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鮑威傳奇的一生,雌雄同體,享年69歲

2021-02-26 大粵藝術

悲哀的一天,歌手大衛·鮑威(David Bowie)因癌症去世,享年69歲。

David Bowie 在經過 18 個月癌症治療後,英國時間2016年1月10日去世,享年 69 歲。消息經由他個人 Facebook 發布,而他1月8日剛過完69歲生日,新專輯 《 ★ (Black Star )》僅在兩天前發布。

大衛·鮑伊(David Bowie),英國著名搖滾音樂家,60年代後期出道,是70年代華麗搖滾宗師,1947年出生於英國倫敦的布裡克頓。David Bowie 是英國代表性的音樂家,其音樂影響現今眾多西方樂壇歌手,與披頭四(The Beatles)、皇后樂隊並列為英國20世紀最重要的搖滾明星。David 具有雙性取向,他曾公開承認自己的同性性取向,但後來他是先後娶了兩任妻子。

魅力永恆的雌雄同體

David Bowie 放縱的這一生

1973年David Bowie身著山本寬齋為他的「阿拉伯神燈」巡演設計的「東京波普」風格條紋連體衣

每次我以為我做到了

卻總是沒有想像中美好

於是我審視自己

但我從未窺見自我—

那個旁人眼中的戲子

我身手太快不及一試

改變-變-變-改變

.

——大衛·鮑伊《改變》

出自1971年專輯《出色Changes》

大衛·鮑伊說:「我的褲子改變了世界。」一名戴墨鏡的時尚男人則說:「我認為你的鞋改變世界更多。」大衛·鮑伊想想回敬道:「的確是鞋。」說完朗聲大笑。某種程度而言,這是個玩笑。但毫無疑問,大衛·鮑伊在1970-1980年代,甚至1990年代改變了許多人的外在,是他在引領潮流。大牌時尚設計師包括亞歷山大·麥昆Alexander McQueen、山本寬齋Yamamoto Kansai、德賴斯·范諾頓Dries van Noten、讓·保羅·高提耶Jean Paul Gaultier等人都受到過他的啟發。大衛·鮑伊出眾的舞臺服裝,從藝妓樣式緊身衣到魏瑪時代女裝,都堪稱傳奇。全世界年輕人都在模仿他的穿著、裝扮和動作,當然最終產生了五花八門的變異。

因此在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展覽館(簡稱V&A博物館)舉辦的由大衛·鮑伊私人檔案館提供的舞臺服裝以及音樂錄像、歌詞手稿、熒幕片段、藝術插圖,電影劇本和提詞圖板及其他私人用品的大衛·鮑伊個人展覽上,理應提供大型展區。毋庸置疑大衛·鮑伊的藝術就是潮流,無論高雅抑或低俗,而潮流品位也是藝術設計博物館的正業。

搖滾樂的特徵之一就是拿腔作勢,或者叫做「角色扮演」,也就是性愛指南上說的那個玩意。搖滾說到底是一種誇張的表現形式,英倫搖滾樂人對於造勢更為擅長,部分原因是包括大衛·鮑伊在內的很多人從悠久的音樂劇傳統中汲取靈感。

如果說查克·貝裡Chuck Berry是英倫搖滾樂教父,那麼反諷歌者(衣服印著雛菊圖案的「調皮小夥」)馬克思·米勒Max Miller也應與之比肩。還有這麼一層原因:搖滾發端於美國,英國樂人經常模仿美國樂隊;而在1960年代,英國白人孩子甚至在模仿美國黑人。於是社會等級出現問題:英國工薪階層青年裝扮得像紈絝子弟,而頑固的中產階層年輕人卻操上倫敦口音。

那些有點娘的歌手:滾石主唱米克·賈格爾Mick Jagger屁股扭得像蒂娜·特納Tina Turner,奇想樂隊The kinks的雷·戴維斯Ray Davies 矯揉造作有如男旦,大衛·鮑伊則穿扮好像瑪琳·黛德麗Marlene Dietrich(好萊塢黃金時代的明星),尖叫聲媲美小理察Little Richard(搖滾樂鼻祖)。但他們幾個都不是同志,至少多數時候不是。搖滾尤其是英倫搖滾,經常類似各路角色喬裝異服的大雜燴。

大衛·鮑伊在這方面的想像力和膽識無人能及。美國樂隊著裝越來越土——這群鄉下孩子弄成阿巴拉契亞農夫或加拿大伐木工人的裝扮——大衛·鮑伊卻對服飾精益求精。用他的話說:「我不能忍受穿著一身牛仔登臺……在一萬八千名觀眾面前展現真實面孔。我意思是,既出場就要與眾不同!」他也說過:「我的整個演藝生涯就是一種表演……我在不同角色之間可以輕鬆轉換。」大衛·鮑伊的搖滾著裝在V&A博物館展出,其中許多演出服都是絕美的。1972年弗雷迪·博內蒂Freddie Burretti為大衛·鮑伊的「Z字星塵」角色設計的衣服用紅藍色塊拼接,鞋子是紅色塑料靴。1973年山本寬齋為「阿拉伯神燈」專輯設計了印有大衛·鮑伊名字漢字的和服式披肩。

大衛·鮑伊David Bowie和滾石主唱米克·賈格爾Mick Jagger合影

1980年娜塔莎·科妮洛弗Natasha Korniloff設計的超現實主義漁網連體衣,大衛·鮑伊用貼上美甲的雙手撩騷乳頭。1976年奧拉·哈德森Ola Hudson為大衛·鮑伊化身「白瘦公爵」設計的黑褲子、黑馬甲,貌似女扮男裝。1997年亞歷山大·麥昆,異常「哀傷」的米字旗禮服呢大衣(2006年在大都會博物館「情迷英倫時裝展」上曾展出)。當然還有非正統水手服,「東京波普」風格黑膠連體衣,鬥牛士披風,土耳其玉色靴等等,舉不勝舉。

大衛·鮑伊的形象被精心包裝,既為專輯封套,也為音樂演出而設計:鋤田正義拍攝《英雄們Heroes》(1977年專輯)的黑白照中的模特玩偶造型;費什先生Mr.Fish為《出賣世界的人The Man Who Sold the World》(1971年專輯)設計的,大衛·鮑伊身著緞裝長衣,雙臂攤開坐在藍絲絨沙發上,一副拉斐爾前派明星派頭;蓋·皮拉爾特Guy Peellaert為《鑽石狗Diamond Dogs》(1974年專輯)繪製的色彩奔放的畫作中那個1920年代的嘉年華怪物。

這些形象都是由大衛·鮑伊本人開創,並與其他藝術家通力合作的結果。他從令他中意的一切事物中汲取靈感:克裡斯託夫·伊斯伍德Christopher Isherwood筆下1930年代的柏林、1940年代的好萊塢女主角、藝妓歌所、威廉·巴勒斯William Burroughs、英國默劇演員、讓·谷克多Jean Cocteau、安迪·沃霍爾Andy Warhol、香頌歌謠、路易斯·布努埃爾Luis Bunuel的超現實主義、斯坦利·庫布裡克Stanley Kubrick的影片,尤其是《發條橙子A Clockwork Orange》(1971),片中高雅文化、科幻以及隱秘威脅的混雜最合大衛·鮑伊的心意。藝術家和電影製片人將大眾文化提煉為高雅藝術,常常收穫不同凡響的效果。大衛·鮑伊卻反其道而行之,正如他在一次採訪中所闡釋的,他要虜獲高雅藝術,將其降格為街頭文化;此即他的搖滾標識。

大衛·鮑伊鮑伊相較其他搖滾藝人的真正出眾之處,可以說是他的服飾光一般的更換速度。其音樂風格轉變與服飾變化互為映證,從早期「地下絲絨」風格的震動旋律到科特·威爾尖叫刺耳的曲風,及至1970年代費城迪斯科節奏。有些歌中他痛苦吟唱,另一些歌中則鬥志昂揚,但總是瀰漫著一種危險的氛圍——不同的曲風助其跨界多種音樂風格。若想體會大衛·鮑伊演出時的激情,就必須到現場。不過他的MV是大衛·鮑伊與幾位天才電影製作人合作拍攝的,其中一部分在V&A博物館展演,音響效果也很棒,我們還是可以從中領略到他的表演魅力。

他最有名的音樂片中有兩部可以欣賞到,分別是《復歸塵土Ashes to Ashes》(1980)和《男孩不停搖擺Boys Keep Swinging》(1979),均由大衛·馬利特David Mallet執導。大衛·鮑伊在《復歸塵土》中扮演了三個角色:太空人/蜷縮於病房的病人,被母親折磨命運不濟的小丑。

《男孩不停搖擺》中,大衛·鮑伊以好萊塢女明星著裝出鏡飾演三位伴唱歌手:其中兩人結束時突然暴怒地摘下假髮,另一人蛻變為母老虎。大衛·鮑伊影像中的一個共同特點是迷戀面具和鏡子,有時同時動用幾面鏡子:他的角色注視著鏡中自己同時也被鏡中人注視著。舞臺表演中也是如此設計。大衛·鮑伊在早期接受採訪時,說話經常前後矛盾,舞臺角色也延伸到生活中。誠如他所言:「我搞不清到底是我在演繹角色還是角色在演繹我。

David Bowie《英雄們Heroes》專輯的封套

【大衛·鮑伊既非完全的直男,也不是真正的男同】

那麼大衛·鮑伊究竟何許人也?他本名大衛·瓊斯David Jones,1947年出生於倫敦南部的布裡克斯頓,成長於布羅姆利——相對幽靜而又相當沉悶的倫敦郊區。包括米克·賈格爾和基斯·理查茲Mick Jagger and Keith Richards在內的許多搖滾人,都成長於類似地方,在特威克南度過大半生的小說家J.G.巴拉德是這樣描述的:城裡人很難想像的僻靜之地,因其乏味至極才令人幻想勃發。我意思是,早上醒來慮及的反常行為,僅僅是確信人是自由的。

與米克·賈格爾和基斯·理查茲相仿,年輕的大衛·瓊斯聽著美國搖滾從城郊的懶散閒適中被喚醒。他回憶當年,「想在8歲時成為白人小理察,至少能做他的薩克斯伴奏。」

他的家庭不是特別教條。父親約翰·瓊斯是一名不成功的樂團經理及(位於蘇荷區夏洛特街的)音樂吧經營者,第一任妻子——他的心肝「維也納夜鶯」花去他大把鈔票。大衛·鮑伊的生母佩吉·伯恩斯是電影院引座員。布羅姆利未曾改變,月亮也還是那個月亮,而光明在向他召喚。

1960年代的大半光景,大衛·鮑伊的音樂門類豐富但還談不上成功,他還未顯露出日後的表演天分。雖引人關注但並不出眾。他的生涯開端不太美妙:商業嗅覺還不靈敏,推出的一首詼諧歌曲竟然取名《大笑的侏儒The Laughing Gnome》。因為當時嶄露頭角的猴子樂隊The Monkees有名成員叫戴維·瓊斯,於是大衛·瓊斯更名為大衛·鮑伊,因大衛·鮑伊是一種獵刀而得名。

之後在60年代末,遇到了影響他一生的兩個人:英國舞蹈家及默劇藝術家林德瑟·坎普Lindsay Kemp——與大衛·鮑伊有過一腿;美國模特安吉拉·巴尼特Angela Barnett——與大衛·鮑伊閃電結婚。我在倫敦曾看過林德瑟·坎普表演的舞蹈,我印象大約是在1971年,那是根據尚·惹內Jean Genet的《女人花Our Lady of the Flowers》改編的一段單人舞。大衛·鮑伊在舞臺上特別有型:蒼白的面孔,天真的眼神,身姿綽約,輕盈搖曳,有點像《欲望號街車A Streetcar Named Desire》(1951)中的費雯·麗Vivien Leigh 。

林德瑟·坎普教大衛·鮑伊怎樣利用肢體語言,怎麼跳舞,如何擺姿勢,用身體去傳達思想。帶大衛·鮑伊走進藝妓世界的也是林德瑟·坎普。林德瑟·坎普對坂東玉三郎Tamasabur? Band?的男飾女角非常著迷。藝妓表演對鮑大衛·鮑伊來說正對其路:過於誇張的表演,別具一格的造型;演出達到高潮時,演員突然僵在原地好似畫中,同時擺出特別戲劇化的姿勢。大衛·鮑伊從來不是出色的演員,但說句公道話,他的確是偉大的造型師,他的一舉一動都帶著別致的優雅。

若沒有林德瑟·坎普影響,大衛·鮑伊在演藝界不可能達到一個新境界:將搖滾樂與戲劇、電影及舞蹈融為一體。各種元素結合的《青綠小丑》中,大衛·鮑伊掌握了如何運用服裝和燈光以達到最佳演出效果,布景製作得更加精美,題材出自路易斯·布努埃爾的影片以及弗裡茨·朗Fritz Lang的《大都會Metropolis》(1927)。

大衛·鮑伊David Bowie和前妻安吉拉·巴尼特Angela Barnett(右)

及兒子著名導演鄧肯·瓊斯Duncan Jones(中)合影

不過他受到林德瑟·坎普最主要的影響是,個人生活也變成演出,這也是藝妓演藝的另一種影響。昔日的坂東玉三郎系演員在生活中也被人鼓勵裝扮成女人。大衛·鮑伊這麼評價林德瑟·坎普:「他的日常生活是我所見過最戲劇化的。我設想的波西米亞風,就是他的生活原型。」

在大衛·鮑伊和安吉拉·巴尼特的波西米亞式生活中,夫婦倆有個兒子取名叫燥伊(搖滾範兒怪名);還好後來兒子不叫那名了,如今的鄧肯·瓊斯Duncan Jones是一位備受歡迎的導演。這是一段冒險的婚姻,婚姻雙方性別錯亂有悖常情,年輕的搖滾明星竟然以雙性人面目示人。安吉拉·巴尼特鼓勵丈夫紈絝到底,1971年當他倆出現在安迪·沃霍爾在紐約的工作室時,那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丈夫留著棕色披肩長發,腳穿瑪麗珍鞋,頭上帽子耷拉著帽沿,法蘭絨長褲褲口寬大得不可思議;而一頭短髮的妻子看起來則更強悍,更有男人勁頭,與丈夫形成對比。

大衛·鮑伊給安迪·沃霍爾獻了一曲:「安迪·沃霍爾樣子真可笑/把他掛在我牆上/安迪·沃霍爾,銀色屏幕/根本就分辨不清...辨不清...辨不清。」安迪·沃霍爾顯然在進地主之誼,但不會完全接受大衛·鮑伊這首歌。後來他成為大衛·鮑伊的歌迷,他屬下的一些演員也甘心做這位音樂明星的隨從。

大衛·鮑伊David Bowie和約翰 列儂John Lennon合影

雌雄同體是大衛·鮑伊魅力永恆的核心——他既非完全的直男,也不是真正的男同,介於二者之間但還夠不上雙性人(雖然現實生活中他對各種性趣顯然是來者不拒)。日本設計師山本寬齋說喜歡為大衛·鮑伊做衣服,因為他「不男不女」。大衛·鮑伊的形象都由本人親手打造,隨著名聲鵲起,他變得徹底另類,孤僻怪異;他是流行樂神,但也讓人琢磨不透;他離群索居,不同尋常。但這一切對外界都是致命的誘惑。

他由此提到,日本文化之所以吸引他,是因為「此異域文明如同火星文化般不可思議。」大衛·鮑伊第一張成功的專輯《太空怪人Space Oddity》(1969)表現的是一名虛構的太空人:「湯姆指揮官報告地面指揮臺/我正步出艙門/飄浮於太空中奇妙無比.」

製片人出於他們各自的考慮,利用了大衛·鮑伊雌雄同體的特質,使他舉止怪異的名聲更加擴大。大衛·鮑伊出演最著名的一部影片是尼古拉斯·羅格Nicolas Roeg執導的《天降財神The Man Who Fell to Earth》(1976)。大衛·鮑伊飾演了一個降落到美國領土的外星人,起先很富有,後來被美國政府軟禁在一套豪華公寓中,淪落為迷戀電視、顧影自憐的酒鬼。尼古拉斯·羅格挖掘的不是大衛·鮑伊作為演員的表現力,論表演他只是泛泛之輩;而是發掘他的形象和肢體語言以及拿腔作勢的天分。

1973年的一場巡演上,大衛·鮑伊在現場作勢咬吉他手米克·榮森Mick Ronson的傢伙引起轟動

大島渚導演的《聖誕快樂,勞倫斯先生/戦場のメリークリスマス/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1983)依樣畫葫蘆,影片是根據勞倫斯·范德珀斯特Laurens Van der Post的小說改編,是關於太平洋戰爭中一名英國軍官在日軍戰俘營的一段故事。按照常規電影模式,劇情應是硬漢經歷嚴刑拷打。大島渚的想法是讓大衛·鮑伊飾演英國軍官,由日本音樂人坂本龍一Ryuichi Sakamoto出演殘忍的戰俘營指揮官。兩位音樂偶像差不多都是男不男女不女,坂本龍一平時都要化妝。影片的高潮部分,這位英國軍官——金髮英雄給他的敵人獻上一吻,試圖解除敵人的警惕,卻招來對方酷刑伺候。這一次大衛·鮑伊的演技同樣乏善可陳,不過那造型、那「扮相」卻是相當出彩。

【大衛·鮑伊創造出最富盛名的角色——Z字星塵】

我唯一的一次看大衛·鮑伊演出是1970年代初,在肯辛頓高街一家同志迪斯科俱樂部。那時的大衛·鮑伊還沒有聞名世界,舞臺上他染過的秀髮甩來甩去,雙腿纖長翩翩起舞。如此詭異的表演在我腦海中長久回味,即便那次演出一點都不重要。1972年鮑伊有一次接受英國流行樂雜誌《Melody Maker》採訪。採訪記者麥可·沃茨Michael Watts寫道:

大衛·鮑伊現身就如女王閃亮登場,多麼漂亮的胭脂男孩。他歡快得熱情好似要燃燒,綿軟的手,循回的歌詞。「我是同志,」他說,「一直都是,我叫大衛·瓊斯時就是了。」但大衛·鮑伊嘴角漾出一絲神秘的微笑,對自己所言面露狡黠。

BBC的紀錄片《瘋狂藝人Cracked Actor》(1974)DVD的封套

麥可·沃茨是話有所指。肢體誇張也是行為藝術的一部分,這便是大衛·鮑伊在那年的一場音樂會上作勢咬吉他手米克·榮森Mick Ronson的傢伙,而後者是標準的直男。這舉動確實是作為搖滾明星的放肆聲明,因為當時的搖滾界總體上仍是異性戀氛圍。大衛·鮑伊開風氣之先,同志迅速成為時尚(尤其在英國)。年輕人改變了同性戀的做派,石牆事件(1969年發生在美國,是同性戀爭取自身權益的重要事件)後在真正的同志世界裡這種做派無疑不再盛行。1970年代的英倫搖滾帶有新浪漫風格,湧現出布萊恩·費瑞Bryan Ferry以及布萊恩·伊諾Brian Eno,後者不但濃妝豔抹還在臺上玩弄蟒蛇,作勢到了極致。即便如此,似乎也沒幾個搖滾人表露出對男性的性趣。

就我們的了解,大衛·鮑伊的情況不大好說。無論是否為博人眼球而設計,大衛·鮑伊的聲明被視為曝光同志身份,在當時煽動了很多性向不明的年輕人。這位不合群的「外星人」成為榜樣,引領同志潮流。在最新一期的男同雜誌《Out》上,各路人等講述了大衛·鮑伊對他們個人經歷的影響。

歌手史蒂芬·梅裡特Stephin Merritt是這麼說的:

我成長路上沒見過父親的身影,也沒有長輩告訴我如何才是正常的性取向,所以我認為大衛·鮑伊是這方面最好的榜樣。時至今日我還是這麼認為。

演員安·馬格努森Ann Magnuson:

他就是那個把我們這些美國鄉下孩子領到迪斯尼樂園的花衣魔笛手,並將迪斯尼重新構思成性慾過盛、令人炫目而又很現代的天穹樂國。

英國作家傑克·阿諾特Jake Arnott:

你知道,整個20世紀70年代都很沉悶,只有大衛·鮑伊表現搶眼,我認為其中蘊涵著一種感受:如何做你自己?這就是我接納他的原因。

大衛·鮑伊想出名,但成名如此之快卻差點害了他。在1974年為BBC拍攝的一部精彩的紀錄片《瘋狂藝人Cracked Actor》中真實的大衛·鮑伊現身:他面色蒼白,身形消瘦,因吸毒過量鼻子不斷抽動。他告訴記者艾倫·延託布Alan Yentob他懼怕名聲,好像「坐在別人駕駛的車中,車子不斷加速飛馳如電,而你只能聽天由命……你還是不確定到底願不願意這樣……所謂成功也是如此。」

大衛·鮑伊演藝生涯的巔峰是創造出最富盛名的角色——Z字星塵Ziggy Stardust——也可以看做是他的另一個自我。大衛·鮑伊的演出中,「Ziggy」是來自外太空的會搖滾的救世主,在他最後一次登臺演繹這一形象並傾情獻唱《搖滾自殺Rock『n』Roll Suicide》,一曲唱罷被歌迷衝上舞臺撕碎衣褲。那是典型的大衛·鮑伊式敘事,有關一個妄想狂癮君子的科幻題材。

《滾石》雜誌發表了威廉·巴勒斯William Burroughs與鮑伊之間一次有趣的對話,大衛·鮑伊努力做解釋:「無邊的黑暗不期而至,末日降臨人間。那黑暗其實就是黑洞,但我要讓黑洞擬人化因為在舞臺上詮釋黑洞會很困難,」如此這般說辭。總之他的音樂和表演在搖滾歷史上是最出類拔萃的,演出效果回歸戲劇本源:縱是王者也終有一死。

麻煩的是角色也捲入他的「私人太空」生活中,大衛·鮑伊開始想像自己就是「Ziggy」。但他相當明智,1973年夏在倫敦的舞臺上選擇讓角色死去,大衛·鮑伊現場宣布Z字星塵再也不會現身,他的樂隊「火星蜘蛛」也將完結。但他仍被「Ziggy」糾纏:「那個賤玩意好些年都陰魂不散。」

對這位布羅姆利的年輕人來說,充當搖滾樂救世主一定是段尷尬的經歷,若他來自達特福德或者海斯頓甚至明尼斯達的德盧斯港也當如此。一部分歌手投身毒品的懷抱,如基斯·理查茲和大衛·鮑伊;一部分從事巫術,如來自海斯頓的吉米·佩奇;還有一些歌手意志力較強,如米克·賈格爾,以CEO看待公司的眼光審視搖滾業;另外一些人則希冀逃避,鮑勃·迪倫Bob Dylan一度銷聲匿跡,大衛·鮑伊也想逃遁。

也許大衛·鮑伊比多數搖滾人多了些反省,他對名望有很多負面思考。一次他提到,「Ziggy」是典型的搖滾預言家,他預言自己在功成名就會手足無措。

大衛·鮑伊David Bowie《低迷Low》專輯的封套

在一首精彩的歌曲《名聲》(1975)中,大衛·鮑伊唱曰:「名聲讓人為所欲為/名聲讓人放任自流,無福消受/盛名之下萬事皆空。」之後他在接受採訪時開始引用尼採的類似上帝已經死了這樣的名言。在他歌中有些詞用得讓人不可思議,比如「高級同志」。在與巴勒斯的訪談中,大衛·鮑伊拿「Ziggy的搖滾式自殺」與巴勒斯的預言小說《Nova Express》相提並論,:「比爾,我們可能就是七零年代的理察·羅傑斯Richard Rodgers和埃爾默·伯恩斯坦Elmer Bernstein!」(理察·羅傑斯、埃爾默·伯恩斯坦是好萊塢著名的音樂劇製作人)

當然,因為吸毒和與世隔絕,這位搖滾巨星頭腦中有些觀點明顯欠妥:他將阿道夫·希特勒說成是「最早的搖滾明星」,還說到英國需要法西斯元首。

大衛·鮑伊需要冷靜下來,遠離搖滾名人圈的誘惑。他週遊世界各地,終於在柏林多多少少找到些許安寧。1975年後他在柏林住了幾年,相對默默無聞;在那裡被魏瑪時代的頹廢氣息,被表現主義藝術(大衛·鮑伊一直熱衷藝術)和柏林城的東西分割所吸引。

在布萊恩·伊諾協助下,大衛·鮑伊創作出一些他個人最好的音樂,包括我們熟知的柏林三部曲:《低迷Low》,《英雄們Heroes》和《房客Lodger》三張專輯。他聲音低沉,走的是怪誕低吟風格,似是懷舊1930年代,亦如雅克·布萊爾Jacques Brel的香頌歌謠。

大衛·鮑伊David Bowie難得以正常面目示人的英俊形象

歌詞陰晦憂鬱,受德國電子音樂影響,專輯中有很多工業噪音的即興發揮。同時板廓有型的雙排扣開始取代連體衣及日式和服。大衛·鮑伊再度蛻變,這次是抑鬱派「浪漫」風格:動作更少戲劇化,舉止變得溫文爾雅。

【66歲的大衛·鮑伊又一次突破自己的形象】

搖滾明星如何老去?多數人杳無音訊,也有堅持風格一貫到底:滾石樂隊仍舊雀躍舞臺,縱有年輕的欲望也經不住老態盡顯。有的老氣橫秋:埃裡克·克萊普頓Eric Clapton轉型經典布魯斯,布萊恩·費瑞Bryan Ferry變身搖擺舞男。

2004年大衛·鮑伊似乎是應當鞠躬謝幕,優雅告別了。一次演出時他在後臺心臟病發作,他的隱退本該順理成章:與索馬利亞模特伊曼結婚已有十年,二人定居紐約並育有一女。大衛·鮑伊是居家男人,平時在家作畫,輔導女兒做功課;到佛羅倫斯欣賞他鍾愛的文藝復興畫作,時不時也逛逛書店。

這些跡象表明,這位搖滾救世主終於榮休了。

誰都沒料到他還在逞強,一不留神大衛·鮑伊又出了張專輯。這次是在2013年1月他66歲生日那天發布的,其中一首歌《我們現在何方?Where Are We Now》MV意外出現在他的個人網站,整張專輯《第二天The Next Day》可以免費下載,在有效期內試聽。

大衛·鮑伊David Bowie與Blondie樂隊主唱Debbie Harry合影

大衛·鮑伊又一次改頭換面了嗎?這次他演繹的是什麼樣角色?

他還有必要改變嗎?大衛·鮑伊不僅一次次突破自己的形象,也刺激其他音樂人甚至無數樂迷突破自我。大衛·鮑伊的貢獻還不止這些,在他漫長的演藝生涯中,開創了一種新穎的音樂劇形式(所使用道具在V&A博物館也有展出)。大衛·鮑伊對表演藝術的影響難以估量,在他退隱後這種影響力仍將持續。與此同時,我們擁有他的音樂,仍舊可以領略那份震撼和欣喜。這張新專輯將是他的再一次起航嗎?

可以說是也可說不是。專輯《第二天》的音樂節奏猛烈,並且是幾乎不間斷的硬核節奏。大衛·鮑伊沒有刻意裝出年輕人的聲音,這一點為他加分。旋律憂鬱,滿是回憶。《我們現在何方》是大衛·鮑伊對柏林歲月的回望:「一個人終於迷失在/卡迪威/就這麼茫然獨行.」在MV中,大衛·鮑伊再次望向鏡中,不過臉上沒見到化妝痕跡。面容保養得很好,依然還很英俊,儘管已是花甲之年;臉上的皺紋和松垂的皮膚也未加掩飾。

這是張相當專業的唱片,聽罷餘音不絕於耳。當男人安囿於心,再不必拿腔作勢,我們讀到的只是成熟、尊嚴。不過它還能稱作搖滾嗎?也許大衛·鮑伊已經達到搖滾的極致:格調近於爵士,蓬勃朝氣耗散殆盡;老之將至,然人敬仰之。

原文來源於nybooks.com,buddarock文字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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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魅力離不開高貴的品質,它已經遠遠超出了外在優美的範疇,它是一個人的氣質、神韻,這就是雌雄同體的魅力。因此,外表的雌雄同體不重要,重要的是氣質、神韻上的雌雄同體。約翰·巴丁是歷史上唯一一個兩次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的科學家,兼具英俊與帥氣,更與眾不同的是他的細心、體貼,是個寵妻狂魔。家裡的類似洗衣、做飯等的家務也都由他承包了。
  • 真正優秀的女人,大都是雌雄同體
    柏拉圖說:「人本來是雌雄同體的,終其一生,我們都在尋找缺失的那一半。」
  • 真正厲害的人,都是「雌雄同體」
    古希臘哲學家柏拉圖的《
  • 偉大的靈魂都是雌雄同體
    我今天要推薦的這部小說,講述的是一位少年跨越四百年的一生,在沉睡中完成從男到女的蛻變的荒誕故事。引用這個故事,是因為伍爾芙的文學思想也認為,偉大的作家在思想上是「雌雄同體」的。那句著名的「偉大的靈魂都是雌雄同體的」就是伍爾芙在《自己的一間屋子》中提出的,用以論證那些文學史上的偉大作品兼具男女兩性的特質:「我們每個人當中都有兩種力量在統轄著,一種是男性的,一種是女性的;在男性的頭腦裡,男人勝過女人,在女人的頭腦裡,女人勝過男人。
  • 新歌分享|《雌雄同體》、《那女孩對我說》
    最近比較喜歡的新歌,一首是曾軼可的《雌雄同體》,另一首是梁文音翻唱黃義達的《那女孩對我說》。曾軼可新歌《雌雄同體》在合成氣弦樂編織的序曲裡,曾軼可化身的雌雄同體的外星生命雌雄同體 - 曾軼可詞:曾軼可曲:曾軼可月球的背面無人的禁區藏著生命夜空閃亮飄忽在星際的不明物體聽說地球區分人類為 一男一女她卻不屈服的 降臨堅硬的外殼柔軟的內核像是惡魔擁有孩童的聲音成熟的身軀
  • 《小娘惹》菊香:所有強大的靈魂都是「雌雄同體」
    對於那些生活到極致的人,精神上就是「雌雄同體」有人說,最有魅力的女人必須是雌雄同體的。像這樣的菊香,他不僅有溫婉的細膩,也包含了剛毅男人的勇氣。這種迷人人格的心理機制是有答案的。榮格,一位偉大的心理學家,早就提出性別只是生理上的區別,在心理層面上,每個女人嬌嫩的靈魂都隱藏著剛毅的男性原型形象,榮格稱之為「阿尼姆斯」。
  • 雌雄同體?鍊金術中的臆想世界
    就像古代帝王們,用盡各種方法尋求長生不老藥,最終還是一生榮華白骨枯。綠獅子吞噬太陽的插圖鍊金術過程的手稿中那些插圖和符號——綠色的獅子、玻璃蒸餾瓶、銜尾蛇、雌雄同體、雙蛇杖等等特殊的圖像符號,充滿著超現實象徵主義,不僅是視覺上的奇妙盛宴,而且為諸多藝術家所著迷
  • 雌雄同體,才是最高級的性感丨感性理性探測儀
    >當他唱到「我多麼痛的領悟,你曾是我的全部」,乾脆利落的聲線,隱忍的表情,仿佛在隔空對著前妻訴說自己無法回頭的痛苦;一首《愛的代價》幾度哽咽,已過不惑之年的他,看似雲淡風輕告訴自己「走吧,走吧,為自己的心找一個家,也曾傷心流淚,也曾黯然心碎,這是愛的代價」,現實裡當年他和張艾嘉陰差陽錯錯過彼此,後來他為她寫了這首歌,對她說「我寫這首歌的時候,是想著你寫的,想著你為什麼嫁給別人了」,這一生的遺憾
  • 世界上最有魅力的人都是雌雄同體的
    偉大的靈魂都是雌雄同體。                ——維吉尼亞.伍爾芙小時候喜歡看電視,可以不出去玩但也要看的那種喜歡。看電視的時候我總是喜歡把劇裡面的人物分為好人和壞人之分,每次看到好人受委屈我就跟他一起難過,看到壞人使壞我就氣的牙痒痒,恨不得鑽進電視裡面變成正義的化身懲罰他。長大後才慢慢明白,世界不是我小時候想的那樣非黑即白。
  • 魅力永恆的雌雄同體:David Bowie放縱的這一生
    被稱為「搖滾變色龍」的歌手大衛-鮑伊(David Bowie)因癌症去世,享年69歲。
  • 天機:君子不器,雌雄同體,剛柔並濟,善假於物
    君子不器 雌雄同體 高手不是高 是可以隨著事物變化而變化,按照客觀規律辦事,所以高手看起來不像是個人。有一種蜜蜂不分雌雄,但是可以繁殖任何一種智慧,都用語言和文字解讀不出來,即使解讀出來也變味了,為什麼多少人解讀四大名著,解讀封神榜,解讀歷史,解讀星座,跟人的文化屬性有關係,認知和觀念立場角色不對等
  • 國內首個雌雄同體大片!長發男模穿紅裙、踩高跟,比女模還性感
    現在走在街上,經常會看到讓人捉摸不透性別的人,如今T臺上也出現了很多「雌雄難辨」的超模,分不清男女,但是不論是男裝還是女裝,超模素有的氣場依舊風靡無數人的眼光。中國男模張正陽近日登上《周末畫報》Style版開年刊,首次挑戰了「雌雄同體」的片子,主題為「異樣|一樣」。
  • 「英國最後的散文家」伍爾夫:偉大的靈魂都是雌雄同體
    文/Bear導讀:2021年,我還想多讀書寫這篇文章的初衷是榮格的分析心理學中的雌雄同體,卻在挖掘「偉大的靈魂都是雌雄同體「的提出者伍爾夫時掉進一個意識流漩渦,從此在意識流的驅動下作者從伍爾夫的精神病下的創作生平寫到發現意識流大師竟然是夸克這一物理最小單位的發明者。所以,人類的智慧是無窮的,而文學或者心理學的力量也許遠遠超乎我們的想像。
  • 雌雄同體的美驚豔世人曾是老佛爺摯愛
    就在昨天,英國鼻祖級超模Stella Tennant被發現在蘇格蘭邊境小鎮的家中去世,享年50歲。Stella Tennant是蘇格蘭最負盛名的超級名模之一,被粉絲親切的成為「公爵」和「T臺皇族」。在名模輩出的90年代,T臺上的頂級超模幾乎都是清一色的巴西妹子,時尚界稱她們為亞馬遜女神,然而,Stella卻憑藉雌雄同體的獨特氣質,打破了亞馬遜女神霸佔T臺的局面。她瘦弱的身材,凌厲的短髮,很少發笑的鏡頭感讓她在時尚圈獨樹一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