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大陸第一支籤約五大唱片公司的偶像樂隊,達達樂隊是幸運的,註定要在內地搖滾音樂史上留下屬於自己的獨特印記。但也是不幸的,在唱片工業遭遇網際網路衝擊下的倒閉潮中,達達樂隊也被時代的洪流衝散了。
2019年末,當摩登天空創始人沈黎暉在臺上宣布「達達樂隊」歸來之時,對於承載了一代青春回憶的樂迷來說,「傳奇歸來」將如何再造輝煌?對於新一代樂迷來說,疑問卻是「達達是誰」、「為什麼都在討論達達」?那麼,歸來後的達達,是經歷了人生百般滋味後的新達達,還是老粉絲往昔記憶中原汁原味的達達?
樂夏今天迎來了第二賽段,晉級的20強樂隊將進行1v1改編賽。野孩子樂隊PK超級斬、五條人PK福祿壽、椅子樂團PK白皮書樂隊、大波浪PK後海大鯊魚……上個賽段以一曲《南方》感動一眾樂隊的達達,則與老朋友木馬成功配對,彭坦歡呼著「強強」撲向木瑪懷裡。
上周六,《樂隊的夏天》第二季首輪排位賽迎來了第三組。
舞臺上,藍色幕布緩緩拉開,達達樂隊最後一個出場,主唱彭坦用一句武漢話介紹:「大家好,我們是20年前,來自武漢的樂隊。」話畢,彭坦彎腰放下話筒,熟悉的旋律隨即響起。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這些已成回憶,每天都有新的問題,不知何時又會再憶起,南方……彭坦的聲音依然清澈,眼神依然乾淨自然,沒有加更多的編排設計和情緒鋪陳,樂夏Live版的《南方》是達達以往現場中,最貼近專輯原版的。
跟隨達達樂隊的音樂,腦海中曾經在南方生活過的印記,又一一浮現在眾人眼前。達聞西樂隊/鼓手小盛在第二現場直接哭成了淚人,白皮書的鼓手蟲子也回憶起自己初中時關於組樂隊的想像。
最終,一曲《南方》自然也打動了現場手中握有投票權的觀眾,達達樂隊以203票獲得本場第一。
《南方》發行於2003年,收錄於達達樂隊第二張專輯《黃金時代》。對當時急於想證明自己的達達樂隊來說,其實並沒有想到,經過15年時間的沉澱和發酵,《南方》和《Song F》會是大家最喜歡的兩首歌。
「說不緊張,是自己騙自己」,彭坦坦言。
在一開始的樂隊互投環節,儘管網絡呼聲很高,但前六並沒有達達樂隊的名字,彭坦有點失望。正如他自己所言,十五年過去了,對於很多年輕樂迷,也許根本不知道這個樂隊存在過。
站在舞臺上的達達,略顯緊繃,細節處理上更為謹慎。表演尾聲,樂隊更是伴隨著身後屏幕「好久不見」設計了一個Ending Pose。這是不同於對待音樂節現場的認真與控制。
表演完畢,大樂迷周迅露出了見到老朋友般欣慰的微笑,「你們都沒有變啊」。
2000年,周迅主演的電影《蘇州河》在文藝界引起轟動,她也憑該電影獲得了巴黎國際電影節最佳女主角。同年,準備在中國內地市場大展宏圖的華納音樂籤約了具備偶像氣質、曲風不同於其他搖滾樂隊的達達。張亞東也在同年加入華納中國旗下的普淶文化。隔年,華納也將周迅籤至麾下,試圖將她打造成華語歌壇中的多棲巨星。
在樂夏的舞臺上,大家重聚,他們見證過唱片工業體系崩潰前,最後的輝煌時期,不免讓人感慨。
看出了達達樂隊還沒有完全放鬆,張亞東鼓勵他們,「希望你們可以放下所有包袱,去耍就可以了。」
達達樂隊去年重新出發,時隔十五年再次站在樂迷們面前,他們把自己當做全新的樂隊看待。
達達樂隊的乾淨和少年氣是很多人對他們的初印象。
四人互相平衡著樂隊氣質,每個人都是閃光點。「老同學」魏飛和彭坦因為玻璃門上的一個印記,像中學生一樣笑作一團;張明在採訪過程中,用白板筆在紙杯上畫來畫去,來消磨空白的時間;吳濤看似是唯一在閒暇中保持穩重的那個人。
吉他手吳濤是天蠍座,經常在其他三人笑的時候,他面無表情保持淡定。「我其實內心很澎湃,不太外露。」吳濤解釋道。
「他們都管吳濤叫『端水大師』,特別理性,當我們有時候玩過頭會把我們往回拽一拽,很像一個大哥。」彭坦略帶調侃地說著。
張明是金牛座,穩重但也比別人更直接,排練中不高興了會直接說。在採訪中,他時常嘴角上揚,幽默感時不時地透露出來,「我之前很不喜歡別人說我們是偶像派的樂隊,因為我們是有實力的,但是如果現在大家這麼說,我覺得我可能還挺高興」。
在彭坦的想像中,自己在鄉下田野的童年如同宮崎駿的動畫片,是純淨幸福的。「家人把我保護的很好,即便在那個年代物質匱乏,但我仍然覺得那是最美好的。」直到現在,外人依然可以從他的表達、演出狀態和聲音中,鋪捉到這個美好的童年在他心中留下的純真和乾淨。
彭坦已是42歲的的中年人,除了不再青春的外表,少年氣並沒有比以前少幾分。這和他與生俱來的性格有關,更加幸運的是,他感受著來自工作、生活環境的善意,大家都在呵護著他,允許他「任性」地堅持自己。
「他就是不懂事兒,從小沒吃過什麼苦。」妻子春曉曾經在一期採訪中這樣說彭坦。
有了孩子之後,春曉和彭坦分工明確,春曉負責教育和生活,彭坦就負責陪玩。「得和孩子一樣,才能和她玩到一起去。」或許是因為做了父親,彭坦的聲音比他20多歲時,柔軟了許多。
01 武漢
達達樂隊去年重組時宣布籤約摩登天空,同時一併發布了新單曲《再見》和MV。MV以黑白畫面開始,四人從各地趕往排練室,當四人到齊,拿起樂器開始演奏時,畫面才轉至彩色。
南方標誌性的植物、典型的建築、武漢的街角,把大家的回憶帶回了20年前達達剛組建時的少年時期。「水果湖中學」再一次出現,這裡對於達達樂隊來說,是夢開始的地方。
小學五六年級的時候,彭坦轉學從宣恩到武漢,異類的感覺,讓彭坦從同班同學的口音上直接感受到。不會說武漢話,彭坦在剛轉學過來的時候經歷了不少嘲笑。
"當時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嘴都不敢張。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自己開始變得有些內向了,和以前爬樹、撈魚捉蟲子的那種活潑勁兒完全不一樣,挺自卑的。」彭坦花了一個暑假的時間,在家裡模仿著武漢人說話,「也沒朋友,不跟別人出去玩,到了六年級九月份開學,我才開始願意跟同學交流」。
小學畢業之後,彭坦在水果湖中學認識了同班同學魏飛。在魏飛印象中,彭坦是一個瘦瘦小小、不愛說話的人。直到初二,彭坦才開始學著像一個武漢小孩那樣去行為處事。和同學的交流增多了之後,彭坦發現和魏飛有音樂這個共同愛好,兩人一起互相推薦自己聽到的新的港臺流行音樂,算是之後組樂隊的一個基礎。
青春期的彭坦叛逆,經常逃課,初中畢業後,他在家裡待了一段時間。正好在那個時期聽到了崔健的聲音,覺得一下子就被點燃了,決定一定要開始搞樂隊。
1994年,彭坦就開始做樂隊了,和魏飛一起組建了人異樂隊,不過人比較多、比較複雜,之後倆人就出來再建了達達樂隊。
武漢被譽為是朋克之都,當時武漢的樂隊氛圍也充滿著朋克氣息,最著名的武漢朋克樂隊SMZB生命之餅就在1996年成立,成為中國最初朋克音樂浪潮的塑造者。
在當時武漢的樂隊圈中,張明給好幾個樂隊打鼓,是一個小有名氣的鼓手,各個樂隊也爭先恐後的想搶到這位「人氣選手」。不過張明對於朋克並不太感冒,還是喜歡旋律性優美一些的音樂。
彭坦的達達樂隊重旋律,更溫和,反而和整個武漢的樂隊展現出的面貌不太一樣。這和張明自己喜歡,且正在尋找的音樂風格剛好契合,張明就這樣順理成章的加入了達達。
1999年,喜歡研究吉他,琢磨編曲製作的吳濤最終也加入進來,樂隊的陣容固定下來。
2000年前後,國內外的文藝作品都在集中展現各自對於新世紀和未來的憧憬和希望,也許是多了個人賦予這個時間點的意義,達達樂隊也寫了一首《1999》,收錄在《天使》中。
「其實當時並沒有想那麼多,但是現在再回顧,你會發現2000年真的不管是對於樂隊,還是社會來說,真的是一個很重要的節點。一切都在發生著聚變。」彭坦說道。
2000年初,達達借來一些設備,自己錄製了第一張Demo,準備自己做出唱片帶去巡演。「當時我們覺得真是搖滾在路上,要做一個underground的搖滾樂隊了,可以到處演出去。」
不過他們當時也許並沒有意識到,這會是他們在武漢最自由自在、最自我的一段時光。
02 黃金時代
世紀之交,華納唱片公司剛進入中國市場,當時許曉峰和宋柯分別擔任北京華納唱片董事總經理與音樂總監,籤約了樸樹、老狼、張亞東、葉蓓等一眾音樂人。他們直至現在,也仍然代表著華語樂壇一個音樂的標杆。
彼時錄完小樣的達達樂隊,把他們的音樂拿給武漢音像的製作人秦天聽。秦天將小樣推薦給了許曉峰和宋柯。二人聽過小樣,第二天便飛到武漢觀看達達的現場表演,很快就決定籤約達達樂隊。
「我們當時接到電話,還以為是騙子,心想這難道就是擁有著紅辣椒的那個華納嗎?不會是山寨的吧,也太敢起名了。」見面之前,達達樂隊對於這個要籤約他們的公司,滿心都是懷疑。
懷著忐忑的心情,達達樂隊最終還是決定北上。
達達樂隊一來北京就感受到了當時的樂隊生態。「不論是無聊軍隊的朋克、New Metal、或者是很經典的Hard Rock,雖然樂隊的市場還沒有形成,但每個音樂陣營已經固定了。」達達不同於這些北京樂隊,無法歸類他們到底玩的是什麼樣的音樂。
籤約華納之後,達達重製了自己的第一張專輯,發行後,開始有無數目光審視著他們。「一旦籤約成為所謂的公眾人物了,外界的評論感覺一夜之間很劇烈地隨之而來了」,彭坦說道。
《天使》這首歌被樂評人犀利批判,樂迷對於這支登上過M&M廣告的搖滾樂隊也充滿質疑。當年「地下」和搖滾樂是掛鈎的,在樂迷和樂評人心中,仿佛有了商業化運作的樂隊,就脫離了獨立性,變成了一個被公司操縱的木偶。
這些言論對於當時年輕的彭坦來說,是一個迷茫的開端,「我開始無法定位自己了。在大眾和樂評人那裡,我們怎麼好像就變成了一個簡單的符號?《天使》從樂評裡感受到的都是誤讀,他們覺得我們就是一個傻開心的樂隊,是一個從南方突然冒出來的、一個並不值得去擁有這麼好的資源的樂隊。直到今天,我覺得仍然有很多人這樣認為。」
當時的達達樂隊,感受到自己並不太被理解,同時又沒辦法能讓自己的面目更加清晰。「我們的音樂很複雜,一張專輯裡我們會有各種各樣的情緒,確實有很開心和單純的 ,但也有很深層的東西,最終被大家讀到的是一個個蒼白的符號,我覺得挺遺憾的。」
《天使》並不能完全代表達達樂隊,在第二張專輯中,他們拼命地想去證明自己,試圖改變大家的印象,去傳遞達達是一支多麼努力、認真和真誠的樂隊。
《黃金時代》是他們在錄音棚裡死磕的專輯。當時華納給予了他們最高的自由度,排練室隨便用,想待多久待多久,製作費用更是上不封頂。
「曉峰是一個很理想主義的人,我們也是理想主義的人,所以互相還挺契合的。宋柯雖然更實際一些,但是很尊重我們的音樂。」吳濤回憶起之前達達錄音時的場景,「我們第二張專輯準備錄音的時候,擔心沒有人聽,還想著要不要做出一些調整和改變,宋柯說,就按照你們的想法來,至於給誰聽,那是我的事。最後真的推的到處都是,很有針對性,首先就是一圈高校的校園巡演。」
達達樂隊透露,重製的《天使》和《黃金時代》不算宣發,僅製作費用就達到了百萬量級。這在目前的數位音樂產業來看,是再也不可能實現的了。
與此同時,正式進入到職業化的達達樂隊,跟隨著唱片公司在全國各地有無數場唱片推廣、宣傳和演出,其中也不乏需要假唱的商演。
但對於當時國內很多城市來說,不論是樂隊、搖滾樂還是泛泛的流行音樂,大家都如饑似渴地期待著能夠聽到和看到這些音樂。
「我們唯獨能忍受假唱的原因,就是因為臺下的的那些觀眾和整個的氣氛,在那一刻我們站在那裡,對於他們來說就是閃光的。」彭坦說。
一方面做著自己最不願意做的事情,同時又在接受著觀眾給予的最真誠的榮譽,這種感覺讓達達樂隊內心非常痛苦。
2004年,達達完成了《黃金年代》在北展劇場的專場之後,從那一年的冬天到第二年春天,樂隊幾乎沒有任何通告和演出。對於達達樂隊來說,從完全職業化、緊湊忙碌的工作節奏中,突然轉向半年時間無事可做的狀態,成員們對於樂隊本身產生了懷疑。
即便是做完了《黃金時代》的專輯,但達達樂隊還沒有從《天使》的影響中走出來。當時傳統唱片工業正在被數位音樂早期現象逐漸瓦解,華納中國的高管人員流動,體系逐漸崩潰。
還沒等到《黃金時代》的傳播所帶來的積極影響,達達四人的心力,已不再能夠支撐他們繼續把樂隊做下去。
於是,在第三張專輯提上議程之前,達達樂隊在5月1日勞動節那天,聚在一起決定解散樂隊。「我們說要不算了吧,大家各自去尋找自己的生活吧。」彭坦回憶當初的場景,「當時的狀態完全和外界隔離,無法關注到周圍人的感受了,只想停止」。並沒有激烈的情感波動,樂隊四人垂頭喪氣地接受了這個結果,這個決定甚至沒告訴唱片公司和歌迷。「
再次回顧當初做的選擇,彭坦坦言:「也許從決定籤約華納時候,我們就已經進入一個要註定被過度解釋和誤讀的一個階段了。」
當時,華納中國成立了獨立品牌「麥田音樂」和以專業演藝經管為理念的「普萊音樂」,兩者成為華納的加盟品牌,成立「華納麥田」。2004年,宋柯離開華納,帶著「麥田音樂」與太合傳媒成立了太合麥田。2005年,許曉峰也離開華納,回到母校北大任教。
中國市場彼時還並沒有形成一個成熟的唱片行業體系,面臨著時代更替的節點,達達樂隊的解散,更多的是一種無奈,結合樂隊本身氣質來看,是一個必然大過偶然的結果。
2018年,達達樂隊四個人恰巧都在武漢過年,於是決定會會師,找一個排練室玩一玩。四個人重新玩音樂的感覺很好,雖然曾經的毛病依然存在,這讓他們重新燃起了做樂隊的希望,決定可以找個演出機會試一試。
許曉峰近幾年一直在做音樂節,成立了「曉峰音樂公社」,旗下打造的「仙人掌音樂節」「星巢音樂節」在年輕人心中都收穫了很好的口碑。基於此前雙方的合作基礎,達達樂隊在2019年,也順理成章的登上仙人掌音樂節復出。
現場的氣氛讓彭坦激動地難以自控,「無法控制自己的音色,其實瑕疵還是挺多的」,彭坦說。魏飛更是大腦一片空白,注意力全在自己的琴弦上。
除了成都仙人掌音樂節,達達在上節目之前,還登上過揚州瓜洲音樂節,和武漢東湖音樂節。
「樂隊解散了,傳奇的那幾年就結束了,會覺得後悔嗎?」我們作為旁觀者,很替達達樂隊覺得可惜。
「當時還是在認真做事,如果真的決定要為了適應這個市場的變化而改變,可能就不對了。」吳濤說道,「回憶起這段經歷,雖然過程很痛苦,但仍然很幸運,這麼多年,也留下了幾首代表作,並沒有什麼遺憾」。
03 重生的達達
解散後的達達,四名成員都經歷了或長或短的低谷期。沒有了樂隊,個人的價值體現在哪裡?每個人都在重新尋找著自己、尋找著生活的價值和目標。
張明在北京待了兩年才決定回武漢,想多學一些打鼓的技法和製作,恰好有個合適的機會,可以回去打鼓教學生。「那兩年在北京其實也挺痛苦的。但是通過那段時間想通了很多事情,比如我們不能把生活中的全部都壓在樂隊上。當時覺得沒有樂隊我們就一無所有了,非常沒有安全感。最好的方式就是,就算沒有樂隊,我們也可以輕鬆的生活。這一點我覺得也是為什麼我們現在可以輕鬆地再次在一起,重新出發的原因。」
吳濤對音樂製作更感興趣,決定好好學習音樂製作的方法。近幾年,吳濤做了有幾十張唱片,但是直到2015年,他才有種自己的價值被看到的感受。「我做製作是一個慢慢積累的過程,唱片的價值不是立刻顯現的,可能需要好幾年的時間大家才會看到這個價值,那一刻大家才去討論唱片製作人,討論其中的製作。」
生活對於魏飛來說比較平淡,恢復了常人的生活,當過上班族,也開過店。每個階段對於他來說都是相對平靜的,直到有了孩子之後,責任感的增強讓魏飛的感受更深刻。
彭坦則開啟了個人音樂計劃,籤約在摩登天空,和妻子春曉每年固定推出情人節音樂策劃。在彭坦的人生觀中,就像《南方》的歌詞「每天都有新的問題」寫的那樣,他永遠不會覺得自己對於人生的疑惑和困頓會被永遠解決,生活永遠無法預判。
聽著達達樂隊的歌,你能感覺到樂隊的每一部分都是完整且鮮明的個體。彭坦的歌聲、魏飛的貝斯、吳濤的吉他和張明的鼓,在互相給對方留有展示空間,每一個聲部都在發揮著獨立但又不分離於樂隊整體的表達。四個人負責的聲部,就像他們的性格一樣,面目清晰。
彭坦的表達永遠和現實保持著一定距離,反覆打磨,直到態度和表達變得模糊。每個樂隊的風格都和成員的性格有關,彭坦不希望聽眾試圖從中解讀到過多的內容,也不喜歡達達樂隊的音樂過於激烈和刺激。
達達樂隊仍然在用一種屬於他們自己的音樂風格,溫和但堅實的表達著他們的搖滾方式。在閱歷豐富沉澱過後,達達樂隊做音樂的初衷沒有改變,正在用一種更加成熟的方式,在這個時代留下印記。
當我們問到彭坦有什麼缺點時,他覺得自己可能對於人情世故不太敏感,「我好像不太能察言觀色,別人不高興了我好像看不出來,這也不是什麼好事兒,尤其是生活中的很多現實問題會給大周圍人帶來困擾。」
圖源:春曉微博
達達樂隊的樂夏之旅,被彭坦用漫畫的方式記錄在自己的本子上。也許正是這種遠離世故、並保持著對於生活的熱愛和想像,讓達達樂隊在歷盡千帆歸來之後,仍沒改變青春少年時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