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合唱比賽「瘋狂追隨」系列三:希伯來奴隸的合唱

第十二屆世界合唱比賽

2022年7月4-14日

韓國 . 江陵

世界合唱比賽「瘋狂追隨」系列（3）

希伯來奴隸的合唱

寒冰/文

    

上篇說到，從開普敦市中心開車到好望角，左側這條依山傍海的公路是世界最美公路之一，走行約40公裡後就到了西蒙鎮（Simon's Town）。1983年，有一對小企鵝在西蒙鎮的海灘被發現，沒有人知道它們是哪裡來的，是怎麼來的，但誰會不喜歡這呆傻萌的小東西呢？小鎮人對企鵝愛護有加，而且開普敦環繞的福爾斯灣（False Bay）禁止商業性捕魚，所以現在鎮上的企鵝約五千隻了。一部份是1983年那倆小祖宗的後代，大部分竟然是從約100公裡外的代爾島（Dyer Island）移民過來的。要知道，代爾島離最近的海岸才5公裡，它不去！

           

代爾島與西蒙鎮

今天才理解小學語文課上的一句話：魚逐水草而居,鳥擇良木而棲。不過太不容易了，它們身高不過40釐米左右，體重平均2.7公斤。首先要有從代爾島遊到西蒙鎮的企鵝，然後覺得好山好水好吃喝，再遊回代爾島去通知親朋好友，想想就覺得累。看著小企鵝勇敢地撲向大海，好感動。一對企鵝夫婦一年只能產一或者兩顆蛋，孵化成功，小企鵝長大後第一次下海，只有約半數能活下來。即使如此慘烈，小企鵝絕不啃老。

      

海裡和沙灘上的小企鵝

上面這張照片海中密密麻麻的小黑點是正在遊泳的企鵝。

捨不得這些小傢伙，所以在西蒙鎮待了兩天，從早到晚地近距離觀察它們，也給我帶來不盡的快樂。最高興的是走在大街遇到路中央搖搖晃晃散步的小企鵝，聽到動靜後就一動不動地愣神兒，五六秒後它們齊刷刷地扭過脖子來歪著頭看你，然後你也愣著它們也愣著，再過五六秒，邊上一隻帶頭轉身，大家就排著隊去便道給你讓路了。等你走過去十幾米回頭看，它們又排著隊出來，在馬路中央搖晃著散步了。

下面這隻企鵝在我們住處去海灘必經之路的路邊，兩天來看到它，似乎就沒挪動過，仔細看它身後的草叢裡，有一隻似乎出生不久的小企鵝。

       

兩天不動地方看孩子的企鵝

南非企鵝雖然不會飛，但有著大多數鳥類的道德觀，一夫一妻制。強調南非是因為生活在不同國家的企鵝不一樣，制度不同道德觀也就不同，比如澳大利亞的小藍企鵝，每年的離婚率達50%。

            

澳洲小藍企鵝

這兩天看著小企鵝們扎推兒遊泳散步曬太陽，更多的是婦唱夫隨。這天，小雄在馬路上貪玩兒，媳婦當然不放心了，趕過來說：「人來車往的多懸？走，青紗帳耍會兒。」小雄左顧右盼，實在沒啥熱鬧可瞧的，無可奈何地跟著媳婦走進了青紗帳。

從青紗帳裡走出來，媳婦說耍也耍了玩也玩了，回家。小雄屁顛屁顛地跟著往海邊走；

「咦，那邊好像有熱鬧看。」，小雄趁媳婦一個不注意，半道溜了。

媳婦發現小雄又溜號了，東張西望地四處尋找：「倒黴玩意兒，死哪兒去了？」

正生著悶氣呢，小雄急急忙忙地跑回來了。媳婦說，「先給你留點面子，到家再收拾你！」小雄不敢多言，頭也不抬地跟著走。

到家了，小雄可憐兮兮地縮在媳婦身旁，嘴裡還直叨叨：「我錯了，我又錯了。」「錯你個頭，屢錯屢犯，屢犯屢錯，我踹死你！」說著話媳婦用腳猛踹，踹得小雄灰頭土臉的，背對著媳婦大氣也不敢喘。過了好一會兒，悄悄回頭看，好像媳婦消停了。於是小雄又走過去靠在媳婦身邊，想接著給媳婦說好話敗敗火。哪想到媳婦還沒完，不踹腳了，改碎嘴子了。嘚不嘚、嘚不嘚的沒完。小雄鬱悶死了，「你數落我還不如踹我來得痛快呢，男子漢大丈夫，能躲一會兒是一會兒。」想完了，小雄乾脆一拉門，院裡自己罰站，落個清淨。

媳婦自己又叨叨半天，氣兒順過來了，也惦記著小雄了，抬頭看看，那笨蛋還罰站呢。媳婦說：「得啦得啦，你又不知道我，刀子嘴豆腐心，你左耳朵聽右耳朵忘，別往心裡去。踹疼了吧？看被我踹得滿臉沙子。走，趕緊洗澡去。」說罷媳婦拽著小雄一路小跑奔海邊，小雄也高興地蹦蹦跳跳跟著下了海，媳婦還回頭說笑：「別遊太快，小心褲衩跟不上」。

企鵝小夫妻：小雄和媳婦兒的故事

（請與上面劃線部分文字對照著看）

如果不是聽世界合唱比賽，這輩子恐怕不知啥時才能輪到去南非旅遊；一則有點遠，二來南非被妖魔化了，好像到處都是殺人放火。這趟南非行最有價值的不僅僅是合唱，還有小企鵝，它們令我反思，令我常以為鑑。

夫妻間很少有不吵架鬥嘴的，尤其是兩個人性格都比較強勢，都想做主；吵架的時候又是缺乏理智的，也許幾句話就能上升到散夥吧，離婚吧；因為吵架離婚的不在少數，沒離的也會在心裡留下陰影，湊合著過，可大多數吵架的由頭都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

我決心向南非小企鵝學習，把自己的強勢扔掉，跟著對方就是了，有什麼了不起？又不是帶我去跳樓。

離開南非兩年，經常主動回憶小企鵝的故事，看看相片，看看錄像，我倆之間現在不要說吵架，就是爭論也不多了，充其量算討論；如果意見不統一，那就我聽你的，大不了再複習小企鵝的故事。

南非小企鵝是永遠的懷念，更懷念的當然是比賽中很多很多的合唱團，比如比利時安特衛普 Waelrant青年合唱團（Jeugdkoor Waelrant）。

比利時安特衛普 Waelrant青年合唱團

來欣賞他們在南非比賽中的一個應邀表演「Balleilakka」，這是2007年印度電影《大行善者Sivaji》插曲。

這個插曲本來是一首傳統的印度南部男女對唱，被世界各地的合唱團改編，網上鋪天蓋地，算是合唱神曲，唯獨沒有中國合唱團演唱。聽了無數個版本，還是Jeugdkoor Waelrant唱得最好。印度電影歌曲特有的節奏感非常有鼓動性，一次我倆在印度旁觀一群男女青年唱歌跳舞，瞬間就被邀請滑進了舞池，跳得大汗淋漓。要知道，此前我從未跳過舞。

另外，什麼是好聽的合唱團？我有一個另類秘訣：系腰帶的合唱最好聽！因為沒兩把刷子沒自信，不敢。

如果是腰帶加絲襪並穿，聽去吧，八九不離十的冠軍像。

比利時安特衛普 Waelrant青年合唱團

《Balleilakka》及原聲 

有意思的是喜歡上這支比利時合唱團幾天後，官方宣布下一屆世界合唱比賽在比利時舉辦。

南非盛產葡萄，當然也盛產葡萄酒，而且相當的有名，在開普敦旅遊，酒莊是必選項目。城裡坐小火車出發，每個停靠站都是酒莊，下了小火車後乘酒莊接客人的拖拉機去葡萄園，去品酒。

           

開往酒莊的小火車

晚上在小鎮一家餐館吃飯，地上的一張動物皮革非常漂亮，詢問老闆，老闆說這是南非特有的也是南非的標誌之一，跳羚，如果你們喜歡可以把這張皮子買走，350元。我們說想買兩張，老闆說那你們可以去不遠處的一個綜合農貿市場。隨後還仔細地給我們畫了地圖。下面照片中的跳羚是比賽間歇繼續旅遊拍攝的。

          

給跳羚讓路

過馬路後的跳羚

白天一共轉了三家酒莊，喝得暈頭轉向，就在酒莊旁邊的小鎮住下了，房主說葡萄酒就別喝了，但是有一家自釀啤酒不錯，一定要去嘗嘗。於是，找到這家啤酒坊繼續喝。

                  

葡萄酒莊園旁的啤酒坊

喝得已經抬不起頭了，站起身要撤，忽然鄰桌喝酒的四個白人女孩子旋風般地撲了過來，拉開椅子就坐，把我倆圍在一起。

我嚇了一跳、媳婦兒還在邊上呢，哪能這麼不講究？一開始聊天我才知道太自作多情了。女孩子們七嘴八舌地問這個問那個，也講她們自己的感受。長這麼大，她們從未見過中國遊客。但她們看過網上報導，說南非怎麼怎麼不安全，搶劫殺人強姦。她們覺得太委屈了，今天看到我倆，覺得很開心。

當然就聊到了合唱，其中一個女孩子四年前獨自去拉脫維亞旅遊，聽世界合唱比賽！這距離就一下子拉得更近了。另一個女孩端過來六杯龍舌蘭（ Tequila，墨西哥烈性酒），說：「為合唱，為友誼，乾杯！」說罷大家碰杯，一飲而盡。這個習俗竟然與挪威一樣，有朋友建議說喝酒去？去酒吧也是喝葡萄酒或啤酒，而且是各付各的酒錢。要是有人買烈性酒（一般是龍舌蘭）請大家一口悶，那就是把你當哥們了。

           

熱情的南非女孩兒

轉天上午，開車去市場買跳羚皮，半道穿過一個小村莊，看到有教堂，我和菜墩兒是逢教堂必進的，教堂是西方文化與生活一個重要的體驗。

進入教堂，一位中年男士過來打招呼，很興奮，也很高興，也是因為從未有中國人到來，而且這個村子全村人都是幾代之前從東南亞遷徙過來的，見到我們覺得像是老家人。聽說我們是特意來南非聽合唱，他說下午兩點村裡在教堂合唱，邀請我們聽聽；於是約定，下午見。後來知道他是村長。

到了農貿市場，沒想到的是跳羚皮也是350元一張。那個餐館老闆一分錢都沒加！

在農貿市場一家餐館吃午飯，人滿為患，點的豬排、羊腿十分好吃。仔細問了服務員，才知道這片地區大多是東南亞移民，所以飲食風格與中餐很接近。南非真是太適合中國人旅遊了。

          

南非小羊腿

下午兩點回到小教堂聽村民的合唱。村長說他們沒有接受過任何專業的歌唱訓練。為什麼要唱合唱？因為，合唱就是生活。

幾個人的小合唱有滋有味，村民的大合唱也還能聽，激動人心的是男聲齊唱《希伯來奴隸的合唱》，雖然缺音跑調的，但是，在遙遠的非洲大陸聽來自東南亞的移民唱這首歌，心中五味陳雜。這是能夠反映他們心境最好的合唱歌曲。

當年馬路邊花一塊錢淘到一盒磁帶，中央樂團合唱團《外國歌劇合唱選》，其中這首威爾第歌劇《納布科》中「希伯來奴隸的合唱」讓我從此喜歡合唱，喜歡外國歌劇，終生無悔。音樂是人類精神生活最重要的組成部分，這首歌還有一個更響亮的名字：思想，乘著金色的翅膀。

巧合的是，來南非之前恰逢奧斯陸歌劇院落成十年慶典。十年前奧斯陸歌劇院落成慶典，從世界各地邀請來的專業歌手八百人齊聲「希伯來奴隸的合唱」。十年來歌劇院漸漸成為奧斯陸的地標之一，成為全球知名建築，成為奧斯陸人不可或缺的藝術場所。

現在歌劇院落成十年慶典，十年前的原音重現，三千人共唱「希伯來奴隸的合唱」。演唱者來自全國，網上報名，繳費一百，註明是哪個聲部即可，年齡性別服裝國籍不限，中午一點開始組織吐舌頭抖腮幫吊嗓子排練，然後就開唱了，指揮和交響樂團在歌劇院內，通過大屏幕給劇院外的三千人指揮並伴奏，義大利語歌詞，連唱三遍，然後唱國歌，散場，自由活動。電視臺從早開始直播，一直播完晚上名角兒唱的威爾第《茶花女》，真切感受到劇院掌柜子對大家說的「劇院是你們的，威爾第是你們的，歌劇是你們的。」不過我更想說的是合唱是大家的，這三千人不排練，過來就唱，還是外語，還是1842年的古典歌劇，而且聽上去真心不錯。這得益於挪威人真的喜歡合唱，要知道挪威平均每25個人就有一人參加合唱團。

        

奧斯陸歌劇院落成十周年慶典民眾合唱

這首歌也是到目前為止我所知在歌劇中唯一有過因觀眾掌聲重複演唱一次的合唱，美國大都會歌劇院版本，指揮萊文（ James Levine）。

最近一次聽到這首歌，是在三月份新冠肆虐的時候，義大利似人間煉獄般慘不忍睹，一位義大利人在陽臺唱歌，唱的就是「希伯來奴隸的合唱」。

下面這段視頻內容是南非農民的小合唱、大合唱，然後是「希伯來奴隸的合唱」集錦，分別是南非農民、挪威民眾、陽臺上的義大利人、大都會歌劇院。大多是手機拍攝，畫面不佳，抱歉。

希伯來奴隸的合唱

在開普敦及周邊一星期的旅遊結束，第十屆世界合唱比賽明天開幕，好戲就要開場了。

（待續）

世界合唱比賽的追隨者：寒冰攜菜墩兒 

寫於2020年7月26日

歡迎參與

「合唱奧林匹克」20周年巡禮特別展播

2020年，恰逢「合唱界的奧林匹克」-世界合唱比賽創建20周年。目前，「世界合唱比賽」官方微信公眾平臺正在對曾經參加過或準備報名參加世界合唱比賽的中國合唱團隊及部分國際合唱團隊進行一次巡禮展播，每次一個團隊，以文字、圖片、視頻形式，重點展示合唱團的建團宗旨、團隊風採、訓練理念、演唱風格、目標計劃等，讓合唱團的表演在世界合唱比賽「雲舞臺」上永不落幕。歡迎所有的中國合唱團積極參與!

文圖視頻資料請參照已展播團隊。聯繫郵箱：[e-mail]

比利時弗蘭德政府與世界合唱比賽創辦方INTERKULTUR國際文化交流基金會攜手活動主辦城市安特衛普市政府、根特市政府與當地組委會及承辦機構Koor&Stem真誠地期待，2021年7月2日-12日，與所有的朋友們弗蘭德第十一屆世界合唱比賽再見！我們有信心在全球合唱及各界朋友們的參與支持下，共同抒寫2021弗蘭德第十一屆世界合唱比賽成為合唱奧林匹克歷史中最非同凡響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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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的翅膀》

（ 註：《路》與《Stay with me》為有條件贈送 ）

第十一屆世界合唱比賽

2021年7月2-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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