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龍是個描述友情的高手,他筆下寫友情最為出色的小說,非《多情劍客無情劍》莫屬。
《多情劍客無情劍》是古龍武俠小說的代表作品之一,「小李飛刀」系列的第一部,被很多人認為古龍武俠作品的巔峰之作和最高成就。《多情劍客無情劍》情節曲折動人,藝術成就很高,給讀者留下了豐富的藝術典型。它不僅是一部闡明武學真諦的作品,還是一部寫盡人間世態炎涼的人情歷史畫,更是一部觸動社會現實,探索人生哲理的警世名著。
在這本書中,有很多描寫李尋歡與阿飛友情的情節,其中,有一部分是通過百曉生《兵器譜》第五的超級高手呂鳳先的視角來描述,非常精彩。
(一)自尊自負、孤高自賞的呂鳳先
呂鳳先,古龍武俠小說《多情劍客無情劍》中人物,以手中銀戟技驚四座,號為「銀戟溫侯」,百曉生所著《兵器譜》上排名第五,他是個超級高手,為人極為自尊自負,孤高自賞。
古龍這樣描述他:「無論任何人走進來,目光首先就會被他所吸引。雖然坐在這種骯髒油膩的小店裡,但這人全身上下仍是一塵不染,那件雪白的衣服就像是剛從熨鬥下拿出來的。」「這些都不是他吸引人的地方――吸引人的,是他的氣質。一種無法形容的傲氣。他旁邊的幾張桌子都是空著的,因為無論誰和他坐在一起,都會覺得自慚形穢。」
這個人,給我的第一印象,倒並不像三國演義中的呂布(雖然在古龍的小說中,呂鳳先的名字和兵器,都會讓人聯想到呂布),而更像孤高絕世的劍客葉孤城。
就這樣一個人,卻願意為李尋歡做兩件事情。
一件是故意輸給阿飛,讓阿飛恢復信心,這件事情辦成了。
另一件事情,是去殺林仙兒,這件事情,不僅沒辦成,還造就了呂鳳先的悲劇結局。面對林仙兒,阿飛痛苦,自尊自負、孤高自賞的呂鳳先也會痛苦。
(二)呂鳳先故意輸給阿飛
阿飛與呂鳳先的交手,是他的信心恢復之戰。
高手過招,就是一劍的事情。
這一劍若得手,阿飛就會從此振作,洗清上一次失敗的羞辱。
這一劍若失手,他勢必從此消沉,甚至墮落,那麼他就算還能活著,也會變得如呂鳳先說的那樣——生不如死。
這一戰,阿飛還是贏了。
「阿飛後退,手裡已只剩下的半柄斷劍。另半柄劍被夾在呂鳳先的手指裡,但劍尖卻已刺人了他肩頭。他雖然夾住了阿飛的劍,但出手顯然還是慢了些。鮮血正從他肩頭流落。這一劍畢竟得手了! 」
但是,阿飛並不知道,這一戰,是李尋歡與呂鳳先事先安排好的。
(三)呂鳳先為什麼願意輸?
自尊自負、孤高自賞的呂鳳先為什麼願意輸?這點是非常讓人不理解的,但看看古龍的描述,也算是合情合理。
首先,李尋歡高度認可呂鳳先,「也只有你這種非凡的人,才會答應這種非凡的事。」
另外,在呂鳳先看來,他只讓一招,如果阿飛再出手,他隨時可以取阿飛的命。
高手,真是高手。自負,真是自負。
李尋歡道:「我知道他勝了一分就絕不會再出手的。」
呂鳳先突然嘆了口氣,道:「你果然沒有看錯他,也沒有看錯我。」 他忽又冷笑道:「我只答應你讓他勝一招,那意思就是說,他若再出手,我就要他的命。」
(四)呂鳳先的視角看李尋歡
呂鳳先答應輸給阿飛,李尋歡也答應了他一個條件,這個條件,沒有具體的事情,只是一個承諾。
李尋歡承諾,也會為呂鳳先做一件事情。
呂鳳先問,我若要你去死呢?
李尋歡回答,以我的一條命,換回了阿飛的一條命,這也很公道。
這個回答,讓呂鳳先也非常震憾。
呂鳳先突然長長嘆了口氣,道:「想不到世上真有你這種人,阿飛能交到你這種朋友,真是福氣。」
李尋歡笑了笑,道:「你若對他了解得多些,就會知道我能交到他這種朋友更福氣。」
(五)悲情人生中的積極力量
從整部小說來看,李尋歡、阿飛、呂鳳先三個人物都充滿悲情。
當然,李尋歡和阿飛是小說的主要人物,呂鳳先是次要人物。但是,都充滿悲情,都寫得很精彩。
《多情劍客無情劍》之所以在古龍的小說中,被很多人評價為藝術成就最高,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寫得深刻。人生之悲的深刻!但是,雖然人生充滿悲情因素,我們也要看到悲情中的溫暖,悲情中積極因素,走出黑暗,走向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