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all Stories | 三個狗子

2021-02-18 中山大學學生會

午夜十二點,空蕩蕩的房間內,鏡子閃過一道詭異的光。

與此同時,一張放在鏡子邊的車票上的字跡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寂靜的房間,檯燈開始忽明忽暗地閃爍,衣櫃中的衣服一件接一件跳出來,匯成了巨大的漩渦,把我卷了進去。漩渦越轉越大,越轉越快,身處漩渦中心,我看到自己仿佛和漩渦一起扭曲,一陣眩暈的噁心從心底泛起。

我就這麼暈了過去,再次醒來,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家咖啡館中。正在我細細打量咖啡館的時候,耳邊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我轉頭一看,頓時吃了一驚。

一個小男孩坐在我旁邊,手裡拿著一杯桔子汁,嘴裡哼唱著兒歌。

這個小男孩竟然和我小的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漸漸我發現他唱的不是兒歌而更像某種咒語,突然他手裡出現一顆刺眼的物體,他將物體投入桔子汁中。桔子汁開始沸騰、膨脹,最終變成了一個帥氣的男人。這個男人笑著向一臉呆滯的我走來。我用餘光發現小孩在無聲地張著嘴對我說什麼,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辨析出他說的是什麼。

「快逃!

我冷汗涔涔,面前的男人手裡突然多了一把刀,

白光一閃,我尖叫一聲就要來不及躲開,身後的牆壁再次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把我卷了進去。

黑暗……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又置身於一個食堂中。身邊又傳來了那首小男孩哼唱的兒歌,我機械般地轉頭,身邊赫然坐著一個結實的黑臉男人,吸著桔子汁哼著歌,兩隻腳並沒有觸地,在椅子下一晃一晃的。

怎麼又是他?他跟來了嗎!

恐慌一瞬間攫緊了我的心臟,我不知道發生的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衝著那個男人尖聲大叫:「你究竟是誰?!」大漢衝著我羞澀又詭異地笑笑

「我是你啊。」

不可能!我發瘋一般地向外奔跑,卻發現這個食堂宛若迷宮一樣,我怎麼也跑不出去,絕望開始由心臟蔓延到四肢。漩渦!漩渦!我跑回最初的地方,果斷地朝著牆壁撞過去,希望漩渦再次出現,帶我離開這裡。

巨大的疼痛襲來

我想著硬來,怕是逃不出去了。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深呼吸了幾次,我語氣平和了很多,轉向男人,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邪魅一笑,「你覺得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問我,「跟我來。」他命我跟著他走隨即轉身。我壓下心頭的恐慌,咬牙跟了上去。我們穿過狹窄幽暗的工廠,走上臺階,視野逐漸開闊,是三十樓的天台。

風景與之前迥然不同,陽光如碎玉撒下光輝,如夢似幻。神秘男子如神一般站在門口的陰影裡,看不清他的臉,我怯怯地問,「這是哪,你為什麼說你是我?」

大漢看著我,一隻嘴角上揚露出揶揄的笑容,他張口欲言,我卻感到異常詭異,他的嘴在我面前一張一合,而我聽到的卻是小男孩遙遠的聲音飄忽不定。

「那天你為什麼不等等我呢?我的臉,我的手,我的校服,都沾滿了淤泥…為什麼不等等我呢?」

我才發現他手中的緊握著一張學校的照片,分外扎眼。照片裡兩個穿著校服的小男孩,笑容燦爛無邪。我驚恐地看向他,「原來是你嗎…」他激動地捏住我的肩膀,搖晃不止。嘴裡還絮絮叨叨重複著那句話。

「那天你為什麼不等等我呢?我的臉,我的手,我的校服,都沾滿了淤泥…為什麼不等等我呢?」

眼看著男人越發癲狂的舉止言行,我卻只能全身僵硬地任由對方搖晃,我的雙眼漸漸開始出現幻覺。大漢的質問聲仿佛喚醒了我心中深處塵封已久的記憶,那一幕又一幕不斷閃過腦海,我努力地回想著,卻模糊不已。

「呵,想起來了?」在我苦思冥想之際,一聲冷笑把我驚得回過神來,卻見男人不知何時已經淡定的蹲坐在一旁。「自從那天起,我便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裡瘋狂掙扎,絕望、怨恨是我生命的主旋律,沒想到呀,當初你能拋下我逃脫,現在還是回來了,這或許就是報應吧。」說罷又冷笑了幾聲。

男人的面容漸漸模糊,和我記憶中的男孩的臉漸漸重合。是你吧,狗子,我童年最好的夥伴。我們一起玩耍,一起在夕陽下幸福地奔跑,我知道你最愛喝桔子汁,你知道我最愛喝牛奶,我們以為我們的友誼會像家門口的老樹,長長久久,生生不息。可誰也沒有想到,那天.那是幾歲的事情了,我記不清了,是小學吧,不服管束的年紀。我們從畫報上看到一個美麗的小村莊,嚷嚷著要一起去,偷了點家裡的錢,趁著學校老師的不注意,兩個小人買了車票,踏上了未知的旅程。 顛簸一路,我們最終到達了目的地,迎接我們的卻不是靜謐如畫的村莊,是沒頂的天災——

一場泥石流。


具體發生了什麼,我記不得了,我只記得你叫我快逃,你的臉,你的手,你的校服沾滿了淤泥,我卻沒有再看一眼的勇氣,是,我卑鄙地逃走了。我沒有等你。

我蹲在地上痛苦地揪著自己的頭髮,「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有等你,是我對不起你...」

「我恨你,我發誓我一定會讓你遭到報應,你的生命本該是我的,在陽光下的那個人本該是我,我的生命永遠停留在那個年紀,你卻毫無愧疚地長大。「

「所以,」狗子走到我面前,一把揪起我,「你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你死了,你的身體就是我的了,你欠我的,就拿你這具罪惡的身子補償吧!」狗子揪著我的衣服把我推到了天台邊上,我回頭一看,三十樓的高度,狗子的手一松或是輕輕一推,我必死無疑。

狗子的雙手鐵鉗一般,我徒勞地掙扎,看著面前雙眼充血的狗子,我能感受到他眼中的恨意,恨不得毀天滅地。

窒息感、失重感,我突然不想掙扎了,這樣結束似乎也好,也挺好。

「噗呲」銳物入肉的聲音,我一愣,狗子身體一僵。

狗子的身後,立著一個年輕的狗子,還是小男孩的狗子,手裡握著一把刀,刀深深沒入成年狗子的身體。

「你.」成年狗子一臉不敢置信。

「我已經選擇原諒了,你不必自責。」男孩狗子看著我,「我不後悔讓你逃跑,你不用自責的。」男孩狗子看著成年狗子,「我長大的樣子,真帥,可是你怨恨你自己那天的逃走,讓他從分裂出來的那天起,全身披滿毒液,絕望和怨恨是他生命的主旋律,他一心只想殺了你。」男孩狗子又轉向我,「你的自責就是他的養分,他吸取你的負罪感一天天長大,他的力量越強大,我越弱小,我想給你一個救贖,你自己卻不放過你自己。」

「那個....」看到救星的喜悅很快被發現成年狗子由於疼痛漸漸顫抖的手的恐懼代替,我心中一片慌亂。

「你居然還活著!」成年狗子大吼一聲。

「我蟄伏這麼久,就等著一個與你同歸於盡的機會。」男孩狗子平靜地回答。「收手吧,你的存在本就是一個錯誤,你本不該誕生。」

「我.」成年狗子的手要撐不住了!

成年狗子的背上還在流血,他卻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一邊自責,一邊渴望救贖嗎?哈哈哈哈哈,真是虛偽。但是你沒有發現吧!」成人狗子轉過身,看著男孩狗子。

「他已經掉下去了。」

男孩狗子:???

下落的一瞬我只想說

我恨!

主頁君合上了故事書,這個故事告訴我們

死於話多的不僅僅是反派,還有正派

希望每一個看完故事的孩子都能

記住主頁的故事和主頁充滿智慧的總結

看完故事,大家有什麼感想嗎?或者,你也想參與一次腦洞的故事接龍?

好消息!

主頁下一個故事講什麼,由你來定!

現向廣大讀者朋友們徵集故事元素,包括人物、形容詞、地點、物品作為我們下一篇故事的編寫基礎,我們會在文末列出我們所使用的元素並標明提供者,還等什麼呢?

快來後臺留言,你提供的,可能就是下一個故事的主角!

你主動一點

我們就會有故事

期待下一個故事與你相逢

附:《三個狗子》元素使用表

(元素均在文中以藍色標出)

1.Malena:帥氣的-激動的-學校-照片

2.木易:噁心的-痛苦的-工廠-兒歌

3.庾小煙:巨大的-絕望的-咖啡館-刀

4.Autumn:努力的-幸福的-天台-牛奶

5.餘飯飯:刺眼的-呆滯的-食堂-漩渦

6.一朵云:寂靜的-年輕的-家門口-衣服

7.一口十:結實的-罪惡的-村莊-鏡子

8.伊蘭提斯:邪魅的-果斷的-迷宮-桔子

9.餵蚊:揶揄的-淡定的-夕陽下-票

(主頁君的排名不分先後)

文案 | 腦洞原創組

責編 | 一口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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