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吻上他的臉,告訴他現在是春天
你知道嗎,我生命中最怕的是什麼——想你!想你臨近的身影,想你綿遠的聲音
凌天譯去配電廠上班的第一天,他就遇到了棘手的困難。師傅給的工裝實在是太特麼大了。但是師傅懶得費勁給他換,而他身為一個光棍親自動手拿針線差不多就是給自己針灸,後來終於打聽到北關有一家服裝店,當天下班就騎著自行車奔過去了。
其實一個男人用來評價一個女人長相的形容詞最高級,跟美一點兒都不沾邊。所以在凌天譯進服裝店第一眼看見沐春風的時候他就在心裡喊了句,我操。從此以後春風過境,不留無情。心裡立馬就開出一朵小花,特別想摘下來送給她。縱使心裡有春風十裡,奈何嘴上都不能順利的吞吐兩口氣,他支支吾吾地說自己要改一身衣服,看怎麼合適。沐春風放下手頭的活兒,說先量量身子吧。
中意的人一近身,心跳就亂了,心跳一亂,大腦就供血不足,大腦就會不好使。反映在凌天譯身上就是他止不住地微微顫抖。沐春風笑著說你抖什麼。這一下把凌天譯嚇壞了,像是個偷東西被抓住的賊,好像沐春風能從這蛛絲馬跡順著就猜出來他的心思一樣。不過說來也是奇怪,分明對方才是那個偷心的賊,結果反倒是自己躲躲藏藏的,好不痛快。
他想找個理由解釋,但畢竟這會腦子不好使,憋半天憋出來一句,我尿急。這一下逗的沐春風笑得更開了,止不住的花枝亂顫。明明是個三十歲的人了,活像十八歲的少女。總歸是個不錯的開始。在這之後幾天,凌天譯幾乎把家裡所有的衣服都拿過來了,沒有理由,創造理由也要上,這是凌天譯的追愛宣言。沐春風再傻也看得出來這傻子是個什麼意思,不過一時之間她還想不好要怎麼接這個茬兒。
還沒等沐春風想明白呢,凌天譯的攻勢就變本加厲了。終於在給所有的衣服全檢修完一遍之後,他拿著一朵玫瑰來送沐春風。愚蠢的浪漫,但又可愛到不忍嫌棄。說實話追人的手法沐春風見識過的多了,畢竟打小就是男青年的重點關注對象,有正經的,也有不正經的。正經有正經的追法,不正經有不正經的追法,大家賽出水平,賽出風格。就這麼你來我往一直從夏天持續到冬天,終於沐春風也覺得自己應該主動一次了。
於是在一個不是那麼忙的下午,她提前關掉了店鋪,動身前去凌天譯所在的配電廠,打算陪他看場電影。當好多人不斷從大門裡出來的時候,她唯獨不見凌天譯的身影。擁擠的人流開始變得稀疏,進而又變得三三兩兩。她確認凌天譯沒有出來。於是沐春風開始打探,鼓起勇氣在最後一個離開的人踏出大門之前攔住了他,問他知不知道凌天譯。沿著這一路直走,直到第二個路口左拐。當沐春風按照指示到達目的地之後,她看見了凌天譯。
他正在盤順那些跟胳膊差不多粗的電纜,像是在吃力的對抗一條企圖把他纏繞的蟒蛇。師傅在快要下班的時候交代凌天譯,那些電纜明天要用,最好今天整理一下,凌天譯滿口答應。為了能夠順利的度過學徒期,有些事情非做不可。沐春風一時沒有喊他,只在一旁看著。任誰都能看出來,要是按著凌天譯那麼排線,沒有仨鍾倆點是夠嗆的。那個時候興許可以趕上電影的尾聲也說不定。
電影票還在沐春風的口袋裡,安靜的等待製造一場浪漫。不過在沐春風把袖口挽上去走向凌天譯的時候,說不定它倆也明白自己已經沒有出場的機會了。沐春風絲毫沒有提電影的事,她搭好一幅出力的架勢,直接成為一個驚喜出現在凌天譯面前。其實那會天快黑了,風也挺大,但是凌天譯旁邊仿佛擱了個火爐,格外有幹勁。所以在太陽剛剛落山,路燈剛剛亮起的時候,他們終於完成了工作。
老天爺為了補償他們錯過的電影,於是開始撒雪為他們補償浪漫。沐春風依然把30歲活成18歲,在大雪裡蹦蹦跳跳,也不顧滿臉的機油印兒。氣氛烘託的過於到位,於是凌天譯忍不住的想要表白,儘管突兀,但是凌天譯覺得應該會好使。於是他提議,過了這個冬天,在開春的時候結婚吧。
沐春風說你真的想好了,我比你大六歲。凌天譯回答女大三,抱金磚。我抱兩塊。沐春風又說,我還離過婚。凌天譯回答離過婚的女人好,會過日子還不跑。沐春風接著說不行,我還是嫌我老。凌天譯回答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沐春風還想說,但是凌天譯終於不再給她機會。他學電影裡看來的,笨拙的單膝跪地,手裡舉著一個自己拿銅絲編的戒指,說我愛你。
背後昏黃的路燈為他勾出一身金邊兒,整個氛圍把他託成一個可愛的傻子。沐春風愣住了,鵝毛大的雪花落睫毛上也不眨巴眼,倏忽一下化了,順著眼角就往下流,於是也分不清是淚還是水。總歸她是在笑。她抱住了凌天譯,不猶豫地親他的額頭。在那個白雪簌簌的夜裡,春風吻上他的臉,告訴他現在是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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