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ather Man
俄羅斯攝影師Evgenia Arbugaeva 的作品「Weather Man」,以三個星期時間,拍攝了一個特別的人物Slava Korotki,他工作於俄羅斯北部Khodovarikha 的一個氣象站,而此站距離最近的城鎮都需要一個小時的直升機程,整個站內就只有他一人,在極地洪荒之中孤獨地工作著。據攝影師所述,在北極地區有很多氣象站,她自己都以兩個月尋訪了22 個,希望找到那些在地極邊沿中「浪漫又孤獨的狼」,然而絕大多數都已經高度現代化,有著年輕人使用新技術在工作。但唯獨是在Khodovarikha 裡的這一個,沒有人願意去做,因為它非常古舊,還掛著太空人加加林的照片(1961 年的剪報),還用著摩斯密碼機,牆上是蘇維埃時代的牆紙,時間就像停頓了一樣,而唯一居於這裡的Slava Korotki,現在已經63 歲,並且於此工作了13 年。他的工作是量度溫度、降水與風力等。在經過最初的短暫相遇,攝影師決定回去仔細拍攝,卻無法透過無線電再聯絡,結果直接租了直升機前去碰運氣,竟然還獲得對方接機,並開始了兩個半星期的拍攝。在拍攝期間正值冬天,天色很黑,感覺更顯孤獨。攝影師小時候就住在偏遠的Tiksi 小鎮,跟著爸爸到訪過一些氣象站,後來則移居莫斯科讀書,而當時的回憶卻是很光明很美麗的,正是童年經歷讓她對此更感好奇,到底誰能夠在無人之地一直居住與工作?
Slava Korotki在漫漫長夜裡製作的火柴模型
氣象站窗外的景色
Slava Korotki自製的小船
工作中的Slava Korotki
Slava Korotki在家中午餐時,跟他的鸚鵡Kesha聊天
孤獨的遙望著窗外
Slava Korotki 的無線電通訊器材,牆紙還是蘇聯時代的樣式
Tiksi
Evgenia Arbugaeva 1985年出生於西伯利亞的小鎮提克西(Tiksi),對家鄉的感情使 Arbugaeva 拍攝了同名系列『提克西』,正是憑藉這組作品,Arbugaeva摘得了2013年的徠卡奧斯卡·巴納克大獎。
獲獎後, Arbugaeva 接受了徠卡的採訪。
Q:獲獎對你意味著什麼?
A:莫大的榮譽,也是我繼續(攝影)下去的動力。
Q:怎樣決定成為一名職業攝影師?
A:我十幾歲時就喜歡攝影了。從莫斯科國際大學畢業後,我成了廣告人,但我對這並不感興趣,我決定與家鄉雅庫特共和國(Republic of Yakutia)的那些馴鹿牧民一起出遊,同時花點時間考慮下我究竟要什麼。起初我認為這只是一段短旅,但我卻花了一年。隨不同的遊牧部落旅行時,我開始認真對待這次拍攝。我想要成為一個真正的攝影師,盡我所有投入記錄這迷人的遊牧生活,那是我第一個項目,成為一名攝影師的念頭也清晰了。之後我決定接受一些攝影教育,2009年我從紐約ICP(國際攝影中心)畢業,從那時開始成為一名自由攝影師。
Q:如何定義自己的攝影風格?
A:世界的奇異美麗給了我靈感,我所拍的都是長期項目。
Q:你回到你的家鄉提克西,與Tanya相處,她成了你的嚮導。Tanya一定給你帶來了一些情緒,一方面是面對已經消失世界時的悲傷,另一方面,是看到兒時朋友時的欣喜。你如何看待這些情緒,這些圖片又給了觀者什麼信息?
A:關於這個項目,我聽到不同的反饋聲音,有人覺得哀傷,因為他們見到了近被遺棄的世界邊緣村莊,有人覺得照片詼諧調皮,讓他們開心。
我自己覺得這是一個機會,看看孩子對提克西的敬畏,通過Tanya的眼,我的回憶,我懷著強烈的緊迫感。我想變得調皮天真,釋放自己,在苔原上閒逛,在北極光下祈願,希望她能夠實現,和Vanya叔叔在海邊小屋長談。
我認為在那做的每一個故事都是我生命中這個特定階段所需要的,我和Tanya的相遇並不是巧合,我也相信那些想法和願望可以實現,可能這種形而上的東西有些過分,然而我知道,我去提克西會發現些特殊的事兒,我等待著一些奇蹟,當我見到Tanya,我肯定她是我理解提克西之鑰。
Q:那張Tanya在廚房的肖像有些超現實又可笑。似乎說著年少的天真無邪,同時也帶著她的冒險和好奇。在拍這張時你在想什麼?
A:正如我之前所說,Tanya和我與許多共性,比如嚮往探索。她喜歡看有關世界各地的書,做著環遊世界之夢,有好奇心。童年是你懷揣廣闊夢想的時候,即使你是個住在小鎮的女孩,你也可以夢想環遊世界——這就是這張照片給我的意義。
Q:帶著紅帽的Tanya站在駁船上,這張照片有沒有隱含的政治傾向?
A:前蘇聯時期,提克西是北海航線上的一個重要海港,那時政府投入大量精力,發展建立北極地區軍事基地,氣象觀察站等等。但隨著蘇聯解體,這些項目都停滯了,人走空船留,鏽斑海水中,看到這些古蹟,想到了北國的春秋大夢,這很可怕。我的童年,提克西正值巔峰,而Tanya現在只能從一塊巖石上跳向生鏽的駁船,我們只差了13歲。
現在有很多關於如何賦予北極的新生命以及再次開通北海航線,我真的很期待。
Q:提克西與馴鹿牧民,是什麼激勵你不惜長途跋涉去記錄他們?
A:我來自於北方,生活中不能缺少北國的安靜與誠實。在冰凍苔原上,我感覺回到了家鄉。旅行時,我的生活總是特別忙碌,但我總知道什麼時候該回冰原,她給了我新的力量,洗淨了眼前。知道麼,在這片純淨廣闊的土地,冬季的陰天裡,天與地白得相同,你看不到地平線。這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你在零重力空間可以走上幾英裡且感覺不到變化。沒有視覺亂象,有時,在大城市,我也想像著這樣散步。
北國的故事給我長久的靈感,讓我想去將它們呈於片中,我也喜歡去陌生遙遠的地方冒險。
Q:你有計劃在以後去記錄其他文化或者發展新的攝影風格麼?對此而言,你計劃回到提克西這個你說你永遠不想完成的拍攝項目中麼?
A:我的想法正在結晶中,它們的確和北極有關。我有預感,我會再次回到提克西,不過這個項目結束後,我的思緒就飄蕩到其他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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