻葉露茜結婚了，這也是導致趙丹在文革中過得比較慘的原因之一。
藍蘋的前夫是唐納，唐納後來與陳璐結婚，但對藍蘋一直念念不忘。那時藍蘋已經去到了延安，但知道唐納混得窮困潦倒，還託人帶錢給他。後來，唐納認識了女記者陳潤瓊，兩人成婚後去了巴黎，也因此躲過了文革。
咱再說回趙丹和黃宗英。趙丹死後，黃宗英改嫁，與作家、翻譯家馮亦代結婚。她領養的周旋的二兒子周偉，為了周璇留下的遺產，跟她打了一場舉世聞名的官司。
黃宗英接受媒體的採訪，說她這輩子做得最不後悔的事就是嫁給趙丹，但隨即，趙丹跟前妻葉露茜生的女兒趙青說，趙丹婚後跟粵劇名伶紅線女有過一段感情，她覺得爸爸跟紅線女更適合。
你看，「貴圈」談不上亂，但人和人的關係和恩怨確實是盤根錯節的。
說起趙丹，就不得不提藍蘋（江湖人稱「爛蘋果」）。他們之間有過一段往事，還是畫家劉海粟講出來的。
劉海粟的故事，我們之前寫過。他是一個很會自我炒作的人，語不驚人死不休，到了老年更是嘴巴不把門兒，虛虛實實啥都敢說，甚至會吹噓自己的性能力。
劉海粟在文革期間也被整，但他活得比較長，1994年才去世。文革結束後，他說好多讓你聽了會掉下巴的話。
▲劉海粟
他說藍蘋曾經當過他的裸體模特，然後還這樣形容了一番她的身材：「藍蘋這個人單說外表並不出眾，但是她身上的……都非常好。還有一點，這個人倒是有一些藝術天份的，你同她說什麼，她都能理解。你曉得嗎？在毛之前，她還有一個唐納，藍蘋躲到哪裡他就追到哪裡，還為她自殺！這件事情當時在上海鬧得很厲害，很多人都不理解。我理解。為什麼呢？因為有一種女人面相一般，但是身軀非常優秀。藍蘋就是這種女人。她好的東西都遮在衣裙裡了，一般人不知道，所以不理解。只有真的見過了，你才會著迷！」
好了，接下來劉海粟終於講到了趙丹：「趙丹也是吃了這方面的虧啊，因為他同藍蘋同居過，所以被整來整去，最後給整死掉了。我還算幸運，『文化大革命』一開始就來了一群小孩子，紅小兵，把我的素描、油畫，統統拿到院子裡燒，中間就有那兩張藍蘋的人體油畫。再後來，來了一批『四人幫』的特務，住在我家裡搜，不停地審問。我猜想他們是衝著那兩張畫來的。這個時候幸虧已經被燒掉了，要不然就不得了啦！」
劉海粟那張嘴，你要信了就天真了。他說趙丹跟藍蘋同居過，這恐怕只是他的「臆想」。
藍蘋跟趙丹最早結識於上世紀30年代的上海灘，那時「藍蘋」只是個來自山東諸城的、長相一般的小演員，而趙丹已是全國聞名的大明星。
藍蘋是與趙丹合作出演話劇《娜拉》時，才一炮而紅的。那時是1935年，藍蘋正式為大眾所熟知。
▲上海灘時代的藍蘋和趙丹
藍蘋應該是喜歡趙丹的，但趙丹喜歡的另有其人：葉露茜。
葉露茜那時是上海商業學校的校花，趙丹去該校的業餘劇團指導排戲期間，認識了她。隨後兩人相愛，趙丹曾當眾自豪地說：「我成了快樂王子，因為我擁有一個世界上最美最美的女人。」
▲葉露茜
藍蘋呢？因為電影公司的唐納追她追得緊，兩人相愛、同居。
1936年4月，在杭州六和塔下，一場集體婚禮舉世矚目，主角是藍蘋與唐納、趙丹與葉露茜、顧而已與杜小鵑三對夫妻，證婚人沈鈞儒。這在當時的上海電影圈，算是一件大事來著。
▲1936年藍蘋等人舉行集體婚禮時在六和塔下合影。前排左起分別為葉露茜、趙丹、藍蘋、唐納、杜小鵑、顧而已，後排鄭君裡、沈鈞儒、李清
藍蘋和唐納結婚後不過，開始覺得唐納不是她理想中的丈夫，對唐納漸漸冷淡。唐納卻放不下藍蘋，她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還在旅館自殺要挾藍蘋，所幸被救了回來，弄得藍蘋很煩躁。
▲金山、藍蘋和唐納
後來，藍蘋實在受不了唐納的糾纏，寫了一封公開信在《大公報》上發表。那時的藍蘋，非常討厭唐納這種腳踏兩隻船、動不動就自殺的性格，並表示她要做新時代女性，絕對不會跟唐納一樣拿自己生命開玩笑。
藍蘋對唐納不滿意是真的，對趙丹心生愛慕應該也是真的。據說，藍蘋曾給趙丹寫過不少情書，甚至到了延安後，當她聽說趙丹在重慶，也想跑去看他。
1946年2月（那時藍蘋跟毛已經結婚8年了），藍蘋甚至還給趙丹寫了一封又清純又革命的信，信中說——
「阿丹：世界上是有著許多不合乎人們主觀願望的現實，這次，我滿以為會看見你，可是恰巧我來不久之前，你離開這霧的山城，君裡告訴了我一點你的情形，還給我一張你的照片，從照片上看還是那麼天真熱情，幾年的苦難沒有磨掉，這點是可貴的，也是朋友們高興的。早些年當我知道你們去了這樣一個地方（引者註：指去新疆迪化），我真覺得奇怪，不久又聽到你們受難的消息，可以告慰你的，是所有的朋友都為你們著急擔憂，據我知道，能夠營救的方法，朋友們是都用了，可是，後來我們絕望了，我覺得黑暗將你們吞沒了。去年無意間聽一個朋友說，在一個宴會上看到你！我不信，而這個朋友又不認識你，無法證實，結果問了別人，才知道真真是你，並且仍然在工作著，這多麼叫朋友們高興啊！對於你這次苦難，過去為你著急而且惋惜，現在則又替你歡喜，不是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就是說從另一個方面來看，你增加了這份人生的經驗，這對於你將來的事業添了一份財富，從壞處想好的方面，人會愉快的，朋友，你說對不？我這次來重慶是專門為了治牙病，幾天之後我就回去。我希望將來看見你的時候，你有比以前更加成功的創造，你有比以前更加年青與堅強的工作精神，並祝你找到一個能夠理解你，能夠共同奮鬥的伴侶！緊握你的手！」
這封信吧？什麼都說了，又什麼都沒說。我們在什麼情況下，會給一個異性寫一堆廢話呢？隨便想想就能明白。
趙丹呢，自始至終都看不上藍蘋，覺得她人品、藝品都入不了自己的法眼，每次都婉言拒絕。
藍蘋到延安後，其實是活得有點壓抑的。毛不允許她參與政治活動甚至社會活動，而藍蘋本身是一個非常愛出風頭、很有表現欲的人（人家以前是電影明星，你想想），她經常因為自己不能跟宋美齡一樣言笑晏晏、款款而行地出現在大眾眼前感到失落，甚至還曾偷偷跟唐納等人聯繫過。
▲唐納
重慶談判時，藍蘋跟著毛去了，但得到指令說不可以見外人。藍蘋就偷偷打電話給當時還在當記者的唐納，唐納知道她當時的身份，哪裡敢去見。
倒是一次偶然的機會，他見到了毛，毛得知他是藍蘋的前夫後，只握著他的手，說了三個字「和為貴」。這話既針對國事，又針對情事，可謂一語雙關，但差點把唐納給嚇尿了。
趙丹當時為啥在重慶呢？
原來，抗戰爆發後，他和妻子葉露茜在上海開展反日宣傳活動。1939年，趙丹告別妻兒去到新疆，準備去那裡繼續幹戲劇事業。
▲趙丹、葉露茜夫婦和孩子
可那時的新疆，為大軍閥把持，趙丹過去沒多久就被抓了。葉露茜聽到消息，跑去新疆營救丈夫，並在新疆苦苦支撐了四年。
1943年2月，趙丹的消息來了，有人說他被槍殺了，葉露茜痛不欲生，差點殉情，後來看在和趙丹生的兩個孩子（一個趙青，一個趙矛）的份上，經朋友們的幫助，從蘭州輾轉到了重慶。
在那裡，葉露茜遇見了趙丹的朋友杜宣，杜宣責無旁貸地擔負起照顧葉露茜和兩個孩子的責任來，後來兩人成婚。
▲葉露茜和杜宣
1945年，趙丹竟然活著從新疆逃了回來，得知妻子已改嫁，還懷了別人的孩子，趙丹痛苦不堪。葉露茜雖然也難過，但她說了一句經典的話：「一個家庭已經破壞了，我們不要再破壞掉另外一個家庭了。」
那就是這個時候，藍蘋驚聞趙丹沒死，所以寫了那封信。
1947年，趙丹又開始演電影，並與從話劇舞臺走向電影片場的黃宗英相識。
那時，兩人合作電影《幸福狂想曲》，趙丹比黃宗英大十歲，而黃宗英還沒跟程述堯離婚。
▲《幸福狂想曲》劇照
在電影快殺青時，趙丹跟黃宗英說：「你應該是我的妻子」。就因為這句話，黃宗英跟程述堯離了婚，跟趙丹在一起了。也難怪黃宗英會更喜歡看起來更成熟的趙丹，因為她從9歲開始就失去了父親。
▲你看看趙丹、黃宗英，男帥女靚
兩個人結婚時，黃宗英才23歲，但她把「後媽」當得很好。趙青回憶，黃宗英像親媽媽一樣來照管她和弟弟，陪她練鋼琴，陪她上舞蹈課，還連夜給她縫製了舞裙。趙矛跟人打架後，她親自去收拾爛攤子。
後來，黃宗英跟趙丹又生了三個孩子：趙佐、趙桔、趙勁。領養了周璇的兩個兒子：周偉和周民。
建國後物質很匱乏的年代，也不知道他們夫婦倆如何熬過來的，這也導致趙青後來對繼母頗有微詞，說她做得最坑兒女的事情就是收養了周璇的孩子。
新中國成立時，趙丹和黃宗英作為電影屆的精英，風光了好一陣子，還曾經受過毛的接見。
▲毛接見趙丹、黃宗英夫婦。如果趙丹真跟藍蘋同居過，不大可能會出現這種和諧的場面，劉海粟太喜歡大放厥詞了，都不知道他說的哪句話是真的。
藍蘋已成為領袖夫人，但她在上海的黑歷史也成為了她的心病，而趙丹、黃宗英等人比較了解她的過往，面臨的前景不大好。
1951年，藍蘋出任中宣部電影處處長等職，趙丹等以前與她共事過的人被「清算」。周出面把他保了下來，所以文革開始前趙丹還有機會出演電影。
要知道，周在電影節最好的朋友就是趙丹，還曾跟趙丹的女兒趙青一起跳過交誼舞。趙丹的性格確實也很對周的胃口，電影演員白楊都說「阿丹為人奔放、灑脫。性格坦率、愛詼諧。出言機智幽默，有時令人捧腹不已，給人以感染、以歡樂；有時又語多痛快淋漓，往往一針見血，赤誠相見……」
▲中年趙丹的顏值，很能打
只可惜，周保得了他一時，保不了一世。
很快，文革開始，趙丹、鄭君裡、顧而已等曾在上海灘與藍蘋共事過的五人被進行了閃電抄家。
造反派只抄日記、書信、手稿、照片相冊和底片以及上世紀三十年代的電影畫報，臨走時還警告被抄家者：「不準對外講出去，否則就要你們的腦袋!」據說，那次抄家連當地ZF都不知道。
過了一年，這些人全部被隔離審查。趙丹又被關進監獄長達五年，黃宗英帶著孩子們提心弔膽地等著，她自己也被下放到幹校，她挑長擔、耘稻、篩麥子、廄肥樣樣精通，她甚至創下過一頓吃六兩麵條外加兩個饅頭的紀錄……
烏煙瘴氣的十年，總算過去，趙丹和黃宗英都挺了過來。趙丹被邀請在電影裡飾演周，後來又臨時被撤換，原因是「上頭覺得他不適合」。趙丹為這個角色準備了不知道多久，非常傷心。
之後，他被查出有癌症，於1980年去世。
趙丹去世13年後，黃宗英與作家、翻譯家馮亦代於1993年結合，那時兩人都是風燭殘年的老人了。
1996年，馮亦代突然中風，一句話不會說，也不會寫字。黃宗英就住到病房裡，買一塊黑板，拿一個大紙，每天讓馮亦代一個字一個字地畫，然後拿一個錄音機教他說話。用了兩個月的時間，馮亦代所有話都會說了，也會寫字了。
為此，馮亦代曾寫了一封很長的肉麻情書給她。
2005年初，馮亦代先行離世，黃宗英還健在。她的老年生活，每天的生活豐富多彩，堅持每天動腦，學英語、彈鋼琴、跳舞、練字，忙得不亦樂乎，說是自己「活都活不過來，怎麼可能悶？」
幾任丈夫中，黃宗英與趙丹在一起的時間最長，她說：「我想來最對的一件事情就是嫁給了趙丹。我現在想，趙丹確實是值得我愛的。他挨的批判我都不了解為什麼他被批，我就只能抱著他，告訴他我站在他這邊。」
黃宗英之所以這樣說話，也許是因為「宣傳需要」。她的幾任丈夫中，最有名的是趙丹。事實上，趙丹和黃宗英的生活可能真沒有人們想像中那麼美好。
趙丹女兒、著名舞蹈家趙青，在她的著作《我和爹爹趙丹》中爆料，趙丹和妻子黃宗英之間曾發生過分歧，而他與紅線女在這個時期也因接觸而產生了感情，並在一起生活了數月（紅線女的兒子馬鼎盛所著的《朦朧的年代》，也從側面也寫到了這一點）。
▲年輕時代的紅線女，也很美豔
趙青說，父親未與紅線女結合，一直是父親的遺憾，還說她個人覺得黃與其父不合適，而紅線女卻很合適。
繼母對自己再好，到底是隔了層肚皮，趙青的書寫得比較客觀，但這一點明顯是在袒護親生父親了。
作為藝術家的趙丹，很有魅力，但在家裡的趙丹，卻未必是那麼回事。當年黃宗英和趙丹結婚，趙丹很窮，黃宗英的父母家人都還是程述堯照顧的。黃宗英對趙丹，是真心實意的好，而趙丹對黃宗英卻未必了。
據說，趙丹醋勁兒很大，經常禁止黃宗英和其他男人說話，經常猜疑她和其他男人如何如何，黃宗英單獨出門，有時候趙丹還會跟蹤。
50年代初期，黃宗英與從小就認識的孫道臨等去華沙開會，合影裡黃宗英跟孫道臨站一起，趙丹看到以後都找她大吵大鬧，氣得黃宗英咬破舌頭，這事兒還登上了報紙。
▲孫道臨，代表電影《永不消逝的電波》，那時他是有老婆的，跟黃宗英就是普通的朋友關係，黃、孫兩家還是世交。
趙丹被批判期間，回到家就經常摔碗、掀桌子辱罵黃宗英，黃宗英只能抱著孩子偷偷流眼淚。
黃宗英後來無戲可演，就轉型寫作，每年有三四個月出差時間，結果，趙丹就跟紅線女勾搭上了。這段歷史，若不是趙青寫了出來，估計都沒人知道，畢竟現在趙丹和「紅線女」作為備受推崇的「已故人民藝術家」，人們是要「為尊者諱」的。
和所有出軌的男人一樣，趙丹後來後悔了，跑去找周，讓他勸黃宗英，兩人才沒離婚。十年動亂時期，趙丹入獄，有人威脅黃宗英，要求她跟趙丹離婚，否則兒女們毫無前途可言。為了兒女們，黃宗英決定要跟趙丹離婚，雖然最後沒離，但這事兒惹得趙丹和繼子女們有點不滿。
也正是這樣吧，我覺得黃宗英有點可憐。在跟趙丹的那段婚姻裡，她是付出更多的一方。趙丹一生愛畫畫，但只給黃宗英畫過一幅畫像，還是辱罵完她以後賠禮道歉才畫的。他一生只給黃宗英過過一次生日，還是在臨死之前。
也怨不得黃宗英跟馮亦代結婚後，覺得特別幸福。
你看，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真要抽絲剝繭攤開了看，也有很多地方藏著不堪。
這個故事裡打過醬油的那幾位後來的命運，說起來也挺唏噓。
「第一暖男」程述堯跟著名影星上官雲珠結婚後，又被甩，但她對繼女（上官雲珠和前一任丈夫生的女兒）特別好。後來，他又娶了一個不被父母接受的妻子。政治運動中被打擊迫害，1993年病逝。
解放前，唐納還只是一個記者，後來認識女記者陳潤瓊後，他死纏爛打終於抱得美人歸，也因此因禍得福，跟著妻子去了法國。到了法國後，兩人開始開餐館，不曾想日子越過越紅火。
▲唐納的結婚照
文革後，他曾數次回到國內，只不過非常低調。
有外國記者想找他，給重金要求他說出當年與藍蘋的情事，他斷然拒絕。有人說他在巴黎辦藍蘋的照片展招攬生意，他斷然否認：「我這個人，不但不念舊惡，而且一旦絕交，也是不出惡聲的！」
1988年，唐納因肺癌病逝於巴黎，享年74歲。死前他曾經想自己寫回憶錄來著，也曾四處尋訪當年的相關報導和給藍蘋寫的信件，可惜身體沒能支撐他到動筆寫的那一天。
值得一提的是，1949年唐納曾給在上海的老友鄭君裡寫了一封信，說了當年藍蘋在重慶想密會他的事：「抗戰時，阿蘋曾秘密到重慶治牙，還打過電話約我在『凱歌歸』酒家見面，我斷然拒絕了。在我這個方面，已經一了百了……前天我卜了一卦，算命先生說我『鴛夢重溫，兇多吉少』。我信他，我現在很認命，沒有一個人比我更愛過阿蘋，我曾經為她的出走幾乎自殺；也沒有一個人比我更了解她，她心狠，她什麼都下得了手。」
唐納心中那個「什麼都下得了手」的女人，後來的結局大家都知道了。1991年5月14日，她自殺身亡。
唐納不是唯一了解藍蘋的人，當年在陝北時，毛便對身邊的工作人員講過這樣一句話：「她是刀子嘴，是非窩，盡傷人。」
除了唏噓，只是唏噓。
人不能活得太包子，但也不能活得太爭強好勝。
隨遇而安也挺好的，像黃宗英一樣，樂呵呵活到現在。真要爭啊，就跟自己爭，能戰勝自己的人也很了不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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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碎碎念：
我知道很多朋友都等著看民國故事，但其實……寫起來不容易，主要是擔心……比如這篇，某些人的故事只能夾雜在另外一個故事中講。很多資料已經是公開出版的了，某些事情也是公開定性了的，文中沒有一句話是有「政治不正確」嫌疑的，但因為尺度、標準不一，生怕踩到線，所以，以後會儘量減少民國故事的比重或者只發閹割版。學會吞話，是作者的基本素質。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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