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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氣晴朗，萬裡無雲。
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王林的心裡說不出來的輕鬆，因為她離婚了。就在十分鐘之前她還是有夫之婦，而現在她是單身。
「那個，要不吃個飯吧？」身後傳來左剛的聲音。
「不用了，等一下我還有點事。」
「那我送你？」
「不用了，謝謝。」
看著她走出民政局大門，左剛感覺自己的心裡突然有一個地方空了。
認識她的時候，他22歲，她才20歲。
那是四月份的一天上午，他坐在同一鎮上一個奶奶家裡等著相親。從外面回來不到兩個月，已經相了十幾個姑娘了。但是，不是人家看不上他，就是他看那些姑娘打扮太時髦，總覺得自己養不起，也不是一路人。
媽媽在和媒人奶奶說著對方姑娘的事情，大概就是性格、家庭情況這些。
「嬸子，在家嗎？」
「在呢。來了，趕緊進來。」媒人一邊應著，一邊連忙起身。
抬頭一看，一個中年婦女帶著一個姑娘進來了，他連忙站了起來。待倆人進屋，大家又都坐下了。三個大人熱情的聊著，他抬頭看了一眼，長得還不錯，雖然不是很漂亮，但是很端莊，有點小家碧玉的感覺。
這邊，王林還沒從眩暈中緩過來。昨天傍晚剛到家，在車上吐得昏天暗地，晚飯都沒吃。這早上剛睡醒，就被拉過來了，腦子這一會兒還迷迷糊糊的，只覺得難受。
「小姑，我難受，要不我先回去了。」
「怎麼了？這孩子，還暈啊？」
「怎麼了？」媒人問。「不舒服啊？」
「嗯。」王林應了一聲。
「這孩子昨晚剛到家，暈車暈的有點厲害，這會還沒緩過來呢。」小姑解釋道，相親成不成沒事，不能讓人覺得身體有病。
「那……」
「這樣吧，要不改天再說。」媒人向左剛媽媽使了個眼色。
「行，那我們先走了。」
……
「你怎麼了？看不上人家還是真不舒服啊？」剛到家小姑就迫不及待問。
「不舒服，也看不上。」
「那你看你媽回來怎麼整你吧。」這還沒說完，就看到爸媽一塊進了院子。
「哎！我閨女回來了，怎麼樣？」爸爸語氣難道的輕鬆。
「怎麼樣？你爸問你呢？」媽媽大著嗓門說。
「什麼人啊？你們都什麼眼神啊？那人都四十不止了。」王林一下子發飆了。
「都想幹嘛呀？一回來就逼我相親，合著電話裡想我都是假的，還找這麼老個男的。」
「哪有啊，人家就比你大三歲。」
「對，他就是皮膚黑顯得了。」小姑也附和著媽媽說道。
「那他還沒我高呢。怎麼也得找一個比我高的吧？」
「左剛這孩子就是個子矮點，但是，人家也有一米七呢，怎麼都不會比你矮。就是看著感覺矮。」爸爸也發聲了，「你多高？不就一米六三嘛，人家絕對比你高。」
「再說了，人長得漂亮，雙眼皮，大眼睛，高鼻梁，嘴巴很會說話，關鍵是人不錯，為人處世都說不錯，你看他才回來多久？多少人去說媒。」
「是啊，有幾個條件都比你好，人家好看不上呢。再說了，就今天這還沒回話呢，還不知道怎麼樣？」
「我不管，反正怎樣我都不去了。」
說著王林就進了房間。心裡越想越氣，不知道別人家相親怎樣的，自己這爸媽好像嫌棄自己，怕自己嫁不出去一樣。想著想著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媽，我看人家好像看不上我。」這邊左剛和父母也在聊相親的事。
「看不出來啊，也可能是人家姑娘真的暈車不舒服。」媽媽安慰道。「你覺得怎樣？」
「我覺得她要是同意的話再看一次吧。」左剛心裡覺得那姑娘挺不錯的，打扮的簡單，也沒描黑抹紅的，一看就是個好姑娘。雖然，剛進門她看到自己，眉頭皺了一下，可興許是不舒服呢？
「行，那我就去和趙嬸子說一聲。」
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了。出來房間，那個媒人在和爸媽說話，爸爸坐在灶臺邊燒火，媽媽和媒人在廚房門口的位置。廚房的煙順著門窗飄出來，王林感覺自己好像處在夢境。
後來三天都平安無事，到了第四天早上，感覺有那麼一點不對勁。一大早的，客廳桌子上就放了水果和一些禮品。
「爸，媽，這今天你們是要去哪嗎？」
「我和你媽一會去你小姑家。」
「有啥事？」感覺一般都是空手去的呀，而且這麼近，拐個彎就到了。
「哦！沒事啊，就是去轉轉，那禮品是給你準備的。」
「給我？又要我去哪？好像都去了，我姥姥家，我姨家，還有哪？」王林不耐煩了，一回來就沒閒著。
「哦！一會兒，你去幫我們走個親戚，人家想看看你，就看看，又不少一塊肉。一會兒就回來了。」媽媽輕言細語的說，每一次有所求的時候都這樣。
「什麼親戚？又是相親吧？不是，這相親也不用帶東西啊。」
老家相親，第一次，一般都是像串門一樣，據說這樣，雙方都沒那麼緊張。看上了，再去媒人家就要帶禮物了，好像還有說辭「謝媒禮」。訂親，結婚的時候更加少不了。
「你不用管，只管去，好好聊聊，記住在別人家要注意禮貌，不要讓人家說咱家沒家教。」
「我不去。我都不知道哪家，都不認識。」
「不去也得去。」
「聽你媽的，就去看看，又不讓你幹嘛。」
王林爸媽熟悉自己女兒的脾氣，軟硬兼施。自己的女兒自己知道，看上左剛就是看上了他的人品。至於家庭差了點，不過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家不遠，都是一個鎮子上的。以後自己還能幫襯著點，總比嫁到外地強。
過年的時候，兒子回來了。無意間說漏了，兩口子才知道，女兒談了個男朋友，外省的，人還挺不錯。這一下子就把倆人嚇到了，於是便想方設法的，哄啊騙啊，好不容易人弄回來了。雖然請假吧，但也回來了。所以，怎麼都得把事情想辦法訂下了。
女兒從小心腸特別軟，又特別聽話，膽子有點小，雖然沒有什麼主見，但是犟脾氣一上來，也是什麼都不管的人。倆人就擔心，她被人騙了，嫁去了外地。雖然，沒有他們同意，她不敢，可是也怕萬一。
王林按爸媽說的，到了地方，還沒敲門，就有人開門出來了。這不是，那個人……是的，開門的就是左剛的媽媽，她怕人家姑娘來，讓人等太久不好。特意出來找，去朋友家還東西的兒子。
「嬸子。」
「哎！趕快進來吧，來了就好，拿什麼東西啊。」左剛媽嗔怪道。
「也沒拿什麼。」王林知道都是客氣話。
一進屋，左剛媽又倒水又拿凳子，王林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也忘記了爸媽給自己下套的事情。
「閨女，先坐著，我去叫小剛，馬上回來啊？」
「好，嬸子。」
王林看著這家，也就這樣吧，和自己家大小、格局都差不多，就是怎麼感覺家裡冷清了點，大概是沒人吧。後來才知道，那是窮，都沒有什麼家具，房間太空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王林不耐煩了，什麼人啊，到底誰看誰啊？
正想著，就聽到有人進了院子。她連忙出去就看到了左剛。今天他沒有穿西裝，上面是紅色長袖體恤，下面牛仔褲，這樣倒顯得他像是二十多歲的人了。
「你剛才幹嘛去了？去那麼久。」王林抱怨道。
左剛還是有點緊張的。但是，聽到她這麼一說，反倒是感覺倆人一下子距離拉近了很多。他感覺，好像他們已經認識了好久。她說話聲音細細的，軟軟的，聽著很舒服。他的臉也一下子就熱了。
王林後來才知道，就這句話讓左剛看上了自己。
從左家回來，王林就生了離開的念頭。她得走，不然可能還有更加麻煩的事情等著自己。
果然，晚上爸媽就攤牌了，這次就是衝著訂親叫她回來的，絕對不可能讓她嫁外地。怎麼辦？這個成了最好，不成也沒事，繼續相親。王林不知道怎麼辦了？
後來，哥哥說，要不先答應吧，反正處處不合適了，也可以退的。訂了親，爸媽才會放你出來。到時候，要是父母讓你們一起出來，退親更加容易了。
訂親，幾乎沒有王林什麼事，最重要的買衣服首飾的環節，也因為她說不要而取消了。爸媽自然更加不在乎，他們在乎的是這個人，還有女兒同意了，得趕緊辦了才行。
訂完親，一天沒呆，王林就走了。走的時候，左剛去送了她，囑咐她照顧好自己，還給了他家的座機號碼，說等我攢夠錢給你買個手機。那個時候手機是很奢侈的東西。
過年的時候，媽媽用眼淚和甜言蜜語把她哄騙了回來。當然還有其他原因，她失戀了，那個願意為她生為她死的男生，喜歡上了別人。
知道左家早三個月就來求娶的時候，王林也懵了。可是終究抵擋不住家人的輪番的攻擊。
「聽話，你爸媽會害你嗎？都是為了你好，以後你就知道了。」
「小剛長得帥，人品，為人處世都沒得說，除了矮點沒毛病。」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你自己要長相沒長相，要腦子沒腦子，嫁錯了，這輩子就完了。」
「閨女，爸不害你，你什麼性格爸知道，心軟，不愛爭，嫁遠了爸心疼你吃虧了，爸也不知道，嫁近點，爸還能幫幫你，放心吧，他不敢欺負你，嫁人就是看他的人品啊，長得再高再白有什麼用？」
「……」
那幾天王林感覺自己一直在崩潰的邊緣徘徊，最終，她妥協了。
不知道是覺得爸媽也是為了她好，不會害她。還是左剛在她家忙前忙後，像自己家一樣，之前她沒在家也一樣。而爸媽早就把他當女婿待了。
就這樣，兩個人結婚了。
在王林看來，兩個人算是先婚後愛，日子過得是相敬如賓。左剛對她很好，連生孩子也由著她，一直到五年後，才有了個男孩。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丈夫開始徹夜加班不回家，而那天五歲兒子的話更是令他警覺起來。
「來多久了？」嫂嫂的聲音打斷了王林的思緒，她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哥哥家門口快一個小時了。
「剛來。」
「趕緊進來吧，手續辦完了？」
「嗯。」
「以後就乾淨了，行了，想想中午吃什麼？讓你哥請客。」
「好。」聽的出嫂嫂的心意，王林應著。「我們出去吃頓好的。」
「那當然。」最壞的日子都過去了，後面的但是好日子。
左剛像爸爸說的一樣，人品沒問題。可是，他的缺點不是文化太低，而是他的愚孝，還有愚蠢的面子。為了所謂的面子，做了數不清的，自己都後悔的事情。可仍然戒不掉。
兩個人結婚後就出去打工了，幾年後，就有了自己的房子。第二年，生下了一個胖小子。
就這樣一眨眼，五年過去了。
孩子該上學了，王林想去縣城，婆婆不同意，在家挺好的，去縣城還要租房，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方便。但是，王林執意要去，說縣城教育好，反正以後也打算進城買房的，不如早點去。兒子也同意，覺得孩子教育是大事，還罕見的對她用了高調，說自己就吃了沒文化的虧，她也沒轍。
如果當初知道，進城會導致兒子兒媳婦兒離婚，想必老太太，一哭二鬧三上吊也不會讓他們去吧。
進城不到一年，左剛就回來了，從此再沒出去外地打工。原因是這麼多年了兩個人也沒攢著錢，在外面不如在家，還能顧著點家裡。
其實，左剛心裡清楚，他不是沒掙到錢，而是進了別人的套，輸了，還欠了一屁股債。左剛後悔了，可是，後悔沒用。
為什麼這個世界沒有後悔藥？因為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整整一年，他不知道怎麼過來的，整天提心弔膽。
這天晚上，左剛像往常一樣加班回來。
「老婆，我下班了。」
……
「老婆？」
感覺不對勁，他連忙跑進房間，卻看見王林手裡拿著手機，一句話也不說。
「怎麼了？老婆，你別嚇我。」
「剛才有人打電話給我，說你欠了他的錢，十七萬多。是嗎？」
「老婆，我……」
「老公，你說我是不是碰到詐騙電話了？」
「應該是吧。」左剛心裡還抱著一絲絲僥倖。「老婆，天冷，早點睡吧。」
「左剛，你混蛋，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
「我……」
「人家××名字都告訴我了，地點，時間都說的一清二楚。你還想騙我，我到底還是不是你老婆？你把我當什麼？」王林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老婆，對不起，我混蛋，我錯了，我已經改了，我現在沒賭了，沒敢告訴你我就是怕你傷心。」
……
「老婆，我求求你了，不要告訴媽，她受不了打擊。」
「不要說了，我想靜靜。」聽到這裡，王林突然冷靜了下來。
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憐。
蓋房子的時候，王林和左剛大嫂吵架，左剛責怪自己分的太清楚，可原因是因為她用了自家的鋼筋啊。
坐月子的時候，因為她娘家近，婆婆去照顧生二胎的大嫂。可是她娘家也不過五裡地。她抱怨時，左剛說她矯情，誰照顧不一樣？
當他媽媽把錢給他大哥，被她碰到了，他還打圓場說，大哥借的。
這天，周末，她帶兒子回家了，爸媽知道了一切後，沉默了。
媽媽哭著罵著，罵自己眼瞎害了閨女，罵左剛不爭氣……
爸爸沉默到了晚上。
「閨女，是爸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你要是不想過，就離了吧！」
「爸……」她以為爸一定會勸和。
「不過，你也要想想清楚，離婚了，孩子怎麼辦？你以後怎麼打算？人這一輩子，誰不犯點錯？錢能解決的事都不是事。你想好了，哥幫你。」
「是啊，離婚可不是鬧著玩的。」嫂子也附和道。「孩子多無辜啊！」
次日，回到家，剛開門，便看到桌子上立一大束鮮紅的玫瑰。葉子上還有著晶瑩剔透的小露珠。九十九朵呢！
「媽媽，玫瑰花，上面還有小水珠呢！」
帶露珠的玫瑰花，就像新嫁的姑娘，嬌羞嫵媚。
「老婆！我愛你！」
「媽媽！我也愛你哦！」他抱起兒子，在兒子親她的瞬間，也輕輕的吻了她的臉。
多麼溫暖的一個家！
這是他第一次送玫瑰花給她，他甚至沒送過什麼給她，雖然承諾她好多，從訂親時的手機，到結婚時的三金首飾，到有兒子時的電腦，一樣也沒實現。
這一次原諒他吧！
過完年，左剛似乎忙了許多，經常忙到要住宿舍。又要上班又要帶孩子，她也顧不上許多，加班太晚住宿舍也正常。
「媽媽，昨天我看到爸爸和一個漂亮阿姨在廁所說話。」
「家裡沒有漂亮阿姨啊，爸爸在看電視吧。」
「不是，爸爸在和阿姨聊天，和媽媽一樣叫爸爸老公。」
王林一下子懵了，她知道兒子不會撒謊。
可是這是怎麼回事？
他不是那樣的人。
可是，他最近幾個月明顯的很忙，以前，逢年過節也從來不會帶香水，項鍊這些給她。
她不得不開始懷疑……
慢慢的，她發現他身上有香水味，雖然味道和他送她的一樣，但是，她還沒打開。
他的手機密碼換了，還用了加密。雖然她幾乎不怎麼拿他手機。她仍然記得過年之前，他轉帳還債時的手機密碼。
她的手止不住的發抖，抖的手機也掉在了地上。
「老婆，怎麼了？」從浴室出來就看到她在發抖。
「我們離婚吧！」說完，她長出了一口氣。
「為什麼？老婆，你不是原諒我了嗎？」他不明白？難道她發現了？不應該啊。
「你覺得我們會不會為了別的離婚？」
「不會，我愛你，你也愛我。」他湊過來要親她。
「你手機怎麼了？密碼換了，還加密了。」
「沒有，就那天沒事弄了個加密。密碼也是，你不喜歡我明天換回來。」
「現在吧。我想看看你手機。」
「老婆，你不是不喜歡翻手機嘛，今天怎麼了？」左剛心裡慌了。
「你在外面有女人，難道你覺得紙能包得住火？」
「對不起，老婆！我錯了，你原諒我吧！」她越冷靜，他越慌。
「什麼時候的事情？」
「你上次生氣回家，我晚上出去喝酒，喝醉了，然後……」
「算了～離婚吧！」
「老婆……」
這一次，她沒有回家。
每天下班，她都能在家聞到玫瑰花的香味，她從來沒有看過。剛開始，兒子會興奮的告訴她，花帶著露珠呢？花變顏色了。
僵持了一個月，不知道什麼原因，他終是同意了，也許，他也累了。
短短一個月，左剛卻好像過了一輩子！
他不想離婚，就算老婆不原諒他，可薇姐說，她懷孕了，兩個多月了。
薇姐比他大一歲，人溫柔體貼。
第一次是老婆回家，李昆叫他一起去喝酒，薇姐也在 。大家一起上班的，都認識，所以也不拘束，加上心裡難受，就喝多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倆人就在一起了。
她喜歡左剛。
左剛人長得帥，能說會道，又心地善良。她摸透了他的脾氣，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聽他訴苦，安慰他，教他怎麼討老婆開心，甚至在過年過節時給他買小禮物。
就這樣，左剛終是淪陷了。
明天去辦手續。
晚上，他特意去買了一束玫瑰，還帶著露珠。
他記得，那次她回來看到玫瑰的樣子，那是她第一次收到他的玫瑰。她本來還在生氣，開門看到玫瑰花，臉上是掩不住的驚喜、甜蜜。
結婚的時候，家裡用的是塑料花。後來，他再也沒有送過花給她，偶爾過節，她抱怨，他卻覺得浪費，又不能當飯吃。可現在，只怕是再沒有機會了。
到家了，他的心卻怦怦跳的厲害，門開了，看到她，她卻轉身離開。
「這個，送給你。」
「放那吧。」
……
他看她走進兒子房間，也慢慢進了臥室。
……（作者：木易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