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滴水的多次白描

2021-02-25 照近

首先非常感謝大家對本次同題練筆的支持!這不,有人全部10個小題都寫了。

其次是老生常談,我還是希望能夠讓自已的作品至少文字上是是通順的,邏輯對應承接關係是合理的。

再就是現在已有一些人開始自覺地對自已的文字訴求方向有了初步定位,這當然很好,希望能堅持下去,並保持對創造的基本熱衷。

最後請大家耐心看一下最後的外鏈文字。

(五月)

       詹姆斯

1.冗述

我倆的臥談,一般從

那年這個詞開始

因為我的聆聽,比一生短暫比一夜漫長

當我無意間念下這個咒語

她的芝麻瞬間就會開門

如果時間是8:20,她的十九歲還飛揚在

北京安定門外

10:10,她應該披上了嫁衣

2:30,她哀求一個男人回頭

追到了北海的一間出租屋

凌晨四點了,我的小姨

我三十二歲的小姨

一個人在前門大街上輾轉……

每個我倆的長夜,都會有一個

新的那年

從純真開始於滄桑結束

如果只有痛。我希望她,從未成長也不遺忘

2.魚餌和魚

他並沒有一開始就給出全部

他把他的好

分成小份的誘惑

讓她每次試探後得逞

讓她沉迷於

這種危險刺激,產生的化學反應

當有一天,餌只是餌了

她就不再上鉤了

3.情無可考

說到值得期待的事物

還有很多

東風還未吹來雨

你要容忍愛情來的很慢

等待是溫暖的火爐邊上,摸到了雪

是還沒有人路過你的長夜

一封信還不知怎樣結尾

當我寫下依舊這個詞,陽臺上的

海棠花開了

我就有變成蝴蝶的衝動

4.一怨水成冰

有人說謊續命有人中場離席

晴天的時候霹靂

菩薩們,一言不發

獨自看愛情電影卻從不

看到結局

摁停的地方是女主還沒開始崩潰

你要原諒雨下著下著就絕望了

一個人走著。走著。就走進了冬季

5.月光下的悖論

我們之間離得很近。我指的是

我和一個遙遠的人

中間隔著最後一格電

還有,黃河邊沒死去的心

巫山上已看過的雲

隔著

晚安以後的想像

我不知道還會有什麼

會把後面的長夜

調成了靜音

我用身體背對勇氣

從月亮的視角去得到情和色的對比

6.一滴水的白描

不知在泥土下忍耐多久

才會遇到一顆種子

要以柔克剛才能破開堅硬的牆

要堅持向上,才能找到第一片葉子

當一滴水沿著絲瓜的藤蔓

爬到籬笆的

最高處

它向天空探出去的姿勢

讓水往低處流

成為了一個千古悖論

      霍霍

1. 冗述

要寄去文字裡磁化的事物,有無數個可能

你說過的話,如海棠花醒來的一瞬

近四月,有著動人的光影

掐去開始和結束

那句「你好」,撲稜稜的

像千萬隻雀兒一下子落滿了人間

2.回音

與山谷對坐。黃昏居首

走過的路,仍然年輕

一粒沙兀自喘息,帶著方言

問候故鄉。小木匠在拋光歲月

母親用白髮捻仄仄

3.攜琴記

悄悄地。人間到處布滿空空的城

父親的二胡聲響起

若遠,若近

我把好聽的調子收藏在靈魂處

用夜色餵養,用思念彈撥

4.暗之河

石頭曾嘲笑水的無骨

那一年,我用最高音

傲視生活的平庸

但我漂浮在歲月的河裡,被它不停地磕打

終於低一低頭,像流水一樣謙卑

5.魚餌與魚

喜歡垂釣。用最好的青春

容顏,青草,和無數個異想天開

雲朵,習慣流浪

天空漏盡你的魚

像無比滑稽的預言

6.情無可考

尋找走丟的一隻羊

須用盡餘生的力氣

確信,它會在某一刻耽視你的夜晚

我會一隻一隻地辨認

直到,黎明照亮窗前

7.一怨水成冰

繼續,擦拭腳底的雨水

太陽照耀出明澈的去處

十月,只要有風在

就會吹落一片雪花

混著雨水,鑲嵌在他鄉的眼眶

8.青花非青花

從棕櫚裡滲透出芸芸眾生

都好奇地睜開了眼

而我,是最渺小的一個

黃昏與月亮親切地融合

桌上獨留一抹餘輝,青花般張望著

9.月光下的悖論

我們來說一說人生

說一段繩索結成的故事

你來,或去

關於分合,都是紅塵的部分

而泥土,總要將我們埋葬在最安靜的黑夜

10.一滴水的白描

天光回暗。鳥獸蟲魚

我想,它們需要休息

和夜晚擁擠的星星一起

子時,有眼底的露水

在枕上安靜地寫生

你說,時鐘的秒針像個郵差

      清雅如蘭

1.冗述

一首歌從黑壓壓的空曠飄落

瞬間,湧進的,除了黑色還是黑色

讓每個旋律涰滿溼潤的文字

擴散,再擴散

蠱,蝕骨似擴散

2.回音

已經好久沒有對坐

在沒有使火山爆發前

謹慎的讓日子自然

又而然的一頁翻著一頁

在書蟲的啃噬聲裡

回音著,遠方的呼喚

3.攜琴記

你從何處來?

撥動著高山,流水

隨之,它們動容又沉默

起初,以為你只能裝滿一房間

後來才知道,你讓全世界跟著不著調了

4.暗之河

在黑暗裡,有絲亮光

汩汩又無聲

諷刺,嘲笑

是某些人的專利

起初,我以為是雨落成流

日子久了

流動的河,有詩湧出

5.魚餌與魚

垂釣與被垂釣,是一種宿命

我在每個暗夜裡下了餌

釣我心儀的文字

餵養一隻病貓

等到天亮,卻被

被垂釣者

踩碎在,深淵

6.情無可考

一場雨,下滿我的城

一滴,兩滴,三滴…

和著那些說過的話語,匯聚成河

流得很慢,卻冰涼徹骨

7.一怨水成冰

十月,雨加雪的天氣

拋出一些含著風霜的話語

捎帶點風

嘆息在半空停止

凝固了一道道,傷痕

8.青花非青花

看見,一捧胎土裡走出的女子

圍著青花圍裙

和一梱稻草的炊煙

與時間的指針不停地流轉

在生生不息的火焰裡

延綿

9.月光下的悖論

一一是的!

我不停在每個長夜裡對比

善與惡,謊言與真誠

也曾採一束月光淘洗那些汙濁

然爾,有些事物無論你如何白描

它總是在月亮沉下去時浮岀

10.一滴水的白描

一一去探尋吧

月光下的流浪者

用僅有的生命寫意著生命之水

如我的筆端

在微弱的回音裡遊走

      青葉

白夜,誰是誰的影子(組詩)

1. 冗述,或自閉

對牆壁抱以紅磚 黑水泥 白石灰

一張工業臉不停地

刷 試圖封住每個角落裡

喃喃的月光

2. 回音給臉一記耳光

看著玻璃窗 髒兮兮

哪一面蒙上了昨日的風聲

雨在時 有點模糊有點冷

分外的 乾淨

3. 流浪者 攜琴記

要不是流水撥動了繃緊的弦

我想我 還會一直

待在你聽過的

無塵之地

4. 暗之河 小夜曲

夢遊 白晝擠著街道人擠著影子

流光越發洶湧 刺眼

醒來已是夜深

黑瞳發現一個漂泊已久的

世界

5. 魚餌與魚對白

水花盛開 剎那間

曝光了浮標下的暗號

一尾鱗光拍上岸 拍上岸

驚起靜坐許久

姜太公的 偽裝者 

6. 結果情無可考

剖開魚肚白去除夜的內臟

將自己架在炭火上烤

企圖燻醒蟄伏沼澤蘆葦裡

的飛鳥 也曾窺見

它們互換 吻以一朵漣漪

7. 那時一怨水成冰

起初很薄 如冬日的

晨曦

如河上的雪花別過

你 我之間

直至刺骨的風吹了又止

8. 茶是茶 青花非青花

蒼茫將落單的影子湊合在

一圍火鍋前撕碎結實的

夜 大碗大碗喝酒

高仿的青花瓷被捧著 

極少人會記起角落的 粗茶

9. 側聽月光下的悖論

獨自從荒園老井打一桶月光煮茶

茶要陳年發黑的那種

往事未經洗白

口齒還瀰漫著樹葉的

味道 

10.源自一滴水的白描

滴答 流走於時分秒

哪一根刺

戳中瞳孔裡隱秘的心事

裂痕深處仿佛有光

在收集正在枯槁的色彩

      紫槿

1.回音

如果需用一面鼓,擊打

山中的草木能否聽得懂它的聲音

走失的牛兒

在人群的歡呼聲裡

喊著回家

2.攜琴記

你說涉水而來

只為測量心口與心口之間的距離

抱白菜的日子,我把冬天煮了又煮

你說「琴,我必撥響」

我深信,你已撥響

從初春到十二月,我一直在聽你彈奏

3.魚餌與魚

誰為餌 誰為魚

放釣的和被釣的靠著一根線的牽引

鉤子是旁生出來的枝節

說痛的,早忘了甘願的背後

藏著一張大口

4.冗述

早起,問好

晚睡,問安

兩句經典臺詞說了多年

這,讓我們

忘了很多美好的詞語

關於愛的

一句也想不起來

5.暗之河

兩具潔白的肉體交換思想

褪下的衣裳

前一刻,還在裝點體面

這一刻,失去了人的依撐

作為一堆化學產物

存在

無人想起,它們從棉田輾轉的日子

6.情無可考

剛開始是火花,後來是煙霧

我從一堆乾柴裡

尋找一條小路

急於上山的人,心裡裝著口大鍋

把碗底舔出月光是最浪漫的事

兩隻鞋子,馱滿泥巴

抱住陡峭

山野,足夠淹沒一個人的蹤跡

       夢橋

1.回音

山谷是開著的

我們都可以進去

那些不甘心的話,說就說了

風一過就忘

2.攜琴記

宮商角徵羽

竊自父親的木質風琴

父親叫我做善描水墨丹青的女子

叫我給仕女圖眉心點痣

三白暈染

雲髻盤於發間

3.月光下的悖論

誰說九月的風過於憂傷

花蝴蝶才傾向紫色

馬頭琴並未響起,九月還不是原罪

可我分明看見

月光讓更多蝴蝶情緒不穩

自從她們做了完美主義的鄰居,她們

有時溫柔有時無情

她們

將全力趕赴的,薰衣草之鄉

不是故鄉

4.青花非青花

那不是唐泥宋土中,捧起的一罐紅塵

也不知千度火焰深處

有半朵冰菊藏身

我的青花瓷罐,要多裝山泉水

水裡栽藍色小薔薇

月光在對面打坐,起風時

花瓣從窗臺逃出

5.一滴水的白描

最後,是在玫瑰花刺上停住

昨夜露水溼重

經過的都是情深之人

都試圖挑開,一株香散布的迷霧

       李落日

1.冗述 

一個關於輪迴的故事

別把孟婆湯吹上天

你回憶不起的

是那些散落的靈魂碎片

2.回音

想是彈奏了千年

古老的樂器修成魂魄

並不真實的十指

落在被保存完好的琴弦

3.攜琴記

很自然的落雪

無關東西南北風

那首曲子本就玄妙

與之同頻的是九霄雲

4.暗之河

以為地府可以網開一面

讓我任性的佔據一個軀殼

可是蝸牛緩緩的來了

背著漩渦的方向停在腳邊

5.魚餌與魚

只有兩個選擇

踩碎那個漩渦與永遠的退出

摩挲梧桐的材質

細微的紋路都浸滿不舍

6.情無可考

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中我是不停奔走的蝸牛

醒來真的有一隻

趴在琴木上,挪走又爬來

7.一怨水成冰

出神的功夫天上聚來陰雲

一會兒細雨 一會兒飄雪

只有琴和蝸牛躲在傘下

無垠又寂寞的歲月是漩渦裡的秘密麼?

8.青花非青花

安靜的彈完這一曲

整理好蓋在琴上的素錦

以後不一定有這樣的奇蹟

可以和乾淨的魂魄互換身體

9.月光下的悖論

傘下的兩個人

從日光走到遲暮

他們誰都不相信命運

但是分開了會想念

10.一滴水的白描

曲子裡一切早已註定

漩渦攝取一個善念

在更寬闊的時空維度

修成一世因果

       王玉兒

月光下的悖論

每次路過空蕩蕩的木材場

還是會想起,那一大群扛木頭的女人

她們樂觀開朗。沒有自卑,沒有抱怨

也沒有因為薪水的微薄而遠走他鄉

要不是新調來一位場長

要不是他將1立方米木材,縮成0.7立方米賣出

要不是他把工作時間,從8小時調到10小時

要不是他將工傷,一律定性為自傷

王小月的眼睛,不會失去光明

       陳湖

1.冗述

井小魚,我可以坐在井邊餵食了

不再有人阻止

那個打水的人走了

如果你在。我有很多話來不及說

院落的小菜園像日子在長鏽

白菜芥藍大蒜嗷嗷待哺

那些黃昏,我會跟在他後面滿足你

菜葉、螞蟻、蚯蚓和碎碎念

對,還有他陳舊的吆喝

井小魚,原來我快忘記你的樣子

原來我模糊了一個人的體溫和眼神

2.回音

井小魚,你聽見我體內的聲音了麼

他成了雕像,以佛臉看我

我說的話成了梵音

我們相互寬宥,井小魚

陽光明媚,可以翻曬往生

4.暗之河

井小魚,那隻貓眼底藏有風暴

只對少數人溫順

我身體生長盲魚,不會示人

井小魚,月光

可以原諒一個人的柔弱

5.魚餌與魚

井小魚,我以童年餵你

你籍我孤獨與迷茫

從何時起,井小魚

我也成了魚

被生活釣來釣去

       飛鴻掠空

1.冗述

我從寬寬的指縫中

數落你的前半生

此時月色尚且清淺眸底尚有沉夢

我努力搜尋倉央嘉措在布達拉宮街頭深夜的徘徊

有兩行雪印 順著樹獺流離失所

竟淚眼婆娑

2.回音

將要從夜裡抽出打溼的晨曦和花朵

將要從雪線下託起枯蝶的呻吟

似乎一場風就能吹皺蝶戀花

儘管它已抗拒霜寒

3.一怨水成冰

零基礎且不是我之錯

只是辜負了你的期許

空白亦可彌補成冊

卻無法挽回遺憾和缺口

那些責難 緋聞 妄自菲薄的

那些如何保鮮也終陳舊的

那些在太陽下走失的

4.魚餌與魚

佛說實物非實物乃空相

踏入萬丈紅塵

那片黑暗的風洞中肉身和精神相繼出逃

沒有什麼更高貴 更虔誠

在相對的紀元表 只有

需要和被需要

契合和非契合

恍若塵夢 哦你來了一切剛剛好

即使咬了一生的餌

可我仍是那條魚 只有七秒記憶

5.雲長空琴依依

    (攜琴記)

一些措詞在雪夜中生花

暗語在風花中沉淪

並隨之G大調降半音的柔和舒緩

就那樣用心去聽

去辨別每個音符的跳動

我知    那是你苦熬孤寂的產物

那淚仍潸然地落下

在我心中匯成狂流    如注

6.獨上西樓,望斷天涯路。

   (暗之河)

毅然攜琴歸去

在雪夜   在狂風呼嘯的寒冬

只留給我你落寞的背影

縱萬語千言噎在喉中

縱擁你入懷也悄然冰冷

縱淚雨如注

縱萬般不舍

我知道     不必追

7.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情無可考)

這一世    唯情字難渡

那斟滿的咖啡尚有餘溫

品的人已離席

曾暖暖的心語已是帶刺的玫瑰

隱喻的劫數

一世世傾城一世世輪迴

8.緲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月光下的悖論)

握不住    也不曾讓我擁有

而驛動仍款款而至

淚盡    月盡    

背離的還有你的山河   

9.輕抬素指慢拂弦,鬱金堂淺暗香畫幃簾。

(青花非青花)

既然是情無可考

已是月光下的悖論

不必費心論青花

10.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一滴水的白描)

擁擠的俗世   面目全非的底色

所有關於你的記憶風中殆盡

江湖落到A4紙上    只有一片空白

       千尋

臘八對大寒說(7首)

1.冗述

脆弱,是不可原諒的癥結

撒在光裡

將所有萌發的

悄無聲息,陷進土裡

一次次萌發

一次次癟去

一堆爛穀子

又一堆爛穀子

2.回音

癟犢子,爛穀子

他們不在一起。麥田空空的

轉身,我對著回音閣大聲喊出你的名字

麥場子空空的

站滿了我想念的人

3.攜琴記

有聲音返回,落進草垛裡

扯著陽光,密密麻麻排成陣列

1—2—3—4—5—6—7

每一個都是你

一聲刺耳的吶喊—7

是你的破土音

至於後來,誰與誰相遇,與誰和音

走上了誰的T臺

如何落寞,如何熱淚盈眶和竊喜

都是琴的事

與文字無關

4.暗之河

終是無法阻止的,即使秘而不宣

好多年

心生歡喜結出的露珠兒

積攢下來

在某個不知名的日子

下自成蹊

5.魚餌與魚

有人及時制止了一場談話

在群裡

因為,那是一個悲傷的命題

在疫情之外

警車和救護車來了,又走了

殯儀館的車

拉走了,那個跳樓的人

有人上了岸,禁不住誘惑的

還在水下追尋

儘管,魚餌有時釣不走命

但還是會

釣走內心的光

6.情無可考

終其一生,鮮活的時光裡

藏著一個你

每一個你都在路上

被打量,被熱愛,被遺棄

路邊的花兒開了,一如你的模樣

那個遠走他鄉的人

一直在遠方

7.月光下的悖論

沒有星星

風繞過大腦,幫著左右耳傳話

一個愛文字的人正在綁架文字

與站在黃土地上的人

聊天

我,在我的對面

沉默

       藍月

1.冗述

多餘的,我將繼續給你

我們並排數星星

看秋雁把雲朵馱高

流水鳴低

反覆撫摸

你從香山買回的手鍊

穿就九十九顆菩提

從沒說過原諒,你曾

弄丟一截布衣

那個燙傷清晨,疤痕還在

他們蠕動,不找出口

流年排列、擁擠

我病態的晨昏無力疏散

2 .回音

焦慮,失眠,是四月給的,

一個月亮種下蠱 。也罷

去罪惡谷

當掉兒女的薄衫,求取一片春風帖

大鬼海量,小鬼海量

盡數收銀。討酒。復討酒

且說

歸家,需慢等

荒草枯黃,春風慢

慢,慢,慢

遇客棧必打尖。見青樓定聽曲

飲花酒

今遇疫情,傳話來

執行隔離

臘月將盡,兄弟

你無恙

3. 情無可考

戀妖者非都怪癖,愛狐的必有善心

守牌位與守貞潔牌坊的

不一定都敬禮教

有,天梯可造

有,肋骨為項圈

種櫻桃的偏好暗灰

栽玫瑰者反喜日暮,修竹甘伴矮樹,繞病藤

常常

廊橋拐走中年,白領渴望狼性 

煮紅豆,熬春恨

更有

幼年可等。可等

4. 情無可考

斷弦上的海棠終於做了一回女人

她將刀刃伸進骨縫的表白,繡成梅花

她的一生只有一次春天

其它的,都是模仿

5 一怨水成冰

聽過幾次風吹之後

決絕放下傾城春色

轉身向北

三尺深雪的日子

她在鎖骨上,掘井,懷舊,流淚

6.青花非青花

南山的鐘聲敲一下

穿旗袍女子腰間的蓮花,就落一瓣

夕陽沉沒時,最後一瓣花落,正好遇到荷塘

斜斜,起飛的白鷺

       王愛玲

1.情無可考

落花終於負了流水

這撩人的風。如果沒有改變行程

道路不會拐彎

你說,遇見是個美麗錯誤

既然花開無主

賞花之人,本就多情

2.一怨水成冰

還可以回到從前。她

這樣安慰自己

那麼多玫瑰都趁昨夜開放

今天的凌亂只是個意外

十年呢

她反覆念叨

揉搓著失血的花瓣

3.青花非青花

要從那個午後回頭

雲彩飽含淚水

風去了山的南邊

背著一紙婚約趕路的人

沒能走出那片天

雨落下來。兩腳泥濘

4.月光下的悖論

靠近是唯一的選擇

影子卻踩疼了影子

分開吧,實在是情非得已

去年的今晚

你和我絮談家常,用婚姻做幕布

畫了一樹紅杏,又用道德的尺子

摞起更高的牆

5.一滴水的白描

跳下去就會粉身碎骨。

或者,再等等?

另一個結局是一滴水匯聚另一滴

用餘生和命運分庭

它不相信命運是最後霸主

它要融匯更多的水

賭一把

       朝花夕拾

一滴水的愛情(5首)

1.冗述

無法說不煩。又偏偏喜歡

人本身真是一個矛盾體

一個話題能延伸上下五千年

三千零一夜

從故事中走出來的人,兜兜轉轉

又被拉回故事裡

他說,沉默才是最危險的時候

你看那朵雲

過於安靜,跟不上風的吹拂

只能被風丟在身後

2.回音

其實,雲的心事,風未必懂得

不是安靜。那一刻的冥想

——重量與引力博弈

稍不留神,落入庸常

就會有雨聲滴答,與風迴旋

3.撫琴記

一滴雨落在芭蕉葉上

風中撕裂的顫音,短促,急緩

那雙撫琴的手,試圖接上這根斷弦

一念成痴。再念成魔

4.一滴水的白描

終究只是一滴水

別說漫過高山,跨過平原

就連眼前的小土坡也難逾越

蒸乾

一點風吹草動,都是大災難

但是,我有雲的前生

雨的初心

我是江河的一分子

不曾勾兌,不曾暈染

純白,就是我的本色

5.暗之河

一滴雨的江河

不聞濤聲

不見水流

但是它一刻都沒停止向前

有人踏浪,有人溺水

有人就順水摸魚

有人洗衣服 

都是暗中使力

不知不覺我也被這條河流裹挾上不了岸 

岸上,「一匹偉大的不知道疲倦的馬」

銜著這條河,向前跑

「愛情,最終以一滴水落入夢外」

       韋麗

曬曬,這個月的雨水(10首)

1.冗述

雨多,是我無法擺脫的江南

上班時,霧弄花了我的眼睛,雪也不能停留兩秒

仿佛丟失了的某種精緻物件,我在橋上不停詢問流水

奇怪,花還是那麼豔

難道?你從未離去

2.回音

遠山總是那麼多雲

我怎麼走也走不出你的旖旎

我喊過的風,自帶香氣

像梅花捧在枝頭,水在岸邊輕輕會意

一枝折斷

誰還在天邊,嘆息

3.攜琴記

像江河,遇到山峰時吶喊

遇到湖面時,洄漩

遇到溪流停不下心酸

美人彈落的珍珠,是否拼成了一個項練

4.暗之河

撥開樹蔭,有水流不斷湧出

炊煙,鳥鳴以及牧童,也不斷朝那兒堆積

草垛上躺著我的玩伴

油菜花香透了奶奶的呼喚

直到我的腳印被潮水再次淹沒,才忍不住關上那扇窗

樹蔭也漸漸合攏

暮色,還和平時一樣

從容老去

5.魚餌與魚

雨來的時候,誰也沒在意

那棵浮子只是閃了一下它的豔麗

羽毛的情緒,聊勝於無

盛宴已精心準備好騙局,也許是等你

這誘人的相遇,在浮出水面時

別離,頓生懸念

6.情無可考

天晴了,路一直明晃晃地延伸

行人無語,河水平靜

樹葉碧綠地搖晃著我的疑問

落葉停留在唇邊,吹不響那首牧歌

難道,雨未來過

冬,也從未來臨

7.一怨水成冰

像這樣,花一直開,太陽小心地翻炒一滴露珠

讓它漸漸睡去

回季如斯,從來不知道哪一片葉子最先綠了江南岸

忽一日,小船顛簸,鸕鷀四散而逃

昨晚的話語凝在簷角下

陽光從心間穿過

8.青花非青花

龍紋裡閃過一個念頭

它曾在元大都的案几上發燙嗎

蘇麻裡青的光芒,如雷貫耳

一個沉睡的王正悠悠醒轉

他在河底躲過無數春秋

那伸手打翻的花瓶,不是青花

是一闕江山,碎落在煙雨間

9.月光下的悖論

入夜,一座城池就會淪陷

給馬兒彈撥琴聲,讓蛐蛐在角落裡蜷縮舊事

鳳尾竹脈脈地搖動羽翼

犬吠聲相信,這一切都會安然睡去

而我的疑問卻在暗夜裡滋生

這空酒瓶裡的光陰,總是流逝的很快

再來一杯,月色如水

天就要亮了

10.一滴水的白描

遠古的天空也下雨

那裡歲月叢生,野獸出沒

你描下一棵小草的樣子,對抗流沙

那些暗河裡的波濤,都象宮殿一樣雄偉

一萬年,溝壑因你而生

每一顆石子

都藏著你的故事

當你低頭沉思時,不曾想

大海已匯聚了,你所有的秘密

       偶然

1,冗述

整整四十多天

整整四十多天

這屬於我的母親的

特定時期的特定語言

它需要儘可能多的桶,盆,瓦罐

甚至碗

起先只是零星地擺在地上

後來它們上了炕

再後來雜亂無序地在每個角落

從「叮」「咚」到「叮叮」「咚咚」

「叮叮叮……」「咚咚咚……」

四十多天就等於一生

不眠不休,不眠不休

這雨,這愁怨

你讓我的母親拿什麼去拯救

她,望不到盡頭的擔憂

2、一滴水的白描

是否去過了珠峰

再回到葉面

爬進枝幹流向根莖

流向每一個躍躍欲試的細胞

和土壤

我才能說

我是誰

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

3、情無可考

在石川河

裸露的河床被春天期待著

我被半畝荷塘和蘆葦蕩期待著

你說

醜陋的即是美麗的

苦難的都是滿懷希望的

即使沒有水

我也有垂釣的衝動

我也不會掏出悲愴鋒利的詞

就像那支殘莖,一靠近

我就是蜻蜓

就像那蘆花,看一眼

我就是船,就是一群白鷺與野鴨

       行者

一滴水的白描

提筆,落墨

如果你從我的指尖,雀躍宣紙之上

而恰好有朵蓮應聲而開

那定是一聲禪語之後

菩薩被重塑完好了金身

       虹在天邊

1.冗述

行在秋雨。風,是忠實的隨從

落葉沙沙時,她回放著

花瓣間春雨的呢喃。還有

一陣緊似一陣的夏雨,淘洗著

濃濃的誓言

眼下,淚水冰冷。秋風

拎起一顆心的疲憊,徘徊在窄窄的雨巷

雨聲很近,再無需

蒼白的

傾——訴

2.回音

轉身

任風,帶走失水的誓言

其實,海不會枯

只是那團火無力焚毀塵世的籠

就掐滅那束光吧。雨,無聲

只給

彼岸花

3.攜琴記

紅塵很重。難阻牽手的行程

山——水——溝——坎

踩奏起起落落的情調

風,不解夜的黑

唯乖巧的手指,敲打出胸口

激蕩的音符

4.暗之河

陽光,已成假象

有人扇風又點火。雨,也黑著臉

捆住一雙落魄的翅膀

夜,浮不起星光

可血管裡,流淌著纏綿的水聲

5.魚餌與魚

不分彼此。你看

春光蕩漾處,一線牽著紙鳶的徜徉

紙鳶,扯著追隨的目光

紅豆,落入守望者的掌心時

樹下一對倩影,豐滿了

6.情無可考

一粒光,點燃了熙攘中的邂逅

從此。醉,溢了紅塵的河

不提抽刀可斷水。巫山還在

雲,縱情在何方?

7.一怨水成冰

巫山還在。雲,沒了回音

魚餌,只是魚餌

我魚目圓睜。情,無以可考

操起那把舊琴吧

無奈弦斷處。淚落成冰

8.青花非青花

花,是蠱惑的外衣

冷豔,也只是做作的姿態

歷經火與欲的試煉,誓言不語

也站成

錚錚的,一尊

9.月光下的悖論

我只是一粒魚餌。青花也並非青花

雲,有去無回

誓言,已無法考證……此時

月光失去了隱喻之意。所攜之琴

彈斷,一個人的惆悵

10.一滴水的白描

輕輕地。你滑落春光中的花瓣

靜靜地。你映見一雙期待的眼

淚。扶不住花落

酒。醉了一人,醒著塵世

       火焰

1.攜琴記

鍋,碗,瓢,盆搬上T臺

我每天都努力地彈奏

情調和色彩溢出來

2.暗之河

為響應上級號召

淮陽撤縣劃區

騰飛路堵住了

二環路堵住了

淮周路堵住了

……

民生路留有一個小出口

每天擁擠不堪

百姓一直納悶

市領導來視察民情走的哪條路

聽知情人說,他們走的水路

3.魚餌與魚

眼前這坑水,混雜

誘惑牽出兩個物種

圓著各自的夢

       縹緗醉

1.回音

火鳥,鼓著死亡賜予的翅膀

在春的陪伴下

像夏一樣伸直了身子

蒸騰,膨脹,膨脹

一口將阿房宮

吞入腹中

千百年來

它納入的魂靈

和世上遊動的魂靈

不斷遙相呼喚

2.攜琴記

幽咽,凝澀

一隻只蝌蚪

被沉重地撥出來

在黑夜裡遊弋,聚集

等待黎明鋪出一條

光之河

將它們送往一個

春風吹拂著無數紅豆的

地方

       狂傲藐視今生

1、冗述

夜太黑正好藏匿妖性

疾風灑滿各種毒

歲月解藥卻在一汪月色中跌落

一碗茶,一碗酒幹吧

醒著醉成夢中人,醉了成了人間悟道者

風雨陰晴再美也只迷戀你

忘了哪生哪世的輕許

轉輪迴轉今生,轉不出自心影像

痴、執把我孕育成朵朵異花異色……

2、回音

昨日煙火及不可撫的媚

不設約定而遇

是默契的星月相守

一場一個人沒有回音的孤寂

懷疑童話裡杜撰的瘋狂

聽……心跳的音符

不期而遇中嗅到時光傷口緩緩的

不藥而愈

3、攜琴記

蒼白無意錯負

忘了自己,遺忘了笑傲江湖

一覺醒來

重生的指塵渡不開此生的

別無選擇

4、暗之河

一半的一半都是我

一個執手人間俗不可耐的五味煙火

一個茶酒不分感悟閒情愜意

真諦就是抬頭有你低頭有你

暮升暮落,花開花落

底色簡單得隨時與你奔赴……

5、魚餌與魚

繼續來回交替黑白

人間煙火塵埃

蒸發情愫

輪迴疾風註定分裂一輪孤月

請允許衣冠者

劃著雙槳從流飄蕩

       小暖

1.冗述

幾天幾夜,雨打在梧桐上

沸騰的水平靜下來

葉子平靜下來

顯然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一聲急似一聲,不容他猶豫

像千辛萬苦得到回鄉車票

你用鋤頭刨,鐮刀割

大河裡擔水淘洗

把他做過的事重做一遍

你又,聲嘶力竭

用無數個聲音,圍著他叫

「爸爸——」

而仍打不開一條甬道

2.回音

聽到眼淚,奪眶

隨之,童年,少年,中年

像豹子

在貼著報紙的老牆

奔跑。一樹梔子

此刻,從上而下開了

白色小花

3.月光下的悖論

——他永不變更地微笑了

而你站在空曠的夜

黑暗中,十萬畝月光

一身素縞

在陰陽兩隔的樹林間咆哮

沒有風,只有大寒凜冽

落在墳前想抓起一抔土

修復你心頭爆起的那片沙漠

而紙錢成灰

只有紙幡可握

像小時候犯錯而你抓住他的手一個勁搖

關於詩的胡言亂語       ~仲詩文

陳詞爛調是詩的一大忌。如何避免?對事物獨立的思考,並準確的傳達,是手段之一,而不是直接去拿來約定俗成的詞與句子。這裡涉及到真正的文學認知,精神啟蒙,和情感過慮之後的真誠表達。

詩學觀念不同的人,請不要談詩。不必為各自堅持的詩學觀念而爭執不休。詩有不同法,好作品是一致的。請你們各自堅持自己認為對的。

詩歌其實是簡單的,靈與性的。靈性是輕盈的、通透的。感性是任性的、自我的。喪失了這些特性,詩很難獲得大眾的認同。

很多人一輩子在寫詩,但一輩子都沒有真正進入詩歌。他們一知半解、偏執、固執,覺得自己懷才不遇,長期怨天尤人,或者幹幾件出格的事來引起大家注意。大家要原諒這一類的詩人。

光的隱身者、靈魂的饅頭、夜的消音器與取鈔機——我不能接受這樣的表達,就算強權壓在我頭上,動用各種理論與依據,我也不會接受。純語言詩、純技術詩並不是詩,只是一種詩的陰影或者詩的知識。但它不是詩。

很多年輕詩人,思考很深,想法很多,詩中太多意象,雜亂不堪。一首詩,你不知道他在表達什麼。可以這樣假設,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在表達什麼,除了詞、意象,怪誕的組合,只是看起來像詩,僅此而已。作一個揣測,就是:他們沒有能力釐清自己的思維,本身也沒有強大的消化能力。詩歌,還是需要時間。

詩歌應該是一點一點來表達某種發現,或某種感受與想法。是通過我出發的,是來源於我的認知。因此,詩歌不是繁複,一首詩不能承受太多內容。試圖把哲學強加於詩歌的人,是不對的。詩歌的能力就是化繁為簡,而哲學是化簡為繁。哲學是某種程度的精確,而詩歌是某種程度的概括,有一種模湖性。一首詩要來表達哲學觀念,詩會艱澀,詩會冗繁,詩會痛苦,把哲學強加於美好的詩及詩意。還不如直接去寫哲學著作。

詩及詩意,是美好的,也有疼痛的詩意,疼痛的詩意也是美好的。疼痛的詩意不是戾氣。

詩的完整性,是從主題、腔調、情感、節奏、造境、擇詞這幾方面來考慮。什麼樣的主題就要什麼的腔調,什麼樣腔調就帶出什麼樣的情感,什麼樣的情感就決定什麼樣的節奏。情感的所需就決定了你的造境與用詞。一首詩是否完整。讀起來是不是漏氣,是不是後勁乏力,是不是用詞不妥,節奏不對,只要根據其主旨,就可以察其一二來。

只要人類存在,文學主題就是永恆的。即:愛與自由。也就是說,千百年來,所有的東西作家寫的文學主題是沒有變的。只是換了一個樣貌重新來到你的跟前。詩也如此。我們寫愛。主題是不會變的。能夠變的,只能是表達的角度,表達的手法不同。大家所說的陌生化,我覺得就是進入主題的角度與方式不同。不是那種,怪異、新奇或挖空心裡動用詞語奇怪組合。

陌生化這個詩歌用語來源於西方詩學體系。真正了解陌生化的人,且能弄懂,弄透徹的人又有多少?大多數以為陌生化就是對一個意象奇異的表達或描述,這是一種錯誤。

有及物詩歌,就有不及物詩歌。單純強凋一類,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不是詩人情懷。及物詩歌大致是敘事類的詩歌,不及物詩歌大致是抒情類的詩歌。現今,敘事詩歌是主流,抒情詩歌是非主流。及物詩歌佔大市場是很正常的。但是,詩歌不論是敘事,還是別的什麼形態,本質上就是抒情的。

抒情詩歌因為不及物,更講究造境、用情、用詞、周句,有些有明顯的邏輯關係,有些是暗邏輯關係。相比之下,抒情詩歌比敘事詩歌更難創作,對詩歌的創作要求更高。

詩歌不是不能有形容詞,副詞。關鍵在於你那首詩的氣場能不能裝得下形容詞與副詞。

詩歌是精神的產物。精神需要精準語言來承載,精神又是超越語言的。精神也不分現代派與後現代派。精神就是精氣神。這種精氣神可以是向上的,向下的,激進的,消極的。所以動不動先鋒,很可疑。

詩歌沒有固定模式,優秀的詩人不會計較詩的形式。好的詩只有一種:震憾你,讓你猛地一驚。然後,把你瞬間掏空。

詩不一定有優美的詞句。有優美詞句樣子的東西,不一定是詩。風花雪月,亭臺樓榭,小窗珠幾,團扇胭脂,鮮衣怒馬,等等,是情景與意景。跟詩還差一段距離。

很重要:詩歌是建立在邏輯基礎上的。邏輯是一切藝術的基礎。沒有邏輯的詩歌是什麼樣的?就是看不懂的詩歌。

詩歌在很大程度就是認識論。你看到的東西不一定就知道與明白。認識論就是發現,並且準確地傳達出來。如果詩歌的語言沒有準確、新鮮地傳達、發現與認識。你的寫作,無論你動用什麼樣的語言,你的詩都是蒼白無力的。

把詩歌等同於語言,等同於語言的新奇,等同於語言本身。這是病要治,語言只是實現詩的手段之一。

大道至簡,大言至簡,大論至簡,大詩至簡。繁複就是給美麗的女人穿上千層衣,穿多了,姑娘就被窒息死了。費時費力,最後還不能一睹芳容。

鑑別一個好作品,就是把枝蔓砍掉,看看有沒有東西留下來,留下來的是什麼?

原文刊載於2020.01.09日的微信公眾號《詩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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