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松盛堂本——「英雄志傳」清刊系列12卷人物繡像先繁後簡本
繼2009年我在日本上田望先生的《三國演義》版本彙編介紹中查到劉興我本,又在此資料中看到他手寫的一條有關藏於遼寧圖書館12卷松盛堂本的記載,而此本從未被人著錄過,上田望將此本分類在簡本內,書名為《新刻按鑑演義京本三國志傳》,這是標準的6卷本書名,但從未聽說6卷本中有12卷本。
我問中川諭先生,他也不知此本,因此我很好奇此本到底是什麼版本。
2017年我想去遼寧省圖書館查看此本,為此我先聯繫一老朋友,遼寧大學科研處長胡勝老師,他找來他一學生、現在瀋陽大學任教的趙旭幫忙。
趙旭先去遼寧省圖書館核實了此書,發來圖片。從圖片我確認此書就是6卷本後,我買了火車票到瀋陽,趙旭到車站接我,然後全程陪同我去遼寧省圖書館看書,對此我十分感謝,他後來還寫了一文介紹此行的經過。
我去看此本之前,先仔細閱讀了中川先生一篇有關6卷本的文章,詳細記錄了文章中列出的各種6卷本的文字差異和錯誤。到遼寧圖書館後,我再和此本逐字核對,發現其他版本文字錯誤處,此本都沒有錯誤。
我又在幾卷的卷首看到有「李卓吾先生評」的字樣,但實際此本中沒有任何李卓吾評語。6卷本是先繁後簡本,前5則是繁本文字,接近李卓吾本。
由此我認為此本應以某種李卓吾本為底本抄寫的,抄寫者只抄了「李卓吾先生評」幾個字,而未抄李卓吾評語。如此這個12卷本應該早於其他8卷本。
我由於當時已經退休沒有經費,因此只複印了其中幾頁。後來中川先生付費請遼寧省圖書館全部掃描此書。中川先生很仔細,他看到此書最後第12卷末題寫為「第六卷終」,因此認定此本的底本不是李卓吾評本,而是6卷本。
至於為何會出現「李卓吾先生批評」字樣,是因為此本從6卷改為12卷,但還要保持和6卷本行款一致,而被迫增加了空行,在空行上增加了「李卓吾先生批評」字樣,實際此本和李卓吾本無任何關係。
中川先生的分析十分有道理,由此又可看出日本學者研究版本的仔細和認真,我十分佩服。松盛堂本是目前為止「英雄志傳」本中唯一的12卷本,我認為書坊將6卷本改為12卷,是因為想找多人同時抄寫,節省時間,為此我仔細核對了12卷的卷首書名的字跡,證實此本可能是由10人分別抄寫的。
松盛堂本的發現和研究過程也很有趣,版本研究有時並不枯燥,只要用心還是會不斷有新的發現的,成績永遠屬於不懈努力的人。
2、致和堂殘本——「英雄志傳」系列清刊20卷故事插圖先繁後簡本
以前「英雄志傳」本插圖只有上圖下文和人物繡像兩種,前幾年在我一朋友張青松藏書中看到有一本致和堂本是整幅故事插圖本。
此本是張青松在拍賣會上拍得的。20卷缺卷9、10,版心有「致和堂」字樣。
此本文字也是先繁後簡,其最大特點是全書前有20幅故事插圖,在此前從未看到類似版本。此本插圖和李卓吾本插圖核對,全部插圖的構圖和李卓吾本基本相同,只是細節略有不同,因此從插圖看此本應該出自李卓吾本。
我們開始不知此本刊刻於哪個時期,張青松懷疑此本是明刊本。我們帶此本去國家圖書館古籍部,請曾鑑定過《紅樓夢》卞藏本和「庚寅本」的古籍鑑定專家查看,他一眼看到「玄德」的「玄」字缺一點,這肯定是為避諱玄燁的玄字,因此肯定是清刊本。
我很後悔,這樣明顯的情況我們未注意到。查致和堂刊刻圖書從康熙十七年(1678)到道光十年(1830)。
3、介休殘本——「英雄志傳」系列清刊20卷故事插圖先繁後簡本
「英雄志傳」20卷故事插圖本除致和堂本外,還有一些版本,其中一個是山西介休開門書廝所收藏的一個版本,此本在孔夫子網上出售,售價4.5萬元,因為售價太高,還無人購買。
此本是殘本,只有3冊,卷1—8,17—20。此本書名和致和堂本相同,也是《新刻按鑑演義京本三國英雄志傳》,有玉屏山人「三國志小引」一文,插圖12幅,構圖和致和堂本接近。此本行款15×26,和致和堂本14×37不同。
另外,孔夫子網還曾出售過一本和介休本行款完全相同的本子,但只有第3卷。我粗看兩本行款字跡完全相同,因此認定是同版。
但中川諭先生很仔細,看到此拍賣本第一頁一個「將」是簡體字,而拍賣本的「將」是繁體字,因此兩本肯定不是同版。
我再放大仔細看兩本字跡,雖然十分相似,但還是有區別,因此簡體字的介休本可能是繁體字拍賣本的復刻本。由此可以看出對版本研究要十分仔細,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