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酋猴、大靈貓、灰臉鵟鷹、白腹錦雞、毛冠鹿、豹貓.....如果你來到峨邊沙坪鎮雙河村村民趙文植的家中,也許會產生身在野生動物園的錯覺——辦案人員在現場發現趙文植非法收購了82隻動物,其中國家和省級重點保護野生動物11種32隻。
六五世界環境日,省高院在司法護衛長江上遊生態屏障新聞發布會上首次對外披露了這樣一起案件。趙文植最終獲刑十年,其妻子也因掩飾、隱瞞犯罪所得獲刑三年、緩刑四年。
【事件回顧】
夫妻倆收購珍稀動物數十隻 家中儼然「野生動物園」
2016年5月6日9時40分,峨邊森林公安局沙坪派出所民警接群眾舉報:「沙坪鎮雙河村牛欄坪分岔路下方一家舊房內有人買野生動物,你們去查。」接警後,民警來到牛欄坪農戶趙文植(化名)家,眼前的場面讓他們感到驚訝。
在現場,辦案人員查獲8個裝有野生動物活體的鐵籠、6個裝有野生動物死體的冰櫃、兩個裝有活蛇的口袋,查獲9類共計82隻動物。
經鑑定,趙文植收購的動物不乏珍稀、名貴物種。其中有國家一級重點保護野生動物四川山鷓鴣2隻;國家二級重點保護野生動物21隻(藏酋猴1隻、日本松雀鷹1隻、斑頭鵂鶹1隻、灰臉鵟鷹1隻、白腹錦雞11隻、大靈貓4隻、鴞形目野生動物1隻、黑熊1隻);省重點保護野生動物9隻(毛冠鹿7隻、豹貓2隻)、非重點保護野生動物22隻(灰胸竹雞1隻、豬獾19隻、鼬獾2隻)。各種動物價值逾人民幣12萬元。
原來,趙文植與妻子周梅(化名)商議收購野生動物進行馴養繁殖,由趙文植負責收購,周梅協助趙文植收購、在家中餵養動物。趙文植從朱某處複印了野生動物馴養繁殖許可證,但是這個證件不是他自己的。
趙文植稱,這些動物是先後從別人那裡處收購的,其中日本松雀鷹僅為50元一隻,而買斑頭鵂鶹的時候僅花了30元。
案發後,活體野生動物被扣押在原地,由周梅繼續餵養。後來因下大雨,白腹錦雞的籠子被雨水損毀,致使三隻白腹錦雞逃走。2016年5月30日,尚還存活的1隻大靈貓、2隻四川山鷓鴣被放生。
【拍案說法】
男子被判有期徒刑十年 妻子亦受刑罰處罰
在本案庭審中,周梅當庭辯稱自己不懂法,不知其所收購的動物是野生動物,但法院認為這與查明的事實相悖。
峨邊法院經審理,以非法收購、出售珍貴、瀕危野生動物罪判處趙文植有期徒刑十年,並處罰金人民幣二萬元;以掩飾、隱瞞犯罪所得罪判處周梅有期徒刑三年,緩刑四年,並處罰金人民幣五千元。趙文植認為量刑過重,不服判決並提起上訴。2017年10月9日,樂山法院二審維持原判。
記者注意到,最高人民法院《關於審理破壞野生動物資源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對刑法規定的「珍貴、瀕危野生動物」進行了明確的規定,列入國家重點保護野生動物名錄的國家一、二級保護野生動物和列入《瀕危野生動植物種國際貿易公約》附錄一、附錄二的野生動物以及馴養繁殖的上述物種,被認定為珍貴、瀕危野生動物。
上述司法解釋還規定,無論是以營利為目的,還是自用,實施購買行為均將被認定為收購。那麼,如果是將珍貴、瀕危野生動物買來用於放生,出於公益目的使之回歸自然,是否依然會觸犯法律呢?對此,四川方策律師事務所律師郭剛認為,放生可以歸為自用的情形,因此依然會被認定為收購,否則不利於懲治犯罪,但刑法有謙抑性,如果情節沒有達到入罪標準,不會受到刑法評價。而泰和泰律師事務所律師劉秀則表示,只要針對國家保護的珍貴、瀕危野生動物實施了買賣行為,並達到一定數量,不管目的是什麼,均將觸犯法律,如果對購買珍貴動物放生網開一面,那麼很多人將會鑽法律的空子。
此外,上述司法解釋還附上了表格對各種珍稀、瀕危動物構成「情節嚴重」和「情節特別嚴重」的數量標準做了明確規定。
記者注意到,表格中,同樣是國家一級重點保護動物,「待遇」各不相同,購買5隻四川山鷓鴣才達到「情節特別嚴重」的標準,而購買1隻大熊貓即可構成情節特別嚴重。與本案相關的還有大靈貓、白腹錦雞、藏酋猴,數量分別達到5隻、 8隻、10隻即達到情節特別嚴重。
值得注意的是,鸚鵡科(所有種)作為國家二級重點保護動物也在表格中,購買數量達到6隻即為情節嚴重,觸犯法律,而達到10隻構成情節特別嚴重。
如果收購多種珍貴動物但每一種的數量都達不到情節嚴重的標準,是否就能規避法律制裁?對此,司法解釋也做出了明確的規定,只要其中兩種以上分別達到附表所列數量標準一半以上,即可構成情節嚴重。
動物圖鑑
「保護動物,先從熟悉它們開始」。趙文植這家「動物園」裡涉及的國家和省級重點保護動物較為珍貴,記者參考各種資料對此進行梳理,供大家博覽。
四川山鷓鴣
被稱為「鳥中大熊貓」,分布範圍極狹窄,為四川特有,迄今僅發現於四川省的屏山、甘洛、馬邊、峨邊、沐川縣。位列國家一級重點保護動物名錄,同時也被列入《世界自然保護聯盟》2012年瀕危物種紅色名錄。
它們色彩濃豔,性情機警,善於藏匿,在地上奔跑迅速,受驚後常靜伏不動或以奔跑逃避敵害,僅在危急和迫不得已時才起飛,但飛不多遠又落下,很快鑽入草叢中逃跑。
藏酋猴
是中國獼猴屬中最大的一種。峨眉山上的猴子多數就是藏酋猴,峨眉藏酋猴是它們的指名亞種。它們頭頂上的長毛從中央向兩側披散開,而且在面頰上和下巴上都生有濃密的鬚毛,就像絡腮鬍須一般。被列入中國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名錄。
日本松雀鷹
小型猛禽。是中國國家重點保護野生動物二級重點保護動物。
斑頭鵂鶹
鵂鶹音同「休留」。根據中國鳥類志,它們會發出一種類似於狗叫的雙哨音,在寧靜的夜晚,可傳到數裡外。能像鷹一樣在空中捕捉小鳥和大型昆蟲,是國家二級重點保護野生動物,同時也被列入《世界自然保護聯盟》2012年瀕危物種紅色名錄保護物種。
灰臉鵟鷹
鵟音同「狂」。中型猛禽。是隼形目鷹科的鳥類,被列入國家二級重點保護野生動物名錄,同時也是《華盛頓公約》CITES附錄Ⅰ瀕危物種。
白腹錦雞
國家重點保護的二級保護野生動物。極善奔走,但飛行能力差,一般很少飛翔,遇危險時多通過疾速奔跑和藏匿來避敵,僅在危急時才起飛上樹,或沿山坡向下滑翔。在中國古代官階中,錦雞高居二品官鳥。二品官的官服繡錦雞圖案。
大靈貓
國家重點保護的二級保護野生動物。有囊狀香腺,依靠其靠分泌出的靈貓香來定位。它在活動時,凡是棲息地內的樹幹、木樁、石稜等沿途突出的物體,都會用香腺的分泌物經常塗沫,這種擦香行為起著領域的標記作用,也對其他同類起著聯絡的作用。遇敵時會釋放極臭的物質,用於防身。
毛冠鹿
「腦門兒」上有一簇馬蹄形的黑色長毛,故稱毛冠鹿。性情溫和,白天隱居於林下灌叢或竹林中,晨昏時出來活動覓食,一般成對活動。根據相關資料,其在逃跑的時候會將尾巴高高地翹起,內側白毛仿佛是扯起的「白旗」,目標顯著,往往由此而被獵殺。
豹貓
又稱狸貓。豹貓的皮俗稱狸子皮,是野生細毛皮中產量較大而廉價的皮貨,也是中國傳統的外貿出口裘皮之一。在中國,西南地區是中國豹貓資源最豐富的地區,其收購量約佔全國總收購量的50-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