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4年中日甲午戰爭爆發了。這是中日兩國在近代史上第一次正面交鋒,也是晚清洋務運動和日本明治維新成果的一次「大碰撞」! 戰前包括西方一些媒體都覺得當時的日本政府是「自不量力」,而國內剛剛興起的傳媒業例如《點石齋畫報》《申報》等,更是一邊倒地鼓吹「大清必勝」。
然而現實卻是如此殘酷的,1894~1895年間清軍雖有優勢的兵力和精良的武器依仗,但在戰場上是一敗再敗,從朝鮮平壤一直敗到山海關,最後咱們的李中堂不得不在日本馬關春帆樓上,籤訂了喪權辱國的《馬關條約》,割讓臺灣島以及澎湖列島、賠償兩億兩白銀、割讓遼東半島(後在俄、德、法三國的幹預下,日本沒有得逞)。
為什麼會這樣,泱泱的大清帝國竟然會敗給一個彈丸小國日本,真是讓人大跌眼鏡!清軍當時的主帥是淮軍猛將葉志超,還有湘軍宿將劉坤一和宋慶,這三個人在三十幾年前鎮壓太平天國運動和捻軍時,那是惡戰、險戰、死戰,場場不落,不是奇謀百出,就是在敵陣之中,大殺四方,縱橫捭闔!
為何遇到這些名不見經傳的「倭寇」,就變得如此無能,只知逃命,連最起碼的招架之功都沒有呢?昔日的萬夫不當之勇去哪了呢?那些奇謀詭計,為何統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就是「跑路」,「跑路」,「無休止的跑路」!小編今天就借這個機會,跟各位讀者好好聊一聊這其中的原因。
一、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1894年清朝淮軍的統帥葉志超是生於1838年,那年已經56歲了,而湘軍統帥劉坤一生於1830年,那年也是64歲了,湘軍大將宋慶生於1820年,甲午戰爭爆發時已經74歲了。這些人不應該是清軍最高統帥,而應是「夕陽紅旅行團」的成員!
雖然說「老驥伏櫪,志在千裡」,但是這也是有條件限制的,畢竟高齡老人不適合從事指揮這種大型戰役,他們精力和體力都支撐不住了。讀者不能拿現在六七十歲老人家,與一百年前的老人相比,畢竟醫療條件不同。
反觀日軍主帥乃木希典生於1849年,那年只有45歲,海軍統帥伊東祐亨生於1843年那年51歲,而東鄉平八郎生於1848年,那年也只有46歲。這些人作為日本陸海軍統帥,在歲數上都可以說是正當年,無論從精力還是體力,完全可以碾壓清朝版的「夕陽紅旅行團」。
二、戰術思想的嚴重落後
葉志超、宋慶、劉坤一這些將領,前文介紹過了,都成名於鎮壓太平軍和捻軍時期。那時的戰爭多以冷兵器為主,雖然後期,也出現一些熱兵器也多以燧發槍和拿破崙炮為主,甚至還有早就該進歷史博物館的火繩槍。這些武器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技術含量極低,基本上都是西方軍隊的淘汰貨。
那時無論淮軍,還是湘軍戰法也沒脫離冷兵器時代,基本上就是進攻時,炮兵先轟一陣,騎兵就上去砍,步兵就緊隨其後向前衝鋒;防守時,就遵循曾國藩的那一套「結硬寨,打呆仗」的規則,在堅固的掩體後面用火炮、火槍、弓弩進行禦敵。
太平軍雖然得到一些西方人士(如美國人白齊文和愛爾蘭人肯)的幫助,也裝備了一些西洋槍炮,但是無論從數量和質量上都不能與清軍相提並論,而且太平軍的戰術也更為保守落後。至於後來與清軍交手的捻軍,其熱兵器所佔的比重那就更低了。
而日本在倒幕運動勝利後,其統治階級果斷提出向西方學習的強國之道。在明治維新期間,日本陸軍先是學習法國,普法戰爭後,又轉而向實力更強的普魯士陸軍(德國陸軍的前身)學習;至於日本海軍一直都是以英國皇家海軍為師。
在中日甲午戰爭爆發的前夕,日本陸海軍無論是從戰略思想、戰術徵兵、裝備、訓練以及後勤,都已經步入近代軍事強國之列。反觀那時的清朝,雖然淮軍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近代化陸軍,裝備了世界上最先進德國毛瑟步槍和克虜伯大炮,但是這僅僅只是一個表面現象。
因為當時清軍將領一直存在吃「空餉」的現象,所以各個軍隊普遍存在人員編制不足的情況,而且缺額巨大。訓練也是走形式為主,糊弄上司檢查,毫無實際意義。後勤就更不用提,戰時清軍只靠僱傭或是抓捕當地居民,來運輸物資,這種類似西方中世紀的後勤方式,根本無法保證熱兵器戰爭的補給。
至於清軍將領的戰略思想和戰術,就像前文介紹的那樣,還是停留在三十幾年前鎮壓太平軍和捻軍的時代,一直也不思改進,更不要說積極向西方學習了,與經過西方先進軍事思想灌輸的日軍將領相比,已經被遠遠地落後於時代。
三、政治的腐敗,任人唯親,上下離心離德
清朝官員任命全靠所在的派系和行賄的錢財多少,至於才能基本可以忽略不計了。當時江湖上流行的外八門「金皮彩掛,蜂麻燕雀」,其中的「雀」就是指專門利用關係,幫他人跑官,以獲得錢財的江湖人士,可見在清末官員任免早已脫離出國家大事之列了,已經成為了讓人謀生的買賣了。
滿清重臣李鴻章雖然在中國近代工業發展上,做出過巨大貢獻,但是此人一向任人唯親,就拿中日甲午戰爭對日作戰的清軍統帥來說,這一職務如此重要竟然選用一個年過半百而毫無指揮能力的葉志超,只因此人曾經是他的親信下屬兼同鄉。
清軍名將聶士成因為在朝中毫無根基,一直沒有出頭之地。後來他在甲午戰爭中取得了清軍唯一一次大捷——摩天嶺大捷,還擊斃了日軍中佐福岡三造(有的書上寫作服岡三造)。即便是這樣,聶士成也沒有受到清廷的重用。
清廷不僅僅存在以上這些問題,而且還表現出了上下不團結,甚至內訌的現象,例如同為清末重臣的翁同龢,因為李鴻章得罪過其兄翁同書(當年太平軍進攻安徽時,身為安徽巡撫的翁同書棄城而逃,被李鴻章所參),便處處刁難北洋水師,即便大敵當前時,也是如此,全然不顧「天下蒼生的安危」!
王公大臣都尚且如此,至於在前線的各個將領又因為自己的派系不同,互相掣肘,暗中刨坑,只為一己私利,至國家安危而不顧。至於當年總理節制沿海水師的醇親王奕譞,擅自動用500萬兩海軍軍費,為慈禧太后修頤和園的事,更是「家喻戶曉」。滿清貴胄臣工在大敵當前,尚且如此「醜態百出」!甲午之戰安能不敗!大清安能不亡!
秦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後人哀之而不鑑之,亦使後人而復哀後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