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帶下鄉的木製照相機(人們戲稱它為珍妃照相機)
每當人們看到我在黑龍江時拍攝的老照片,大家都會對我當時使用的照相機非常感興趣,很想一睹它的芳容。今天我將在博客裡為大家解密。
我從小受到父親的影響,對攝影感興趣,每當父親在印照片時,我都會在邊上觀看並幫上一忙。家中經濟並不寬裕,沒有一臺相樣的照相機,大部分是父親從舊貨攤上淘來的破舊相機,經常看到他在拆拆修修,拼拼裝裝,用現在時髦話就是DIY,自己動手來製作相機。當時家裡這種相機總有三四十臺之多,現在來看裡面不泛有收藏價值的老照相機。當時我帶到黑龍江去的有兩臺相機:一臺是經過我拼湊而成的木質照相機;另一臺是破舊的雙鏡頭反光照相機,不管怎麼說在當時它們還是真管用的;另外還有一臺我自己動手製作的6X9底片用的放大機(很遺憾放大機在上海搬家時給扔了)。也就是靠著這些家什,為我們記錄下了這些珍貴的歷史照片。
有的戰友問我,在當時這樣的條件下,怎麼完成照片的製作?當然,這要感謝我當年的工作,我69年到黑龍江後不久,就被安排當上了連隊統計員,一幹就是七年,平時我在連部後面的小屋裡睡覺,有一個相對獨立的空間,這樣為我的攝影愛好提供了條件。當時只有120膠捲,每次回上海戴回來,藥水是自己配的,放大紙是回滬時稱分量買的,也就在這種艱苦的條件下完成了個人的興趣愛好,實屬不易,但我們走過來了。記得,當年團部放映隊來連隊放電影,每次在放映前要放宣傳方面的自製幻燈片,後來我們也學著製作。為了宣傳連隊的好人好事,反映人們的精神面貌,我利用攝影技術,把照片通過放大機製作成幻燈片,這在當時也算是首創了。每當連隊的真人真事上了銀幕時,著實讓人火了一把,大夥驚嘆不已,現在想來也老有成就感的。
我的木製照相機,由於每次拍照取景都要用一塊黑布蒙頭,大夥就戲稱它為「珍妃」照相機,不管怎麼說由於它可以拍6x9大底片,一些大的場面以及集體照都有它來完成,那個用6X6底片的雙鏡頭反光相機好拍快照,也可以搶搶鏡頭,確實發揮了作用。如今四十多年過去了,每次看到我的這些老「坦克」,都有一種莫名的情結,是它們見證和記錄了我們知識青年在廣闊天地裡成長的軌跡,珍貴的老照片也成為了我們這代人情感交流的檔案。
曾經使用過的雙鏡頭反光照相機
《又滿一鬥》木質照相機拍攝
《新的高度》用雙鏡頭反光相機拍攝
本人收藏的小照相機
目前我在使用的傳統和數位照相機
我們27連是1968年組建的新建連隊(原名為20隊),到1975年初連隊規劃發展有了一定的規模,當時我已在連隊當了6年的統計員,從當初的開荒,到地號和住宅區域的設計規劃都傾注了我們的心血,因此也產生了用照相機把連隊的全貌拍下來的想法。於是75年初春的一個中午,我邀上連隊工作組的袁國良同志(他會使用登爬電線桿的腳扣),選擇了當時連隊主幹道口的一根電線桿作為制高點進行拍攝。因為他不會使用照相機,加上這次拍攝要連續拍攝三張底片,我就現場教他如何上膠捲,如何取景,讓他注意兩張底片之間的重疊,為接片留出餘地等等,非常慶幸,膠捲衝出來三張底片都成功了,因此也有了今天我們看到的全景照片。
袁國良同志後來去部隊當兵,如今他在石家莊的金融系統工作,每次看到這幅照片,我就會想起這次珍貴的合作,黑土地的情誼永存。2009年我第一次回訪連隊,本想再拍一張全景照作為對照,但由於時間緊,加之沒有合適的制高點只能作罷。距今已有30多年的老照片將永遠留住知青時代的美好記憶。
2010年我再次回訪,爬到卡車和抓斗車上拍攝了如今連隊的照片,儘管變化不大也應該算今非昔比了吧!
曬場是涼曬糧食的,為什麼要澆水呢?原來啊,當年我們的曬場大多數是土曬場,如果很久不用,加之太陽曝曬,曬場的土面都會開裂,如果不處理好,這些裂縫裡不知要吃掉多少糧食。因此,連隊發動大夥利用下班後的休息時間開展義務勞動,為曬場澆水,讓開裂土曬場的表面得以恢復平整無縫。這張照片是用珍妃照相機拍攝的,這是當時活動的真實記錄,儘管照片有些逆光,但大夥肩挑手拎積極參與的精神風貌還是歷歷在目。起早貪黑不計時間不報酬的義務勞動,在當時是非常平常的事情,大家毫無怨言,這就是一種精神!
1969年6月15日,那一天我告別了父母和同學,坐上了時代的列車奔赴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人聲鼎沸的北火車站上,又一批知識青年將響應毛主席上山下鄉的號召奔赴祖國的北疆,我揮動著手中的紅寶書,向前來送行的家人和同學告別,隨著汽笛長鳴列車徐徐開動,這一天也成為我走上社會,走向生活,為社會主義建設添磚加瓦邁出的第一步。這一步,我們跨越了整整十個年頭,連隊在我們的建設中發展前進;個人也在黨和組織的教育培養下成熟成長。照相機為我們留下了這永遠難忘的瞬間。
記得送我們市南中學去北火車站的大公交車是公交三場派的,還是我三哥開的車。為了怕母親傷心沒讓她去送,父親和姑父送到了市南中學,大哥、二哥、三哥和二嫂都去了,部分已分配在上海工礦的要好同學也去了。我是66屆初中畢業生,當時班級裡除了分配到工礦(包括外地工礦)、市郊農場外,到外地農村的貴州1人、大豐農場4人、黑龍江1人 ,我是走的最遠的一個。家中兄弟6人,我是老小。
當年的鄧家四小子
如今的鄧家的四小子
當年的鄧學林夫婦
如今的鄧學林夫婦與四個兒子
1977年12月25日,這一天大雪紛飛,整整下了一天,北大荒的氣溫也降至零下30餘度,通往團部的道路已經被大雪封住,我們的長林島與外界的交通隔絕了,本來要回團部學習的吳醫生也沒有走成。是夜10點多,妻子從睡夢中驚醒,說做夢推車肚子疼,醫生職業的經驗告訴她臨產在即,並讓我去找吳醫生。吳醫生隨即拿了接生包來到家中,檢查後感到還早,就回去休息了。這時,我捅開火牆爐子裡的煤火,給房間加溫;並往大鐵鍋裡加水,準備燒水給即將誕生的小生命洗禮。等我第二次把吳醫生請來時,性格好強又愛乾淨的妻子已將幾大張的白報紙鋪在了炕上,等待臨產。隨著一聲嬰兒的啼哭,一個黑土地上愛的結晶誕生了。這裡沒有醫院裡的產房,有的只是家的溫暖;這裡沒有大醫院的各種條件和設施,有的只是經過高溫消毒的剪刀、紗布、羊腸線和止血鉗。我妻子是連隊的衛生員,她曾經就是用這些簡陋設備,為十幾位產婦順利接生,用自己的雙手讓一個個小生命平安而溫馨地來到這個世界。看著兒子安靜地躺在他媽溫暖的懷抱裡吸允著乳汁,我感受了自己當上爸爸後的幸福和喜悅,同時也感到了作為父親的責任和擔子。12月25日原來是老外的聖誕節。如今,整整四十年了,兒子的兒子也上了小學,老照片留住了那段美好的記憶!
懷孕中的妻子(珍妃照相機拍攝)
兒子的滿月照(珍妃照相機拍攝)
娘倆好(珍妃照相機拍攝)
小裸照一張
兒子小傑(珍妃照相機拍攝)
我家的兩門大衣櫃、五鬥廚和小方桌(珍妃照相機拍攝)
上海知青周又村 周企蘭夫婦的女兒小靜靜由妻子接生,圖為靜靜滿月時我拍攝的合家歡(珍妃照相機拍攝)
老房子前留個影,兒子就在這裡誕生。
在我的黑土情攝影作品選中有幾幅利用俯視角度拍攝拖拉機開荒場面的老照片,很多網友、博友對照片拍攝的情況非常感興趣,那麼讓我們的記憶再次回到當年那激情燃燒的歲月,給大夥講一講拍攝這一組照片的故事吧!
時間應該定格在1977年的5、6月份間,那時我已經擔任27連的連長並已成家。記得當時在團部宣傳股幫助工作的攝影好友上海知青王肇邦(王邦),陪同黑龍江畫報社攝影記者馬克昌來到我們27連採訪,在我家作客時,馬記者提出想在我們連隊拍攝一組反映機械化開荒的照片,並希望我能幫助組織安排開荒的場景。作為一個攝影愛好者,我也非常希望能拍攝一些大場面的開荒的鏡頭,同時也考慮能宣傳宣傳我們連隊,於是我答應幫助安排一起拍攝。
當時馬記者帶來了一套使用120膠捲的日本瑪米亞新聞相機,可以拍攝6cm X 9cm畫幅,並帶3個鏡頭2個後背,可供調換鏡頭和後背之用,也就是說可以同時使用黑白和彩色兩種膠捲拍攝。對於這個希罕物我是擺弄了好一陣子。
我們連隊地處長林島,地勢平坦一望無邊,要拍攝一個大場面的鏡頭應該沒有問題,我決定安排在連隊東面正準備開發的6號地塊進行,但是要拍攝大場景,需要高角度俯視拍攝,也就是說需要制高點,可是荒地周圍連一顆樹都沒有,於是我就讓畜牧排派馬車,將蓋房子做腳手架用的松木桿拉到地邊上,請木工幫助搭了一個高架子,供拍攝使用;根據馬記者的要求,需要多一些拖拉機,並且要擺開架式,像真的一樣大幹一場,當時我們連隊只有4臺東方紅拖拉機,我立即和25連何明信連長聯繫,臨時調來了2臺拖拉機助陣;根據拍攝效果的要求,我們拉來了油罐車、整地用的器械,擺放在地頭的適當位子上做起了樣子。記得當時最讓我頭疼的是,我們6號地開荒方向應該是正東走向,也就是說和地頭架子的位子正好垂直,為了讓拖拉機開荒翻出來的地在畫面中成45度的對角線走向,使拍出來的照片更加漂亮,我不得不讓拖拉機手在荒地中間按45度角翻出一條直線來(在實際開荒時,這條直線將成為障礙)。就這樣一組人為安排組織的墾荒大片,在不停的指揮調度下開拍,當然有黑白片和彩色片,記得當年馬記者在黑龍江畫報上還發表了一組墾荒的彩色照片(如圖)。事情已經過去三十多年了,我想《墾荒第一犁》這組照片應該是一個集體智慧創作的產物,凝聚了每一個參與者的心血,對於三位攝影者來說也算是一個共同創作的成果吧!不管怎麼樣,照片在當時宣傳農場的發展和建設還是發揮了積極的作用,如今幾十年過去了,老照片也給人們帶來一段美好的回憶。
聽說,馬克昌記者早在前些年已經過世,25連的何連長也於去年去世,真是歲月如歌不饒人。由於在黑龍江與馬記者手中瑪米亞新聞機的邂逅,前些年我也購買了一整套二手的瑪米亞23新聞相機,4隻鏡頭,3隻後背,閒遐之餘把玩一下,別有一番情趣,也算對故人的一種懷念吧!
當年我在拍攝現場的留影,擺了一個檢查翻地質量的樣子。
俗話說「民以食為天」,在當年物資非常缺乏的年代裡,連隊的食堂自然成為我們知青生活的重要來源。一般連隊都配有司務長一名,另有炊事班長一名,後勤副連長負責分管食堂。
記得好像是1974年,我在自己連隊和23連拍攝了2幅食堂工作的照片。其中圖1是我們27連的食堂,她們在擀病號面,當年由於大部分是吃粗糧,個別人腸胃不好或者生病有衛生員開具病號飯(目前已經徐耀聯證實,那天是12月26日,她們在擀麵條慶祝毛主席生日)。圖2拍攝的是23連食堂,當時我與他們的司務長舟山知青李永康(大彪)聯繫拍攝事宜,他非常熱情幫助安排。23連是個老連隊,食堂比我們的大,我採用框架結構構圖,裡面加了一個燈,並讓他們找了好幾串幹辣椒作前景,那天他們在包肉包子,好饞人呢!
12月26日,27連的食堂炊事員在 擀麵條,慶祝毛主席生日。
23連食堂炊事員在包包子。
2013年9月15日,在27連紀念赴黑龍江45周年團聚會上,徐耀聯戰友與我贈送的老照片紀念相框留影。(柯宏 攝影)
我們長林島地勢低洼,特別是在20世紀70年代最初幾年,一直被澇災所困,因此農田的基本建設都是以排水為主。照片拍攝於74年的水利工地上,當時我是連隊統計員,具體負責我們連隊工作段的施工。照片的主人公是我們四分場的水利技術員舟山知青夏德忠。記得當時任務分配完後大夥已經開始工作,夏就到各個連檢查土方完成情況,我請他留了個影。那天天氣很好,拍照的角度有點逆光,我用自製的閃光燈補了一下光,保留了他臉上暗部的層次,照片以夏為主體,同時帶進了遠處人們揮鍬大幹的場景和橫幅彩旗,老照片真實記錄了當年我們知青在農場工作的一幕。(夏德忠戰友回舟山後一直在司法系統工作)2011年10月他來滬,與我贈送的老照片合影留念
這幅作品拍攝於1974年春夏,當時我們長林島四分場在營部四中舉行運動會。這裡是跳高比賽的現場,採用俯臥式一躍而過的是我們27連的北京知青李鳳橋,這一跳讓他奪得男子組第一名。當時我使用雙鏡頭反光相機,採用低角度仰視拍攝抓取他越杆的最佳瞬間,記得相機的聚焦點好像是對準了觀眾,從照片上可以清晰看到每個觀眾不同的驚嘆神態,我感到這就是照片的成功之處了!李也因體育方面的專長而後被推薦去北京體育學院讀書。在當年文化生活貧乏、生產生活艱苦的環境下,我們的知青還是在苦中求樂積極向上,這種精神值得我們告慰後人!
後排左起第5人為李鳳橋戰友,這是當年歡送李去讀大學時部分北京知青的合影。
這是2006年9月部分北京知青留影,後排右起第2人為李鳳橋。
連隊的曬場,是一個連隊生產糧食的後期處理和儲存上交的重要場所,根據各個連隊種植糧食麵積多少,曬場的面積也有多有少。當年我們連隊的曬場一共是兩個曬棚,四個曬格,全部是土曬場。每當一年一度的麥收、秋收是連隊曬場最繁忙的時節,大田裡聯合收割機不停地工作,收穫的糧食源源不斷運往曬場 ,連隊大部分的勞動力都集中在那裡,他們有的負責卸車、有的負責揚場、有的負責晾曬 ……,到處是一片熱氣騰騰的繁忙景象:曬場中間的兩個曬格上,四匹驃悍的改良馬拉著推板,在四個小夥子的吆喝下,正翻曬著小麥;一邊兩臺揚場機在「突突」歡唱,一群姑娘一邊餵入,一邊清掃,不停地忙碌著;南面曬格上,十多個職工家屬拿著木掀、推板,正在搶卸剛從地裡運回來的麥子,累得滿頭大汗;北面一個格上,姑娘們和小夥子共同配合,灌裝的灌裝,裝車的裝車,正在上交商品糧。四個曬格上的工作井井有條,給人一種緊張而又愉快的感覺。
為了更好地表現和反映曬場的工作,我也拍攝了一組照片,其中有一張夜景照片,想表現挑燈夜戰的場景,當時沒有閃光燈,周圍也沒有多餘的燈光,只有一盞探照燈在照明(記得當時照明主要靠自己用拖拉機發電),我加起三腳架,用B門控制,拍攝了這一張《挑燈夜戰》的照片,儘管人物有些虛,但是它真實地反映了我們積極工作的精神風貌!
《挑燈夜戰》
《 晾曬即景》
《 曬場上的小夥子》當時用木製相機自拍)
北大荒的8月正值小麥成熟的季節,微風陣陣,麥浪滔滔,沉甸甸的麥穗在告訴人們夏收時節已經到來。這時一幅絢麗多彩的畫面出現了:蔚蘭色的天空,飄著朵朵白雲,金黃色的麥田裡,一臺臺大紅的聯合收割機象威武的戰艦在一望無邊的麥海中航行,一輛輛綠色的解放牌汽車在麥田中橫豎串行,把豐收的糧食源源不斷地運回曬場。
如何表現這豐收的景象,當然我們可以拍攝大場面來表現,但是我手中的膠捲不多,相機也是一臺笨拙的6X9木製相機,於是我就讓東風自動康拜因手上海知青張禮明把機器停下來,舉起手中的旗幟面向遠方,做了一個表示糧倉滿了的姿勢,告訴待命的運輸車輛來卸糧,構思從以小見大的角度來表現糧食豐收。為了突出藍天白雲,我在鏡頭前加了深黃濾鏡,讓白雲更加顯現,於是一幅《又滿一鬥糧》照片誕生了。張禮明後被推薦去哈爾濱工業大學上學,退休前在上海外灘觀光隧道公司任總工程師、高工。
張禮明與他的東風自動康拜因
2013年9月15日,在27連紀念赴黑龍江45周年的聚會上的合影。(柯宏 攝影)
大批的知青響應政府的號召上山下鄉,由於各地情況都不一樣,也出現了不少問題,於是我們上海市人民政府上山下鄉 辦公室組織了知青慰問團,奔赴各地對上海知青的生存情況進行了調查關心慰問。時間好像是1974年,慰問團的一位同志也來到了我們27連了解情況,聽取意見,進行所謂的慰問了。當時我用照相機記錄了這一歷史性一幕,沒有閃光燈,我利用現場的一個燈,另在正側加了一個燈,按下了快門。座談會好像是在我們連隊的小學校裡開的,黑板上寫著「熱烈歡迎上海慰問團」是我們周又村老師的傑作。姜秋元連長和部分各地知青代表參加了座談會。
照片左起:姜秋元(連長)、張禮明(上海)、封錫良(哈爾濱)、倪麗萍(上海)、劉國寶(上海),右一為鄭 堅(上海)。
最近,重新拜讀了唐章新的長詩《長林島的路》,讓我想到了我曾經拍攝過的《機修長林路》的老照片。我們長林島三面環水,只要一條人工修築的土路通向島外,真是好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坑坑窪窪,當年我們被分配到27連的第一次進長林島,一路上卡車陷進泥潭三次不止,艱難可見一斑。照片拍攝於1974年前後,當時為了排水,記得我們27連與25連交界處有一條水線橫穿長林路,需要在路下建一個涵洞,讓水能流出去,於是就有了修路之戰。當時為了不影響長林路的通行,全營組織了七、八輛汽車和兩臺推土機,全力以赴進行修築 ,當天就完成了任務,老照片展現了機械作業的精彩場景。我在27連整整呆了10個年頭(1969年6月15日離開上海,1979年6月15日在四分場遷出戶口),度過了10個春夏秋冬,跟著地球轉了10圈。 俗話說的好,「一日之間在於晨、一年四季在於春」, 北大荒的四季是不分明的,無霜期短只有120天,適時播種對農作物的生長成熟至關重要,當年我們主要以種植旱地作物小麥、玉米和大豆為主。每年的3月底、4月初地表開始化凍,早期平整土地 工作如撈地、耙地等已經大面積展開,為播種小麥作準備。4月下旬春播開始,這是我們連隊統計員最忙的時候了,我要負責 播種 地號安排;留出播種機調頭的地頭位置;用旗子為拖拉機手插扦;要計算出三臺播種機一個來回所需要的種子化肥的數量和堆放位置,而後通知運輸車輛按要求將種子化肥卸好備用;有時還要協助農業技術員調試種子和化肥的流量;最後通知食堂送飯。記得當年的穀物播種機每臺的寬度為3.6米,一般三臺連結為10.8米,一個來回就是21.6米。我的三點一線的插扦(旗幟)和打2米弓走直線,那可是我的基本功和專業了。當時還沒有計算器,我已經使用計算尺了,感到乘除計算非常方便,同時我學習珠算是用左手操作,右手寫字不耽誤,應該說我這個七年資歷的老統計員是盡責的了。
照片拍攝於1975年前後,記得那天我們起得比較早,估計只有6點鐘左右,天氣多雲有點早霞,我迎著霞光拍攝了一張逆光照,表現北大荒春播時的美景。引用我的散文習作《我的照相機》中的一段話吧! 春天,凍僵的大地開始甦醒,南飛的大雁展翅歸來。平整的土地上,馬車拉來了一袋袋精選的麥種和雪白的化肥,拖拉機拉著三臺大型穀物播種機,象鴻鵠展翅一樣,在大地上來回奔馳,隨著播種機開溝器的引導,顆粒飽滿的種子拌著肥料躺進了舒適的溫床。
手拿2米弓的27連統計員 —— 陳章慶
農業生產就是這樣「靠天吃飯」,地澇了要排水,但是天旱就要抽水了。記得有一年,我們的姜秋元連長,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一臺離心式抽水泵,讓我們機務上的同志一起安裝,他自己 也一馬當先爬得高高的親自動手操作,我的照相機記錄了這一有意義的瞬間。(姜連長是我們27連繼梁定和以後的第二任連長,1976年調離,已故)
左起第三人是我們的姜秋元連長
右一是姜連長
老照片《我們走在大路上》,表現的是一組群像,並不是一個個體,因此要求在拍攝時一定要把握住進入畫面個體形象、神態的協調、呼應、一致,這樣才能保證畫面的精彩和富有張力。照片的背景是這樣的:這一天,大夥提前完成了排水工地的任務,高高興興地往回走,當他們經過一片剛播種完大豆並鎮壓過的地號時,我迅速跑到大夥的前面並向他們示意,抓住時機按下了快門。照片也顯示了在當年艱難困苦的條件下,人們那種樂觀向上的精神風貌!
《 落實貫徹兵團團代會精神 》這幅照片是在四分場機關拍攝的,可見當時我的攝影知名度還是有些了,否則也不會跑到營部去拍攝照片。當時沒有閃光燈,我用了一個照明燈,這是四營教導員哈爾濱知青杜啟超召開各連隊副指導員、團支部書記會議,傳達貫徹兵團團代會的精神,畫面表現的是杜啟超在聽取各連隊負責人匯報貫徹情況。27連是一個以知青為主的農業連隊,知青要佔連隊職工的四分之三強。70代中期,大部分知青還沒有談婚論嫁,由於物質條件貧乏,業餘文化生活也是比較單調 ,除了不定期的露天電影外,基本上只有自娛自樂的文化生活了。記得當年我們連隊的業餘文化生活還是比較豐富,有自己的宣傳小分隊、籃球隊和排球隊。每天收工後吃完晚飯,小夥子、姑娘們都會組織起來打打籃球、玩玩排球。我們連隊籃球隊的主力隊員應該是:陳偉勝、黃義揚、王全猛、 鄒鍾耀 、陸昌榮、施建棟、張禮明、奚水法、李鳳橋,還有老職工鄧學林等等;我們的男女排球隊還參加團部的排球聯賽呢,可見一斑!
老照片《收工以後》就是從這個側面,真實地反映了當年知青們的業餘文化生活!相信各個連隊的情況應該都是差不多的,但是你們留下珍貴照片了嗎?我們一起分享吧!
《三步上籃》
《搶籃板球》
《27連男女排球隊》
張德寶——我們四營的副營長主管農業生產,他平易近人經常下連隊檢查和指導工作。記得那天上午他在我們連隊檢查工作(估計下午還有事情),中午在食堂用完餐後也沒有休息,就在連部的小桌子上和人下起了象棋。由於他們靠窗而站,我就利用現場光,留下了一張《下棋》的老照片。張早已作古,但是他深入基層、平易近人的風格至今還留在我的腦海裡!
我們27連是1968年初新建的一個連隊,當時叫20隊,組建兵團後叫22連,1969年正式更名為27連。記得我接手當統計員的時候,連隊只有耕地230畝不到20晌地,但是當我10年後的1979年離開27連時,耕地已經發展到21000畝,規劃成9個地號了。有4臺東方號拖拉機、3臺半自動康拜因(舊的)、2臺自動康拜因(東風、東德各一臺)。當年,開墾荒原變成良田是我們兵團戰士的主要任務。2萬多畝耕地的開發,都是在我2米弓的丈量規劃下,逐年開墾完成的,現在想來也是很有成就感和自豪感的呀!
老照片拍攝的是我們連隊門前(南面)的4號地,那天一早我去丈量、檢查拖拉機晚上翻地的工作量和質量,面對大片已經開墾的黑土地,真是心曠神怡感慨萬千,照相機記錄了這壯美的一幕,不知今天我們重讀老照片,你會有這一感覺嗎?
我們連的76號車是從23連調來的,屬於東方紅54(54匹馬力),車長是老北青年宋傳玉(已故),後面把犁的是上海知青葉挺松。
38號車是75馬力的東方紅拖拉機,組長是老職工鄧學林。照片上把犁的應該是鄧學林自己。
在那個講政治的年代裡,我們的每次重大活動,如春播、夏鋤、麥收、秋收等等,都要進行所謂的戰前動員。老照片記錄的是:營部的一次麥收動員大會和我們連隊的一次水利會戰地頭動員會。
營部的麥收動員大會
這是27連參加營部的水利大會戰,在工地現場進行的戰前動員會,機務副連長劉新群在動員。
我們知青上山下鄉的10年,也正是處在「文革」10年的期間,在整個大氣候下,「抓革命促生產」必定成為當時的主旋律。那麼,當時什麼是抓革命呢?其實無非就抓所謂的階級鬥爭、抓所謂的革命大批判了。當年我們也通過批判大會、黑板報、大批判專欄、文藝宣傳、以及地頭批判會等形式,來進行抓革命的大批判。系列老照片「大批判」,比較全面真實地展示了我們連隊當年「抓革命」 的畫面。
《營部批鬥會》記錄了營部組織的一次批判會,好像是在批鬥「壞分子」。
老照片《連隊批判會》,記得是批林批孔期間的一次批判會,領導、知青、家屬代表都寫稿上臺進行了批判。
姜秋元連長帶頭上臺批判。
姜連長的振臂高呼
哈爾濱知青封錫良 發言。
家屬代表楊萬昌家屬鄧秀雲發言。
老照片《地頭批判會》,實際是一個組織的畫面,那天家屬排在大豆地裡拔大草,根據指導員的要求要她們搞一次地頭批判會,於是我選擇了一個地方,趁休息時間讓她們搞了一下,我抓拍了這一張照片。
老照片《批林批孔小英雄》,是我們連隊小學校表演的一個小節目,照片的牆上還有斑駁的批林批孔字樣。
王毛頭,真名王全猛 是我們27連的首批上海知青,1966年畢業於上海市武定中學,他生性豪爽仗義喜歡結交朋友,平時愛好體育活動擅長中國式摔跤,當年在四營和團部已小有名氣。返城後,他一直熱心於知青之間的聯絡團聚活動,是我們27連的「聯絡官」。王全猛、張玲英夫婦2007年還發起為哈爾濱知青遲茂勇治病捐款,有27位戰友參與,捐款近八千元。非常可惜,正當我們準備籌劃2008年的27連上海知青赴黑龍江40周年活動時,王全猛戰友不幸於2007年11月10日去世,享年58歲。
老照片《王毛頭的跨越式 》是當年王全猛參加營部運動會的跳高比賽時拍攝的,他當時採用的是跨越式姿勢,非常遺憾他沒有跳過我們連隊李鳳橋的俯臥式 ,最後屈居第三名。王離開我們已經7年了,大家還是非常懷念他,今天我借發表這篇博客以示紀念!
精彩瞬間
記得那個時候每個連隊除了職工班組外,還有一個老職工家屬組織起來的家屬排。我們連隊家屬排的力量還是不小的,在一些重要生產季節的工作中她們都是積極參加,發揮了一定的作用。同時,她們也積極參加連隊組織的文化娛樂活動,有時比我們還積極起勁!由於家屬沒有在冊編制 ,故參加連隊生產勞動屬於臨時工,記時工作制。慶幸的是由於農場的努力,現在這些家屬工都進入大集體系列,已享受退休待遇,目前她們的退休工資也有1500元左右,基本生活得到了保證。
我們27連小學校始建於1970年,當時只有李瑄和任瑞芳兩位上海的知青老師,教室就在連部邊上的小屋裡,當時只有十幾個老職工的孩子,她們在艱苦的環境中,在連隊領導的支持下,把這些學生分成不同的幾個年級,用複式班的方式進行授課,就這樣一所培養祖國花朵和黑土地希望的小學校運作了起來,到我們返城時已經發展成有6個年級五六十個學生的全日制正規學校。學校先後有李瑄、任瑞芳、周又村、餘志軍、劉國寶、王麗等知青老師任教(李瑄、周又村曾任學校的負責人),成為黑土地上第二代健康成長的啟蒙老師。27連小學校系列老照片,也是從一個側面真實地展示了當年學校學生活動的一些場景,反映了在當時艱難困苦的條件下,我們的知青老師想方設法創造條件,讓學生們在德智體能各個方面得到發展。
老照片《廣播操》,是抓取了小學校每天早晨進行學生廣播操的一個場景,人們可以通過照片了解在當時連隊的小學校雖小但他們還是比較正規的,對學生也是非常認真負責的。
老照片《 加油、加油!》,是表現學生在課餘時間,老師組織學生進行拔河比賽,老師和校外輔導員正在為雙方學生加油!(從1975年以後,學校建立了校外輔導員制度,記得當時老職工趙文城、知青賀曙康、蔡金妹等都是輔導員)
中間正面為天津知青王麗老師、右邊背影為趙文城輔導員、再右為上海知青蔡金妹輔導員。
老照片《爬繩》,記錄了當年為了讓學生在各方面得到鍛鍊,我們連隊專門請木工師傅支起一個門架,拴上繩子製作成了爬繩架,讓學生們可以進行娛樂和鍛鍊,那天在老師和校外輔導員的鼓勵下,同學們躍躍欲試,當一個同學爬上去後,大家在為他鼓勁加油!
老照片《我們和輔導員在一起》是我們的學生與校外輔導員上海知青賀曙康在一起的合影。
左起:徐凌 、姜洪、賀曙康、鄭蘭芳、梁 英
2010年的8月16日,原五九七農場四分場27連小學校的四十餘名學生,從哈爾濱、佳木斯、鶴崗、友誼及農場等地來到五九七農場中學(原五中),和來自上海的周又村、任瑞芳等知青老師一起團聚聯誼。三十多年過去了,一張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一段段道不完的師生情…… 「賀老師您在北京好嗎?我們想念您!」
老照片《學會愛勞動》是展示了學校在教育學生學好文化知識的同時要學會勞動,每逢農忙季節學校就會組織學生參加連隊的生產勞動,讓學生們在勞動中學習同學間的團結互助和發揮友誼合作的精神。
同學們在參加連隊的秋收掰玉米,拉車的是學生梁家濱(老職工梁傳寶的二兒子)
三十多年後的梁家濱與他的老照片
老照片《我們的接力賽》,也是一幅表現學生們課餘時間進行體育活動的照片,在任瑞芳老師的組織帶領下同學正在開展接力比賽。
中間為任瑞芳老師
老照片《地頭慰問表演》,真實地展示了當年的麥收期間,我們小學校的同學們在老師帶領下來到麥收現場,向正在休息的職工、家屬表演他們自己編排的小節目,受到大夥的歡迎。
最後發上一組珍貴的學生合影照片,老照片將永遠留住這一段師生的情緣,祝福我們北大荒的第二代家庭幸福安康,事業有成!
在黑龍江的十年中我也拍攝了不少知青戰友的人物照片,其中也有幾張人物肖像照,發到網上一起來分享。蔡金妹,上海知青,1966年畢業於上海市十一女子中學,1968年到黑龍江兵團一直在27連。她生性開朗,樂於助人,曾經是連隊文藝宣傳小分隊的主力隊員,還擔任過連隊學校的校外輔導員。她也是我們連隊最早飼養生豬的老飼養員,記得那時連隊豬圈的環境條件是非常之差,用木頭圍起來的土豬圈又髒又臭,雨天一腳下去半尺深。就是在這樣的條件下,我們的飼養員們,從冬天母豬的產仔開始,到春天的克郎豬、架子豬,一直到催肥出欄,周而復始年復一年,非常不容易。
老照片《養豬能手蔡金妹》,是在蔡的工作場地裡拍攝的由於地方比較小,我採用了中景仰拍,那天蔡正在為一頭種豬搞衛生,我就讓她做一個刷豬背的動作,由於是中午又沒有正面輔助光,人物的臉部有些暗,但是人物積極向上的精神面貌還是有所表現。蔡回滬後一直在飲食行業工作直至光榮退休。
當年的連隊豬圈
在27連紀念赴黑龍江45周年的聚會上蔡金妹與老照片合影留念。(柯宏 攝影)
陳小櫻,上海知青,1966年畢業於上海市武定中學,1968年赴黑龍江兵團先後在27連和30連工作。她在我們27連入黨,曾任副指導員。老照片《颯爽英姿》的拍攝,是受到 當時 一張《南海女民兵》照片的啟發,那天正好看到陳帶隊去噴農藥,於是就讓她擺了一個姿勢留下了這張倩影照。現在來看照片還是一樣精彩!颯爽英姿
人們對於當年知青的上山下鄉褒貶不一眾說紛紜,我不想在我的博客裡作如何的議論和評價,只是想用我的老照片來懷懷舊,讓有相同經歷的朋友來回憶自己的青春年華和歲月!老照片《當年老職工家一瞥》,拍攝的是我們尤特駕駛員王一臣的家,記得當年我們27連有三戶人家是收拾的最乾淨最衛生的,其中就有王一臣、梁傳寶和趙文城三家。知青的到來確實對他們的文化、生活、觀念等產生了一定的影響,特別是在衣著、飲食、衛生等方面更加突出。我們可以對老照片細細地來觀察一番:當年的三大件他們家已經具備,縫紉機、三五牌台鐘、紅燈牌收音機一個不缺,對箱、炕櫃一個不少,屋裡收拾得乾淨利索,真讓人羨慕!記得當時與老王家走得比較近的知青不少,從現在來看這些大城市的家電,已經通過知青這個紐帶影響和來到了邊疆的小村寨!
王一臣當年幸福一家人,兩男兩女。
宋傳玉,一位1964年去北大荒的老北京青年,他是1968年從23連調到我們連隊的,一直擔任東方紅54拖拉機76號車的包車組長。他性格開朗、喜好結交朋友,但脾氣有些暴躁,時常有家暴情況出現。但是,他與我們上海知青的關係非常好,有一批好朋友哥兒們!我2009、2010年兩次回訪團聚,他和夫人劉家芹都來了,大家其樂融融非常開心,還不時地打聽我們上海小哥兒們的情況!宋的身體情況一直不怎麼好,心臟做過幾個支架,非常遺憾他於2011年去世。其實2011年,我們27連先後有5位老同志離開了我們,他們是趙雲開、趙文成、張子云、宋傳玉、徐勤更、英昌利,向他們表示深深的悼念!老照片記錄了老宋桶鍬甩出去的一瞬間。右側低身鏟土的是鐵匠王秀德。
宣傳牌上的字:憑紅心、靠雙手,為革命、戰水利,剷除千年自然害,大幹快變作貢獻!
老照片《校外輔導員全景照》,是27連小學校聘請校外輔導員後的一張全景照片。當年他們聘任5位校外輔導員:曹志明、賀曙康、趙文城、陳壬秋、蔡金妹。後排左起:曹志明、賀曙康、趙文城、袁國良(工作組)、王麗(老師)、陳壬秋、任瑞芳(老師)、蔡金妹
19團四營在上個世紀70年代中期,曾經舉行過「首屆田徑運動大會」,其中跳高比賽的老照片我已經發了,今天發一組「跑」的鏡頭,看看能讓你回憶起什麼來!開幕式隆重舉行
400米接力賽,27連的王德強(前)與施建棟(後)在交接棒。
100米短跑比賽,杭州知青葉江水跑在了最前面。
27連的上海知青張禮明向終點衝刺
越野跑在長林路上進行,跑在最前面的是24連的上海知青於根富、27連的上海知青施建棟緊隨其後。
跳遠比賽正在進行中
鄧秀雲,老職工楊萬昌的家屬,一個能說會寫比較要強的女同胞,我們在大批判系列裡已經見到她讀批判稿的風採了。今天發上一張 賢淑的家庭主婦照。鄧與我們各地知青的關係都很好,大夥都叫她"鄧姐"。其實我們家與鄧姐的關係也挺好的,否則能留下這麼多的老照片嗎?
《 縫紉機前的鄧姐》
天津知青王麗與鄧姐一家人合影留念
2009年回訪時與鄧姐留影 (鄧已移居寶清縣城生活)
左起:鄧秀雲、張秋娥、滕桂華
我這裡有一組對比照片,就是鄧姐家(楊萬昌)的一雙兒女,楊紅娟、楊紅軍了。35年前拍攝的老照片姐弟倆,到2009年我們學生聚會時的相見,變化之大讓人感到悠悠歲月不饒人啊!
小孩拍照也要講政治 ,手拿紅寶書胸前戴個毛主席像章!
2010年8月16日師生聚會我與她們姐弟倆合影留念
小寶龍,大名趙振龍,是趙文城、任玉香夫婦的小兒子寶貝疙瘩。趙共生養了兩女一男,大女兒在天津的大學裡教書,二女兒在哈爾濱工作,寶龍一直在父母身邊沒有離開過五九七農場。寶龍小時候長得活潑可愛討人喜歡,記得那時候小孩沒有現在的孩子們有這麼多的玩具,寶龍是個男孩他也只能拿著姐姐們玩剩的玩具娃娃拍攝了這張珍貴的老照片。不知道您注意到了嗎?
當年的小寶龍已經成家立業高秀蘭,老職工張光嶺的家屬,性格開朗整天嘻嘻哈哈,而老公張光嶺到是一個話語不多樸實 能幹的老實人。她們家有一個閨女嫁給了上海人,成了上海媳婦。前些年,一到冬天夫婦倆就來上海女兒家。2012年初她們在場部買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新房子,我2012年8月第三次回訪就住在她們的新房子裡,非常好。
人像照片的拍攝好像也是在冬天,她戴了一條圍脖,我找好角度拍了一張,2010年我回訪時把這張藝術照配上一個鏡框送給了她,非常開心,她老公光嶺已經認不出老照片是啥人了!
2012年1月27連知青年夜飯聚會,與張光嶺、高秀蘭夫婦合影留念。左起:陳章慶、張秋娥、張光嶺、高秀蘭
擺拍是攝影創作中的一種方法和手段,尤其在20世紀70年代比較流行,因為那個時代需要所謂高大全的藝術形象和作品。那麼擺拍 ,就有一個好處,也是它的優勢,即可以事先構思要反映的主題和要表現的畫面,然後進行按圖拍攝,這樣對於作品的創作有了一定的保證,它的成功率高而且畫面比較完美。後來,到了改革開放的80年代,出現了抓拍與擺拍的爭論。我個人認為根本沒有必要去爭論這一問題,抓與擺都是攝影藝術創作中的兩種不同的拍攝方法和表現手段,無對錯之分,它們在對不同的拍攝對象、不同拍攝內容,以及要反映與表現作者作品不同主題等方面,可以互補而為之,即在擺中抓,讓自己的攝影作品既完美又生動,何樂而不為呢!當然,也不是所有的攝影題材都適用,比如,紀實攝影、新聞攝影等,但是一般的攝影,如人像攝影、靜物攝影等等還是可以的,其實一切可以「再來一次(遍)」的題材都可以在擺中抓拍。以前我在市政協拍領導視察工作,那就不可能讓你擺,只有靠本事去抓拍了;如果領導需要你為他拍攝一張證件照,那你就可以在擺中抓取他的最佳神態用來定格就是了!
老照片《學針灸》就是我擺拍的一張照片,記得那時連隊的兩位北京知青一個是衛生員張秋娥、另一個是小賣部的趙玉潔,要我幫她倆拍張照,我就聯想到當時的一個電影《春苗》,表現的是農村的赤腳醫生,於是我讓她們倆做一個學習扎針灸的動作,還故意將帶有紅十字的衛生箱放在兩隻手下面,以示正宗。儘管兩人的神態一般般,但這還是反映了那個時代的精神啊!
左為趙玉潔,右為張秋娥。
老照片《黑土地的情緣》,是我記錄的一對新婚夫婦——上海知青賀曙康、北京知青梅淑琴,他們結婚當天的合影照片。在黑土地上,男女知青們在建設北大荒的艱苦環境中相識相知相戀,是黑土地的情緣讓他們走到了一起,這種婚戀是浪漫與現實的結合,從目前來看是穩定和牢固的。這種婚戀不再拘泥於地區的差別,條件的好壞,以感情作為紐帶,以人品作為首選。據不完全統計曾在27連工作生活過的知青有53對成婚聯姻,其中「滬滬」成婚19對;「京滬」成婚11對;「滬哈」成婚3對;「滬杭」成婚1對;「滬舟」成婚3對;「京京」成婚2對;「哈哈」成婚14對。2013年9月,在27連紀念上海知青赴黑龍江45周年團聚會上他們與老照片合影留念。(柯宏 攝影)
種菜班,一般在連隊叫菜組,是我們連隊蔬菜、瓜果的主要生產單位,真的它是管著我們連隊知青嘴的重要班組,每年的8月份是各種蔬菜、瓜果大量下市的時候大夥的美勁就別提了!
我們連隊的菜組一般有5、6人組成,當時主要有後勤排長侯大坤負責,技術方面的工作有興凱湖過來的老北京尹寶田負責。記得當年我們剛到連隊的時候,蔬菜比較單一,特別是冬天蘿蔔、土豆加白菜(當時沒有菜窖全部是凍的)。後來經過他們的努力,蔬菜的品種越來越多,幾乎南方的蔬菜品種都在北大荒落戶了,而且個頭和尺寸都比原產地要大的多。幾張老照片記錄了他們當年的精彩。
老照片《 喜讀公報》記錄了一個時代的印記,那是1977年8月12日黨的十一大召開,團宣傳股要反映基層民眾的照片,我就拿了一份喜報到菜組,組織了幾個人以向日葵地為背景拍攝了這一張《喜讀公報》的新聞照片。可想而知老陳很早就接觸新聞攝影了!
《喜讀公報》
姜金妹,上海市市南中學68屆高中生,1969年到27連,為人厚道也比較隨意。記得我們27連在20世紀70年代中期也開始飼養白勒克蛋雞,數量在四五百隻左右,安排姜金妹負責飼養。當時,連隊養雞的目的也不是為了生產,主要還是滿足內需,後來情況不太好,特別是冬天房舍不保暖凍死的比較多,弄了2年也就作罷了!
老照片記錄了曾經的養雞妹與她飼養的雞和蛋。您看到了嗎!
姜金妹邊上的是低值易耗品保管員老職工楊萬昌
2013年9月,在27連紀念上海知青赴黑龍江45周年團聚會上,姜金妹(左)與老照片合影留念。(柯宏 攝影)
記得當年各個連隊都有以女同志組成的「三八」包車組,當然我們27連也不會例外。當年我們的三八包車組有6人組成,組長是寶泉嶺農業技術學校機械專業畢業的黃楚芬 ,1968年12月分配到我們27連,她為人謙和樸實有點靦腆但人緣很好,平時經常穿著一件勞動布的工作服顯得精幹利索。由於她是科班出身,到連隊後就在拖拉機上工作,後來成立「三八包車組」就有她擔任車長,帶領五名女拖拉機手著實幹了一番,為連隊增光添彩,也給大夥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 當年的三八包車組》
2011年11月部分原三八包車組成員合影留念
王吉富,一個從其他兄弟連隊調過來的老職工,給人的感覺非常能幹、聰明。他曾經在魚亮子打過魚(會編結魚網絲掛子),到我們連隊後在馬號趕馬車,後到農工班當排長,我提拔後他也當過一陣子的統計員,業餘時間還自己養蜜蜂搞搞副業。老王生有四子一女,如今都已成家,有趣的是所有子女都在身邊,沒有一個離家外出發展的,目前都在承包連隊的水稻田。一般能幹聰明的人想得問題多膽子似乎也小一些,據說,當年連隊改制開始承包土地,老王家人口多也拿了不少地,可惜承包的第一年效益不好虧了,後來退出了一部分土地,故目前他們的大家庭總體承包的地不算太多,但是也能過得去,小康有餘吧!
當年王吉富在水利工地上
2009年8月我為老王一家拍攝的合家歡
能幹的老王在搬玉米秸稈
兒子在檢修聯合收割機
我看老王赤著膊要與我合影,乾脆我也脫了一起合影留念吧!
老職工董樹桐,我們27連曾經的司務長,記得1969年我們剛到連隊,董司務長對我們的夥食關心倍之。我們是新建連隊,各方面的條件比較有限,特別是豬肉少,每次吃肉都要到兄弟連隊去調劑,司務長總是想方設法解決。在一次大會上, 董司務長 就這個問題安撫大家:現在我們食堂養的豬還沒有起來,目前我們吃肉只能是肥的練油瘦的炒菜吃,有點肉味就行了!於是乎「有點肉味就行」成了大夥對吃肉的口頭禪!後來,老董由於身體原因不再擔任司務長,照顧去了羊號放羊,但是大夥對曾經的司務長還是懷念有之!
曾經的董司務長放羊多瀟灑
2010年8月與董樹桐夫婦合影留念
老照片《送水》拍攝於25連的秋收期間,當時要在他們連隊拍攝一組秋收的照片,這是其中的一張。農業連隊每逢人工集中作業時,如夏鋤、麥收、秋收等等,連隊都要安排1人負責送水,如果地號分散還要增加一人。送水工作在連隊還算是屬於照顧的工作,因為他沒有定額和工作量,人也比較自由。送水人一般挑兩桶水,一頭是鍋爐燒的開水,另一邊就是涼水(井水)了。當時人們對飲用水根本沒有什麼標準可言,怪了!也沒有人因為喝了生水而拉肚子的!勞動之中,人們唯一享用的就是這麼一杯水,一聲簡單問候!《送水》
何明信,四營25連連長。我們兩連的土地接壤,兄弟連隊。記得原25連工作組的北京知青鄧謙對他的描寫:「何連長瘦瘦的,中等個,走路急匆匆的,也不笑,我都沒聽他說過幾句話,開會時他總急於散會,然後下地幹活去。那年我和小宮從營部拿回桌球男女單打冠軍,第一次看到了何連長的笑臉。"我和何連長基本上只是在營裡開會、檢查工作,或是連隊現場會時有所接觸,關係還可以 。記得那年黑龍江畫報社攝影記者馬克昌來我們連隊拍攝機械化開荒照片,由於拖拉機不夠,我與何連長聯繫,他馬上安排機車過來幫忙,得以讓老照片《墾荒第一犁》順利拍攝完成!
我的老照片《秋收時的何連長》,也是我在25連拍攝秋收組照時為他留下的個人影像。何一直生活居住在25連,於2011年去世。
25連何連長(左)和鄭指導員(右)在秋收現場
在當年以旱地作物為主的農業連隊,每年8月的麥收將是一場速決速戰的重頭戲,因為北大荒的8月是一個雨水較多的季節,同時小麥的種植面積要佔總面積六成左右,一句話:時間緊任務重!當然,麥收也是當年機械化收割程度最高的作物。那些年,我們連隊有一臺東風自走式聯合收割機(新),三臺牽引式聯合收割機(舊),都檢修完成整裝待發。其實,我們當時為了減少曬場處理麥子的壓力,保證小麥的品質和千粒重,基本上採取割曬後拾禾的方法來收穫小麥,一般不採用直接聯合收割機。一組老照片展示了當年麥收的場景,四十年過去了,這些收穫機械早已成為古董不見蹤影了!這些老照片都是用我的木製照相機拍攝,由於鏡頭的品質不是很好,清晰度有些影響,近景還是可以的,不管怎麼說,「有毛不算禿」有比沒有好!大夥慢慢欣賞吧!
節錄我的散文習作《我的照相機》中的一段文字:夏天,微風陣陣,麥浪滔滔,沉甸甸的麥穗在告訴人們夏收時節已經到來。這時一幅絢麗多彩的畫面出現了:蔚蘭色的天空,飄著朵朵白雲,金黃色的麥田裡,一臺臺大紅的聯合收割機象威武的戰艦在一望無邊的麥海中航行,一輛輛綠色的解放牌汽車在麥田中橫豎串行,把豐收的糧食源源不斷地運回曬場。
整裝待發
半自動康拜因早已不見蹤影
自動康拜因正在拾禾作業
半自動康拜因在拾禾
戰艦巡航(這是我擺拍的,把三臺半自動康拜因擺到了一起,正式作業不可能這樣操作的)
以上照片用這哥兒們拍攝
當年團部放映隊來連隊放電影,每次在放映前要放一些宣傳方面的自製幻燈片,內容有標語口號文字型的,或是彩色繪畫型的,記得放映隊的崔君沛(已故)畫的人物真好,特別是他的古典仕女畫得非常漂亮。後來我們連隊也學著製作,記得還組織一個宣傳小組來負責這一工作呢!美術部分有擅長繪畫的葉家培負責,我負責技術製作工作。
當時製作幻燈片有兩種方法:一種是煙燻法,即將乾淨的玻璃放到煤油燈上讓煙把它燻黑,然後將毛筆蘸點水當筆在玻璃上寫字,就有了黑底白字的幻燈片了;另一種叫糯米紙法,糯米紙就是我們日常包奶糖的一層半透明的紙,上海的藥房裡有買,首先將糯米紙輕輕放到水面上,讓它飄在水面慢慢漲大,然後用乾淨的玻璃從水下慢慢將糯米紙託起注意不留氣泡並附著在整個玻璃上,陰乾備用即可。這種幻燈片由於有了一層糯米紙,就有了一定的吸附能力,可以用透明水溶顏色著色了,還可以在上面繪畫等等,效果就比較好了。
後來,為了宣傳連隊的好人好事,真實反映人們的精神面貌,我利用攝影技術,把照片通過放大機製作成幻燈片,這在當時也算是首創了。每當連隊的真人真事上了銀幕時,著實讓人們火了一把,大夥驚嘆不已,現在想來也老有成就感的啊!
連隊宣傳小組在研究分析幻燈片製作
我至今還保存著的當年用照片製作的幻燈片
放映效果圖
這張幻燈片加了彩色字和照片結合,效果更好了!
鄧謙,一位1969年去黑龍江兵團的北京知青,曾經在值班營機炮連工作。據我們27連戰友她的小學同桌透露,在校期間鄧是一名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有良好的家庭教育背景,父親曾是中學校長。當年我們並不認識,只是在39年前曾經有過一次邂逅,記得那是1975年秋收期間,我受團宣傳股大鄧委託去25連拍攝秋收照片的時候,當時鄧由於在機炮連各方面表現突出,被作為培養鍛鍊對象安排到我們四營25連參加工作組。據說當年四營教導員哈爾濱知青杜啟超曾經想要留用她但未成功。我為了拍攝好這一組有關秋收題材的照片,事前就與25連的何連長和鄭指導員聯繫,讓他們安排人配合拍攝。初步構想,一是表現秋收的大場面,二是秋收中的人與事(收割、送水、地頭演出等),三是連隊領導班子。鄧是工作組成員參加了領導班子的拍攝,她當時也負責連隊的宣傳工作,並有創作和文藝表演的才能,故她也參與了地頭慰問表演的拍攝。一組照片展示了當年的人與事,鄧在我的博客裡看到了自己當年的老照片高興不已,馬上給我留言並表示希望得到這些照片。其實我也非常開心,因為老照片找到了自己的主人,於是我將所有與之有關的8張照片發給了她,並在自己的博客裡發了博文《邂逅也是一種緣分 —— 老照片尋親記》,這樣也就有了以後的交往……
《青春的記憶》
左起鄭指導員、王蓉雅副指導員、鄧謙
中間為鄧謙
2014年5月20日,有北京總召集人吳津生作東,我和鄧謙見了面,並送上老照片紀念相框。
1972年春季,19團首屆體育運動大會在團部如期舉行,我們四營參加運動大會球類比賽的男女運動員在機關辦公室門口合影留念。四營(長林島)參加19團首屆體育運動大會球類比賽的男女運動員合影留念。
1969年6月,19團第二屆活學活用毛主席著作講用會在團部舉行,我們長林島四營有24名代表參加了大會。希望大夥能把他們都對號入座!
老照片由顧逸平提供。
十年的知青生涯,拍攝並留下了一百多幅體現當年兵團連隊生產生活的老照片, 如今這些老照片已經成為我們這一代知青人生經歷的見證,情感記憶的檔案。我非常願意將之與廣大知青朋友一起分享,更好地發揮她的作用 。多年來,我除了在網上發表這些老照片作品,也把她製作成紀念鏡框贈送他人,讓人們通過這些老照片一起來分享、回憶我們那段刻骨銘心的人生記憶。
2009年第一次回訪農場時,將老照片贈送劉君祥老指導員。
2010年第二次回訪時,將老照片紀念鏡框贈送農場。
2010年杭州知青赴黑龍江四十周年活動時,贈送老照片鏡框。
在杭州期間與惠政委夫婦留影。左起,高梅寶、張雅明、惠夫人、惠政委、陳章慶。
2010年老照片鏡框贈送舟山知青赴黑龍江四十周年活動。
2010年向奉賢海灣園知青博物館贈送老照片。
向60團戰友贈送老照片鏡框。
2013年向黑河知青博物館贈送老照片鏡框及光碟。
陳章慶,1949年出生,大專學歷,1969年6月赴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三師19團四營27連工作,曾任連隊統計員、副連長、連長;1979年返城後在中共普陀區委宣傳部、統戰部工作,曾任科員、副科長、科長;1991年調上海市政協《聯合時報》社工作,曾任攝影記者、總編辦副主任;1997年起籌建上海市政協影視中心,任常務副主任(副處級調研員);為上海市八屆、九屆政協的首席攝影師。
陳章慶自幼受其父影響學習攝影,去兵團下鄉時帶了兩臺120相機和自製的放大機,十年間他拍攝了近百十張反映連隊生產生活的紀實照片,如今這些老照片已經成為當年下鄉知青生活的真實寫照和情感記憶的永存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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