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在補《脫口秀大會》,明明很歡脫的節目,卻看得我五味雜陳。一連幾期,程璐都在說「婚姻」這個話題。而他,一個月多前,才剛剛宣布了離婚。之前和他一起參賽、同臺競爭的,還有他的前妻思文。後來,由於情緒實在低落,狀態也一直不好,思文選擇了退賽。
思文坦言:「我現在沒有能力給大家提供這種鼓勵也好,因為我自己也處在很低谷的階段。」
所以,程璐的登臺,對觀眾來說有一些殘忍,甚至帶著些不近人情的冷酷。就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觀眾都覺得「你剛離婚就來逗我們笑,還有沒有人性啊!」
程璐坦言,講這個話題很難,如何不傷害思文,又能不傷害觀眾,他把稿子改了很多遍,最後選擇傷害自己。
其實,他們感情的破裂,早在年初就已有了端倪,程璐說自己和思文經常在家「辯論」,思文說,家是講愛的地方,不是講理的地方,他不認同,偏要吵,最後他吵贏了,家沒了。
當時,他們還沒有宣布離婚,觀眾們真就以為這是個段子,如今想來,程璐到底是在以怎樣的心情去說這些事,坐在臺下的思文,雖然嘴角噙著笑,心裡又作何感想?讓我覺得最為殘酷的還不止於此。思文退賽那期,在節目的最後,導演組對這對夫妻進行了一次採訪,詢問他們離婚的緣由。兩人在屏幕上的表情,用強顏歡笑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離婚是個很熬人的過程,你所面臨的並不僅僅是把這個人從你的生活中剝離出去,還有對曾經的付出和選擇的徹底告別。
兩人回答完畢後,導演要求兩人給彼此寫一封信,並當場讀出來,思文在信中無奈的說到:「我們之間還保留著微信,為什麼不在私下說。」
在很多人指摘程璐時,我真的不忍心罵他。相較於退賽的思文,從程璐的「樂觀」中,我反而感受到一種更為徹底和深刻的悲哀。那並不是感情之於人的悲哀,而是人之於生活的悲哀。為了呼應觀眾對於完美丈夫痴情人設的期待,程璐仿佛應該在節目上痛哭流涕、悔不當初,甚至跟著思文退賽。可是,成年人的世界,哪是感情最大呢?哪能只有感情呢?
看了程璐的比賽,楊天真一語中的地指出:「我覺得你們脫口秀演員,真的是職業性大於人性」。
其實,不是沒有人性,而是沒有辦法。這樣的無奈,我們在任何成年人身上,都可以輕易發現它的蛛絲馬跡。成年人並非戒掉了情緒,而是他們知道,情緒不是最重要的。於是,不知不覺地把情緒往內心深處推,推到一個秘而不宣的角落,只有積攢了足夠的時間、心力和勇氣時,才會把它拿出來曬曬太陽。有時候想想,我們怎麼就活成了今天的樣子。
我們越來越麻木,但也越來越皮實,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層層疊疊的疤,最終都成了鎧甲。多少件我們以為過不去的事情,現在都能雲淡風輕地說出來;多少個我們覺得這輩子都忘不掉也放不下的人,現在連容貌都記不清了。主動或被動,我們原諒了很多傷害,選擇與生活和解。從一個玻璃心的稚童,長成頑強的成年人,打不倒壓不垮的成年人。
程璐的好友評價程璐,程璐在參加比賽之前,一直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現在,他開始努力工作,認真生活。
笑對逃無可逃的挫折吧,直面無法避免的傷害吧,在不可預料的困難險阻中蓄力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