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吧丨你是我的戰友,也是我的愛人

2021-03-03 人民武警

2015年9月,武警後勤學院的操場上,碎金般的陽光灑在草坪,讓初秋的風景顯得格外溫柔。就是在這樣的早晨,我遇見了同樣溫柔的她。

那會兒,我以帶兵人的身份,參與了學院的新訓骨幹集訓,同為帶兵人的她,恰巧也在。身材瘦小略顯精幹、皮膚黝黑又不失迷人,站在排頭的她格外地顯眼,我的目光也一下子被這個臉龐略帶高原紅的「排頭兵」緊緊鎖住。身邊的兄弟禁不住我的軟磨硬泡,終於同意以三瓶汽水作為交換條件,和我換了位置。那天,我如願地站到了她的身旁。

  

「你好,我叫曹苗苗。」猶豫許久之後,我藉機靠近她小聲嘀咕道,她也成了這個學院裡,第一個令我主動開口的女孩子。  幾經周轉,終於在一個月後,從隔壁班同學那裡要到了她的聯繫方式。自此,QQ列表裡便多了個聊天置頂的」劉班長」。她是新訓骨幹,再加上兵齡比我長九個月,叫「班長」理所應當。不久後,她成了女兵排第一任排長,到再後來的模擬副指導員、指導員,她的職務隨之改變的同時,我也意識到她的每一步似乎都走在了我的前面。那時候,心裡除了愛慕,又悄然生出一絲崇拜。  熟絡之後,每逢閒暇,我們會講很多話,從考學聊到參軍,從學生時代的叛逆聊到孩童時期的頑皮,如時光回溯般分享著二十餘年來的點點滴滴。當我開口前,再不會摩挲衣角,當她向我微笑,臉上的紅暈漸漸消退時,我開始發覺,眼前這個如同故友般的女孩子,已經慢慢地走進了我的心。可惜學院明文規定,學員之間嚴禁戀愛,無奈情竇初開,便被隔斷,我們的無話不說也化作見面時的相視一笑。

時光悄然而逝,轉眼臨近分別。實習通告下來的那天,滿樓道都是諸如「前程似錦」「一路順風」之類的祝福,我卻滿心想著如何從喧囂的人群中抽身。眼看著室友們拖著沉重的行李,奔赴理想的遠方,我不為所動,仍獨坐窗前,開始端賞起這片記錄著青春與歡動的土地,還有對面那棟,住著我心愛姑娘的高樓。

沉思半晌,朦朧的情愫在時間的消磨下變得愈發明朗。在確信不是衝動與新鮮感作祟之後,我飛奔下樓,只為了在別離前,再好好看她一眼。得償所願,四目對視數十秒後,我們以互敬軍禮為盟誓,開啟了愛情裡的第一段異地故事。

沒有轟轟烈烈,沒有輾轉反側,為期兩個月的實習生活匆匆而逝,充實的生活中,聊天記錄也由甜蜜的情話變為互勉的字眼。2019年7月,畢業季如約而至,同為「優秀畢業學員」的我們,在短暫的相聚之後,不得不再次面對別離。

她收拾好行李,執著地要回到她魂牽夢繞的那片土地——日喀則,我自然是不捨得,而她的一番話,讓我啞口無言:「我從崑崙深處走來,是那片高原成就了我的今天。作為第一批西藏武警女特戰隊員,我必須回去完成我的使命!」她的眼神裡,透著不容更改的堅定,像是早已把青春託付給了那片海拔3800米的高原。不能陪伴身旁,那就換一種方式相守。我決意放棄離家僅有百餘公裡的江南水鄉,轉身走向西北的那片蒼茫戈壁。

7月28號的鹹陽機場,仿似是個分岔路口,一頭通向日喀則,一頭通向和田。候機廳裡,我們手捧著泡麵,低頭不語,猜測著彼此的小心思。忽然她抬起頭,透過氤氳的熱氣,我撞上她真誠又滿懷期待的眼神。

「苗苗,你欠我一個求婚!」我一下子慌了神,沒有戒指沒有鮮花,距離值機時間還有15分鐘。我忙不迭掰開易拉罐上的拉環,單膝跪地:「下次見面,我娶你回家,好嗎?」拎著大包行李的人行道過,投來帶著些許驚詫又羨慕的目光,不遠處的大爺慈眉善目地笑著、樂著,像是都在悄悄嘀咕著:「答應吧,答應吧!」她沒有說話,輕輕閉上眼,粗糙的右手抹去眼角的點點光亮,默許地點了點頭,任由我將這簡易的「戒指」戴在她左手的無名指上。

打破了畢業即分手、異地即異夢的魔咒,我在今年5月,牽著劉排長的手,走過校園,走過軍營,走進了婚姻。婚禮那天,我們相擁著回憶我們共同的信仰,我們這些年攜手走過的風花雪月,然後舉起右手許下誓言。「先敬禮,再擁抱,從今往後,你是我的戰友,也是我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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