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將在【說戲】這個 欄目中,聊一聊小說、動畫片、電影、電視劇。
2009年,作為當年無線節目的巡禮劇集之一,《天與地》原本應該創下不俗成績。然而在2011年正式開播時,這部從第二集開始就不停被觀眾投訴的電視劇,收視率繼續下跌,當劇情步入全劇高潮,收視率也僅僅保持在23點,相比於《金枝欲孽》平均收視率的32點,僅就收視率一項而言,《天與地》似乎很難交出令人滿意的答卷。
2011年12月30日,僅剩一周就要迎來大結局的《天與地》突然被廣播電視總局禁播,成為首部被廣電總局列入禁播名單的香港劇集。之後,在2012年,《天與地》奪得萬千星輝頒獎典禮最佳劇集。
或許是「禁播」有加分,首播時頂著全年收視率倒數第二名頭,2013年重播時,《天與地》卻在深夜創下了32萬人同時觀看的記錄,作為一部短期內重播的劇集,這一成績不俗。
大起大落的收視曲線,堪稱屈辱的排名,突然被封殺的噱頭,深夜暴漲的觀看人數,「金牌編劇」戚其義監製的招牌,林保怡、陳豪、黃德斌、佘詩曼及邵美琪等「熟面孔」的加成……《天與地》的評價似乎完全走到了極端,精彩絕倫,糟糕透頂,或許正如這部電視劇劇名預示的一樣:
天與地。
故事開始在一個清晨,佘詩曼飾演的葉梓恩全身赤裸,隨意裹著被子,開始滿屋尋找什麼。
鏡頭跟隨著葉梓恩的動作在屋內搜尋,在地上隨意亂扔的衣物似乎昭示著一個放縱的夜晚,她在尋找什麼?與混亂的場景是否有何聯繫?
很快,這組鏡頭結束時,觀眾知道了答案。
葉梓恩從地毯的縫隙裡,找到了一枚戒指,套在了無名指上,她舒了一口氣。
電腦屏幕上新建了一個文本文檔,寫著「That’s it.Don’t call me.」(就這樣,別打電話給我。)
2001年TVB拍攝的《倚天劍屠龍刀》,佘詩曼飾演周芷若
很多人對佘詩曼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年的周芷若,《倚天劍屠龍刀》的結尾,失去記憶的周芷若捧著兔子,笑得仿佛漢水之湄初次相遇。當年的周芷若也似乎為佘詩曼建立了基本人設:表面看來溫柔可親人畜無害,在劇情進展中因為「不得已」的原因變得兇狠惡毒,但其實仍然心地善良。《倚天劍屠龍刀》中的周芷若是如此,《金枝欲孽》中的董佳·爾淳也是如此。出色是必然的,令人審美疲勞卻也是必然的,更不必說在2009年《宮心計》中佘詩曼所飾演的劉三好,所謂「說好話、做好事、存好心」的人設令佘詩曼原本精彩的表演都透露出了虛假。
直到離《倚天劍屠龍刀》恰好十年的《天與地》。
短髮,煙燻眼妝,煙不離手。
《天與地》中佘詩曼飾演的葉梓恩
清醒時是深夜電臺音樂節目的主播,迷醉裡煙視媚行,背著丈夫與情人交往,但實則對痴心的丈夫沒有感情,對情人的迷戀更像是一種「渴望自由、拒絕妥協」的報復行為,與情人本身沒有任何關係。葉梓恩從故事一開始就牢牢吸引了觀眾的目光,而演員之前的「固定」影視人設與新人設之間的矛盾衝突,也令觀眾好奇這種「違和感」之間的隱情。
很快,為收音獨自出走,在深山中流浪的葉梓恩,通過具有時光交替魔幻感的一段劇情,透露出了巨大的信息量,為她在故事開始後的種種行為找到了依據。
葉梓恩作繭自縛困在過去,無法逃脫,也不想逃脫。將自己的生活過成了一個死結,一面沉溺於對男友家明的思念,難以對其他人產生真正意義上的愛情;另一方面又不得不努力說服自己,在十餘年前雪崩中消失的男友已經死亡,自己應當走向新的生活。葉梓恩苦力支撐自己的生命不至結束,開始迷茫麻木,嘗試接受別人的感情,但對自己的情感走向無力控制。戒指對她而言代表著現實生活的「妥協感」,有這種妥協感作為偽裝,她可以活得像一個正常人,在社會秩序中扮演優秀的電臺主播、與丈夫相敬如賓的妻子;情人對她而言代表著本心的「抗拒感」,抗拒妥協於現實生活,抗拒社會秩序束縛她的自由。葉梓恩的人生處於現實與自我的拉扯中,也將這個死結越扯越緊。
獨自一人在海邊收音的葉梓恩
終於,葉梓恩當著丈夫的面與情人決裂,之後又在丈夫期待她回歸家庭的目光裡摘下戒指,選擇離婚。
她開始接受死結的存在,不再嘗試解開糾纏。
但與過去回憶相關的人物卻因為她的「走失」一個接一個地出現。
此時,這部劇集的第一集,終於結束了。
二、選擇面對同一個突發事件,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選擇。《英雄志》中有一條明顯的脈絡用以推動劇情,即「觀海雲遠」四人對秩序的不同認知及反應;《銀魂》中也處處可見坂田銀時與桂小太郎、高杉晉助、坂本辰馬的不同人生選擇;《楚留香傳奇之蝙蝠傳奇》中的原隨雲與《陸小鳳傳奇之金鵬王朝》中的花滿樓幾乎可以稱作是「鏡面人」,極為相似的經歷環境下卻產生了完全相反的兩個人,不得不說是「選擇」的原因。
好友重逢後葉梓恩斥責其他三人
與上述三部作品類似的是,如果按照時間線梳理《天與地》的劇情,真正令所有主要人物都發生巨變的遭遇,其實來源於一系列的「選擇」。
十七歲的葉梓恩與許家明相識後,將家明介紹給了自己的三位朋友,四個人共同組成了一支樂隊,葉梓恩為了樂隊的前程不停奔走。許家明、宋以朗、劉俊雄、鄭振軒四個人之間有過種種關於樂隊、未來的矛盾,也有一些矛盾圍繞「大家都喜歡葉梓恩」一事展開。家明在四人中是後來者,卻與葉梓恩的關係最為親密,其他三人有些嫉妒,也有些酸澀。
如果沒有突發事件,宋以朗、劉俊雄、鄭振軒三人大概會將這種複雜的情緒埋在心底,樂隊可能還是會解散,五個人可能都會按照社會規則的要求走上「合理」的人生道路。但五個人的人生最多只會變得平庸而均質化,不會被全部牽扯進錯綜複雜的死結。
劇中的1992年,天山腳下有一場音樂節,許家明、宋以朗、劉俊雄、鄭振軒前去參加,希望在樂隊解散後,能夠有最後一次達成搖滾理想的機會。
因突發雪災,四人被困雪山。
而後,葉梓恩只等到宋以朗、劉俊雄、鄭振軒三個人回來。
宋以朗與劉俊雄稱許家明在雪災中摔下雪山死去。葉梓恩難以接受事實,四人彼此間因為「人命」存在逐漸疏遠。
陳豪飾演的宋以朗
鄭振軒因高燒喪失了上山之後的記憶,成為精算師後去往加拿大從事金融行業,結婚生子;劉俊雄在成為一流會計師後卻又辭去工作,專注社團公益活動;宋以朗作為證券經紀人,朝著黑市期指的邪路一路走到底。
事實上,在雪災中,許家明因摔傷腿高燒不退,鄭振軒亦因為饑渴難耐神智模糊,劉俊雄試圖說服宋以朗殺掉家明分食充飢,在宋以朗尚在社會性與自然性中掙扎時,神智不清的鄭振軒已對失去行動能力的許家明戳下第一刀。
宋以朗、劉俊雄在帳篷外看到鄭振軒下刀
最大的選擇其實在這裡已經開始:
冷靜而理智的劉俊雄在極端環境中展現出了極強的求生意志,冷酷到可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對於生命的態度其實極為冷漠;
貌似玩世不恭的宋以朗實則在用社會性抵抗自己的自然性,但當有人帶頭時,他會是第二個接過刀的人;
鄭振軒則一直逃避著自己的本能,神智不清中本能佔上風,令他下刀殺了尚有氣息的家明;借家明存活後,他再次逃避本能,通過自我保護機制喪失了在山上的記憶。
而在三人得救下山後,面對自己「吃人」的事實,以及葉梓恩極度的痛苦與絕望,三人再次做出了不同的選擇:
劉俊雄試圖將自己的自然性完全拋棄,放棄高薪,刻意與妻子維持一種「彼此尊敬」的平衡,投身於工人運動事業,不求任何回報。但這種摻雜了「贖罪」的行為其實只是劉俊雄說服自己「是個好人」的方式,他努力說服自己有原則,講道理,即便是餓死也不會犯錯。但他很清楚,當年的他正是因為「飢餓」提出了「吃人」的主張,當時的強硬程度與現在的提倡工運的強硬程度完全相同,劉俊雄始終是那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不滿現今規則,試圖自己親手創建新的秩序,而過程中的醜陋手段,對他而言不過是必然。他能夠完美地飾演一個令所有人害怕的「好人」,也可以揭開偽善面具踐行目的,甚至也可以守住內心最後一點良知嘗試悔改,但命運從來不會給予這一類人機會。
林保怡飾演的劉俊雄
刻意維持夫妻關係的劉俊雄
鄭振軒看似是無辜且值得原諒的,但他自始至終都在壓抑自己的「本心」。在三人之中,他是最樂意打圓場,最樂意牽頭的那一個,也是最早妥協於社會,最早成為社會合理秩序捍衛者的那一個。「吃人」是因為神智不清,忘記「吃人」是因為高燒喪失記憶,重回香港想要讓舊時朋友重歸於好,表面看來他總是「有苦衷」的。但他多年來一直逃避著對葉梓恩的好感,逃避著許家明的真實死因。當他終於回憶起一切,試圖令自己去投案自首時,卻又服軟於對家庭的責任;在最激烈的矛盾中,他始終有理由「不得不這樣做」,最終一切塵埃落定,他也終於又一次帶著全家人回到加拿大。
黃德斌飾演的鄭振軒
雙目近似失明時嘗試相信他人的鄭振軒
宋以朗是三人中始終清醒的一個,他自「吃人」事件後接受了自己身上的動物性,索性大肆放縱著這種個性。尤其當葉梓恩因為許家明之死一蹶不振放浪形骸時,宋以朗也透過對旁人的「表白」,說明了自己行為的真實原因——他其實始終保持著與葉梓恩同樣的頻率:當葉梓恩認真工作時,他也可以做一個合格的證券經紀人;當葉梓恩放浪形骸私生活混亂時,他也會過得更放縱。他令自己始終處於與葉梓恩同等的標準,儘管這一切葉梓恩並不知情。正如他年少時隨波逐流無處可去遇到了十七歲的葉梓恩,無論過去多久,葉梓恩始終是他的方向,是他在不知所措時唯一的規則。他可以破壞其他規則,在所有不合理的行為中如魚得水。良知於他而言始終存在,但僅僅存在於他所在乎的人與事中。除此之外,所有一切都是他破壞社會規則的發洩品。
假意對未婚妻表白的宋以朗
在婚禮當天離開醉酒妻子靜靜陪伴葉梓恩的宋以朗
在劇中,三人唯一相同的一點,正如片頭曲中所唱「儘管錯,讓我錯到死」。當做出不同選擇後,三個人有過「陰影」,明確記得當日事情經過的二人也的確「諱莫如深」,但三人自始至終都不曾後悔過自己的選擇。隨著劇情推進,原本骯髒的人變本加厲,原本偽善的人撕下面具,如果說當年在極端環境中喪失人性是一種過錯,那麼對三人而言:
「儘管錯,讓我錯到死。」
三、理想
《天與地》一直反覆強調著「理想」這個詞,與故事基調「This city is dying」(這個城市正在死亡)相反,無論故事劇情中充斥著多少壓抑、暴力、醜惡、骯髒的情節,「理想」兩個字始終不曾被任何人玷汙。
當宋以朗騙婚,從事黑市期指獲得巨額利益時,當劉俊雄成為骯髒政客,而後接過宋以朗職位以低劣手段要挾他人時,當鄭振軒礙於家庭,苟且存活時,這三人都不曾將「理想」二字作為謊言的外衣。
十八年前,家明終於創作出一首曲子,但三人卻不知應該如何填詞,只好擱置;但在十八年後,幾乎反目成仇的三人在醉酒互罵後,終於回到當年常排練的天台,填出了這首詞。
年少多好 頑劣多好
不甘安於封建制度裡
迷信上街真理會達到
旗幟高舉 群眾聲討
不惜犧牲一切去上訴
權貴的想法太俗套
只可惜生活是一堆挫折
只可惜生命是必須妥協
……
如果 命運能選擇
十字街口你我踏出的每步更瀟灑
如果 活著能坦白
舊日所相信價值不必接受時代的糟蹋
……
如果 命運能選擇
十字街口你我踏出的每步無用困惑
如果 活著能坦白
舊日所相信價值今天發現還未老
如果 命運能演習
現實中不致接納一生每步殘酷抉擇
留守 過去的想法
我會否好像這樣生於世上無目的鞭撻
三人在天台寫下歌詞
而在全劇結尾時,貫穿全劇的另一條線索——「搖滾」也終於引發了最大高潮。葉梓恩幾經波折仍然執意要在香港辦出一場「搖滾音樂節」,在官方暗令禁止,電臺百般阻撓,樂隊也逐漸離開的音樂節當天,宋以朗、劉俊雄、鄭振軒三人仿佛十八年前參加天山音樂節一樣,又一次抱著「過把癮就死」的心態走上了舞臺。搖滾是香港無數人的理想,是他們三人的理想,是葉梓恩從十七歲到三十五歲的理想,也是已經死去的家明生前最後的理想。
在音樂節中仿佛回到十七歲的葉梓恩
舞臺上的三人似乎與年少的自己同臺演唱,以那首名為《年少無知》的歌曲唱出了整部劇情跨越十八年的曲折離奇,在表演時他們能夠「Keep on rock & roll」(繼續搖滾),就像十八年前一樣保持「理想」的絕對純粹。而在下臺後,他們依然要回到「各顧各」的生活裡,成為年少時他們自己口中「不知所謂」的中年人。在似乎回到十七歲的葉梓恩一句「他們沒有少人,和原來一樣」的回答中,現實與幻想交織,在故事中糾纏了十八年的人似乎都看到了當年「年少無知」的自己,問題與答案都在共同演唱的歌詞裡寫得清清楚楚,連帶家明似乎也還活在這個舞臺上。
十八年前與十八年後的鄭振軒
十八年前與十八年後的劉俊雄
十八年前與十八年後的宋以朗
在眾人幻想中出現的許家明
《天與地》對理想的詮釋看起來是非常「理想主義」的,但其實卻帶著比詮釋其他任何詞語時都更為實際的注釋。早在十八年前,劇情借家明之口說出解散樂隊,每個人最終都要拋下音樂去「成長為一個大人」時,理想就慢慢由骨到肉,成了一個不再玄幻的名詞。
十八年前的四個人已經明白,理想不是用來謀生的手段,也很難甚至肯定無法作為一生的事業。理想只是在力所能及的時候竭盡全力燃燒自己,讓自己在回想每一個分岔路口時都不曾後悔。理想不是束縛個體走向未來的工具,也不是孤芳自賞顧影自憐的藉口,而是被供養在內心深處永不熄滅的燈火。
十七歲的葉梓恩無法接受這一切,也在家明死去、理想現實、抗爭妥協之間糾結了整整十八年。她後悔與家明在新疆之行前的爭吵,無法接受家明死去的事實,不得不接受家明死去的真正原因,無法找到與家人和諧相處的契機,始終處於與家明初次見面時「沒有家」的狀態裡。十八年後的葉梓恩終於明白了自己當年的幼稚,她只能在幻像中拼命讓十七歲的自己不要和家明賭氣,回過頭,當年的家明曾經答應她,「你回來我就不去天山」。
但葉梓恩其實也明白,幻像始終是幻像。就如在《愛樂之城》片末有不同選擇時的劇情閃回一樣,《天與地》中也有類似的段落:四人天山之行取消,樂隊雖然仍然解散,但劉俊雄與妻子成婚生子,宋以朗雙手清白,鄭振軒仍然彈著貝斯,葉梓恩與家明在貧窮生活裡仍然能夠攜手前行……五個人還會在回想起「理想」二字時跑回曾經排練的天台,在「好久不見」的熱情擁抱中重拾樂器。所有牽扯進這個故事的配角都會有另一種生活,或許不會和他們五個中的任何一人發生糾葛。
幻想中可能存在的另一種結局
音樂節的瘋狂燃燒之後,葉梓恩坦言,雖然三人都是她的好朋友,但她選擇再也不出現在三人面前。獨自一人流浪至天山的葉梓恩,在風雪中靜靜拿著收音設備,或許在等待奇蹟,或許在等待死神。
結尾時獨自一人在天山收音的葉梓恩
四、輪迴
十八這個數字,在佛教概念中有很深的含義。
十八年前的劉俊雄在天山提議殺死家明充飢,從正常人逐步走向野獸,而十八年後的劉俊雄為妻子買好戒指,想要重新從野獸走回正常人時,他為了救一個名為家明的小孩喪生。
十八年前的鄭振軒喪失上山之後的記憶,過上了沒有心理負擔的舒適生活,娶妻生下一女一子,十八年後的鄭振軒回憶起當年的行為,因為遺傳雙目失明,更牽扯進經濟官司,或許永遠無法在金融行業立足,生活再也無法消弭裂縫。
十八年前的宋以朗沒能守住人性,十八年後,表面看來總能機緣巧合逃脫法律制裁,但實則卻迎來對他而言最大的報應——葉梓恩道別離去,下落不明。十八年前跟著葉梓恩找到方向的宋以朗,永遠失去了方向。
港劇中天道輪迴、報應不爽的劇情並不罕見,然而能做到水到渠成,並令人心有戚戚焉的劇本卻不算多見。至此,這部可謂「沒有一人無辜」的劇集為何被觀眾投訴,又為何擁有兩極分化的評價,為何成績飄忽不定,似乎都有了一定解釋。
那麼《天與地》被禁播的原因,似乎也早已跟著劇情臺詞,呼之欲出了。
2014年,由黃偉文填詞,伍樂城譜曲,謝安琪演唱的《家明》引起了許多猜想,歌詞中那個「出發找最愛,今天也未回來」的家明似乎是萬千追逐理想的熱血青年中的一個,也似乎代表了「國家的明天」。或許是巧合,或許是「家明」這個名字太過普通,在香港隨處可見,也或許是「英雄所見略同」下的默契,在《天與地》中為了理想遠赴天山,而後被「求生」的「朋友」下手殺害分食的年輕人,也叫做家明。
這些朋友在殺害並分食「家明」後,依靠「家明」所帶來的力量回到了現實生活,按照各自的方式積極謀生,發展事業,基本放棄了當時共同追逐的「理想」,而在現實的洪流中不停妥協,不停做出與當年類似,甚至更為殘酷的選擇。
劇中,傳媒行業的領頭人始終在阻止音樂節的舉辦。
發起者也一度放棄舉辦。
最終音樂節能成功舉辦,是因為有無數群眾,不顧官方通知,無視禁止聚集的命令,成群結伴來到了舞臺前。
音樂節的發起人因為上述原因,開始順勢做現場報導。
之後,音樂節的發起人更借「音樂節」講述了一系列觀念。
在劇中,除了因不知消息取消、臨時湊熱鬧的觀眾外,更多的是因為「不甘心」而來。
之後,發起人更呼籲警方、周邊市民、所有傳媒,不要因為眾人聚集而感到恐慌,因為發起人認為,今天來到這裡的每一個人,其實都是在追求、支持獨立音樂,並代表著獨立自主的做人方式。
最終,在群眾的熱情支持下,音樂節重新舉辦,氣氛極為熱烈,連代表官方勢力的警察群體也沉浸其中,媒體的領頭人也並不能控制事態的發展。
這一明明得到了官方批文與衛生署許可的「音樂節」,在臺詞中突然變成了「非法進行」。
在這個「搖滾音樂節」順利舉辦之後,官方的態度沒有改變。
圖中左下方的人員在以高壓水槍清洗痕跡
故事就這樣走到結尾。
筆者在此處無意猜測《天與地》究竟是否含有政治寓意,也無意推斷《天與地》被禁播的原因是否與當年那件眾所周知的事件相關,更不想說明《天與地》在借所謂「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意志」煽動什麼。
僅僅想借劇中葉梓恩的觀點,祝願大家,也希望大家:
永遠有機會,聽到,並接受不同的聲音。
無論經歷多少年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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