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哈搭巴
《請以你的名字呼喚我》海報。
注意:本文有劇透
無疑《請以你的名字呼喚我》(Call Me by Your Name)是2017年最受關注的同志電影。在年初聖丹斯電影節舉行全球首映以來,這部電影的動態便備受矚目。
此前,美國電影學會將該片列為年度十大影片之一,而在第75屆金球獎提名中,該片獲得劇情類最佳影片、劇情類最佳男主角以及劇情類最佳男配角三項重要提名。
已經有人預言,《請以你的名字呼喚我》將繼《月光男孩》之後,讓彩虹旗再次飄揚在奧斯卡頒獎禮上。
不過,相比《月光男孩》包含了種族、性取向等外延話題,《請以你的名字呼喚我》顯得過於簡單,而且某種程度上,本片十分古典,有如十八、十九世紀歐洲上流社會故事——成熟的家庭教師與情竇初開的少女之間懵懂的愛情。只不過,在《請以你的名字呼喚我》裡,情愫發生在同性之間而已。
艾米·漢莫飾演的奧利弗是名美國猶太裔研究生,受考古學教授帕爾曼先生的邀請,於1983年暑假前往義大利,為教授做文案工作。考古學教授的兒子埃利奧(蒂莫西·柴勒梅德飾演)是個17歲少年。他與奧利弗的感情糾葛,就在義大利的一棟別墅裡開始。
瓜達尼諾(右一)在拍攝現場。
我最初了解到這部電影,基於兩點。一是本片導演盧卡·瓜達尼諾,這位義大利導演是公開同志。瓜達尼諾在接受媒體時就曾表示,《請以你的名字呼喚我》是其「欲望三部曲」的收官之作,前兩部分別為《我是愛》(2009年)、《假日驚情》(2015年)。
此外,我恰恰在幾年前讀過原著安德烈·艾席蒙於2007年出版的同名小說,雖然是一本英文小說,但艾席蒙筆下,人物的欲望與欲言又止,總讓我想到了川端康成。所以,當我得知小說要被改編成電影,我就十分好奇,電影會如何呈現這樣一個「禁慾系」故事。
《請以你的名字呼喚我》同名小說封面,2007年版。
只要看過小說就會知道,《請以你的名字呼喚我》並沒有把故事拍完,2小時12分鐘的電影,主要呈現的1983年那個令故事主人公難忘的義大利之夏。
兩人的曖昧,從揉肩開始。
少男埃利奧在邂逅奧利弗的那一刻便愛上了他,然而17歲的少年有些舉足無措,他不知道奧利弗對他有什麼感覺。在排球場上,奧利弗給埃利奧揉肩,讓後者開始猜謎,這個男人是在給我暗示嗎,然而埃利奧猜不透。
埃利奧開始了大膽的舉動,在一次郊外遊泳時,魯莽地親了一下奧利弗,又將手搭在他的前門襟上。得到的回應卻依舊模稜兩可。
很長一段時間裡,奧利弗給埃利奧的感覺是,這傢伙是個直男,在舞會上,奧利弗與女人們跳著熱辣的舞蹈。於是,奧利弗找了個「備胎」,他開始與少女瑪琪雅拍拖,並有了肌膚之親。
從女性角度來說,片中這幾個男人似乎都可以稱為「渣男」,他們追求女子不過是為了發洩自己的欲望,而這些女人一個個都成了「同妻」,那些男人都不願意走出柜子,去與1983年相對保守的社會環境進行抗爭,女人成為他們欲望的工具,然而卻始終無法成為他們欲望的載體。
片中,好幾場戲,通過兩人雙腳的接觸,表示情感的遞進。
自然,奧利弗和埃利奧會走到一起。在兩人的紙條傳情中,奧利弗叫少年「成熟一點,午夜見」。二人的感情一步步深入,直到奧利弗回美國前的貝加莫之行,埃利奧意識到兩人最終不可能長相廝守。
不過在此之前,埃利奧終於知道,原來奧利弗在排球場上那次揉肩,是有意為之的。
熾熱的愛情,如同義大利之夏,待到初秋便涼了。埃利奧了解到了父親的秘密,原來其父帕爾曼先生在少年時,也曾有過一段不一般的同性情誼,埃利奧問他爸,「媽媽知道嗎?」得到的回答是,「應該不知道吧。」果真如此嗎?埃利奧的母親似乎早已看穿一切,但她隻字未提。
幾個月後,埃利奧家歡度猶太傳統節日光明節,奧利弗從美國打來越洋長途,他在電話裡對埃利奧說,自己跟一個女人訂婚了。埃利奧茫然不知所措。他想起幾個月前,兩人在床上親熱時的對話。當時奧利弗對埃利奧說,「請以你的名字呼喚我,我用我的名字呼喚你。」(Call me by your name and I will call you by mine)這如同兩人之間的暗語,埃利奧對著話筒說,「請以你的名字呼喚我」,於是便是兩個名字之間的呢喃。
影片片尾,奧利弗在壁爐前潸然落淚。相關電影人士認為,蒂莫西·柴勒梅德憑藉這場戲,有望衝擊幾個重要的最佳男主角獎項。
根據美國媒體的報導,瓜達尼諾導演已經開始準備《請以你的名字呼喚我》的續集,但兩位主角是否參演還未可知,只知道帕爾默先生的扮演者麥可·斯圖巴確定繼續飾演該角色。
如果續集項目成立,那麼電影將拍攝小說後半部分,即20年後奧利弗與埃利奧重逢的故事。在原著中,帕爾默先生去世了,於是埃利奧為了完成父親將骨灰灑滿世界各地的遺願,開始到處旅行,埃利奧再次遇見了奧利弗,最後說了這樣一句話:「看著我的臉,看著我的眼睛,以你的名字呼喚我。」(look me in the face, hold my gaze, and call me by your name)
正是書中的這句話,讓《請以你的名字呼喚我》獲得第20屆蘭達文學獎( LambdaLiterary Awards)。就我而言,我也希望電影的結尾在20年後。長大後的埃利奧,面對仍未走出柜子的奧利弗說:「看著我的臉,看著我的眼睛,以你的名字呼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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