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雷和宋冬野已經退出公眾視線有很長一段時間了。說起趙雷的隱退,其實很有戲劇性,因為讓他放棄出現在公眾面前的原因正是他曾經想要追求的:出名,掙錢。
趙雷在民謠大火之前一直都是處於歌火人不火的狀態,而隨著民謠火了起來,趙雷想要掙錢。他想要有足夠的錢去滿足自己的音樂想法,去滿足自己的物質需求,他像其他追求夢想的歌手一樣去參加綜藝節目,去出席各種音樂節,最後的結果大家都知道了,趙雷並沒有靠著自己經典的《南方姑娘》、《阿刁》火起來,反倒是通過《歌手》節目上的一曲《成都》讓自己一夜成名。無數的人知道了趙雷,開始標榜自己喜愛民謠,而趙雷在這場民謠圈的新老兩代歌迷亂戰中受益,成為了當紅的民謠歌手。
趙雷開始四處巡演,參加音樂節,似乎這一切如同自己所想一樣發展,唱著自己的歌,掙著自己的錢,但趙雷卻後悔了。他在五月份的演唱會上突然崩潰,站在臺上開始對主辦方怒罵,用盡了他當時能夠想到的詞彙,最後離開。趙雷似乎是瘋了,但更應該說趙雷頓悟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其實只是有錢做音樂,但現在自己的走紅讓自己迷失在紙醉金迷的生活中,沒有了民謠的靈感,也做不成民謠人。
或許趙雷的頓悟來的晚了,也來的突然了,但幸運的是,趙雷還有回頭路可走,他隱退了,不再拋頭露面,或許他能夠思考清楚,還有機會成為從前一樣的民謠歌手。與趙雷不同,宋冬野似乎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宋冬野本來還是個啃著饅頭,在麻油葉為了自己想唱的生活而唱歌的胖子,後來別人翻唱的《斑馬斑馬》和《董小姐》讓宋冬野火了。不止歌火,人也火了,宋冬野開始巡迴演出,開始把自己曾經寫過的歌一首首的唱出來,但唱到後來,宋冬野發現自己只會唱了。一次採訪中,宋冬野說到了問題,「民謠是生活的感悟,有經歷才有創作源泉。」他說到自己如今有些缺乏創作靈感,需要通過生活來摸索。但他的生活似乎已經和民謠相悖,他不需要受苦,也不需要貧困。
最後誤入歧途的宋冬野因為吸食大麻入獄了。出獄之後宋冬野依然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辯解,「我吸大麻這個事在許多地方是合法的」「為了尋找靈感」,然而吸食大麻並不能尋找靈感,吸食大麻在我國也不合法。一切都像是落魄的人為自己的錯誤找藉口。或許宋冬野最終也明悟了,也像趙雷一樣沉寂許久,最終不聲不響的拿出《郭源潮》,奪得了金曲獎的最佳作詞人獎項,但宋冬野和從前的宋冬野不一樣了。寫出的東西,唱出來的故事固然更多了,但「吸毒藝人」的標籤永遠也逃不過去。
他經常去見萬曉利,將萬曉利視作自己畢生的偶像,或許正是因為萬曉利的狀態,是他真正想要的狀態。身在深山的萬曉利,和宋冬野、趙雷不同,萬曉利的狀態是一種徹悟、解脫的自然狀態,所有的作品都脫離了苦難,只是說感悟,只是在唱詩,宋冬野、趙雷或許能夠達到,但他們心裡並不會願意去這樣做。
其實並不是需要民謠歌手都要像萬曉利一樣,遠離塵世,告別喧囂,民謠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因為它小眾,所以不論是否火起來,歌手都要小眾,要維持自己的狀態,像苦行僧也像孤雁,一旦扎進了其他的圈子,就告別了「民謠」兩個字的概念。畢竟,歌手和歌迷不同。
堯十三至今還在唱著自己的歌。和宋冬野一樣,同為麻油葉一員的堯十三對周遭的事並不關心,他清楚自己和民謠的關係,也清楚民謠和聽民謠之間的關係,從最初的《北方女王》是「唱自己的故事給別人聽」、到《舊情人,我是時間的新歡》的「唱自己的故事給自己聽」,再到最後《龍崗秘密》的「唱的不是故事,只是給自己聽「,堯十三隻做民謠,不談粉絲。對於堯十三來說,最初他只是想講個悲傷的故事,如今取代悲傷的是無數種複雜的感情交織,糅合,《龍崗秘密》那宛若一生的15分41秒,代表著堯十三的歌,不再有自己,只有聽歌的人,只有聽歌的人心中的故事。
如今的民謠似乎已經不是從前的民謠,民謠如果還是民謠,不需要演唱會,只是需要更多的堯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