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剛到蕭山就懵了!nan是女兒還是兒子?「格朗、候朗」什麼意思?

2020-12-22 杭州網

都市快報訊 因為聽不懂蕭山話,來自金華的戶籍女警徐慧文曾經出過不少笑話。

徐慧文是蕭山公安分局的民警,1997年到蕭山坎山派出所做戶籍工作,辦理戶籍要和當地人溝通,徐慧文在警校積攢出來的信心,敗給了蕭山話。

nan是女兒不是兒子

一次一對老年夫妻來窗口給孫輩上戶口,奶奶拿著孩子的出生證明和戶口本遞給了徐慧文,說了句:「生了個nan。」

徐慧文一聽,「哦,生了個兒子。」就在電腦裡把孩子性別錄入了進去,然後將改好後的戶口本還給奶奶。

沒想到奶奶急得搖頭,旁邊人用普通話解釋,「生的是女兒。」

原來,「蕭山話裡的『囡』和『男』的讀音一樣,她說的是孫女的意思。」

過去蕭山本地有不少人家招上門女婿,許多農村有把上門女婿的姓氏改成嶽父姓氏的習慣,但在政策上是不允許的。徐慧文在窗口一直講解政策條例,解釋為什麼不能申請改姓,但她不會說蕭山話,對方村民又聽不懂普通話,兩個人各說各的,最後無奈兩兩相望,徐慧文只能請同事幫忙出面做翻譯。

最緊張的就是接電話,電話一響,徐慧文就心跳加快,面對面還能用肢體語言助力,電話裡怎麼辦?多少次,接起電話喂了一聲之後,對話就結束了,她只能把電話交給身邊其他同事。

「一句都聽不懂。」那段時間徐慧文很沮喪,怎麼工作?

像學外語一樣和蕭山話死磕

「不能繼續下去了!」到坎山派出所工作兩個星期之後,徐慧文下定決心要攻破語言關。

外語成績不錯的徐慧文就不相信了,蕭山話能比英語更難學?

還真的更難。

網絡上曾經有人做了一個「中國十大難懂方言排行榜」,其中排行第一的是浙江溫州話,而在浙江,有不少人認為蕭山話是排在溫州話之後第二難學的方言。

徐慧文的丈夫是蕭山人,之前為了照顧她,只在家裡說普通話,下定決心學蕭山話後,她給丈夫下了死命令,從今以後,在家裡不能講普通話,一定要講蕭山話。

於是家裡經常可以看到這一幕,徐慧文像複讀機一樣,一個詞一個詞反覆念叨,有時候發音實在太滑稽,丈夫忍不住笑,她還急了,「不許笑。」

除了營造語言環境,還要利用一切空餘時間「背單詞」,公交車上背,中午休息的時候背,燒飯洗碗的時候背,睡覺之前背……

最後就是多找練習口語的機會,只要窗口有人聽得懂她半生不熟的「蕭山話」,她就不會用普通話,而是抓緊機會和辦理業務的村民口語交流。

成年人要重新學會一種方言有多不容易,徐慧文只用了一年口語就達到了「聽不出是外地人」的程度,和村民無障礙溝通,回想起當初瘋狂學習蕭山話,徐慧文至今很有成就感,「找到了讀書時瘋狂英語的感覺」。

「犯斜」「格朗,候朗,吭朗」是什麼意思?

網上流傳的蕭山話八級試卷,你能拿幾分?

據《蕭山縣誌》記載,蕭山方言屬於吳語太湖片臨紹小片蕭山話,有臨紹小片鼻化韻豐富的特點,較北音接近古音,至今仍有古音餘痕。

蕭山的方言難就難在還分片區,中西部以標準蕭山話著稱,而到了蕭山南部,由於同諸暨一帶的人生活上交往較頻,因而產生了蕭山方言中的「親屬語言」,語言中交雜諸暨口音,這種語言現象在樓塔一帶尤為流行。蕭山東部的瓜瀝、頭蓬一帶,因交往與婚姻關係,融入了紹興話的成分,也產生了「親屬語言」,語音語調中帶有較重的紹興話的口音。有時候,蕭山人自己也聽不懂相隔數裡的其他蕭山人的話。

網上流傳了一份蕭山話八級試卷,據說答完之後都說不清楚普通話,其中有道選擇題如下:

甲:「呢那噶格些毛雷啊,等的我結都結撒。」

乙:「早幹頭蹭頭班車他測賊。」

問:格些毛、早幹頭、他測賊分別是幹什麼的?

A.三毛、禿子和一個浪子回頭的小偷

B.一些剪掉的頭髮、一個地方和一個偷車賊

C.假髮、吹乾頭髮的腦袋和一個偷車賊

D.這會才、早上、錯過了

還有,「犯斜」是什麼意思?「格朗,候朗,吭朗」是什麼意思?」「有趣搭撒」「藍得阿毛」「哈撒賊」「布子」……都什麼和什麼?

徐警官,你是蕭山南片人還是東片人啊?

聞堰派出所民警傅曉飛是蕭山進化鎮人,祖上三輩在蕭山務農,自稱聽得懂蕭山各個地區的方言,「不過我年輕時候在外地當了十多年兵,蕭山話說得不算很好。」他有點謙虛。我請他做了下試卷,結果錯了一道選擇題,「布子」選不出來。

之後我把試題拿給徐慧文做,滿分。

不僅能溝通,徐慧文現在還聽得懂蕭山各個地區的方言。「南邊的口音會重一些,城廂舊城區這一塊口音的人最多。東片和南片城廂的口音又不一樣。我自己是偏城廂的口音。」

從坎山派出所到城廂派出所,在蕭山做了20多年戶籍民警,徐慧文帶領的戶籍窗口隊伍年辦理各類業務量達30000餘件,每天接待上百個辦事群眾,日復一日,年復一年。2018 年開始實施的「積分落戶」,因有別於一般的戶口受理政策,為避免通過人員錯過辦理期限,去年國慶節前,徐慧文給尚未辦理的人員一一打電話提醒。

她個人獲得5次嘉獎,2014年至2016年連續三年被評為先鋒黨員,2015年度被評為杭州市公安局戶籍管理崗位業務標兵(專家級)。

因為工作認真負責細心,替人著想,又說了一口流利的蕭山話,很多村民把她當成自家人,有的本地人會多問上一句:「徐警官,你是蕭山東片人還是南片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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