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抱抱我
作者 / 雲橫千裡
這是我無數次低下頭或投出目光時的等待,貫穿我的童年、我的少年以及我那並不明媚的青春。人們在回望往事的時候總能獲得上帝的視角,重審往日的恩怨悲歡,總會得出與往年不一樣的心境。也會讓人看清,時間,是怎樣讓人一層層褪下成長的殼,帶著淚與痛。
【一】娘親,你能不能,抱抱我
如今我便常常以上帝路過人間的狀態去追溯我的整個成長期,那些未成年的日子。我總能看到那個5歲的孩子。她於大年夜裡出生來到這個世上討口飯吃,當然還要喝、要暖、要抱抱、要很多的愛。但是在那個姊妹眾多的貧困農家,她作為最小的那根小蘿蔔頭,自然是不受關注的。她蓬頭垢面,頭髮裡藏匿著蝨子,她穿著姐姐們退下來的舊衣衫,前襟沾滿泥巴,袖口結滿硬邦邦烏黑髮亮的鼻涕笳。雨後泥濘的村路上,她的鞋子每走一步都被粘掉,提鞋的時候不小心跪倒在汙泥裡,揪一把乾柴草自己擦擦泥。她甩開小短腿兒跟在姐姐哥哥們後面村東跑到村西,她仰望家裡每一個高大的身影。她崇拜姐姐們貼在土胚牆上的獎狀和年畫,她仰望父母的目光,追著那目光的走向。有一次,她見到溫柔的母親突然停下手裡的擀麵杖,在空中揮舞著,命令灶臺下燒火的二姐和正刷碗的三姐放下手中的活兒,並排跪在廚房地下。還有一次,她聽見母親插著門在堂屋裡乒桌球乓揍哥哥,裡面鬼哭狼嚎。她有心救哥哥,鬧著要進去。門打開來,桌子底下奔躥的哥哥敏捷地奪門而出。她記得母親那一次母親用架子車拉著她去鄉中學找父親和大姐。母親讓她去教室喊姐姐出來。她怯怯地站在教室門口,只看到一片灼灼目光。每個人的臉似乎都一樣,她找不出哪個是大姐。後來還是大姐自己笑著跑出來蹲在她面前。再後來記憶裡就是一列火車了。她永遠忘不了,那一列長長的火車唰唰唰唰馳過原野,掠過平原、掠過群山,載走暖色的童年。車裡坐著的,既不是經常挨打挨罵的二姐三姐和哥哥,也不是父母視為掌上明珠的大姐,而偏偏是她。這個乖巧的、膽小的、從不搗蛋從不挨打的小五... ...後來,在異鄉,只要看見鐵路,她就想,沿著這鐵路一直跑,是不是就能跑回家?這麼多年她一直很喜歡看火車、看鐵路,成為一個情結。她常常立於天橋上往下望,望那直的、彎的鐵軌們延伸向遠方。要是恰好有火車經過,她會睜大眼睛一節一節數車廂,她會很想和車窗內的人揮揮手,想問問他們是要去哪裡,故鄉還是異鄉,直到火車消失在遠方... ...至今記得少年時非常羨慕列車員能夠坐著火車來來往往,從這頭到那頭,經過多少人的故鄉和異鄉。她萌生過長大去火車上工作的願望,只是不知如何實現,也從沒敢對誰講。
她常常想為什麼自己不記得母親打過自己,是不是自己真的沒挨過打?如果不是,是什麼抹去了這份愛的記憶?沒錯,打是親罵是愛,在父母那裡沒得到打罵未必是好事,證明著什麼,證明著你的存在像空氣一樣稀薄吧。挨打的記憶是零,偎依的記憶也寥寥無幾。可供播放的畫面僅有兩次。一次是在一個午後,母親和鄰居嬸子坐在堂屋閒聊。她偎依在母親膝下,手裡舉著一張紙,聲聲纏著:「娘!娘!你給我疊個卡!你給我疊個卡!」那個「卡」是紙折的喇叭狀的東西,撐開能裝瓜子的那種。一次是她胳膊脫臼了,母親在黑夜裡背著她去后街裡找醫生接骨。夜很黑,村裡沒有路燈。她趴在母親溫暖的背上貪戀那份親近。人的大腦真是個奇怪的東西,它左撓一爪、右撓一爪地胡亂扯著一些東西,就那麼隨意地扔在窩裡了,墊在身下,卻足以咀嚼一生,溫暖一生。小時候的她是乖巧的,很自覺地乖巧,無師自通。家人的一點點愛,一點點暖,她都非常滿足。父親回來的周末,餐桌上出現了炒菜盤子,哥哥一把拉過菜盤子說「都是我的!」姐姐們都撇嘴不語,她也不語。春節裡,父母趕集回來給家裡每個孩子都買了燈籠。三個姐姐和哥哥的燈是方燈,顯得成熟;給她買的是個圓溜溜的燈,萌萌的透著可愛。哥哥一把奪過去圓燈說「我要這個!她說好吧。乖巧的我對母親的記憶總是溫柔的,她沒打過我,沒罵過我,亦沒有吼過我,我只記得我的母親是那麼好。但是,我卻不敢奢望她的懷抱,我太卑微了。
【二】媽媽,你能不能,抱抱我
我總是無數次看到,那個5歲的小女孩第一天站在陌生村莊的樣子,她穿著新衣服,睜著大眼睛,分不清東南西北。忘記了母親是怎樣領我回家,但想來我一定是乖乖跟在後面一聲不吭。請允許我不用「養母」這個詞去稱呼她,因為這總讓我很不適,泛起酸楚;她知道了也不會喜歡,徒增哀涼。也因為十八年的朝夕相處,我們的生命其實早已經由命運的捆綁變為血肉的締結,再也分不開了。所以用「養母」這個詞,對她是一種不敬,而我不允許自己有這種不敬。母親很喜歡我,滿眼都是笑,給我換上新衣服,給我洗雞窩一樣亂蓬蓬的頭髮,用篦子一遍遍給我刮頭髮裡的蝨子,給我梳辮子,扎紅綢子的蝴蝶結,還拿鏡子給我照。有幽幽的母親的溫柔氣息在她懷裡繚繞,但我卻不能去偎依。在我等不來親娘的日子,在我隱約覺得親娘不會來了的日子,在我還是一個5歲小孩的日子。小孩子都被稱為「夜哭郎」,夜裡莫名其妙會哭醒,或因為做了噩夢,或連夢也不是,僅僅因為白日裡悲傷情緒的殘留泛起。她開始是柔聲詢問和勸慰,但小孩子的哭泣總是冗長,總要哭夠才收場啊。我不停地哭,沉浸在自己莫名其妙地悲傷裡不能自抑。我蜷著小小的身子暴露在寒冷的空氣裡,哭得更厲害了。哭著掀開被窩要進去,但又被她煩躁地拒之門外。其實現在想來,母親那時候是極需睡眠的。那時父親趕馬車,母親夜裡要給牲口添草料,白天裡要給父親和幾個匠人們做飯。男人們幹的力氣活,都很能吃,母親每次都要擀很大一張面鋪在大案板上。有時候,她還會包餃子,給匠人們改善夥食。除此之外還有瑣碎的家務農活忙不完。我做了母親才知道大人的世界總是忙碌的,是疲憊的,難免有時對小孩子失了耐心。但小時候哪懂這些呢,我只記住了夜的寒冷,記住了自己的委屈,記住了她的狠心。多年不忘。於是笤帚疙瘩落下來,一下下落在屁股上。疼!我躲閃,於是落到腿上。疼!我用手去擋,又落到手和胳膊上... ...疼!每一下都鑽心的疼!但是逃不脫。我在老家親娘從沒這樣打過我,我嚎啕大哭... ...一個小小的孩子,渴望溫暖渴望偎依的孩子,我曾多麼渴望她的懷抱,她的笑臉,但記憶裡好像即使得到過,我又反應得那麼冷漠。像隔靴搔癢,於痛無著。其實,她也一定在等著我甜甜的呼喊,甜甜地奔跑入懷,甜甜的偎依吧,像村裡所有小女孩和她們母親親熱的畫面。但我不能給她,我給不了。正如我要的畫面她給不了。我們總是錯過彼此渴望的那個時間點,那個天時地利人和的點。後來越長越大,就更沒有偎依的理由了。我摔倒了去扶別人也不會扶她。其實有無數次 ,我望著她面對面時的肩膀,望著她轉過去的背影,心說:媽媽,你能不能,抱抱我?
【三】他鄉,你能不能,抱抱我
2005年那一年,我大學畢業了,工作難找,又不想考研,畢業就失業。工作無著落不可怕,令我頭皮發緊的是,這意味著離開宿舍找不到落腳點我就得重新回到那個我不喜歡的家。大學時一到寒暑假舍友們都拉著行李箱千裡迢迢地奔赴家鄉了,我的家就在同城,一個城南,一個城北,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卻是咫尺天涯。如今畢業就意味著獨立,我再也不願意再回到那一片奇怪的空氣裡,日日體驗不愉快的呼吸。這時學校招募西部計劃大學生志願者,每月有600元生活補助。我毫不猶豫報了名,像一腳踩上了最後一班車絕塵而去,我把自己流放到了山區,成為一名支教老師。如果說經濟是維繫我和這個家的唯一臍帶,那麼自畢業那一天,我決絕地割斷了這根帶子,徹底自由了。如果還有什麼不能割捨,那隻剩我的負債感。我知道這麼多年我花了他們很多錢,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還得完,但我會盡力。我報的志願是陝西最北部、最艱苦的榆林,潛意識裡想把自己流放到海角天涯,不管是自生自滅,還是以物質之苦解心靈之困。但被學校以環境太苦不適合女孩子去為由駁回了,給我改到了銅川。陝西銅川,這裡還算不上黃土高原,屬於黃土臺塬,是八百裡秦川和黃土高原的過渡地帶。許是血液裡潛藏著的對兒時記憶的深深眷戀,指引我逃離繁華城市走向樸素的鄉村。一下車,看見藍色天空下綿延百裡的黃土塬,開闊、遼遠。塬下伏臥著這一片那一片的村落,迎面挎筐子走來的老人仿佛自家奶奶似的對我笑著。我就愛上了這裡。原來我骨子裡就認定自己是黃土地的孩子啊!這就是為什麼這麼多年我那麼擰巴,在城市裡生活了十八年也沒覺得自己是個城裡娃。原來我註定不屬於城市,原來人們對童年的眷戀構築著對家的永恆印象。在塬下的一個小村子裡,寬敞的主街上有一所中學,就是我上任的地方了。這裡離縣城不遠,和塬上的村子相比,條件已經好很多,有自來水,只是要按時段供應。有志願者分到了塬上的學校,有的是吃壓井水,有的吃的還是「窖水」。就是家家挖有一個土窖,底部刷上水泥防滲,存著雨水,供日常吃用,所以不敢洗頭,更不敢洗澡,水貴如油。每月600元的生活補助,我每月拿出200元留給母親,攢到過年回去一起交給她,或讓別人捎去。剩下400元,支撐我樸素卻舒暢的生存。秋天裡,我爬到一座厚厚的土塬之上,向著更遠處連綿的、蒼茫的、雄渾的、博大的卻又像母親一樣溫和無語的莽原喊道:我張開雙臂,閉上眼睛朝向遠方,然後折回胳膊擁抱了自己。稀薄的陽光下,純棉的襯衣袖子裹著臉,讓我感到了溫暖,就有淚水緩緩落了下來,我蹲下身哭到不能自已.. ...
學校分給我兩個年級,初一初二,共14個班,每周14節課,每班40人左右。第一次站在講臺上,我的小腿不停地抖,我的舌頭打結,話都說不順暢。但臺下五十多雙眼睛安靜地等待著我,閃閃的目光像一片安靜的湖水。學生們對我這個城市裡來的年輕老師很好奇。我努力繃住自己的膝蓋,力圖鎮住那不爭氣的小腿。我艱難地做著自我介紹,按自己備好的模式,新穎又親切的模式。雖然因為緊張我呈現出來的效果大打折扣,蹩腳而拘謹。接下來,我沒有開始講課,我的美術課對應試沒那麼重要,所以不用那麼緊鑼密鼓。第一節課我沒打算講課,只用來和學生們互相認識。我想讓我的課成為孩子們緊張學習中的緩解,成為緊鑼密鼓中的舒緩音樂,成為枯燥沙漠中的一片綠洲。但我需要先走進他們的心,建立親密的師生關係。我的自我介紹完了,我讓幾個膽大的學生站起來介紹了自己,包括姓名性格愛好。然後我在黑板上寫下了他們的名字,並一個個解讀那名字背後的意義。被點到的同學害羞而興奮地微笑著,其他學生羨慕而興奮地等待著。他們都是附近塬上塬下的孩子,13歲左右,大多數孩子是害羞的,站起來寥寥兩句就沒話了,侷促地搓衣角。但我看出他們很願意和我建立深入交流。於是我引導他們拿出紙筆,用一節課時間寫下對自己的詳細介紹,方便我們互相了解。我告訴他們我只比他們大10歲,我願意做個姐姐一樣的老師。於是下課鈴響時,我收上來厚厚一沓紙,每張紙都寫得滿滿的。我微笑著說:同學們,我們下課!男生女生整整齊齊地站起來,滿眼含笑,聲音震天響:老——師——再——見!他們的「再見」裡是滿滿的再見面的期盼!我的第一課就這樣成功了。於是這一周裡,到每個班的第一課我都如法炮製,從每個班走出時我都收穫厚厚一沓自我介紹,我踏著每個班震天響的「老師再見!」走出教室 ,聲音的潮水裡我有微微的幸福的眩暈。我下樓,身後有孩子們嘻嘻哈哈地尾隨,我一回頭,他們就停步笑成一片;我一仰頭,欄杆上還趴著一群,目送著我捧著紙上他們火熱的心走進教師宿舍,垂下門帘。接下來就有事做了,我一張張閱讀孩子們的文字。熱情的、羞澀的、興奮的... ...孩子們毫不掩飾對我的喜歡,期待我再次上課。第二次課上,我在每個班裡及時反饋了我讀到的信息,並給某些同學寫了親筆的回覆。我相信,我的話,如涓涓細流流入了孩子們的心裡。無論口頭的,還是文字裡。後來就有幾個孩子一直悄悄寫信給我,訴說學習的壓力、傾訴初戀的苦惱、講述父母的不易.我都熱情而真誠地回信。我們悄悄進行著書信往來,在同一個校園裡,近在咫尺的距離。在那裡,在那些時刻,我發現從小缺愛的我內心竟然並不殘缺,我竟然可以像個沒事人一樣給這些迷途的、未成年的孩子以溫暖,以攙扶,以精神的指引。我很高興我能出現在他們的成長歲月裡,成為一盞燈的意義。而於我自己而言,從一個眼巴巴的索愛之人轉換成一個瑪利亞般的愛的給予者,無疑是一種意外的治癒。儘管一個月過去了,我每當上課還是從上樓梯開始心就咚咚狂跳,沒出息至極。但我的心,卻一天天地亮起來了。
學校沒有教師辦公室,所有老師都是在自己宿舍裡批改作業,兩個老師一間宿舍。我們宿舍經常有學生課間主動地來幫忙打熱水、熱情地用木棍抬著水桶去接自來水,放學後有住宿的學生來圍爐夜話。(冬天學校給每個教師宿舍分配了無煙煤和鐵爐子,可供取暖。)學生宿舍在我們樓上。我和一同分來的另一名志願者一起上樓去學生宿舍看看。女孩子們激動極了,熱情歡迎和引路,於是我就看到了他們更具體的生活。30人的大宿舍,不是高低床,是大通鋪。光線昏暗,孩子們的褥子擠擠挨挨地鋪著。老師,真沒想到你們會來我們宿舍!老師你真的是西安人嗎?天哪,真不敢相信我正坐在這裡和一個西安人說話!那語氣好像我是從美國來的一樣。原來,西安這個陝西省會城市在他們看來如此高不可攀。我告訴她們,雖然我是從西安來的,但西安也有農村啊,我就是從農村長大的。她們就抿著嘴笑。塬下的孩子離家近,不住校。住校的都是從塬上來的孩子,回趟家要步行很遠的路。走完公路走小路,過河、翻越土塬,要兩三個小時。家長沒有時間接送。所以孩子們都背了乾糧來,從周一能撐到周三。周三有家長來續送乾糧。饅頭、鹹菜、醬豆,配熱開水吃。或者帶了炒麵粉,開水一衝就是粥。家長沒條件送的,孩子就自己回家背一趟。其實學校有灶的,只是很小,也只有十幾個老師去吃。有的老師離家近,有的老師自己買了灶具做飯。學生也可以去吃,但他們都不捨得。灶上的麵條很寡淡,一塊五一碗,而孩子們一周的生活費才5塊錢,不捨得買飯,留著買肥皂洗衣粉洗髮水等生活用品,還想著餘下點錢給媽媽買兩塊錢一盒的搽臉油,還想著給弟弟買點糖捎回去... ...彼時,西安公交線路的空調車投幣2元,西安小飯店的孜然炒細面4元一盤。而後來有一個女孩子猶豫良久遞給我一封信,看完後我的心一下子掉入黑暗。老師,我是一個單親家庭的孩子,我沒有媽媽。我的媽媽在我8歲那年去世了。那天,爸爸開著三輪摩託載著我和媽媽從塬上下來,坡陡,車翻了,我和媽媽被扣在下面... ...媽媽用她的身體保護了我... ...從那以後我就學會了做飯,我給爸爸洗衣服,縫縫補補,我還會納鞋底給爸爸做鞋子... ...讀到這裡,我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我想起一個故事,一個小女孩為櫥窗裡買不起的紅皮鞋而哭泣,直到她看到一個小男孩坐在輪椅上沒有腳... ...在我為自己得不到親生父母的愛而傷懷多年時,有人卻早早失去了母親,小小年紀就挑起了家庭的重擔!我該拿什麼樣的語言去安慰你,親愛的孩子... ...
是不是真的若每個人把自己的不幸拿到市場上去交換,最後都還是領回自己的那一份?是不是幸福的家庭總是相似的,而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是不是得到的永遠不知珍惜,得不到的永遠在哭泣,是不是人生無解... ...我的志願協議籤的是一年,這一年是我有生以來最充實的一年。我擁有398個學生,除了上課以外,我給他們組織了文學社團、板報社團、廣播站,還利用周末辦了免費美術班。我夜不能寐地做活動策劃,我發動學生收集民間剪紙刺繡成功組織了學校首屆民間藝術作品展,我帶著他們出文學手抄報,我廢寢忘食地領著他們辦黑板報兩周一換,我給他們寫回信進行秘密的心靈交談... ...一年後志願服務期滿我離開,我的行李不多,但最珍貴的是每個孩子曾寫給我的自我介紹和私密信件,還有我所有的教案。在一個人的成長曆程中,10歲以內算童年,18歲以內算少年,多大算是長大呢?18歲不算,20歲也不算。一個人開始長大,一定是看見眾生之苦而不再沉溺於自己的悲歡。一個人開始長大,一定是感覺到自己被需要,一夜之間從一個索取者轉換成一個給予者,無論是愛還是金錢。所以有的孩子在8歲就一夜之間長大了,而有的人卻是一輩子的貪婪。
【寫在後面】
這篇文章7000多字,寫得太長了我很抱歉。但我的文章不是訴苦的含義,我力求還原事實,因為我看到每個人的不容易。人都是好人,恩怨糾葛都不是本意。我們都是上帝的棋子,被排兵布陣,會在那條路上相逢,在哪個局裡短兵相接,都是冥冥中註定。我們不知道結局是什麼,但我不想是勝負,而是相擁。無論家人之間,還是陌生人之間。
詩人簡介:
雲橫千裡。原名王珍珍,1982年生,畢業於美術學院的文學愛好者。寧安市作家協會會員。《寧古塔作家》籤約詩人。對待文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對待生活:心之所向,素履以往。練筆作品散見於網絡平臺:今日頭條、簡書、南陽市圖書館公眾號。請關注雲橫千裡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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