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我是梵喬。
歡迎你來,從網易雲(電臺名稱:成年人童話時間)來的也好,
喜馬拉雅(電臺名稱:梵喬)來的也好,還有別的什麼渠道,
認識的不認識的,
總之,歡迎咯。
1 詩的啟示
「下雨了!第一場春雨!」她發消息說。
「嗯,第一場。」我重複了一遍。
我正在看一首奇怪的詩《五鬥櫥上的三隻貓頭鷹》[塞格雷1970年確定的文本感覺,《文本、反文本、協同文本》一文]
安巴拉巴·奇奇扣扣
五鬥櫥上有三隻貓頭鷹,
正忙著搞博士的女兒。
但媽媽叫它們有事……
安巴拉巴奇奇扣扣。
比照另一位神秘伯爵維卡裡昂[《與文本約會》,載《飛航常客》第三期,1989]翻譯的版本:
斯託爾斯的三隻貓頭鷹,
泡妞泡泡到諾大個五鬥柜上。
但這姑娘可是博士的女兒,
於是它們的老媽
叫道:「回來把,斯託爾斯的差勁貓頭鷹!」
掐滅手中的煙。心裡想的是,搞女人的貓頭鷹,和,真的很愛記住「第一次」的女人們。
突然發現,真的很多女人向我抱怨過她們的男人如何不體貼,和她們記憶中的「第一次」完全不一樣。
於是,當年我帶著請教之心,虔誠地問那個她,第一次如何算溫柔體貼?她支支吾吾紅著臉,半天組織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最後,罵我流氓,還掐了我大腿。
這很少女心,類似,「既想他來,又怕他亂來」。
記憶一陣甜疼,心靈突然柔軟。
2 蚯蚓的啟示
我打開窗戶,聽見草叢裡窸窸窣窣。下雨時候的蚯蚓最有彈性,熱烈拱土,它從容又富含節奏、執著又堅持地鑽研。在初春的第一場雨裡,興奮如龍。於是,屋裡突然倉促地跑進一股蚯蚓的汗腺混雜著春雨的氣味,乾燥中有了那麼點潤滑,一時間,天地青春暗湧。
一個中年男人的哀傷,大概就是從聞到蚯蚓汗腺混著春雨的味道開始的。
自己冒失又失敗的青春愛戀,所謂少年「不懂」少女心,多像一隻著春雨裡的盲目蚯蚓。
反思了一下,那些種種冒失和失敗,以及她們的抱怨,真的是「不懂」嗎?
換句話說,「懂」,真的重要嗎?
現在看來,「懂」更多時候是一種討好,而只有「按照我的意願去愛你」,這份笨拙和吃力,未必討巧,但一定難忘。
3 貓頭鷹的啟示
說到笨拙的男人,這就聯想到魯迅寫《我的失戀》,那個把貓頭鷹當禮物送給了愛人,惹愛人不高興的男人,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文中有這麼一段話:
「我的所愛在山腰,
想去尋她山太高,
低頭無法淚沾袍。
愛人贈我百蝶巾。
回她什麼:貓頭鷹。
從此翻臉不理我,
不知何故兮使我心驚
……
貓頭鷹!注意哦,不是口紅、鮮花、蛋糕、鑽戒、房產證之類。
魯迅送了貓頭鷹給心愛之人,結果失敗了,就像前面被老媽看衰的那三隻差勁的貓頭鷹。
搞女人的貓頭鷹和送貓頭鷹的魯迅,不就是魯迅想通過貓頭鷹泡妞嗎?
這剎那靈光……
4 貓頭鷹和男人
提到貓頭鷹,你不會想到一群貓頭鷹喧囂嬉戲,也不會想到一對貓頭鷹小聲比比。
他似乎是一個獨立的存在,和月亮一起爬上枝頭的旅伴。
它吃豚鼠、倉鼠、田鼠,傳說它嗅覺靈敏得能夠聞到病人身上的腐敗氣息而預示死亡,由此背上不詳的罵名,但在日本民間故事中它又代表孝道。
而黑格爾在《法哲學原理》一書裡引用過的話:「密涅瓦的貓頭鷹在黃昏時刻起飛。」密涅瓦是古希臘、古羅馬神話中的智慧女神,這又說明,在她身邊的貓頭鷹,象徵理性。
所以,我們說的貓頭鷹,它們駐守暗夜的枝頭,讓你看到它全部的職能,保持理智,假寐又警醒,它又在你看不到地方,保護著家人,悄悄愛戀與繁衍。
由此看來,不論是魯迅的貓頭鷹、五鬥櫥上搞博士女兒的貓頭鷹、還是智慧女神的貓頭鷹,可以說它們象徵理性和溫情,靈敏和警醒,大部分時候沉默如謎,關鍵時刻道出真話卻遭人厭惡。
那麼,究竟什麼樣的男人會想到送女人這樣的貓頭鷹呢?
那大概是,太知道女人需要什麼的男人,
太知道女人需要成為什麼樣女人的男人。
比如,他在的時候,她比從前更好,她的往後更好;
比如,他不在的時候,她不會太寂寞,
比如,他離開的時候,她有足夠強大的心治癒自己,
如果,他先一步離開的話。
這需要理性,也需要冷靜,需要保持思考,需要持續訓練。
就像沉默、理性的貓頭鷹,因為貓頭鷹足夠代表他全部的審美和心意。
他就是那隻貓頭鷹,貓頭鷹就是他。
他把貓頭鷹送給她,他把自己送給她。
5 貓頭鷹之戀
「送你喜歡的」是討好和滿足他人的欲望,不斷填補。
「送你我喜歡的貓頭鷹」背後,才是我想讓你知道的,
我是這樣的我,我是用貓頭鷹的方式在愛你。
或許,貓頭鷹會讓你知道,我不在的時候,它能默默陪伴你;當你有意和它對望的時候,它能默默地影響你。
那種更加沉著、冷靜、犀利、迅速、警醒、理智的貓頭鷹個性,不僅僅是男性所需要具備,女人一樣需要擁有,尤其是,戀愛中的女人。
一個真正懂得愛的人,希望他的戀人,過得好,活得好。
現在的問題無非是,你能不能接受,一隻貓頭鷹這樣的我。
貓頭鷹,破譯了了中年男子的愛戀。
由此看來,魯迅才是最會送禮的男人。
貓頭鷹,又叫夜貓子,一如現在凌晨三點還沒睡的男人們。
在糯溼的空氣裡,一杯黑方驅寒,手頭事情未完,心愛的人在遠方。像極了日語貓頭鷹的發音,辛苦守夜,卻硬氣地說:「不勞苦」「不勞苦」。(日語中貓頭鷹的讀音類似「不勞苦」)
5 貓頭鷹的祝福
理性,為中年之愛拓展了一個新維度。比起想要、立刻、馬上響應的青春熱血之愛,理性的貓頭鷹只想告訴他心愛的女人,他不能陪她一輩子了,學會一門手藝,學會自己生存,要比依附,執著情感更叫愛。有一天他不在了,能夠好好活著,是他能給她的最強精神支柱。
好了,那隻貓頭鷹,他很疲倦,早就過了對女人的身體好奇的年紀。如果她能和他做愛,他會感激得老淚縱橫。作為愛的回報,他要把一身的警惕、堅持之美奉獻給她,送她一隻貓頭鷹。
春雨裡,隨便喜歡了什麼蚯蚓,但,最好和貓頭鷹做愛。
插圖來自
美國紐約藝術攝影師
Brooke DiDonato
「 我非常喜歡這種類型的攝影,
這其中有表演的成分。
我不是在創造這些背景,
我只是把它們當作一個舞臺。」
—— Brooke DiDonato
她的概念攝影探索了
「 人類感知的複雜性,以及當心理異常在現實中顯現時會發生什麼。」
只有用心才能看清楚,
真正重要的東西,
用眼睛是看不見的。
——《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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