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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地球知識局(ID:diqiuzhishiju),《歐美風雲》刊載此文已獲授權。
作為穆斯林女性的標誌性裝束,頭巾一直是輿論關注的焦點。有的伊斯蘭國家將其視為保守的象徵,狠下封殺令;有的伊斯蘭國家卻將其視為區分他者的手段,以法律手段作強制要求。
這一差異在歐洲國家尤為明顯
(圖片:ChameleonsEye/ shutterstock)▼
那麼,穆斯林女性的頭巾究竟從何而來?其到底是伊斯蘭教特有的產物,還是其他文化與宗教早已有之呢?在伊斯蘭教一千餘年的歷史上,頭巾又發生了怎樣的演化過程呢?
任何傳統都是在變化的
何況其覆蓋的人群盤龐大且複雜多樣
並不是一個刻板形象所能對應的
(圖片:mentatdgt/ shutterstock)▼
頭巾的阿拉伯語名字為Ḥijāb,常被音譯為「希賈布」,而其詞根Ḥ-J-B的意思即為隱藏。由此不難看出,穆斯林女性佩戴頭巾的初衷便是隱藏自己身體的部分部位。
隱藏不意味著隱藏全部
但有些地方確實如此
這在社會層面相當於將女性排除到公共生活之外
(圖片:ymphotos/ shutterstock)▼
然而實際上,早在伊斯蘭教出現前數千年,古代中東大地上便出現了女性用頭巾與面紗遮蓋自己部分身體的「潮流」。一尊歷史可追溯到公元前2500年前後的女祭司雕像便清楚地刻畫出該女性裹著頭巾,蒙著面紗。
不光女性,男性也可以戴
一方面是顯示身份,一方面是實用性
(波斯國王大流士三世,圖片:wikipedia)▼
作為中東地區的核心地帶,兩河流域前前後後出現了諸如阿卡德、巴比倫與亞述等諸多不同民族創建的文明,在這其中便有多個民族的婦女裹頭巾,蒙面紗。值得注意的是,佩戴面紗與頭巾在當時的兩河流域是精英階層的一種特權,佩戴者具有崇高的地位,享受他人的尊重。
這個原因其實也很好理解
當時還是奴隸制社會,高低貴賤階級分明
上層階級女性身份高貴,其面貌怎可輕易示人?
(圖片:電影《甲方乙方》)▼
為此,亞述帝國還專門制定了法律,根據階級、官階與職業規定哪些婦女必須裹頭巾蒙面,而哪些則不得如此。
一份可追溯至公元前1400年至前1100年的亞述法律文書便清楚地寫明,女奴與妓女被禁止裹頭巾蒙面,違者將受到如杖擊50次或熱瀝青澆頭等殘酷的刑罰。而所有民族的有婦之夫、寡婦以及亞述婦女在出門時則必須裹頭巾蒙面。
對於當時的女性來說
禁止遮擋面部帶來的未必是自由
既然所有女性都「從屬於」男性
這種開放也就意味著某種特殊職業▼
作為盛極一時的古代中東超級大國,亞述人的習俗自然而然隨著戰車的車轍傳遍了中東大地,波斯帝國乃至古希臘的女性也漸漸養成了裹頭巾蒙面的習慣。如在公元前550年至前323年間,古希臘社會中地位崇高的婦女也曾裹頭巾蒙面紗,避免將自己的容貌暴露在陌生男性的視線之中。
陌生男性的視線過於誠實
(圖片:《法官面前的芙裡尼》(一位名妓))▼
此時的頭巾與面紗不僅是貴族階級的標誌,而且也是「區分已婚婦女與未婚婦女的工具」。
「城頭變幻大王旗」,地處三洲通衢之處的中東大地從來不缺乏新的大國。
公元元年前後,古羅馬已成為東地中海的主宰,猶太人、波斯人、希臘人與羅馬人等多民族人口混雜聚居於此,使得各民族的文化習俗開始融合 ,連羅馬女性也開始裹頭巾蒙面紗。
西方的羅馬和東方的漢都是重要的大一統帝國
也是東西方各自大規模文化融合的關鍵時期▼
不過,原先僅有世俗層面意義的頭巾在羅馬統治時期開始漸漸有了宗教意味。雖然在《希伯來聖經》中尚未發現任何有關頭巾的經文,但猶太教拉比開始要求女性在婚後裹頭巾,並在宗教文獻中稱其為一種美德,「因為已婚婦女的頭髮只可向丈夫展示。」時至今日,猶太教正統派婦女仍在踐行這一衣著規範。
虔誠祈禱
(圖片:Ekaterina Lin/ shutterstock)▼
而在猶太教基礎上發展而來的基督教也同樣繼承了這一衣著規範。《新約聖經·哥林多前書》第11章便清楚地寫道:「 凡男人禱告或是講道,若蒙著頭,就羞辱自己的頭 。凡女人禱告或是講道,若不蒙著頭,就羞辱自己的頭。因為這就如同剃了頭髮一樣。女人若不蒙著頭,就該剪了頭髮。女人若以剪髮剃髮為羞愧,就該蒙著頭 。」
首先就想到修女,專業化侍奉上帝
(圖片:Nigmatulina Aleksandra/ shutterstock)▼
由於基督教不僅不像猶太教那般僅限於如猶太人單一民族內部,在其於1世紀發展初期便開始向希臘人與羅馬人等民族傳播,而且其主張教內所有人都是兄弟姐妹,一律平等。理論上說,只要王公顯貴與平頭百姓同樣信奉基督教,那麼兩者便是平等。
無論老少貴賤,大家最後都會去見上帝的
(圖片:Alessia Pierdomenico / shutterstock)▼
正因如此,裹頭巾蒙面紗這一衣著規範不再像之前那樣只是貴族的特權,在羅馬帝國以及拜佔庭帝國的治下,隨著基督教的傳播,越來越多民族的中下層女性也在進行宗教儀式,甚至日常生活中裹起了頭巾。
聖母瑪利亞就是一個最廣為人知的形象
無數歐洲藝術家圍繞這一形象進行創作
(圖片:silverfox999/ shutterstock)▼
雖然在公元5世紀與6世紀阿拉伯部落聚居的半島地區仍屬化外之地,不受拜佔庭或波斯等大國的控制,但是其已通過陸路與海路貿易與中東的其他部分形成了緊密的聯繫,其他民族的生活習俗也由此傳入了阿拉伯人當中。
阿拉伯半島雖然頗為荒涼
但對外也有眾多商業往來
對於臨近的羅馬和波斯世界的文明成果也有所吸收▼
裹頭巾蒙面紗的習俗先是被定居在城鎮中的阿拉伯上層階級所接受,之後再漸漸為中下層阿拉伯定居民所接受。至於住在鄉村地區的阿拉伯女性,她們耳濡目染,也裹起了頭巾,但不蒙面紗。
由此可見,頭巾與面紗並不是由伊斯蘭教的創立者穆罕默德引入阿拉伯半島的。在穆罕默德所生活的那個年代,儘管裹頭巾與蒙面紗的習俗在半島上還不如敘利亞與巴勒斯坦等地那般普遍,但是其已存在多年,尤其是在城鎮地區中。
並非阿拉伯和伊斯蘭的獨創
而是中東傳統習俗相互傳遞的結果
(圖片:AHMAD FAIZAL YAHYA/ shutterstock)▼
然而,在《古蘭經》中這一習俗並未被直接提及,如光明章第31節便只是要求穆斯林女性「在丈夫、父親、兒子以及兄弟等親戚之外的陌生男性面前遮蔽下身,用面紗遮住胸膛,莫露出首飾」,未直接提到裹頭巾一事。
正因如此,在穆罕默德去世後沒多久,阿拉伯帝國擊敗拜佔庭與波斯,一路狂飆突進開疆擴土的時期,穆斯林女性並未被強制佩戴頭巾。
隨著阿拉伯帝國的擴張
阿拉伯人的宗教和各種文化也勢必擴張
但其中未必「一定會」包含戴頭巾▼
然而,隨著之後阿拉伯帝國因哈裡發繼承人問題陷入內戰,原先位居高位的宗教學者因戰火連綿喪失權勢。為扭轉頹勢,他們開始利用自己的宗教權威,試圖將其轉化為亂世之中的政治影響力。
正是在與穆罕默德相隔幾代的宗教學者編纂的聖訓之中,出現了具體的要求裹頭巾的要求:如在《布哈裡聖訓實錄》中,多人傳述稱,穆罕默德的妻子曾表示,穆斯林女性應該裹頭巾,並遮蓋頸部與胸部;而穆罕默德本人則指出,一名女性在月經初潮之後做禮拜時必須裹頭巾。
這樣的要求與當時中東其他民族區別不大
而且也不是只露眼睛的那種一身黑袍
(圖片:Jazzmany/ shutterstock)▼
不難看出,這些要求雖然明面上是為了「保護處於弱勢地位的女性免遭圖謀不軌的男性的侵害」,但其更深層次地目的則是在混亂的社會中維護秩序,減少因男女關係引發的衝突乃至殺戮,使得整個烏瑪(穆斯林共同體)趨於穩定。
隨著一波一波的「洪水」襲來:倭馬亞王朝與阿拔斯王朝的王朝戰爭、十字軍東徵、蒙古西徵……秩序與穩定在中東的土地上愈來愈像奢侈品,局勢愈發混亂,穆斯林女性裹頭巾的習俗也愈傳愈開,愈發強制。
阿拉伯帝國本身雖然滅亡
但一個個徵服者基本都繼承了伊斯蘭教信仰
也都繼承了與之相連的眾多習俗▼
至17世紀奧斯曼帝國巔峰時期,整個中東大小城鎮中的穆斯林女性都裹起了頭巾,蒙起了面紗。不過在農村地區,蒙面習俗的傳播速度卻相當慢,因為蒙面會妨礙農村婦女下田勞作,這甚至變成了一種炫富的記號——
「一位農村婦女若是蒙面,便是無聲地宣布她的丈夫足夠有錢,以至於她不勞作也無妨。」
真的辛苦
(圖片:Ruslan Harutyunov/ shutterstock)▼
然而,隨著工業革命大潮的到來,歐洲列強對穆斯林世界的影響力日益增長,與新科技一同進入伊斯蘭國家國門的,還有新觀念與新時尚。至20世紀中葉,西方流行的短裙、喇叭褲等服裝已成了埃及、伊朗、阿富汗與巴基斯坦等穆斯林國家女性日常裝束的一部分,至於頭巾與面紗,它們早被時髦的女性摘下了。
要知識,要權利,要自由
(圖片:wikimedia)▼
1953年,面對穆斯林兄弟會提出的強制婦女佩戴頭巾的要求,時任埃及總統納賽爾對穆兄會的領導人諷刺道:「先生,我曉得你的一個女兒在大學裡讀書,她平時沒有戴頭巾或與之類似的任何東西。你為何不強迫她戴頭巾?在你連一個女孩都無法要求,何況她還是你的女兒的情況下,你居然想要我讓埃及的1000萬女性戴頭巾?」
納賽爾與凱末爾之所以能成為各自國家的國父
一方面是外爭國權,一方面就是內爭民權
而民權,是應當男女平等的
(納賽爾及其家人,圖片:wikipedia)▼
從當時的大環境看來,穆兄會的這一提議的確相當不合時宜。彼時的穆斯林世界正處於民族主義與世俗主義運動高漲的時期,伊斯蘭教的影響力遠不如近代以前那般巨大,想通過強調宗教律法增加宗教權威的計劃是很難實現的。
相比宗教的力量
他更希望靠民族的力量來動員這個國家
(納賽爾在蘇伊士運河升起國旗,圖片:wikipedia)▼
然而,形勢自60年代開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先是屢屢替阿拉伯兄弟出頭的阿拉伯民族主義先鋒——埃及於1967年的第三次中東戰爭中在短短六天內便敗下陣來,民族主義的影響力大不如前;又有1979年伊朗伊斯蘭革命,推行西方開放生活形態與世俗化政策的巴列維王朝轟然倒塌,取而代之的是政教合一的伊斯蘭共和國;後再有蘇聯入侵阿富汗,武裝遠不如對手的穆斯林聖戰者卻在美國以及多個穆斯林國家的支持下最終擊敗了蘇軍。
然而民族的力量還很薄弱
宗教的力量確實那麼的悠久且穩定
在關鍵時刻,確實可以「救亡圖存」
(阿富汗戰爭的兩個戰場,圖片:wikipedia)▼
在一片動蕩之中,一心西方化卻屢敗於「小小以色列」的阿拉伯人、厭惡巴列維沙阿推行白色革命的波斯人、家園遭蘇軍摧殘的普什圖人……陷入失望情緒而無處尋求慰藉的各國穆斯林轉而投向了宗教,泛伊斯蘭主義勢力在伊斯蘭世界因此抬頭,並吸引了愈來愈多穆斯林的支持。
此時穆兄會等泛伊斯蘭組織在整個中東的影響力日漸高漲。隨之而來的,便是傳統保守觀念與服飾的回潮。
在永不止息的戰爭面前
任何合理的美好的訴求,都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圖片:Zurijeta/ shutterstock)▼
眼下的頭巾已不僅僅是一種裝束,而且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徵——不同民族的穆斯林對泛伊斯蘭主義的支持,對西方文化與規範的拒絕。實質上,頭巾自其出現以來便是一種區分他者的工具——貴族與平民、穆斯林與非穆斯林、伊斯蘭世界與西方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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