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經過一個毫不起眼的雜貨鋪,然後聽到一陣悠揚的小提琴聲,這一刻,疲憊不堪的你能否得到小小的治癒?在琴聲中可以告訴自己,我已經很努力,歇一歇,明天也許會更好。
杭州鳳凰山腳下就有這麼一家被網友稱為「解憂雜貨鋪」存在。
那裡的小提琴聲來自於雜貨鋪的老闆,今年70歲,50年前上山下鄉的時候自學了小提琴。
今天(12月8日),小時新聞記者在熱心市民一路「指點」下,找到了這家不起眼的「寶藏」小雜貨鋪。
1
鋪子沒有門牌號,因為琴聲而耀眼
雜貨鋪在杭州的萬松嶺路上,說它不起眼,是因為這是個連門牌號都沒有的小鋪子,大概不到20個平方米。
要不是玻璃窗上貼著收款二維碼,很容易忽視這確實是一家店鋪。說它寶藏,則是因為老闆心中有光,閒暇時會把這裡當成舞臺,演奏小提琴。
雜貨鋪老闆叫江熙年,學習小提琴,則是50年前的事了。
這間鋪子是2005年開始開的,那時候江熙年的妻子從冰箱廠下崗,就在家附近開了這間雜貨鋪。
七八年前退休後,江熙年閒來沒事,一邊幫著照看店鋪,一邊重新開始練習拉小提琴。
雖然說中間有幾十年都沒怎麼碰小提琴,不過一陣子下來,他的小提琴開始拉得有模有樣。
鋪子不起眼,但真的琴聲悠揚。
時不時有路過的居民和遊客,聽到後拍些照片和視頻,漸漸的,江熙年有些「名氣」了。
「哎呀,我都不會弄的,照片都是別人拍的。」江熙年不知道抖音,也不知道小紅書,他說,偶爾會有人慕名找來,也會有小朋友需要完成拉小提琴的作業,「我有空麼肯定會幫他們一起做作業的呀。」
如今,好些人成了江熙年的粉絲。
2
環衛工人胡大哥:小鋪琴聲讓人輕鬆,沒有異鄉的疏離感
「我每天都過來聽一會。」胡大哥是附近路段的環衛工人,特意過來駐足聆聽。
胡大哥是安徽人,幾個月前從一名屠宰場工人成了環衛工,偶然間聽到江熙年的琴聲,就被吸引了。
這個看起來有些「糙」的漢子,說不出太文藝的話,不過從他的表述裡,能聽出來兩個字:治癒。
「下班後,把車一停,就進他們家(小鋪子)去了。聽完兩首再回家吃飯。」幾個月來,胡大哥看著鋪子裡的小狗長大,和江熙年成了朋友,他知道這間鋪子即將關門,有些遺憾。
「挺可惜的。」胡大哥很不舍,他說這裡讓他輕鬆,沒有異鄉的疏離感。
坐在塑料凳上,胡大哥捏著一粒粒花生米往嘴裡送,仿佛他的眼前,是一場華麗的表演。
3
小鋪租約馬上到期,但琴聲不會停止
一整個上午,江熙年忙著拆除鋪子的雨棚。
就這兩天,鋪子要關門了,「租約到期,不想再折騰,也就不再重新找新鋪面。」其實這個鋪子,最近幾年生意一般,之所以一直開著,是因為習慣了有個地方練琴。
斷斷續續的閒聊中,江熙年說起了學琴的經過。
1969年,彼時的江熙年才18歲,作為知青去了黑龍江。
一年後回家探親,江熙年管父親要了一把小提琴,坐著幾天幾夜的火車,和小提琴一起到了黑龍江。
那把小提琴,陪伴了江熙年少年到青年的很長一段時光。從1970年在他鄉按照書本摸索學習小提琴開始,一直到1978年江熙年回杭州。
江熙年真正屬於自己的第一把小提琴是哥哥的,「我哥哥是鐵道學院畢業的,他會拉小提琴。」姐姐妹妹門則在唱歌上比較擅長,要說江熙年自學小提琴,大概也是家裡有藝術細胞。年輕的時候,兄弟姐妹們會湊在一起,你演奏我伴唱,好不熱鬧。
「那時候剛學,他們都嫌我拉得不好聽。」回憶起來,江熙年笑笑。
回到杭州後,江熙年先是去了黃龍飯店,他擅長粵菜中的冷菜,一直做到行政副總廚,後來被「挖」到其它酒店做管理,直到退休前,基本上沒有時間練琴。
退休後,江熙年重新拿起了小提琴。
「退休了沒什麼事,剛好有這個店,也不圖掙錢,有個地方練練琴挺好的。」江熙年說。
4
一曲《我和我的祖國》,圍觀人們聽得蠻感動
拆完雨棚,江熙年有了一絲閒暇。
小鋪櫃檯前擺著小提琴的琴盒,旁邊是手寫的曲譜。
身後的貨架上,很多本教材可以看出翻過很多次,文件夾裡有各種列印、手寫的曲譜,「他們說我自己寫譜子,我不會的啦,其實就是把五線譜寫成簡譜,看起來方便一點。」
將近古稀的江熙年,少年時的愛好和夢一直沒有停。
在大家的邀請下,江熙年又一次站在櫃檯前。
很有儀式感,莊重地脫下外套,取琴,站定,開始演奏《我和我的祖國》。
外面的萬松嶺路上車流不息,窗戶裡,江熙年氣定神閒,音樂聲響起的那一刻,他仿佛站上了舞臺中央,享受而又沉醉。
附近的居民,靜靜地聽著。
那一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
臨近中午,仔細把琴收好後,江熙年開始給自己準備午餐。
也許是即將離別,江熙年邀請他的觀眾胡大哥留下來吃飯,主菜是一道蘿蔔燉牛腩,「天冷了,吃這個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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