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等到小婕父女相見,小婕爺爺奶奶躲在病房外抹眼淚,不想讓他們發現異常
看到父親出現在眼前,小婕又驚又喜。
離別車上,父親默默擦著眼淚。
海峽都市報記者 吳臻 曾會文/文 黃啟鵬/圖
福建省腫瘤醫院裡,白色的病床上,被子整齊地疊放在床頭。14歲連江少女小婕特地打扮了一番,靠著被子坐著,眼睛時不時望向虛掩的病房門。
昨天上午10點36分,門被推開了,六人間的病房瞬間安靜下來……
小婕的爸爸進來了,快步走到女兒病床邊站住,時隔兩年再見到女兒,他激動又拘謹,說完寒暄的話,有點不知所措。
忽然間,小婕跪在床上,用盡全身的力氣,抱住傻站在一旁的父親。「爸爸!」小婕趴在爸爸肩頭呢喃。這一個擁抱,這一聲耳語,他們等了近8年……
忐 前往醫院路上 忑不斷問女兒病情
時間倒流1個小時。昨日上午9時許,陳某彬被帶出了福清監獄。此時的他忐忑不安,不停地問隨行的海都記者:「小婕的病情怎樣?她病得嚴重嗎?」
兩天前,陳某彬得知女兒病了,他哭了。「我不是一個好爸爸。」陳某彬說,他錯過女兒7年多的成長時光,也無法在女兒生病時陪伴在她身邊。「我真錯了,當年不該為了錢,觸犯法律。」陳某彬說,這些年他積極接受改造,希望能夠早點回家。
「陳某彬表現良好,服刑期間兩次獲得減刑,多次被評為監獄和省級勞動改造積極分子,目前是一級寬管處遇。也因為這樣,這次才能給他爭取到離監探親的機會。」福清監獄副監獄長孔慶輝說。
當車駛進福建省腫瘤醫院時,陳某彬越發緊張了,不停地用拇指摩擦衣角,低著頭,盯著鞋子。車子停下的那一刻,陳某彬猛地抬起頭,望著車窗外的病房,眼眶忍不住紅了,兩側的鼻翼不停地顫抖著。
到小婕的病房門前時,監獄民警幫忙打開陳某彬的手銬,並讓他換掉囚服。陳某彬有些怯場,在門外偷偷探頭看著病床上的女兒。此時,給他引路的兩個姐姐,早已哭成淚人。
等待 時不時望向門口 等著爸爸推開門
得知爸爸要來,小婕非常興奮,拿起枕邊的手機給姑姑打電話。「姑姑快點上來,我爸爸要來了。」小婕聲音裡都帶著笑。
「你們男生出去一下,我要換衣服。」小婕不好意思地對病房裡的病友家屬說。大姑從櫥櫃裡取出一套乾淨的衣服:白色T恤、深藍色牛仔背帶褲。「扎了頭髮,換了衣服,整個人精神了許多。」隔壁床的病友笑道。
換好衣服,小婕坐在床上,抱著紫色玩具熊,下巴緊貼著它,沉默了一會兒,忍不住問姑姑:「我爸爸到哪兒了?」問了幾次後,小婕乾脆拿出手機看照片,看了幾張後又放下手機,繼續盯著病房門口。
「到了,到了,到樓下了。」10點35分,小姑接到電話,飛奔下樓接小婕的爸爸。小婕立即抬起頭,看著門口方向。「我有點緊張。」小婕擺正身子坐好,雙手緊緊抱著玩具熊。
團圓 早來的父親節父女病房相聚
10點36分,終於看到爸爸,小婕開心地笑了,而病房卻突然安靜了下來,誰都不願意打破這一刻的溫馨。
「身體怎麼樣了?」陳某彬輕聲詢問。
「好很多了,下午就回家。」小婕小心翼翼地回答。
「我沒什麼事,真的,就是特別想見你。」小婕似乎不願意爸爸過多了解自己的病情,很快將話題岔開了。
「兩年沒見,你高了很多。」小婕爸爸開心地說,並叮囑她認真學習、好好養病,「我會更加努力改造,爭取早點一家子團聚。」
「爸爸,這個周末是端午節,又是父親節,你吃個粽子吧。」小婕小心地剝開粽葉,把粽子遞了過去。原本小婕打算親自給爸爸挑父親節禮物,但因為身體不適,沒法出門。恰好昨日隔壁病友送了三個粽子,小婕就「借花獻佛」了。「看著爸爸吃粽子的樣子,很開心。」
多年未見獄中的兒子,小婕的爺爺奶奶也喜極而泣,一家人圍著病床,用家鄉話傾訴思念。
30分鐘的探望時間很快就到了,一同前來的福清監獄副監獄長孔慶輝,將一封信封遞到小婕面前。「我謹代表林明飛監獄長,給你送來一份大家的心意。」孔慶輝說,信封中裝著監獄機關和民警的捐款,希望小婕早日康復。
爸爸離開時,小婕爬下病床,一路跟隨。父女倆相互攙扶著,走到走廊的樓梯口,小婕停下了腳步。陳某彬背對著女兒,換回了囚服。小婕轉身,偷偷抹去淚水。此刻是11點6分。
「見到了爸爸,又籌到治病錢,我的心願算是完成了。」小婕送走爸爸後說。
□記者手記
愛的謊言
自從小婕被查出卵巢癌症晚期後,身邊的人就不得不開始編織一個美麗的謊言。姑姑告訴小婕,她得的是良性腫瘤,只要切除就能慢慢康復。早熟的小婕卻明白,自己病得很重,而家裡又沒錢,她最大的心願是:能有一年生命,等爸爸出獄回家。
海都報獨家報導後,小婕的心願不僅觸動了讀者,幾天時間就籌集善款536652.94元,也打動福建省監獄管理局的領導,省司法廳副廳長、省監獄管理局局長李陵軍多次作出指示、批示,要求各個部門、處室及時關注小婕的病情。
為了讓父女見面,又不影響小婕父親以後在獄中接受改造,大家再次編織謊言。福清監獄民警告訴陳某彬,小婕患的是良性腫瘤,且正在康復。陳某彬來醫院時,醫護人員和同病房的人也儘量不透露小婕的病情。
小婕親屬借錢為她治病 錢已花光
6月2日,小婕已轉院到福建省腫瘤醫院繼續治療,兩個姑姑以2分的月息借了3萬元,作為小婕的治療費。如今,這3萬元也已花完。我們不知道小婕能否堅強地等到父親出獄那天,惟願命運多給她一些時光,讓她和父親能在獄外重見。哪怕只有一天,小婕也不留遺憾。
如果您願意幫助這名堅強的女孩,請將善款匯到她本人的銀行帳號:6212261402020994718;開戶名:陳蘇婕;開戶行:中國工商銀行五四支行。陳蘇婕的支付寶帳號:15835773416。
來源:海峽都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