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219 期 〓
文|王連成 編輯|王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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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山坐落在涼城西幾公裡的地方,在我們村北,也就三裡路。
猴山給我的記憶也是三十多年前的印象了。那時候,尤其是夏秋之際,我們常去。一般三件事,一是去放牛;二是去放牛;三還是去放牛。那時候可不像現在,去了就是旅遊。旅遊是吃飽肚皮的人又閒得沒事幹的人發明的,那時候,既吃不飽又沒時間,誰要說去猴山旅遊,肯定是個二桿子!
曾經,不止一次地認真端詳它,猴山主峰仿佛就是個「山」字,中間直直地高聳著,左右肩頭相擁,老人們常嘆息:可惜,右肩膀低了,不然,這地方是個出大官的寶地!
出不出大官我不關心,我那時很好奇它的名字,為啥叫猴山。聽人說,山上有一塊石頭,形態特別像猴子,所以得名。
其實細細想來,猴山根本算不上個啥名山,既沒有高聳入雲的奇峰,又沒有千迴百轉的潺潺流水,更沒有亭臺樓閣、雕梁畫柱。自我記事起,它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用自己不算高大的肩膀力所能及地為山前那一方土地和生活在土地上的萬物遮風擋雨、站崗放哨。滿臉的坦坦蕩蕩、從從容容,甚至說無怨無悔、不卑不亢。不論冬天的嚴寒,夏天的酷熱,它都是那麼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記憶裡永遠是那一身藍黑色「外套」。因為其總是那麼威嚴肅穆,所以生活在其腳下的老百姓倒愈發地感覺有安全感。
年幼時,傍晚時分,我總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山上那片絢麗的餘暉,滿腦子好奇:太陽掉在山後落到哪去了?山後的世界是什麼樣?山上石猴到底啥樣的?無數次的想過後,就有了爬到山頂一探究竟的欲望。
隨著年歲的增加,我逐漸有了機會接近它。也逐漸地發現,其實猴山遠不是我想像的那麼威不可犯,反而覺得它很溫柔且有趣。特別是夏秋之際,且不說山溝邊的齋面面、野果果、崖頭的鳥窩、溝裡的松鼠,更有那滿坡的各種無名碎花,味覺上就是芳香四溢;還有那足夠寬博的野草毯、小松林,視覺上就是心曠神怡。任由我們肆意地在它懷裡嬉戲、打鬧、呼喊,當我們叫喊的聲音大了,它也會幽上一默,給我們個洪厚的回音。此時就會覺得它異常慈祥,可愛。此刻風一過,它也會在樹葉的碰撞中咯咯咯地笑!雨一起,積水順著它臉上溝壑縱橫的皺紋一路歡歌。
終於有一年夏天,跟著一群大點的孩子向峰頂爬去,不禁暗暗激動著,就要解開小時候埋在心裡的疑問了。誰知道,夥伴們為了好玩刺激,選擇了一條最難爬的路,從主峰正面爬起,爬到一半處,路變得陡峭,需要手腳並用。我突然感覺頭暈目眩,好高好怕!心裡發毛倆腿發軟,就趴在那不敢動了!結果是山頂沒上去,惹得他們好一頓笑話。
從那時起我知道自己嚴重恐高,也意識到猴山並不矮,它對於我反正是足夠的高大!所謂「高山仰止」大概就是這樣的意境吧。
等我再大點,有了足夠的體力和膽量時,卻沒有了接近它的機會。所以,到現在我也沒爬到過猴山山頂,山頂到底怎樣的風景?石猴啥樣?終究還是沒見識到。成了一樁憾事!
猴山竟然成了我心裡揮之不去的念想!
猴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一晃三十多年。
去年夏天,從薛家灣回涼城,高速公路正好從它眼前經過,透過車窗,我使勁端詳著它,努力尋找著記憶裡的它,突然覺得猴山仿佛也老了,變矮了。但依舊任勞任怨地默默佇立在那,為山下的人們遮著風、擋著雨,安詳又親切!
猴山依舊是我心中那永遠邁不過的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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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紹】王連成,男,1969年出生於內蒙古烏蘭察布盟涼城縣。1992年畢業於天津紡織工學院,本科學歷。現居大連市。愛好書法、寫作,現為大連青年書法協會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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