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琴說電影|《恐怖遊輪》
逃出死循環,完成一場母愛的救贖
母愛是人間最偉大的情感。當五月的鮮花盛開時,我們用「母親節」表達對母愛的歌頌。
然而,就像一枚硬幣有正反兩面,關於母愛的故事,並非每一個都鋪滿五月的溫情。
比如電影《恐怖遊輪》,直觀片名,你絕對猜不到它的主題是母愛。它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一場噩夢。
喜歡懸疑驚悚片的影迷,多數不會漠視這部《恐怖遊輪》。
我一直覺得《恐怖遊輪》的片名過於膚淺,簡單粗暴,追求視覺聽覺的刺激,有譁眾的嫌疑。然而電影並不簡單,劇情燒腦,寓意深刻,觀影過程令人感到緊迫,電影結束又讓人沉入悲傷。
悲傷如海水,覆沒了那艘遊輪上的恐怖。
看別人的故事,流自己的眼淚。如果陷入一部電影帶來的悲傷,原因通常是,我們在現實生活中或多或少經歷並承受著相同的東西——
我們都曾用力撕扯甚至破壞生命中最應該珍惜的愛,直到有一天幡然醒悟,才發現自己徹徹底底地錯了;錯誤導致了失去,而時光再也不能把它們帶回身邊。
讀過一篇情感類的文章,講一個母親「忍著不死」的苦衷。孩子是她的全部。她病了,不能躺下,更不能倒下,再苦再累,要咬牙忍著扛著。不是懼怕死,而是希望死神多留給她一點時間,等她看著孩子長大。
《恐怖遊輪》的女主傑西,是一個單身母親,一個自閉症孩子的母親。
傑西與幾個朋友坐遊艇出海遊玩,途中遭遇風暴,遇上一艘空無一人的遊輪。
傑西和朋友們登上遊輪,陷入了「死而復生、生而復死」的怪圈——
即使死去一千次,也會一千零一次地醒來;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事件,傑西想盡辦法在新的輪迴與死亡搏鬥,但結果完全相同;同一個人的屍體像被無限克隆,堆集成山。
這場遊戲真的很恐怖,像一個死亡漩渦,爬出去,掉進來,再爬出去,再掉進來。
傑西在漩渦中掙扎,想盡辦法「忍著不死」。她要活著回去,回到一段「過去時」,制止一場事故的發生。
這場電影在開始的時候,一切希望就已經破滅了。
傑西和朋友們出海之前,她和兒子已經死於一場車禍。
化為人形的死神走近她,要帶她上路。她看著躺在血泊裡的兒子、躺在公路上的自己,痛苦使她意識恍惚。此時的「傑西」,已經不具有「人」的意義。她是一個母親的魂靈。
她拒絕了死神的邀請。她搖搖晃晃走向大海,走進恐怖遊輪上的死循環。
恐怖遊輪上的死循環,是她的自我救贖之路。
當她從死循環中最後逃脫,便看清了命運悲劇的真相,也完成了對死去兒子的懺悔。
殺死兒子的恰恰是她自己——
沒有愛情、孩子自閉、生活窘迫,一個單身母親因此變得脾氣古怪、焦躁抑鬱。情緒失控之下,釀成大禍,殺了兒子,也殺了自己。
雖然親手製造了悲劇,但怎麼忍心接受死亡?母性的本能賜予她無窮大的決心,必須把時間的指針回撥到事故之前。
可是,誰能與時間抗衡?
她所有的挽救都是徒勞,終究無力回天。
面對自己最愛的人,誰能讓時光倒流,回到那時那刻,把我們曾經犯下的錯誤,給予對方的傷害,置換以溫情和暖意?
回不去的過去。誰都做不到!
我經常做同一個夢。夢見兒子還是童年的模樣,在身邊歡蹦亂跳嘰嘰喳喳。
夢裡,聽到孩子無邪的笑聲,我伸出雙臂擁入懷抱;醒來,窗外的晨曦依舊,但這一刻的光影早已不是多年前的時光。
再也回不去的光陰,再也回不去的孩子的童真,和我的青春。
回首過去,你是否和我一樣,覺得曾經做得不夠好,甚至很不好呢?
電影演員陳衝今天發了一條微博。「女兒從哈佛大學畢業了,得到了學校的最高榮譽Summa Cum Laude和英語系畢業論文的最高獎項George B. Sohier Prize……
Angela和Audrey從一開始就在教我如何成為一個母親,等我終於有些感悟到了做母親的真諦,她們已經都成人了。智慧的到達,似乎永遠太晚。
今天不是我該反省的時候。今天,我可以好好哭一場,讓幸福、希望和感激充滿我的全身心。」
如果不能回到過去,那就從此刻開始改變吧,讓智慧在此刻就到達,好好愛自己,愛自己決定去深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