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連貫完整、深具體感的細膩表演,
詮釋了人物對於故鄉與生命的莊重態度。
這是昨晚第二十二屆上海國際電影節金爵獎頒獎典禮上,評委會將最佳男演員獎頒給96歲的「華語影壇活化石」常楓時的評語。
作為常楓的封箱之作,金爵獎成了他在中國內地收穫的第一個電影獎項,他在領獎時也感慨——
上海國際電影節創造了一個歷史。
96歲的常楓,不僅創下金爵獎22年來最高齡得獎紀錄,更是刷新國際A類電影節最高齡表演獎得獎紀錄。
暌違銀幕20年,再次出山,影片《拂鄉心》既是秦海璐導演的處女作,也是常楓的封箱之作。
這部電影激起了我很多內心感受,
在這麼好的劇本基礎上,
我要是沒演好就對不起秦導演。
從藝半生,常楓依然保持一顆謙遜的心,他的加入讓秦海璐如獲至寶。
猶記得與您一起工作的那些日子,
您說
「作為『90後』,我就再獻一次醜吧,
這是我的封箱作,也是你的處女作。
我一定把這個角色演好,
盡我自己最大努力去做。」
說完哈哈哈的笑起來。
這笑聲於我而言似江上清風山間明月,
我何其幸運,能擁有您這位男主角!
願「欣於所遇留存心間」,
願咱們的《拂鄉心》攜溫暖與愛拂動心靈。
出生於1923年的常楓,站在映後見面會的舞臺上說,
這麼大年紀我還在新時代裡混,
感到非常慚愧。
他坦言,近20年沒接過電影的戲了,一直在家裡打麻將。
一個偶然的機會,朋友約他出去聊事情,常楓第一次見到了秦海璐。
那時《拂鄉心》的劇本還沒寫好,但常楓早已是秦海璐內心認定的不二人選。
常楓一個勁兒地推脫:「你看我步履蹣跚,站都站不穩了,還能演戲嗎?秦導演你就不要提拔我了。」
秦海璐沒有放棄,只說,劇本寫好了一定先給常楓看,覺得好再繼續談。
幾年過去了,秦海璐捧著《拂鄉心》的劇本來找常楓,常楓第一反應是:我以為這個戲都拍完了!
細細翻閱劇本後,常楓一下子被劇本迷住了,不僅喜歡劇本,更喜歡蔣生這個角色。
考慮再三,甚至徵求了家人的意見,常楓決定,還是上吧。既然決定演了,就一定要演好,這將是他的封箱之作。
出生於哈爾濱的常楓,1949年前往臺灣,《拂鄉心》裡的蔣生和他本人的人生經歷有著不少共鳴。
影片男主角蔣生,和一批從大陸來到臺灣省的老兵一樣,吃了半輩子軍餉,僅有的積蓄都花在了紅包場裡,聽一批一批韶華不再的歌女演唱大陸歌曲,聊以慰藉思鄉之情。
之所以叫紅包場,是因為聽眾要把錢包塞在紅包中獻給自己喜歡的歌手,因此得名。鼎盛時期,臺北有四百多家紅包場。然而,隨著老兵相繼去世,紅包場也迅速衰落,如今只有三四家仍在營業。
《拂鄉心》裡的紅包場夜來香歌廳,不僅接待老兵聽眾,還和導遊小夏合作,承接把骨灰運回中國大陸的業務。
當84歲的老兵蔣生發現自己時日無多時,他開始到舊貨市場擺攤處理自己的舊家具,處理自己與相伴多年的歌女阿珍的感情。在臺多年,他一直住在西西南村的老破舊屋裡,阿珍想向他學做湖南辣椒醬,蔣生卻從來不願意教她。
蔣生從未提過要將骨灰送回大陸,他甚至花了一大筆錢,定做了最好的楠木棺材,說了一句:「我們這一輩子不是都好像睡在棺材裡嗎?」
常楓將一個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家鄉的老人,演出了與身邊人討價還價的市儈、討女人歡心的倜儻、不願敞開心門的固執……
究竟是什麼時候與自己和解的呢?
96歲的常楓演84歲的蔣生,同樣能感受到的是身體器官的逐漸衰退,耳朵不靈了,牙齒也不靈了,所幸,常楓有家人陪伴,蔣生有阿珍陪伴,讓他們感到安慰了不少。
蔣生和阿珍坐在棺材邊一次深入對話,成了兩人關係的突破,也成為常楓感受到的全片高光之處。
「家好遠吶。」
相隔一灣海峽,蔣生花了7年的時間,複製出了妻子李秀娥的辣椒醬,與思鄉之情鬥爭了一生,蔣生終於願意直面內心的思念,葉落歸根,帶著一罐辣椒醬回到了故土。
或許對90後、00後來說,常楓的名字有些陌生,但對於70後、80後甚至更年長的觀眾來說,常楓是值得尊敬的屹立在華語影視圈近70年的「不老松」。
映後,有常楓的粉絲接過話筒,向他獻上自己的敬意:「這個電影,我就是衝著常楓老師來的。我看過老先生很多電視劇,從《包青天》一直到後來的《倚天屠龍記》《陽光守著你》,是您的忠實觀眾。能夠親眼見證您的封箱之作,讓我們看到影帝級別的表演,是我們後輩的榮幸。祝福您。」
常楓感到十分意外,原本他以為上海觀眾更熟悉的是他來上海拍過的《倚天屠龍記》,沒想到這位觀眾連戲份並不多的《包青天》也看過。
活到這個歲數,他看淡了不少事情,講話也直抒胸臆,他表示,《包青天》裡戲份少,是因為年紀大了,戴頭套、貼鬍子這類事情對他來說太痛苦了,很難忍受,所以很少演了。
但他當年在臺北幾乎所有電視臺推出的電視劇他都有參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