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梅樹和花下的人們
2月14日,情人節。
有人說,桂花廣場的梅花開得很好,而且梅樹也多。這是我沒有意料到的,因為往年我們常常到桂花廣場去拍櫻花,它位於磁湖北岸,那一帶桃花也不少,還有連翹啊,迎春啊什麼的,印象中不是一個拍梅的所在。上次說到桂花廣場,廣西的朋友說,到櫻花谷和桂花廣場拍梅花。廣西有櫻花,有桂花,就是沒有梅花。我說,按說嶺南是有梅花的,理由是,嶺南畫派中有一位畫家叫關山月,他的梅花也是中國畫中的一絕。所以我想,他應該常見梅花,不然如何畫好?
順便說,桂花廣場不是以出產桂花命名,而是那一帶叫做桂花灣,興建的廣場就叫做桂花廣場。也許一個村莊有了一樹桂花,即可命名為桂花灣,與桂花的多少沒太大關係。
我到磁湖北岸拍梅花,主要的目的還不是桂花廣場,而是楠竹林。楠竹林是一個地名,最早試點的政務中心開發區,結果那一地塊太小,做著做著就沒地盤,結果將這個政務中心轉移到了團城山。楠竹林也未必有多少楠竹,只是一個地名而已。倒是後來做湖邊景觀帶,覺得要種點竹子才名副其實,這就隨處栽了一些觀賞竹。中國畫有一個古老的題材,叫梅竹報春,我到北岸去,到楠竹林去,為的就是拍這種老派的意境。挺俗氣的。
通往楠竹林的這條大道原來叫做沈下路,意思說,是從沈家營通往下陸的一條公路,後來有人覺得這個名字取得太簡率,於是更名為磁湖路。磁湖路從牛尾巴地段開始,一直到肖鋪的路口,做了一條綠化隔離帶,種植著梅樹,桃樹,玉蘭以及小葉李等觀賞型樹木。前些年不知道哪位大人頭腦發熱,說要在黃石做有軌電車,取道就是磁湖路,於是把綠化隔離帶拆了個乾淨,花花草草由此遭難。我個人猜想,這些梅樹啥啥的是不是就給移栽到了湖畔的景觀帶,所以,今年北岸的梅花開得特別盛。
坐在公交車上,放眼望去,到處是紅彤彤的一片,全是梅花。難怪很多人認為只有紅色的梅花,因為我們看多的就是紅梅。那天家裡人說,好特別啊,她的放友拍到了梅花,桃花和梨花,我說,完全不可能,它們不在同一個花期。家裡人把放友拍的照片給我看,看起來真的有些像桃花和梨花,像桃花是因為今年的梅花朵兒開得特別大,像梨花是卻是因為放友拍到的是綠梅或者說白梅。
到了楠竹林下車,先用手機拍了周邊的一些風光,然後去拍梅竹報春。這時看到一位中年女子,穿著很得體,身邊帶了兩隻好看的叭兒狗。梅花樹下,漂亮的女人,可愛的狗,這也是風景,於是隨手拍了下來。接著發現,不僅僅是我在拍這位女人,還有兩位攝影師也在拍,而且用的是很長的156的頭子。156是個簡稱,專指150-600的鏡頭。如果他們用的是半幅機,焦段可以達到900mm。看來兩位不是專門來拍人或者拍梅花的,應該是找到鳥了。
兩位攝影師中我認識一位,那還是去年夏天,經常在兒童公園後面拍荷花,只要去,基本上可以見到他。這天他拍了一組女人逗狗的片子,給那人看。我在遠處拍了一組他撩妹的照片。後來兩人打招呼,卻原來他們真的在這裡拍鳥,並且邀請我去拍。我說,我的頭子不夠長,他說,也夠,只是你沒帶腳架和遙控器。拍鳥是個體力活,既要有耐心,也要有耐力,雖然我的器材也比較齊備,但玩不來這個,太枯燥,太累了。
這就想起來拍照的這檔子事。很多人拍照,都有點趨同傾向,大家拍什麼,我也就拍什麼。如果簡單地說拍張照片完事,那當然也沒什麼,娛樂而已。不過,我拍照總想著找出一些照片之外的東西。比如說拍花花草草,看似很簡單,拍清楚了即可,然而你要拍出對象的精神,卻非常困難。比如說梅吧,它很特別,枝幹剛健遒勁,花朵卻輕盈柔媚,兩者結合在一起,就形成梅的精神特質,所謂俠骨柔情,或者說是鐵骨幽香。畫畫當然可以隨意來,但拍照卻很難找到符合你想法的那種枝幹。
拍荷花,拍桃花,都是如此。又比如拍鳥,拍鳥不是為了數毛,不是為了製作課堂掛圖,你要拍出鳥的快樂的精神,那種自由飛翔的韻味。從前給學生上寫作課的時候講到描寫,說,你描寫一個人,不會寫他的鼻子幾寸幾分長,嘴巴有多大多寬,你要寫出那個人的精神狀貌。我常常舉出的一個例子是張潔的《盯梢》中的一段:
我愛聽她笑。她笑起來的樣子真是愛死人了:歪著腦袋,垂著眼睛,用手背擋著嘴角。那淺淺的笑聲讓人想起小溪裡的流水,想起山谷裡迴響著的鳥鳴……逢到這時,我便像受了她的傳染,咧開我的大嘴巴,莫明其妙地哈哈大笑起來,嚇得雞飛狗叫。一聽見我那放縱的大笑,娘和二姨就會申斥地吼我:「快閉上你那大嘴,哪個女子像你那樣笑,真像個大叫驢!」。
相比較而言,大叫驢的笑寫得更是傳神。你拍照,拍人也好,拍鳥也好,拍那些花花草草也好,能夠拍得這麼傳神嗎?
在楠竹林逛了一圈,再到桂花廣場。這個廣場太大,聚集的人分散到各個地方,很難找到想拍的人。我說了,與其說拍梅花,莫如說我更想拍人,梅花谷的好處是它處在一個狹長的山溝中,能夠發現很多可拍的對象。雖然我說梅花谷的梅花沒有修剪,樹枝不太好看,不過,比磁湖北岸的還是好得多,北岸的梅花簡直就是毫無節制地亂長,給人以蓬頭垢面的感覺。
而且這裡聚集的大媽們非常多。她們拍照完全沒有底線,說上樹就上樹去,正應了那句話,樹上開了花,還盛開著一群中國大媽。我看了好幾個這樣上樹拍照的人群。換做別人,恐怕要用手機給拍下來,我不愛拍這種照片,看了心裡頭堵得慌,直接扭頭走了。那天在櫻花谷也是,好端端的梅花樹,讓人給折斷,露出白森森的斷茬,看了也挺不舒服的。
昨天帶的是一臺DF,今天帶了D3X,拍了都不怎麼滿意。明天如果要出去,帶索尼微單吧,索尼的顏色比較好,只是我這款A7M2的對焦系統有點問題,當初A7M3沒出來,買早了。
返程後,逛了兩個超市,買了兩斤滷豬腳,路過永安裡菜市場的時候,看到賣紅菜薹的,是那種很適合做衝菜的二茬薹。一問價,1元錢兩把。太過分了,紅菜薹居然跌價到這種地步。當時沒注意,小販的腳邊有一大袋上海青小白菜,旁邊過來一群大媽,問,你這個菜薹怎麼賣,小販說,不是菜薹,是白菜,1元錢全部拿去吧。我看了看,怕不有三四斤那麼多。大媽直接將袋子提走。
回家後繼續處理冰箱,我這臺冰箱用了好多年,冷藏室和冷凍室經常結冰,該換一臺了,沒時間折騰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