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考消息網2月2日報導 新加坡《聯合早報》網站2月1日報導稱,為防止極端組織「伊斯蘭國」(IS)入侵,沙烏地阿拉伯正在其北部與伊拉克的交界地區修建一道「千裡長城」。
這道「千裡長城」能否抵禦「伊斯蘭國」組織武裝人員的入侵,有待觀望,但歷史證明,世界上沒有一道城牆或防線是固若金湯,牢不可破的。
沙烏地阿拉伯國王阿卜杜拉1月23日病逝,遺體在當天舉行祈禱會後入土為安。79歲同父異母弟弟薩勒曼也在同日即位,並馬上任命正副王儲,王位繼承看似一帆風順。
然而,薩勒曼繼任國王之時,沙烏地阿拉伯正面臨內憂外患的困難時刻。一方面得在宗教傳統與現代化的訴求間繼續維持平衡,一方面得應付南面來自卡伊達與北面來自伊斯蘭國組織日益增長的威脅。
伊拉克西部與北部大部分地區已被「伊斯蘭國」組織控制,反恐專家指出,其下一個目標將是擁有麥加及麥地那兩大回教聖地和豐富油藏的沙特。
面對極端分子南侵威脅,沙特當局決定在和伊拉克接壤的北部邊境修築一條全長965公裡的「長城」。
事實上,這並不是沙特第一次築「長城」。2013年,葉門爆發宗教戰爭,為保護邊境安全,沙特在其南部與葉門交界處修建了1100公裡的防護屏障。
而早在2006年伊拉克內戰最激烈時,沙特就提出了在兩國邊境修築隔離牆的構想,但直到去年底「伊斯蘭國」組織佔據伊拉克大片土地之後才落實動工。
據《新聞周刊》和《每日郵報》等西方媒體本月重點報導,沙特在北部修築的「長城」包括五層圍牆,並配備有瞭望塔、夜視監控攝像機、雷達探測設備和直升機等。據稱沙特將派三萬大軍駐守城牆。
沙特「千裡長城」能否抵禦「伊斯蘭國」組織武裝人員的入侵,有待觀望,但歷史證明,世界上沒有一道城牆或防線是固若金湯,牢不可破的。
從軍事上而言,局部的有針對性的防禦工事有其積極意義,但應該是積極軍事戰略的補充,從來沒聽說採用消極防禦能取得最終勝利的。
中東安全研究所分析員哈默爾近日接受電纜電視新聞臺訪問時就很不客氣批評沙特政府是「用19世紀的老方法來應付21世紀的問題」。
古羅馬帝國曾建「日耳曼長城」
長城和隔離牆的歷史源遠流長。千多年前,古羅馬帝國為了防範北方蠻族(日耳曼族)的入侵,沿著多瑙河建了一條「日耳曼長城」,它全長568公裡, 包含了至少60座要塞與超過900座瞭望塔。
然而,它只能作為一個預警系統,威懾小規模襲擊,沒辦法阻擋日耳曼族大規模入侵,隨著羅馬帝國國力大幅衰退,日耳曼長城與防線也在帝國滅亡前後瓦解了。
第一次世界大戰後,法國在邊境修了「馬奇諾防線」(Maginot line),防禦德國侵略。整個防線長400公裡,由鋼筋混凝土工事築成,內設碉堡、炮位和觀察哨等,依法國人的設想,突破馬奇諾防線的敵軍必將遭到重創。
可是,這個登峰造極的防禦工事,並沒能在二戰中擋住德國機動部隊。原來德軍的攻勢不是從前面來,而是避重就輕,繞開防線,先攻打荷蘭與比利時,轉從後方進攻沒有設防的法國後門。馬奇諾防線成了笑柄,也從此成為後防洞開形同虛設的代名詞,經常在世界盃足球賽球評中派上用場。
二戰末期,德軍戰神隆美爾奉命監督與英國隔海相望的歐陸海岸防禦工事,修造了號稱銅牆鐵壁的「大西洋壁壘」,隆美爾對這道防線深具信心,並預言盟方反攻的最初24小時將是決定性時刻,無論對盟軍或德軍而言,這一天將會是「最長的一天」(The Longest Day)。沒想到隆美爾對登陸地點做了誤判,盟軍聲東擊西,反而在更南的諾曼第登陸,並派傘兵空降敵後,置德軍於腹背受敵的境地,從而開闢了歐洲第二戰場。愛爾蘭記者兼口述歷史學家萊恩(Cornelius Ryan)戰後出版的登陸戰紀實名著和根據此書改編的1962年好萊塢戰爭巨片《碧血長天》,便是取名「最長的一天」(The Longest Day)。
1967年中東六日戰爭之後,以色列為了達到長期霸佔西奈半島的目的,在蘇伊士運河東岸興建長達130公裡的「巴列夫防線」(Bar Lev line),築有高達20公尺的陡峭沙堤,以為可以阻擋埃及裝甲部隊入侵。
不料埃及在1973年猶太人贖罪日發動突襲,派工兵打頭陣,用數百臺高壓水槍朝沙堤猛射,只花了幾小時就衝出幾十條通道,埃及裝甲大隊趁勢渡河,向以軍發動猛攻,以軍節節敗退,不到24小時,這條號稱不可逾越的防線就瓦解了,以色列軍不敗的神話就此破滅。
防天下不如治天下
被視為防線之最的中國「萬裡長城」,也沒成功抵禦北方民族的入侵,諸如晉朝時代的五胡亂華、元朝的蒙古入侵和明末的清兵入關。
秦始皇以全國之力修築長城,主要用於抵禦長城外的匈奴人,但是秦朝到了秦二世就瓦解了。
秦朝瓦解是敗給內患,它起於陳勝和吳廣的農民起義,之後是劉邦和項羽的大軍破城。
這說明了防天下不如治天下。
中國曆朝皇帝都修過長城,明朝更是經歷20多次的大修建,現存長城遺蹟也大多是明朝留下的。
可是到了清帝康熙執政時,卻決定永遠不再修長城。康熙曾下詔書:「凡大清國君,當持王道,取民心,練兵馬,永不築長城。」
康熙有段常被引述的經典名言:「帝王治天下, 自有本原, 不專恃險阻。秦築長城以來, 漢、唐、宋亦常修理, 其時豈無邊患? 明末, 我太祖統大兵, 長驅直入, 諸路瓦解, 皆莫敢當。可見守國之道, 惟在修德安民,民心悅則邦本得, 而邊境自固, 所謂眾志成城者是也。如古北口、喜峰口一帶,朕皆巡閱,概多損壞,今欲修之,興工勞役,豈能無害百姓?且長城延袤數千裡,養兵幾何方能分守?」
而「明修長城清修廟」這一典故,正好反映明清兩代統治者在處理民族問題上的態度不同:明代統治者主要以防為主,採取比較被動的防禦政策;清統治者則比較積極主動,採取懷柔政策籠絡其他少數民族。
阿卜杜拉國王的人權紀錄常被西方媒體和人權團體詬病,但他懂得在緊要關頭修德安民,化險為夷。
2011年當阿拉伯之春群眾運動和叛亂席捲中東和北非,推翻了長期執政的阿拉伯統治者時,剛從國外養病歸來的阿卜杜拉當機立斷,大手筆投資許多民生項目,如興建廉價房屋和醫院、修繕回教堂、提高公務員工資和創造就業機會等。
當然,他也派出坦克,協助平息鄰國巴林的起義。
沙特修北疆長城抗外敵,卻似乎忽略國內不滿現狀的極端分子從內部搞破壞。而每年的朝聖季,麥加和麥地那都向世界各地的朝聖者敞開大門,無孔不入的「伊斯蘭國」組織和其代理人會不會趁虛而入?
薩勒曼年事已高,健康狀況欠佳,面對「伊斯蘭國」組織的威脅,他會不會心力交瘁,或是如康熙帝那樣展現雄才偉略,從實質上修德安民,用仁政代替規模浩大、勞民傷財的長城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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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牆東起哈費爾巴廷,西到圖賴夫,共設5層屏障,裝有鐵絲網、瞭望塔、雷達及夜視鏡頭等設備,以嚴密防範極端分子動向。 (圖片源於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