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日開播的冬季檔日劇中,《UNNATURAL》憑藉劇情的專業性人氣不斷攀升,豆瓣評分也高達8.8分。尤其劇中三澄美琴(石原裡美飾)因追查真相失去男友的情節,令許多觀眾惋惜不已。
其實,不止三澄美琴,許多和她一樣致力於追查案件真相的偵探,在愛情中也顆粒無收。
歷數那些世界知名偵探,無論是聰明絕頂的福爾摩斯、和藹可親的波洛,還是相貌英俊的御手洗潔,儘管他們可以風靡全球、粉絲無數,卻無一例外都以單身漢的形象出現。這點,令很多人費解。
為何好萊塢大片中的英雄都有家人和伴侶,哪怕綠巨人都有美女愛,這些才華橫溢而充滿魅力的偵探卻仿佛天煞孤星呢?
首先,我們先從創作源頭說起。
範達因在《推理小說二十條守則》中說到:「不可在故事中添加愛情成分,以免非理性的情緒幹擾純粹理性的推演。我們要的是將兇手送上正義的法庭,而不是將一對苦戀的情侶送上婚姻的聖壇。」
這條寫作戒律被許多偵探小說家視為金科玉律。
因此,在古典派推理小說創作中,案件永遠是主導故事進程的首要元素,答案是故事的結果,在故事中主動尋找答案的偵探則是串聯起因果的那條線,個人情感在此完全淪為多餘的旁枝末節。
為了秉承偵探的本職是破案這一原則,創作者們往往會去除可有可無的愛情元素。他們認為,只有站在極其理智、客觀的旁觀者立場,才能讓偵探專注於破案,一旦扯上愛情,純理性的思維混入了感性元素,就會使一場純粹的智力競賽變得複雜化,推理情節也會隨之大打折扣。
在許多推理作品中,即便為了彰顯偵探個人魅力,出現過許多極其美麗的仰慕者,但是大偵探們往往都與這些女性保持著恰當的距離,偶有心動、曖昧的情愫,也要能及時抽離。
比如最富盛名的大偵探福爾摩斯,他在《波西米亞醜聞》中遇到了於他而言很特別的女性——艾琳·艾德勒。
在這一案中他敗於這位女士,之後,他保留著她的照片,而且當他說到或提到她的名字時,總是用「那位女士」這一尊敬的稱呼。雖然,艾琳在福爾摩斯心裡與眾不同,但她卻並未對其產生一絲影響,因為對福爾摩斯來說,愛情或者其他感情的分量遠遠抵不上案件的萬分之一。
而非典型偵探代表《神探伽利略》中的湯川學,儘管與內海薰相處的6年中產生了曖昧,也會在其熟睡後找出薄毯給她蓋好,但聽到內海薰離開的消息,湯川學那張冰塊臉只微微皺了皺眉頭,儘管心中有所觸動,卻仍然很平靜地適應了接替內海薰的另一個女警。
為了讓偵探和身邊出現的女性撇清關係,許多作品甚至特地將出現的美女,或令偵探動心的女性一概設置為兇手。就連女性作者阿加莎·克裡斯蒂也這麼做過。
她曾為自己筆下最著名的大偵探波洛設定過愛情,波洛愛上過一位想讓他走進婚姻殿堂的女人——薇拉•羅薩科娃伯爵夫人,這位女性曾在三個故事中與波洛有過交集,第二次相遇中,伯爵夫人就被黑化,成了四魔頭的手下,並最終離開了波洛。
在日劇《自戀刑警》中,更是將這種情節設定玩出了花,劇中偵探每次愛上的女人都是罪犯,劇中所有美女都是另有目的的壞人。
創作者的刻意為之外,天才偵探們難與常人相處的古怪性格也是造成其單身的重要原因。
在推理迷眼中,大偵探們知識淵博、智力超人,在案件探查上顯示出極強的個人魅力。但正是因為如此,過強的理性思維使他們徹底丟掉了感性的一面,在案件上過分的投入也令他們失去了享受生活樂趣的時間。這樣的思維和生活方式,導致他們個性冷傲孤僻,過分自我,既無法考慮到他人感受,也無法正常與女性交流。
所以,偵探們極少會陷入感情中,甚至連他們的搭檔都常常無法忍受。
湯川學曾對人說:「科學家不是不願意與人相處,而是不懂與人相處。」人際交往是他的煩惱,所以他更願意把所有時間花在物理研究和解密上。儘管他才高八鬥、運動全能、外表英俊,卻仍然形單影隻。正常女性只要想想,和他在一起每天生活中全都是相對論、EPR悖論、案件解密這些,就會崩潰。
而和以上人際交往的缺陷相比,大偵探們致命的怪癖更令人難以忍受。
比如福爾摩斯有嚴重的狂躁症,愛抽菸還喜歡用拖鞋裝菸絲,習慣在家裡練習射擊,而且吸毒。在《波希米亞醜聞》一案中提到:「他一個星期服用古柯鹼,另一個星期又充滿了幹勁,就這樣交替地處於用藥物引起的瞌睡狀態和他自己那種熱烈性格的旺盛精力狀態中。」
而御手洗潔性格極端躁狂,有著無法克制的演說癖,且熱衷於模仿狗叫,是個徹頭徹尾的怪人。
連我們最具親和力的波洛都有令人發狂的強迫症。在2017年的電影《東方快車謀殺案》中,就對此進行了極為細緻的描述,他的雞蛋要吃恰好煮了4分鐘的,一秒不能差,還要用量尺量;條紋西裝所有條紋不能有一絲串行;一隻皮鞋踩了糞,為求平衡,要再踩另一隻……
如果有人敢生活在這樣一群人身邊,我擔保,你一定比他們先精神錯亂。
但這些怪癖也並非一無是處。怪癖的設置,一方面,讓偵探樹立起自己的獨特風格,有助於在讀者或觀眾群中建立起強大的辨識度。因為,聰明的人往往很多,獨特的人卻總能令人印象深刻。所以,很多名偵探都通過怪癖和極其獨特的個性來增加印象分。
另一方面,這些獨特的怪癖往往還和破案手法息息相關,對案件的破獲起到輔助作用。福爾摩斯由於愛抽菸,對菸草和菸灰的研究極為細緻,這項特長在《血字的研究》《住院的病人》《巴斯克維爾的獵犬》等案件中均有幫助。而他喜歡在家裡練槍的習慣,也令其對火藥和槍枝的研究很全面,在很多案件中都發揮了作用。
偵探們引導死亡的能力,也使得正常女性對他們敬而遠之。
推理作品自然以解密案件為主,所以大偵探們的日常就是要面臨各類死亡。其中,一部分偵探是由於工作關係,常常有兇殺案件委託調查,警察遇到困難案件時也會常向其求助;另一部分則擁有「引導死亡」的特質,即走到哪裡都有兇案發生,堪稱行走在日光下的「死神」,這類偵探多見於日本的推理作品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柯南。
我曾在一篇報導裡看到過關於《名偵探柯南》死亡數據統計:《名偵探柯南》TV版動畫1-725集中死亡476人;《名偵探柯南》劇場版動畫1-17部中共死亡45人。這還不算真人版柯南以及青山助手畫的柯南特別篇中的死亡人數。而更可怕的是,這些人全部死於柯南的一年級下學期之中,即半年的時間段裡。
半年時間居然見證了500多人的死亡,也就是說他每天都能看到認識的人遇到非正常死亡的情況,可怕吧?與之類似的還有另一位少年偵探金田一一。試想下,與這樣的人一起生活會是什麼情景?哪怕是做鄰居都會提心弔膽吧(瑟瑟發抖)。
即便有些女性堅強勇敢、身手不凡,也難與偵探長相廝守。例如明智小五郎的夫人玉村文代。
玉村文代是明智小五郎一個重量級對手的女兒(詳見小說《魔術師》),這種大BOSS家的女兒自然身手不凡,平日還能擔任明智的助手。只是這位女性在作品中露臉的機會並不多,而且還會面臨生命危險。在《人豹》中,文代就被變態邪惡的轉基因怪物人豹綁架,所幸危難時刻被救。到作品後期,文代就被宣稱身染惡疾,最終死於病魔之手。明智小五郎仍孤身一人。
由此可見,在名偵探漫長的探案生涯中,愛情是最脆弱的存在,即便偶有發生,也會因其職業原因導致不幸。
所以,大偵探就成為小說或影視作品中最特殊的一類男主角,即便他們擁有令人仰慕的一切特質,你,也不願成為那個女主角。
【文/小熊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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