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搭檔 二見鍾情 第七篇 失憶諒解備忘錄
感情愈深,羈絆愈重。恩義愈深,牽掛越多。在我們這個關於法界搭檔的故事講述過半之後,劇中各位主人公的人生經歷如同剝筍一般慢慢展現,他們特別的行為習慣終於有了合理解釋。
在故事的最開始,殷奉熙與盧智旭是因為誤解相遇,是因男方同情伸援手,又因惡感生好感,再因正直公正,秉公辦理,這才出現有可能發展感情的可能性,但在某些方面,盧智旭與殷奉熙一直都有某種不可思議的默契。從某種程度來看,他最初為她心動,還是因為這份安心和默契所致。為什麼認識時間不長,會有如此默契?在本劇播出相當一段時間後,這個問題都是劇情疑點,但在嫌疑人鄭賢秀引發的一連串事件發生之後,男女主人公的感情終於有了一個說得過去的解釋:
盧智旭與殷奉熙在兒時就該相識,可是兩家父親的死,將他和她的相遇推遲了二十多年,在成年後踏入法界,因為地鐵上的誤會,他和她還是相遇了。
為什麼說兩人應該在兒時相遇?
在盧智旭的記憶裡,他始終記得自己在家裡失火那天望著倒在地上的父親大哭,當時父親已經躺倒在地,聽到哭聲還是不放心兒子,掙扎著向他伸出手來。此時有一中年男子走過來。可是他怎麼都想不起對方的樣子,模糊的記憶一直都在此處打轉。這就成為盧智旭童年以致青年時代始終擺脫不掉的夢魘,也是他失眠的理由。可是最值得關注的是,殷奉熙竟然能夠安撫盧智旭,只要殷奉熙握住他的手超過五分鐘,盧智旭就能安然入睡。這就是盧智旭有好幾次懇求殷奉熙說:
-就五分鐘,五分鐘。陪我一下吧。
這樣說話的理由。這情況本身就很特別,但更特別的是,能夠安撫盧智旭睡著這件事並未發生在兩人確定戀愛關係以後,而是發生在認識不久之後,這就更是奇怪。然後,才是以下關聯分析:
在盧智旭和殷奉熙二人分別陪伴家人去為父親辦祭祀的時候,都未發現雙方父親的骨灰其實安放在同一處的事實,只是因為在參拜之後與家人有交流,因而錯過。但從時間來看,可確認盧智旭與殷奉熙的父親在同一天死去。這本來就是非常特別的事,可是兩位故人的情況就更是奇特:
在盧智旭為張熙俊一案與支檢長對峙時,支檢長曾奚落他說:
-看來你和你父親真是一樣啊~
-我還以為你和他不一樣呢~
言下之意,說話的支檢長與故人盧檢原本就熟識,他自認為更了解盧家父子。從支檢長頗為自得的神色來看,當年因為辦案,支檢長和故人有可能意見不同,有爭執,對故人持否定態度的支檢長,有可能就是當年盧檢遇難事件的知情者。
在殷奉熙跟隨母親去為父親上祭禮的時候,母親感慨地說:
-這是你最疼愛的奉熙,她現在是律師了,以後要為跟你一樣被冤枉的人說話。
可見,當年殷奉熙的父親肯定與某案有關,且在死後並未查清。因此母親才會說出被冤枉這樣的話來。此處值得關注的是另一常識:
韓國法律規定,如涉案被告死去,該案件即宣告終結。
以此推斷,盧檢死後,他辦理的案件有可能會有相當一部分失去偵破方向;殷爸死後,與他有關的案件也會宣告終結。假設故人盧檢察官和故人殷爸都是某一案件的關聯者,一位是案件當事人,一位是辦案檢察官,兩人都在同一天死去,就意味著案件徹底被封存。隨著盧智旭與殷奉熙都是年幼喪父的事實被揭曉,還有另一部分有意思的劇情終於有了解答:
原來,卞代表與盧智旭是養父子關係,這才會親密相處,但又保持距離。當然,內心努力保持距離的是盧智旭,那是一種特意維持的分寸。
如此一來,就能解釋為什麼卞代表幾次三番非要找盧智旭來自己參股的律所,而且態度堅決,鍥而不捨,經常為此向盧智旭的好友池恩赫發牢騷:
-智旭他就是不肯來啊,怎麼說都不行啊~
養子也是兒子。原來,卞代表堅持要盧智旭來律所,原是明白自己年事已高,要兒子來接班的心意所致。
其實,盧智旭與卞代表的關係非常特別,有種無法言說的親密感,可以經常見面,但是見面卻是約在酒店大堂的茶座。聊過幾句以後,身為小輩的盧智旭甚至可以因為個人事態,匆忙告辭離開,就為給剛認識的唐突女殷奉熙解圍,而在事後,卞代表還會八卦地打三十多個電話去追問,對方還會耐著性子開玩笑,既不說明也不發火。可見二人的熟悉程度,不像是法界老前輩對待朋友兒子的態度,倒更像是父子,但要說父子關係又不太像,因為二人之間沒有父親對兒子的那種威嚴或是壓迫感,反而更像是相處輕鬆的朋友,要說就說,要罵就罵。就在自己的生日會上,卞代表還會氣到訓人,來一句:
-餵~我說小子,智旭啊~你小子怎麼總是這副苦臉,苦給誰看啊,你這是在問喪嗎?這是我的生日party啊小子~生日party!
-禮物呢,給我的禮物呢,你就這樣,空著手你就來了?
可是,在下一秒,盧智旭苦著臉拿出了禮物盒,卞代表又高興地接過去,可見經常抱怨說話,就是他的做派,也沒惡意,就是好抱怨,愛說人,說完他就舒服了。當然,在收養家庭裡維持這種特別個性的還不止養父卞代表這一個人,還有養母洪福子女士。自打卞代表再一次來到披薩店,去找洪社長商量的時候,從二人相互詢問,男方被女方指責,不是有用的爸爸和丈夫,又在無奈之下買了十幾張餅帶回律所的情況來看,卞代表與洪女士是夫妻關係,並非有事才會見面的熟人。到了祭祀前後,卞代表再被洪女士抱怨,卻無奈到垮下臉來不吭聲,這時盧智旭卻微笑著攬住洪女士的肩,急忙表態說:
-這種事,我永遠是站在媽媽這一邊~
的時候,看到洪女士得意到嘆息的表情了嗎?她是始終為盧智旭的優秀而驕傲的養母。從她在盧智旭生母的靈前流淚訴說:
-就是因為那討厭的傢伙,你才被牽連到……
這樣的話來看,她對盧智旭生母的死還是深感不忿,認為好友死難是被殃及所致。可見,洪女士所說的那個「討厭的傢伙」,有可能就是盧智旭死去的生父盧檢察官。可是,抱怨歸抱怨,卞代表夫婦對盧智旭仍然是真心實意地疼愛,但從失去父母之後,盧智旭的個性肯定發生了某些改變,這種改變,旁人不敢觸及,也不能觸及,只能抱持尊重的態度,任由發展,用池恩赫的話來說就是:
-因為智旭的爸爸答應他第二天要去野餐,所以每到忌日後的第二天,智旭他就會自己一個人去野餐。
-每到這時候,我們都不敢去打擾他,就讓他一個人待著。
可是,與他有同樣遭遇的殷奉熙卻不這麼看,她甚至當面就說了出來:
-不是吧,如果是我,我這樣就是希望有人來跟我一起,有一起野餐的人多好啊~
-說不定,他也在等著有人來。
殷奉熙為什麼會這樣肯定?她是以同為童年喪父者的心情理解了盧智旭:
唯有受過試探的人才會理解受到試探的人的心情。
實際上,每一次殷奉熙與盧智旭的溝通,往往都是以同樣立場的人表示理解和支持,打動了盧智旭的心。從另一面來看,這就是車宥靜無法和盧智旭繼續下去的原因:
雖然主動告白,又特意追求,車宥靜從來就沒有真正理解過盧智旭的心情,可是殷奉熙卻不一樣。她幾乎不用多說什麼,就能一下察覺盧智旭的情緒變化,這是一種特別的緣分,也是兩個人的幸運。這份幸運裡沒有車宥靜。
因此,車宥靜才會含淚說出這樣的話:
-我是一直渴望有愛的,如果愛得不夠,我就會一直要一直要下去。
後來,這番類似的話說給兩人的好友,也是這份感情裡名義上的插足者池恩赫聽,他就表示了極為否定的態度:
-過分了哈~不要這樣。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從車宥靜的訴求來看,車宥靜與盧智旭的感情早就有問題,並不是只有池恩赫插足,車宥靜移情別戀這麼簡單。在盧智旭與車宥靜的感情裡,車宥靜一直都扮演著主動追求,主動告白的角色,按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
-愛情是不夠的,不讓我滿足。
實際上,這就意味著在車盧二人的戀愛裡,車宥靜一直都是主動的那一方,在她自己看來,就是付出更多的一方。可是感情的付出就如同天平一般,不是只有一方付出就能成就戀愛,而是需要兩個人不時分別添加,各自主動付出,直至感情的份量持平,內心的渴望才會得到滿足,幸福感才會增加,否則天平就會失去平衡,倒向付出更多的那一方。如果一直都是一方主動付出,最終天平就會發生嚴重傾斜,感情溢出,戀愛破局。
就在無意中,車宥靜說出了她與盧智旭分手的真正理由:
在車宥靜與盧智旭的愛情裡,車宥靜都是自認為主動付出,付出更多的那一方,雖然盧智旭一直都有回應,但這份有愛的回應沒有打動車宥靜的心靈,沒有讓她感覺到盧智旭的主動付出,因此一直都在患得患失中度過。就在患得患失中,感情的天平傾向於另一邊,有人接住。接住的事實卻及時被盧智旭察覺,讓他深受傷害,也留下了痛苦屈辱的記憶。想要得到,又害怕失去,就是患得患失。這才是車宥靜和盧智旭分手後無法再見亦是朋友的真正原因。
就在盧智旭認識殷奉熙之前,他被童年往事束縛,內心困惑,束縛心靈的那扇門始終沒有打開,在認識殷奉熙之後,因為接觸到這樣爽朗大度,憨直可愛的女子,感受到這份安定感,才讓盧智旭有機會認清內心感受,繼而做出決斷。與殷奉熙相識的經歷,既是失去的過程,也是得到的過程,既是荒唐的衝擊,也是治癒的過程,更像是只屬於盧智旭一人的失憶諒解備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