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人王根寶,因為手淫被判處了三個月的有期徒刑。
1922年的上海,早已是繁華的十裡洋場。像很多湧入的外埠民工一樣,王寶根在一家洋行擔任「出店」職務,做些接送貨物的雜務。6月的一天晚上,他正在靶子路53號洋房內手淫,被外國女主人撞見。
具體的細節並不清楚,只知道女主人進入上海虹口捕房報了案。這個男人遂被押解到公共租界的公廨,一個陸姓讞員(法官)和英國駐華副領事一起審判了他。因案情過於「無恥」,所以審訊是在休息室秘密進行的,他最終被判刑三個月。
作為「無恥男人」代表,王根寶登上了那個時期的媒體。
相較而言,浙江人鬱達夫的運氣就好得多。沉迷於手淫的鬱達夫非但沒有進監獄,反而因他具有將這種「性的要求與靈肉的衝突」進行文學化表達的能力,而暴得了大名。
在王根寶入獄3個月前,26歲的鬱達夫在日本東京帝國大學經濟學部畢業,獲得經濟學學士學位。時間再往前推5個月,他的首部短篇小說集《沉淪》在上海泰東書局正式出版,在國內引發轟動。
鬱達夫
這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第一部白話小說集。小說的男主人公以鬱達夫自身為藍本:
「他本來是一個非常愛高尚愛潔淨的人,然而一到了這邪念發生的時候,他的智力也無用了,他的良心也麻痺了,他從小服膺的『身體髮膚不敢毀傷』的聖訓,也不能顧全了。他犯了罪之後,每深自痛悔,切齒的說下次總不再犯了,然而到了第二天的那個時候,種種幻想,又活潑潑的到他的眼前來。他平時所看見的『伊扶』的遺類,都赤裸裸的來引誘他。中年以後的Madam的形體,在他的腦裡,比處女更有挑發他情動的地方。他苦悶一場,惡鬥一場,終究不得不做她們的俘虜。這樣的一次成了兩次,兩次之後就成了習慣了。他犯罪之後,每到圖書館裡去翻出醫書來看,醫書上都千篇一律的說,於身體最有害的就是這一種犯罪。從此之後,他的恐懼心也一天一天的增加起來。」
這裡說的「於身體最有害的犯罪」,就是手淫。鬱達夫沒有說謊,這是那個年代醫書中的共識:手淫不僅會導致陽痿、神經衰弱、肺癆等一系列疾病,還能夠致人死命。
各種捕風捉影的手淫故事充斥了那個年代的媒體、出版物與市井的耳語中。在王根寶被判刑的1922年,一個叫碧庵的作者在上海《申報》發表了一篇《淫書及手淫之害》,裡面也是言之鑿鑿的實例:
我的朋友周君的二兒子,年十七,還沒結婚,誤犯手淫。暑假歸家,周君見他容貌異常,面黃如土,肌瘦如柴,四肢無力,精神大減。周君讓他在家調養,終日無事,只靠讀小說及淫書度日。還不到一個月,他病情竟發展到吐血的程度。周君見狀,趕快請來一個楊姓西醫給他診治。醫生說,他的病是因手淫過度,腎部虧損所導致。服藥後也不見起色,過了幾天,竟然被閻王爺叫去,「登鬼錄矣」。
碧庵語重心長地說:現今未成年兒童犯手淫者不知凡幾,追根溯源都是被市面上銷售的「淫畫淫書」所害。周君的二兒子就是這麼死的,希望為人父兄者,對於子弟應早禁閱淫書,並觀察他們平日的形跡,如換衣褲之時,「宜須視察有無遺精斑潰」,如犯了手淫之病,應早與他言明,教育「好色必死」的道理,令其自知畏懼,即能保養精神而不遺終身之痛。
在這篇文章的末尾,《申報》特別註明「不受酬」三字。不接受稿費。很顯然,碧庵將「勸戒手淫」當作了一件公益善行,雖然我們現在知道他的認知是完全錯誤的。
「醫學,從某種意義而言,是道德倫理的代言人。」託馬斯·拉科爾在《孤獨的性:手淫文化史》中這樣說。
拉科爾更多是從西方手淫歷史的掌故梳理中得出上述結論。這個結論在中國同樣成立。
1927年,駐錫蘇州靈巖寺的印光和尚編訂《壽康寶鑑》,經由僧俗兩界大力傳播,影響甚廣。印光被譽為近代三大高僧之一,這本書迄今仍在佛教界內部廣泛印刷傳閱。團結出版社2014年亦有公開發行。
該書在「戒淫格言」中,首推據稱是「三豐張真人」的一段話:「人生天地間,稟五行之秀,具剛正之氣。夫夫婦婦,人道之常。越禮亂倫,等諸禽獸。淫邪之行,志士當力戒也。夫天下蠢然者莫如物,乃雎鳩定偶而不相亂,哀雁孤鳴而不成行。人不如鳥,負此人名,遜物之靈矣。」
淫邪與否,首先是人與禽獸區隔的道德問題,這則戒淫格言首先闡明了這一點,接下來又演繹說:「且夫好淫者,子孫必至夭折,後嗣必不蕃昌。何則?我之子孫,我之精神種之,今以有限精神,供無窮花柳,譬諸以斧伐木,脂液既竭,實必消脫。故好色者,所生子女每多單弱。子每像父,雖單弱而亦好淫。再傳而後,薄之又薄,弱之又弱,以致覆宗絕祀者,不可勝數。」
在此邪淫變成了一個醫學問題,證實了託馬斯·拉科爾「醫學是道德倫理代言人」前現代景象的斷言。
在這本書的前言中,印光和尚做了進一步的發揮:「即夫婦之倫,倘一沉湎,由茲而死者,何可勝數。本圖快樂,卒致死亡,鰥寡苦況,實多自取,豈全屬命應爾哉?!彼暱情床笫者,已屬自取其殃,亦有素不狎暱,但以不知忌諱,冒昧從事,致遭死亡者,亦便甚多。故禮記月令,有振鐸布告,令戒容止之政,古聖王愛民之忱,可謂無微不至矣。」
當驚蟄節氣即將到來,春雷震響前三日,要由官吏振響木鐸,宣告政令,警示人們在此期間禁止房事,以免胎兒發育不全。印光和尚引自《禮記·月令篇》的這段話,說明房事必須順從天道的重要性。這意味著即便以懷孕為目的,也不可在驚蟄期間敦倫。至於平日夫妻間縱情床笫之歡,那更是「自取其殃」,死一萬遍也不足惜吧。如此,則與禮不合的手淫怎麼可能沒有致病的惡果呢?
印光和尚對此非常自信,他表示:「吾常謂世間人民,十分之中,由色慾直接而死者,有其四分。間接而死者,亦有四分,以由色慾虧損,受別種感觸而死。此諸死者,無不推之於命,豈知貪色者之死,皆非其命。本乎命者,乃居心清貞,不貪慾事之人,彼貪色者,皆自戕其生,何可謂之為命乎?至若依命而生,命盡而死者,不過一二分耳。由是知天下多半皆枉死之人,此禍之烈,世無有二,可不哀哉,可不畏哉。」
80%的人死於縱慾,這的確是一個令人恐慌的數據。印光法師在給「念佛居士」的一封信中這樣說:「現在後生,已知人事,即當為彼說葆精保身之道。若知好歹,自不至以手淫為樂,以致或送性命,或成殘廢,並永貽弱種等諸禍。未省人事不可說,已省人事,若不說,則十有九犯此病,可怕之至。孟武伯問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憂。』他疾均無甚關係,冶遊、手淫、貪房事,實最關緊要之事,故孔子以此告之。」
在另一封「復永業居士書」中,印光和尚表示:「近世少年,多由情慾過重,或縱心冶遊,或暱情妻妾,或意淫而暗傷精神,或手淫而洩棄至寶。由是體弱心怯,未老先衰。學問事業,皆無成就。甚至所生子女,皆屬孱弱,或難成立。而自己壽命,亦不能如命長存,可不哀哉。」在這裡,他明確表示手淫會導致「至寶」的流失,將精液稱為「至寶」,這可以看作是對「一滴精七滴血」俗語的提煉。
對於如何克服淫慾,印光和尚給出的藥方是:「又當淫慾熾盛,情不能制之時,但將女陰作毒蛇口,如以陽納蛇口中,則心神驚悸,毛骨悚然,無邊熱惱,當下清涼矣。此又窒慾之最簡便法也。」
但問題是,即便不手淫,健康人「精滿則溢」亦是自然法則。女陰蛇口的觀想,顯然也無法避免遺精,這樣洩棄了至寶該如何是好?對這個問題,熱衷談論戒淫的印光和尚顯然是迴避的,閱遍印光法師全集也沒有答案。
印光和尚
印光和尚21歲出家,此前並未婚娶。他的性醫學知識更多來自傳統儒釋道的教化。如前所述,張三丰、《禮記》以及佛教戒淫的種種理據,都成為印光和尚反對包括手淫在內的不合規淫慾的思想資源。他所編輯的《壽康寶鑑》可以看作是傳統禁慾文化的集大成之作。
手淫首先是一個嚴重的道德問題,然後它因此才成為萬惡的疾病根源。中西方的歷史都證明了這一點。
不過《孤獨的性:手淫文化史》中的這段話只對西方有效:20世紀早期,「手淫致病論」的影響漸漸消退,這一醫學傳統在18世紀末以及19世紀到達鼎盛,直至20世紀20年代才逐漸消亡。
當「手淫致病論」的論調1920年代在西方步入消亡之際,它在中國的傳播仍處於上升階段。
鬱達夫借《沉淪》男主角的名義痛徹反思手淫的「犯罪」之時,滬杭鐵路總醫官王吉民也在到處宣揚手淫的危害。1921年4月,他在杭州安定中學演講時特別強調:
「現在青年所犯的通病就是手淫。據社會上確實的調查,百人當中犯的在十分之七以上,不知道他的害處實在很大:(一)阻止發育。當青年時候倘然耗傷了精神,身體就不能發育到完全的地方,這就是種弱的最大原因……」
手淫會導致發育不全,甚至可視為中國人種羸弱的最大原因。王吉民代表了當時中國主流醫師的觀點。
醫藥公司在媒體上刊發的廣告,也集中反映出一個時代對手淫的誤解。王吉民演講的精要在《申報》發表的1921年4月25日,一種叫「實驗保腎固精丸」的藥品也刊發在這家上海主流大報上。這味一元大洋一盒的藥物宣稱,它主治「男子腎關不固遺精夢洩」,並特別強調對手淫導致的面色萎黃、身體不能發育有奇效。
手淫和「身體不能發育」神奇地聯繫在了一起。
一個自稱研究醫術多年的作者「撫稠」1922年進一步在媒體上刊文表示,凡青年手淫過度者,初則面色慘白,無血或帶淡黃金色,繼則腰骨酸楚,甚且痰咳吐紅,漸成癆疾,終身無健康之望。此外,手淫過度,精髓必竭,一遇風寒,病根爆發,醫生不知其底蘊,在春則誤診為溫,在夏則誤診為霍亂,在秋則誤診為癘,在冬則誤診為傷寒,因為很難對症施治,所以也將一病不起。
手淫不僅導致發育不全,還會導致終身不治的癆病和精髓衰竭。
關於手淫危害的廣泛程度,是逐級加碼的。1923年,畢業於上海聖約翰大學醫學部的俞鳳賓博士在上海尚公學校演講時說,他在南洋大學做過十五年校醫,曾經遇到一個患有神經衰弱症的學生。「我替他診察一下,知道這個毛病不是醫藥所能奏效的,因叫他不必服藥,並同他至一秘密室裡邊,問他的病由是不是犯了手淫?他含羞不答。我遂告他這病不是醫藥所能奏效的,除非把你手淫的習慣改掉,更沒有別的法子了……」
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裡,神經衰弱在中國都被認為是手淫所導致。著名醫師丁福保也在《青年之攝生》一文中宣稱,手淫可導致神經衰弱和憂鬱症:「易於悲哀忿怒,或心跳不眠,甫交睫即夢魘。失記憶力與判斷力。喜潛居暗室,不樂與人聚談,易生厭世觀念,甚有因此而自殺者。」
除此之外,手淫還可導致生殖器發生障礙(如陽痿、遺精、早洩等症),嚴重者無法生育子女,輕者雖能生育,但子女大抵體質孱弱,甚至可能生下畸形兒和白痴。
丁福保總結說,之所以手淫危害如此之大,是因為男性的精液非常可貴,腦力體力以及心肺內臟都需「藉此發達」。
既然精液掌管了腦力體力和心肺內臟的運作。依此邏輯,導致精液流失的手淫必將引發全面的身體疾病。事實上,相當多的醫生的確是這樣認為的。
1935年,一個叫沈兆荃的醫師在《神經衰弱講座》中,一口氣列舉了手淫所導致的各種疾病:
(一)全身衰弱貧血,顏色蒼白,感覺過敏。
(二)生殖器機能障礙。陰萎(陽痿)、遺精、早漏(早洩)。陰莖短小及彎曲,睪丸發育變化,生殖作用根本消滅。
(三)頭痛、眩暈、失眠、健忘、神思恍惚、精神憂鬱。
(四)脊髓諸疾病、肺病、精神病、發狂、痴癲、妄想症、腦出血。
(五)消化器病(胃病),神經性食欲不振,胃弛緩。
(六)聽力衰弱,近視、弱視。
(七)全身發育受阻害,可導致全身變形異狀。
(八)膀胱炎、攝護腺炎、睪丸炎等。
(九)疲倦無力、操作不能、心存畏怖、舉動錯亂、腰部痠痛。
(十)心臟肥大,機能衰弱。
是不是相當可怕了?傳統醫學思維的人士,不斷發現手淫的新危害。對手淫的恐慌滲透進醫學的各個領域,它要求整個社會動員起來,從兒童開始抵制這一假想中的不道德且戕害身心的行為。
宣揚手淫的醫學危害,是當時醫學工作者非常重要的工作。也是在1921年,一個叫「芾棠」的作者在《申報》上撰文專門講「治遺精法」。他說,得遺精病的青年患者很多,究其原因不外有二:未婚者因手淫而致;已婚者則房事過度。
芾棠認為,市面上治遺精的藥很多,但大多藥性過烈,且鮮有療效。想要根治遺精病,主要還得靠以下三點:首先是打破慾念,不可看一切引發淫念的書畫,也不聽各種黃色話語;其次是每晚睡前要先身體運動,再在床上靜坐一二刻鐘,而後屈足睡眠;另外早晨醒後不要賴床,起床後要做十幾次深呼吸。
芾棠也同樣自信,強調抱病的遺精患者只要按照這三點去做,就會知道其所言不謬。
另一個叫「德芹」的作者,給出的解決方案更為詳盡。他說,遺精為現在少年之通病,患此病者大多羞於求醫,以致求學不力,志氣消滅,導致全體國民的健康都大受影響。遺精這個病的病源在情慾,欲治遺精,須先治慾念。
人類正常進化產生的情慾,在德芹這裡被認為是一種洪水猛獸,致病的本源。有這樣的認知基礎,自然就會得出抑制情慾可以避免遺精,進而祛除疾病、身體健康的結論。
他羅列出了五點抑制慾念的方法,包括:就寢後須早入睡鄉,翌晨醒覺時須即起床,切不可再戀戀於褥中,因暖被內最易惹起色慾;晨醒稍早,亦須即行起床,行深呼吸,此時空氣清新,精神為之一爽,奮發思想油然而生,邪念自不起矣;齋中或房內多懸英雄豪傑之像,色慾之念發起時,即詳細觀摩;見女子前來,則昻頭挺胸,正直而行,目不斜視,作漠不相關態。凡男女混淆之賭博遊戲事,尤宜遠避;嚴拒閒話淫穢之小說,無論男女皆不得二人回寢。
至於如何預防遺精,則有六法,排在首位的就是拒絕手淫:手淫為遺精之重要原因,故此惡習萬不可犯。
除此之外還要:勵行冷水浴及努力養成健康遊戲之習慣;不僅要遠離酒,晚上八點後還須戒絕飲料;被褥須硬且薄,只要足以禦寒就可以,睡覺時以側臥為宜(用褲帶等物作結於背後以防仰臥);睡眠中下衣不可緊束,毛織的短褲尤其不能用,也不要思考今夜會不會遺精的問題;晚餐需選用淡泊清潔之飲食。
另一個叫「朱有」的作者,則要求為人父母者,在子女情竇初開時,必須告訴他們手淫的危害,以免色慾旺盛的青年因此傷身。
作者「獨樂」還支招說,子女手淫一定會留下痕跡,父母要時常檢查他們的內衣和被單褥子,一旦有了真憑實據,必須大加申斥。
雖然性話題有著敏感的禁忌,但對手淫的規訓顯然已經優先成為了家庭與學校教育的一部分。
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在很大程度上促成了西方對手淫的認識轉變。託馬斯·拉科爾在《孤獨的性:手淫文化史》中說:
「心理分析學的影響迅速蔓延,遠遠超出這一領域的學科範圍。從幼兒科學的教科書到道德神學的講義,在解釋到『性』的問題時,都深受弗洛伊德對於性心理發展觀點的影響。在這種對手淫嶄新的詮釋中,手淫行為不再像啟蒙運動時期和18、19世紀的評論那樣,是全民公敵。它在個人成長和邁向成熟的過程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德國20世紀20年代出版的一個小冊子中說道,它『既非疾病,也非罪惡』,但值得人們廣泛關注。對手淫致病的擔憂一旦煙消雲散,這種行為所引發的道德和心理問題也就變得更為清晰……這些廣泛意義上的弗洛伊德式的詮釋推動了性別鬥爭的發展。在20世紀上半期,成年之後依然手淫的做法被看做是一種正面的行為,是對社會規範和社會期望的一種反抗。這種理論的新動向可以追溯到四、五十年代轟動美國、乃至全世界的《金賽性學報告》。」
《金賽性學報告》
在《金賽性學報告》開始轟動美國的1940年代,中國醫學界對手淫的道德恐慌也開始慢慢消退。
1946年12月,浙江精神病學專家夏鎮夷在《告神經衰弱者》提到手淫與神經衰弱的關係,他說:「手淫果是一種不良習慣,但手淫本身的影響並不大,而是社會對手淫的態度關係很大,意識中羞悔、善意和激怒攪作一團,在精神上造成很壞的後果,換句話說,手淫主要的壞處在於和與此心理的鬥爭。」
1947年,南京中央衛生實驗院衛生教導組主任賈猷先在《從「青年心理修養」說起》中也表示:「手淫何嘗是陽痿、早洩的主因呢?心理分析的構成學者告訴我們,手淫本無害,那與手淫時所伴發的幻想,是有害於心理健康的。那幻想的對象也許是逆倫的。這種反常幻想中的矛盾現象或罪孽感,乃至畏懼手淫,或是因為不克戒除手淫所生的悔恨心理,才是產生陽痿的主因。性功能的失常是許多心理病態的通常表現。真正的創傷是在心靈內。」
雖然很多說法仍有待商榷,但至少在中國現代醫學界,手淫已開始不再是導致陽痿、早洩、神經衰弱等一系列疾病的罪魁禍首。
當然,這種對手淫的正名,即便在醫學界也是不徹底的。傳統醫學還具有強大生命力,很多中醫據此相信,手淫是萬病之源。這種觀點一直延續到現在,不乏忠誠的信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