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肉包子"

2021-02-17 老事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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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青山,遊哈拉沁溝,吃"人肉包子",似乎成了許多呼和浩特市人交際待客的一項首選攻略;刺激、瘮人、獵奇、試膽、託大。其中也不乏扶老攜幼、拖兒帶女者參與、光臨。上至八九十歲的耄耋老人盡由晚輩纏護,蹣跚到訪;下自呀呀學語的二三歲童孩皆在父母懷抱和牽拽之下尋來。從市區到哈拉沁溝交通還算方便,有36路、58路、114路公交車停靠。自駕車來遊,路況尚可,暢通不堵。只是一到飯點兒,稍有遲緩便需自找停車處,巷窄人稠,調轉不開,無處可泊。不知是溝帶火了店,還是店捧紅了溝。總之遊哈拉沁溝必會到"人肉包子"鋪品償包子;來吃"人肉包子",肯定要進哈拉沁生態公園一遊。        

國慶中秋雙節,孩子們放小長假回來團聚。在家吃喝娛樂一番後,要陪同我們老倆口去哈拉沁溝生態公園遊玩,且揚言要去吃"人肉包子"。

秋風瑟瑟,涼意習習,我和老伴兒雖都添加了衣物,但乍一聞聽還是滲出一身雞皮疙瘩,忍受不住直打寒戰。乘坐由大兒子高哲駕駛的小車,在兒媳郭宏虹、二兒子高博陪護下,穿越市區,來到位於大青山自然保護區南麓的哈拉沁溝生態公園。

見那南廣場上,家長們引領著度假的孩子御風扯繩,放飛俊俏紙鳶、綢絲蜈蚣,嘻笑著、喊叫著、追逐著、狂歡著。

車順路向東北行駛,一片湖水波光粼粼,耀人眼目。湖旁幾位環保工人和保安在停車場側聊天。高哲將車停好後說:"咱們下去看看吧。"我是首次來哈拉沁溝,還以為到了水庫呢,心想,規模也不過爾爾。湖中幾群南遷過路歇腳的鷗鶴雁鴨吸引了我。忙掏出手機欲靠近湖岸拍攝,卻被保安人員制止,說是湖畔危險,不讓再往下走。我問這是水庫嗎?保安說:"水庫可比這大多了,還在山裡面吶,這兒僅是由河水蓄積而成的湖塘。今天風大天涼,建議您們這些老人家安全為要,保重身體,選擇暖和天氣再去水庫遊覽吧。""謝謝!哪是什麼建築呀?"我手指西北方向幾處高大設施詢問保安,"是足球場。"取了幾個鏡頭後,登車趕路。聽保安的勸告就不進山了,去吃"人肉包子"。

        

這哈拉沁溝位於呼和浩特市正北,大青山自然保護區南麓。明代在此設有"哨所"。溝中水流常年不斷,發源於武川縣北黃花窩鋪村西南2公裡處。武川境內稱為東河,河水由北向南,順哈拉沁溝流出,經毫沁營,如意和村東,在討號板村東匯入小黑河,河道全長58公裡。歷史上多次發生山洪。乾隆三十八年(1772年)山洪暴發,衝毀綏遠城部分城牆。民國四年(1915年)洪水溢岸,淹沒大片農田民房。解放後,1953年至1960年分段築起沿河防洪大堤。1985年7月19日晚,巨大洪峰漫出大堤,郊區水泥廠被衝,哈拉沁、沙梁、南店、毫沁營、一家村遂成一片澤國,民房倒塌180餘間,造成危房752間,吞沒魚池168畝,衝毀堤壩577米,農田被淹近15萬畝。災害發生後,政府組織重新加高防洪大堤,有效控制了洪水泛濫。

哈拉沁溝因盛產蘭片石,且有金礦及儲量豐富的大理石礦。企業、團體、私人失序無節制的亂挖濫採。致使生態植被遭到嚴重破壞,同時更給城區防洪安全帶來重大威脅。市政府把大青山前坡生態保護綜合治理工程作為重中之重連續數年推進發力哈拉沁溝生態修復和防汛綜合治理工作。下發了《關於關閉內蒙古大青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內礦山企業的公告》,關閉了保護區內全部礦山企業,把綠水青山還給了大自然。2002年開始在上遊卯獨沁修建哈拉沁水庫。

2006年12月呼和浩特抽水蓄能電站正式開工建設。其樞紐由上水庫、下水庫、引水系統、地下水房四大工程組成。人們翻山越嶺沿哈拉沁溝峽谷經過半個多小時的車程,直抵海拔近2000米的山頂。「哈拉沁水庫」五個大字躍入眼帘。一灣清澈碧綠的湖水猶如盛放在碗中般靜謐醉人,這就是上水庫。往下山窩裡亦有一汪秀水是為下水庫。兩庫約有500米的距離,水域面積達4500多畝。電站建成後接入蒙西電網,擔任調峰、填谷、調頻、調相以及事故備用任務。為清潔能源,不僅有效節煤減輕大氣汙染,還能優化電網的電源結構,滿足電網經濟安全穩定運行。如今的哈拉沁溝綠樹掩映,曲徑通幽,集田園風光、草原風情、湖光山色為一身,自然和諧堪稱首府後花園,生態功能區。        

再說這「人肉包子」鋪吧,一曰:因其座落在呼和浩特市舊殯儀館東側,為料理完亡人後事者提供餐飲服務而得名;二曰:因店主老闆娘姓任,且以做肉包子為業而冠稱「人(任)肉包子」鋪;想是二者寓意兼而有之吧。

上午十點半鐘,我們驅車來到店旁。進入停車場時,見小車已泊佔過半。注目觀店,帥哥靚妹、童叟婦媼絡繹不絕,陸續光顧。並發現一奇特現象,「人肉包子」既無招牌,也沒匾額,門面亦不加修飾裝潢,僅僅一座不起眼的小二樓而已。有拙詩一首為證:不見酒旗飄,未聞鼓樂囂,只掛兩紅燈,門頭沒字號。莫非母夜叉?真做人肉包!透著幾分詭異陰森,讓人些許惴慄忐忑。

由二兒子高博纏拽著步入飯店。樓下隔扇內外餐桌緊挨,約莫有四十餘排座、圓桌吧。見那捷足之人依然坐定半數。也有登階踏梯步上二樓者。桃李不言下自成蹊,酒香不怕巷子深。不張揚、不喧耀、無廣告,初覺神秘鬼道令人費解。細想可見經營者之睿智、詭譎、深算、遠謀。又何必為取名掛牌勞心傷神呢。只要把好質量關,匆匆食客離席後,嘴巴是不會閒著的,宣揚、顯擺、炫酷、溢美、譁眾、索贊.

甚至會向親朋好友神乎其神地添加幾條佚聞新說、離奇故事。口碑芸芸,聲名自然不脛而走。十一點鐘剛到,服務員們手持食譜開始沿桌錄記顧客點菜,並將該店特色菜餚向食客們娓娓道來。她們既沒著奇裝異服,也不塗脂抹粉、描眉畫黛刻意打扮,天然去雕飾,以其耐心細緻,熱忱的服務忙碌著,給顧客的第一影響是樸實、憨厚、親切。聽得鄰桌几位老者議論:這「人肉包子店」只所以常盛不衰,主要靠質量保障、價格合理、久持公道取勝。每天現殺一頭從農家購買的自養肥豬,鮮貨現做。包子,肥瘦肉搭配絞餡,配以生薑、大蔥等輔料,薄皮大餡,肉味醇香,鮮嫩不膩。醬豬肘、煎血腸、幹炸裡脊、燉骨頭等店內特色菜品,皆為當日所宰之豬身上現貨。五、六個人用餐,花銷也就二百元左右吧。後櫥面、菜兩案有二十多位師傅忙活,晚上依然叫座,十點多鐘才能打烊。因為是大兒子請客,他倆口子點了醬豬肘子、紅燒茄子和幾盤涼菜。按每人七個包子計劃,點了35個包子。開始上菜了,一些小姑娘、大美女眼瞅熱氣騰騰剛出籠的肉包子饞涎欲滴,卻踟躕再三不敢動筷。在男友不斷示範鼓勵下方才小口嘗試慢慢嚼食,品鑑之後,亦覺味佳,便做狼吞虎咽狀大快朵頤。較之市裡飯店的小籠包、灌湯包、大肉包,這「人肉包子」確實別具風味。特別是對那些頭次來此品嘗者而言,真是吃一個想兩個,沒有六、七個是不會過癮的。茶水也給續得勤快,餐桌上配有油炸託縣辣椒碎、大蒜頭、米醋供顧客各取所需。吃得愜意,喝得入服。

近中午十二點鐘離店,見大批食客紛至沓來,圍等在將要餐畢騰位的桌旁,靜候二捧子飯菜。進巷小車擁擠不堪,停車場裡的車輛很難往外移動,好不容易挪出,路又塞滯,兩旁皆已用做泊位。食客熙熙攘攘盡奔這「人肉包子」而來。終於駛離哈拉沁溝。

望著道路兩側在秋風中搖曳抖動的白楊、柔柳和幾樹紅葉,回爐反噬咂巴那「人肉包子」傳奇,感悟這世間智慧哲理;有即是無,無即是有,有有無無,無無有有。乾陵無字碑屹立千餘年,不因其未留片言隻字而泯滅抹殺一代女皇武則天治國理政的豐功偉績。「人肉包子」其貌不揚,不求高大上,不會附庸風雅,既無領導賜匾,也無名人題記;以其超脫的經營理念,跨越正統的創業思路,追求貨真價實的內功,奉行厚道質樸的服務,誠信、親民聚集人氣,拉動消費,旺鋪增收。誰又會去刻意計算其營業額和經濟效益呢。惟有外斂、內秀、慧中、務實、不誇張、不做作,巧借鍾馗打鬼,幻化噦嘔為神奇,悶頭髮猛財的老闆、老闆娘心知肚明。

「人肉包子」於無形中見博大,堪稱呼和浩特餐飲界一張響亮的品牌。在老百姓的心目中,較之舊城燒麥、回民焙子毫不遜色。哈拉沁溝名望日盛,「人肉包子」功不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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