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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第一個《晝行的星》故事已經完結啦~大家放心食用!!!
鼓手學霸男神x呆萌小可愛,巨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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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晝行的星》
桑玠/文
短篇集《溫酒挽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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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緣由的相遇和靠近,因為愛情的產生本就是無法預料的奇蹟。
每一個不期而遇的故事,都代表著一壺親手釀製的溫酒。
我將這壺溫酒贈予你們,我最珍視的舊友。
願你們有人愛,有所愛,此生無懼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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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壺酒:《晝行的星》
文/桑玠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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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
炎炎夏日。
周五的課一般來說比較少,季星瀅中午前剛結束了一周的課,想著下午在寢室裡補個覺,然後趕緊回家去了。
在居住地本市讀大學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每周回家,她腦子裡想著媽媽做的菜,很快就躺在寢室的床上睡著了。
寢室裡的其他三個小姐妹都是住校生,而且下午都有課。午覺睡醒之後,她一個人在安靜無人的寢室裡整理完東西,準備拖著箱子回家。
就在這時,寢室的門忽然被人打開了。
寢室三姐妹之一的周白像一陣風一樣刮進了寢室,然後一把抓起她的手,兩隻眼睛瞪得老大的:「星星,你這個周末要不就別回家了吧!咱倆一起廝守在寢室裡怎麼樣!」
季星瀅一臉蒙:「為啥?」
周白眨了眨眼睛:「因為我想在寢室裡好好學習,我希望有個人可以監督我,而這個人就是你。」
季星瀅聽到這話,挑了挑眉:「白白,你給我說實話。」
周白此人,無論做什麼她都不會感到吃驚,唯獨只有學習這一條——這位大小姐除非是考試周,平時基本兩手不沾書,上課也一定都在補覺,要讓她靜下心來在寢室學習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所以周白說出這種話,打死季星瀅她都不會信。
「誒,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我就不能改過自新想認真學習了嗎?」周白吐了吐舌頭,下一秒立刻變得紅光滿面,「嘿嘿,其實我是想你陪我去看小哥哥,但是這個小哥哥,只有周末的時候才會出現,平時根本看不到的!」
季星瀅問:「小津和糖糖呢?」
「小津和糖糖周末都有社團活動、去不了,我知道你要回家,但是我一個人去又感覺有點兒孤苦伶仃的,有你在的話能給我壯壯膽。」
周白兩隻漂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瞅著她,「星星,你最好了,你這周末就留下來陪我去看小哥哥吧,我求求你了。」
季星瀅本來心就軟,看著周白可憐巴巴衝著她撒嬌的樣子,猶豫了幾秒,還是敗下陣來:「好,那我和我爸媽說一聲。」
「我愛你星星!」周白立刻撲到她的身上,一把熊抱住她。
她哭笑不得地拍拍周白的腦袋,將行李箱推到了一邊:「現在,我有兩個問題。第一,這到底是有多帥的帥哥你非得要一睹芳容?第二,什麼樣的帥哥只有周末的時候才能看到、平時竟然還看不到的?」
周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翹著腿眉飛色舞地告訴她:「事情是這樣的,我今天上選修課的時候,隔壁寢室的小田她們抓著手機在旁邊瘋狂花痴,我湊過去一看,好傢夥,一個超級無敵大帥哥!」
「我不和你誇張。」周白說著說著,臉都紅了,「這帥哥,跟現在的頂流明星都有得一拼。」
季星瀅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那他人在哪兒呢?」
「我們學校旁邊最近不是新開了一家酒吧麼,每個周六晚上都會有一支樂隊在酒吧裡表演,並且這支樂隊裡的成員都是大學生,有幾個還是我們學校的。而這位大帥哥呢,他是上周剛出現的,是那支樂隊的新鼓手,小田他們上周去的時候一看到他就立刻拍下來了。」
周白說到這,差點兒連氣都要喘不過來了,「你能想像,一個超級大帥比在那兒打鼓有多颯麼?我踏馬光是想想,就連腿都要軟了。」
季星瀅撫了撫額頭:「……」
「我還沒說完呢!這樂隊裡的四個人我都不認識,就算是校友也不是我們系的。而那個大帥比鼓手,此前並沒有任何人在學校裡看見過他。」
周白摸了摸下巴,「講道理,帥成這個樣子的人,應該從開學第一天就已經上貼吧熱帖第一、天天被人掛在嘴邊津津樂道了,所以我們都猜測那帥哥可能慣常逃課,也不住校,所以才沒有被人早早挖掘。」
「聽說明天晚上我們學校會有一大批妹子專門衝去酒吧看這個鼓手小哥哥,還有人特意從外校趕來呢,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也不知道他是常駐鼓手還是來代班的,萬一就代班個幾次,以後看不到了豈不是血虧嗎!」
季星瀅靠在柜子邊,打了個哈欠:「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陪你去就是了。」
周白歪了歪頭:「星星,你怎麼好像對這個鼓手小哥哥絲毫沒有興趣的樣子?他真的很、帥、很、帥!」
季星瀅擺了擺手:「啊,再帥也沒用,我喜歡學霸。」
周白被噎了一下,想到季星瀅那天神般每個學期都保持4.0的績點,瑟縮了一下:「行,那你就陪我去邂逅我的愛情吧!」
-
周六晚上。
在周白的強烈要求之下,季星瀅只能換上了一條和酒吧氣氛比較貼合的小裙子,並化了一個至少在昏暗的環境裡也能看得清楚的妝容。
匆匆吃了幾口晚飯,她就被濃妝豔抹的周白拖進了【醒】酒吧。
樂隊的表演是八點整準時開始,可七點不到,整個酒吧就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了,酒吧老闆估計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酒吧有朝一日能熱鬧成這個樣子,而且不是因為酒吧好,是因為駐場樂隊來了個大帥比。
季星瀅在周白的奮力拖拽下一路從神情興奮的女孩子們中擠到了比較靠前的位置,才好不容易落了腳。
季星瀅在嘈雜的人聲中,和周白咬耳朵:「你不說,我都感覺我是來看哪個明星的演唱會的。」
周白的眼珠子都仿佛黏在酒吧的小舞臺上似的:「那可不,鼓手小哥哥就是今晚最靚的仔!」
話音未落,小舞臺後面的側門就被人從裡面兒打開了。
在全場陡然響起的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中,四個高高的男孩子依次從側門裡走了出來。
為首的男孩子很高也挺壯,皮膚黑黑的,但是長得還蠻不錯,特別有陽光大男孩的感覺,一邊走一邊在和後面的人開玩笑;跟著的兩個男孩子一個特別瘦、看著風一吹就能飄走,另一個又稍微胖了點兒,臉上肉嘟嘟的,笑起來眼睛也找不著。
而當最後一個男孩子從側門中出現的時候,全場的尖叫聲直接到達了頂峰。
季星瀅就算用腳趾頭猜都能猜到走在最後的那位又高又瘦,臉生得無比精緻但又不女相,神情冷漠總感覺一副沒睡醒樣子的男孩子就是周白今晚硬要拖她來的理由。
身邊的周白此時已經跟著其他姑娘一起叫到近乎暈厥,季星瀅側過頭看了周白一眼,總怕她下一秒就要倒地不起。
嗐。
女孩子看到帥哥的反應。
真是離譜。
四個男孩子上了舞臺後各就各位,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周白說多了,季星瀅的目光也自動追隨著最後落座在鼓架後的那個男孩子。
他的鼻子生得特別俊挺,嘴唇薄薄的,鴉羽般的睫毛低垂下來,又顯得整個人的氣質很安靜。
確實很帥。
她在心裡說。
是真的讓人看得會心跳加速的那種帥。
就是可惜了。
不愛學習。
陽光男是他們這個樂隊的主唱,他這時站在話筒前面,打了個手勢示意臺下的觀眾保持安靜。
他的笑容很親和,讓人不由自主地就會想要去聽他說話。
「各位老朋友、新朋友們,晚上好。」他說,「很高興今天大家能來這兒為我們Four Sense樂隊捧場,我先給大家介紹一下咱們的樂隊啊!」
「我叫顧意,沒錯,就是顧意散發魅力的那個顧意。」顧意說著,衝臺下的眾人眨了眨眼睛。
一夥姑娘又叫瘋了。
顧意這時轉向身後:「這位瘦得像猴似的是咱們的貝斯手王不易,三橫王,不易就是生活不易的那個不易。」
王不易無語地咧了咧嘴,惹得觀眾們一陣笑。
「這位身材很可觀,能力更可觀的是咱們的吉他手許多,沒錯,就是你們想的那個許多。」
胖胖的許多憨憨地對著大家擺了擺手。
季星瀅這時靠到周白的耳邊說:「他們這個團裡的成員,名字都取得著實太不走心了。」
「可不是?」周白笑得不行,「現在就看看大帥比的名字能不能更離譜了。」
「至於最後那位一臉別人欠他錢的帥比鼓手,是暫時來樂隊救火頂班一個月但卻讓咱們的人氣直接升華了五個臺階的我的好基友。」
顧意衝著坐在架子鼓後面的男孩子抬了抬下巴,「他叫傅晝。」
傅晝聽到自己被cue,視線從原本的低垂微微往上抬了抬,算是跟下面的觀眾打了個招呼。
「艹。」周白滿臉紅暈,「帥哥就是帥哥,就算他的名字像符咒,也不影響他帥得我腿軟。」
季星瀅:「……我看你像是中了花痴的符咒。」
顧意介紹完了樂隊,也沒有再多說其他廢話,直接開始了他們樂隊的表演。
這個樂隊的人雖然名字都很離譜,但實力卻不容小覷。季星瀅本來純粹抱著陪周白來摸魚的心態,但這麼聽著聽著,竟然覺得他們整個樂隊的表現力和張力都特別強。
顧意是吉他手兼主唱,他的嗓子非常好,清澈又透亮,輕輕鬆鬆地就能把場上的氣氛推向高潮;王不易和許多的表演也很棒,音樂質感流暢。
至於傅晝,更是畫龍點睛般的存在。
雖然她不想表現得如同周白那樣上躥下跳,但季星瀅卻不得不承認,在他們表演的時候,她的視線總是會不由自主地被坐在架子鼓後面的傅晝吸引過去。
他真的是那種天生就自帶光芒的人。
只要往那兒隨便一坐,所有的光仿佛都會自動朝他聚攏匯集過去,讓他立刻成為全場的焦點。
這並不單單只是因為他出眾的長相,更是因為他身上獨特的氣質。
而且一旦開始表演,他就變得和剛剛一進場那副沒睡醒的慵懶模樣完全不同。
在表演時,他渾身都隨著音樂的節拍在輕輕地搖晃著,修長白皙的手握著鼓槌、就像一個個會跳動的音符那樣,速度快又不亂地依次落在鼓上。
如此往復,看得人眼花繚亂。
他穿著一件黑色T-shirt和黑色牛仔褲,手長腿長的坐在那兒,打的時間長了,還有薄薄的汗冒出來覆在他白皙的皮膚上。
就像一頭睡飽後睜開眼的雄獅,渾身上下都帶著侵略性和野性的美感。
而全場的氣氛,在整場表演結束時傅晝一連串極快的擊打後無意識地輕舔了下自己的嘴唇,而被徹底推上高潮。
季星瀅眼睜睜地看著她左手邊一個小姐姐在尖叫後滿臉潮紅地軟倒在同伴的肩膀上。
周白大喘了兩口氣兒,然後緊抓著她的手告訴她:「季星瀅,我現在立刻馬上要去問傅晝要微信號,你陪我去。」
她抓了抓腦袋:「行,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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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晝他們的表演結束後,還沒來得及從後門離開,就被一幫姑娘直接給圍堵住了。
顧意的身邊被圍了一圈,王不易和許多的身邊也有零散的幾個,至於最大的那一坨,全部都集中在了架子鼓的區域。
季星瀅看著把傅晝裡三層外三層圍在當中的姑娘們,拍了拍周白的肩膀:「首先,我覺得你打不過她們;其次,我覺得以傅晝那性子,今晚誰都拿不到他的微信號。所以,我勸你撤退。」
周白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我勸你善良。」
她指了指那一堆人:「那我就在這兒等你,你試試看,能不能擠進去。」
周白咬著牙盯著那堆姑娘掙扎了一分鐘,最後還是收回了快要邁出去的腿:「算了,走吧,就這架勢,可能等到明天天亮我都不一定能和他說上一句話。」
等兩人走出酒吧,周白卻又一把拉住了季星瀅。
她愣了一下,回過頭:「怎麼了?」
周白搖了搖頭:「咱倆今天弄得這麼美美的來一趟,你還為了我特意這周沒回家,就這樣回去了我真的是有點兒心有不甘。」
她看著周白:「那你想怎麼樣?」
周白抬手一指酒吧的後門:「咱們就等在那兒,等他們出來,他們總得出來吧,本姑娘非傅晝不要了。」
季星瀅怔了一下,過了幾秒,她衝著周白豎起了大拇指:「感謝你,讓我人生第一次體驗了一回追星的感覺。」
周白拽著她的手臂拉著她走到酒吧後門的路燈下,齜牙咧嘴地衝著她擺了擺手:「別客氣。」
季星瀅原本以為她們倆好歹也得等上好幾個小時才能迎接這支「男團」離開,但沒想到的是,她和周白只在後門等了沒超過十五分鐘,後門就被打開了。
傅晝還是從裡面第一個走出來的。
下了舞臺,他的神情又恢復成了最開始的漠然慵懶,可當他抬頭看到季星瀅的時候,目光卻微微閃爍了一下。
只是因為夜晚燈光昏暗,季星瀅和周白都沒有注意到。
走在後頭的顧意這時還在和王不易他們說話:「剛剛那妹子,太生猛了,要不是咱晝哥手上有鼓槌,那妹子一定得親到他的臉。」
王不易搖了搖頭:「要不是阿晝發話,今天咱們得在裡面被堵到半夜。」
許多腆著肚子笑:「晝哥一出手,方圓百裡生靈塗炭。」
「你們可拉倒吧,人堵的也不是你們,是阿晝,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顧意光顧著回頭說話,卻差點撞上前面的傅晝,「誒,阿晝,你怎麼不走了?」
下一秒,就看到路燈下的季星瀅和周白跟他們四個面面相覷。
前面的傅晝光杵著不吭聲,顧意順理成章就成了先和她們對話的那個人:「啊,你們好,請問找我們有什麼事兒嗎?」
季星瀅剛想讓周白上去問傅晝要微信,就看到整天嘴上胡亂開飛機的周白此時此刻整個人都縮在了她的後面兒,連一句話都不敢說。
季星瀅:「……」
她沉默了兩秒,只能咬著牙上前一步,對著傅晝他們說:「你們好,我們也是J大的學生,我叫季星瀅,我朋友叫周白,我倆都是經管系的。剛剛看了你們的演出,覺得你們特別棒。」
顧意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謝謝,難怪不認識你們倆,原來是經管的。」
後面的許多和王不易也跟著插話,「謝謝美女小姐姐。」
季星瀅說完客套話,便深吸了一口氣,轉向了自始至終沒有開口說過話的傅晝:「傅晝同學,抱歉,能問你要個微信號嗎?」
顧意他們一聽她這麼說,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種介於看好戲和遺憾之間的表情。
看好戲是因為這種戲碼每天至少得上演十次、而對方往往最後都會敗興而歸,但他們覺得遺憾的是,季星瀅真的是個特別漂亮又有氣質的小姐姐,傅晝連面對這樣的美女都能坐懷不亂,他們都替他感到遺憾。
傅晝在她說話的時候,其實一直都在注視著她。
然後,在顧意他們以為他要和往常一樣說出那個「不」字的時候,他們竟然聽到傅晝從嘴裡蹦了一個「嗯」字出來。
顧意&王不易&許多:「???」
季星瀅也怔住了。
她真的覺得以傅晝的性格,他大概率會拒絕她,所以她剛剛完全是抱著隨便問問被拒絕也沒事的態度開的口。
下一秒,她就看到傅晝朝她伸出了一隻手。
傅晝:「手機。」
這麼近距離地看,這人的臉是真的只能用完美無缺來形容,季星瀅的心一跳,下意識就將手機解了鎖而後遞給了他。
他在她的手機上輕輕地點了點,遞還給她的時候,他從唇縫裡蹦了幾個字:「只給你的。」
季星瀅收起手機,還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啊?」
傅晝掃了一眼她身後的周白,沒再說什麼,面無表情地側了身,抬步離開了。
顧意他們幾個對視了一眼,似笑非笑地和她以及周白道了別,也緊隨其後走了。
等他們四個離開之後,周白一個箭步從她的身後竄到了她的身前,難掩激動地抓著她的手說:「季星瀅,恭喜你,你要脫單了!」
季星瀅一臉懵逼地看著周白:「你在說什麼?」
周白大手一擺:「草,你難道沒發現我男神對你有興趣嗎!?他竟然給了你微信號!而且還說是只給你一個人的啊!」
沒等她說話,周白已經一巴掌直接拍在了她的肩膀上:「你真的不用在意我!我也知道我是追不到傅晝的,所以我現在已經轉移目標了,我覺得顧意也挺不錯的!就這麼定了,你去和傅晝談戀愛,我去追顧意,咱倆一人一個,好姐妹美滋滋一起脫單!」
被莫名安排好的季星瀅:「???」
這位朋友,你是不是目標轉移得有點太快了?上一分鐘你還說非傅晝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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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星瀅加了傅晝之後,那邊的傅晝很快就通過了驗證。
他的微信名字叫晝,頭像是一隻懶洋洋趴著曬太陽的貓,朋友圈裡則沒有任何內容。
一看就是極其冷淡的個性,和他表現出來的如出一轍。
等她和周白回到宿舍,周白拽著她來來回回說了半個小時讓她好好和傅晝發展,還教她怎麼樣在微信上和傅晝聊騷,最後在她三番五次的推搡之下,周白才嘴裡邊哼著「姐妹泡帥哥就等於我泡了」邊進浴室去洗澡了,留下她在椅子上坐著歇會兒刷刷微博。
不得不說,在刷微博的時候,她的腦海裡卻還是會時不時地晃過剛剛在【醒】酒吧裡傅晝打鼓的時候的模樣。
平心而論,她的顏狗程度絕對不比周白她們,可能比起帥哥,她會對學習成績好、智商高的男孩子更感興趣一些。所以哪怕傅晝長得再帥,他這個「總逃課不來上學」的人設,應該也是不怎麼對她胃口的。
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她的心卻莫名跳得比平時要快好多。
以傅晝的性格,她總覺得這個微信加了之後,是不會再有像周白所說的那些後文了,況且,她也不是那種會主動和別人開啟話題聊天的人。
可是沒想到的是,周日晚上她要睡覺之前,傅晝突然給她發來了一條微信。
看到「晝」的消息跳出來的時候,她還愣了一下,以為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晝:課表給我看下。
她看到那幾個字,猶豫了兩秒,才給他回過去:我的課表?
晝:嗯。
她也不知道他一個不是他們經管系的人,為什麼要來問她要課表,但出於道義,她還是把自己的課表發給了他。
然後……然後他就沒再回消息過來了。
季星瀅也沒有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周一她的課不是很多,早上的課上完之後,她回寢室睡了一個午覺,三點多和周白一起去上今天的最後一門高數課。
高數課的老師講課比較學術派,在炎炎夏日的午後令人昏昏欲睡,就在她支著額頭有點犯困的時候,她聽到她身邊的周白忽然發出了一聲極低的倒抽氣聲。
她被這一聲弄得有點驚醒過來,剛想問周白在抽什麼風,忽然感覺到自己左手邊的空位有個人坐了下來。
她側頭望過去,差點沒發出一聲和周白一樣的倒抽氣聲。
是傅晝。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T-shirt,頭髮似乎剛洗過,略有些蓬鬆,他從後門走進來,就這麼長腿一曲,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然後他後面跟著個顧意,坐在了周白旁邊的那個空位置上。
這下,季星瀅連一點瞌睡蟲都沒了。
他們倆是從教室後門進來的,而她們坐的位置在後排,所以聽到動靜的人不多,但在他們附近的那幾個姑娘一看到傅晝,卻還是立刻神情激動地交頭接耳起來。
顧意坐下後,壓低了聲音,對著已經滿臉通紅的周白和她笑著說:「我和阿晝來蹭個課,歡迎麼?」
周白害羞地點了下頭。
顧意望著周白,低聲說:「小周姑娘,請問你的書能借我一起看看麼?」
季星瀅就看到她的好閨蜜兼好室友,根本都不和她商量,二話不說便推著課本和顧意湊一塊兒去了。
……
重色輕友的女人,真的離譜!
而她旁邊的那位祖宗,自打一坐下來,整個人就趴在了桌子上,像沒骨頭似的。
她現在算是明白為什麼他昨天晚上會問她的課表了,但是她卻很疑惑為什麼這位自己慣常逃課的人非要拖著顧意來蹭她的課。
見傅晝趴在那兒不開口,她忍不住用筆帽輕輕地戳了戳他的手臂,壓低嗓子說:「你怎麼來了?」
傅晝半張臉埋在臂彎裡,過了幾秒,才懶洋洋地道:「本來早上就想來的,起不來。」
季星瀅愣了一下,脫口而出:「那你為啥不去上你自己的課?」
傅晝:「我今天沒課。」
頓了頓,他竟然還側過臉,看著她,淡淡地補了一句:「我喜歡聽高數課。」
季星瀅:「……」
鬼才信你。
畢竟是在上課,她沒再和傅晝多說什麼閒話,開始嘗試專心聽課。
只是,要是她一個人還好,可現在她左邊有顧意和周白在那兒一直竊竊私語,右邊又有一尊顯眼到不行的大佛坐著,所以她哪怕再怎麼努力,也會頻頻走神。
老師講完例題,在黑板上寫了一道提高題讓大家自己演算,她拿著筆在筆記本上寫了兩行,覺得可以有更好的解法,便停了下來,深呼吸了一口氣想重新整理一下思路。
就在這時,始終趴在她身邊補覺的傅晝忽然支稜起了身體。
他什麼話都沒說,卻輕輕地拿起了她放在桌子上的另一支黑色水筆,然後他把她面前的筆記本朝自己那邊轉了過去,低頭開始寫了起來。
他的字跡乾淨漂亮,甚至有些秀氣,完全不像大多數男孩子那樣粗狂。
不出一分鐘,他就把筆記本推了回來,然後重新趴了回去。
季星瀅都看傻眼了。
她掃了一眼只露出半個頭的傅晝,再看了看自己筆記本上那幾行簡單又清晰的演算,隨後抬起頭去看老師在黑板上剛剛列下來的正確答案。
一模一樣。
甚至傅晝的解法還比老師的少了兩步,直接就跳到了答案。
她臉上的表情一瞬間有些凝固。
這道提高題,她估計教室裡在座的人最多只有四分之一的能夠做出來,且應該也需要一些時間,可傅晝不僅做得非常快,還做對了。
可是他不是個老愛逃課的學渣嗎?
還是真的如他自己所說,他喜歡高數,所以偏科學得比較好?
她盯著那顆毛茸茸的後腦勺,心裡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
等這節課結束之後,傅晝和顧意卻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顧意指了指教學樓不遠處的食堂,說:「咱們一起去吃個晚飯怎麼樣?」
季星瀅還沒說話,周白這個見色忘義的女人就連連點頭說「好」,她沒辦法,只能跟在他們倆身後。
傅晝也沒說什麼,步履鬆散地走在她的身邊。
周白和顧意一進食堂,兩個人便直接緊挨在一塊兒去前面的窗口選菜了,她本來以為傅晝會去自己想去的窗口,結果一轉頭,就發現這位祖宗正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後面。
她看著他,頓了步子,有些遲疑地說:「你想去哪個窗口?」
傅晝抬了抬眼皮,淡聲說:「你去的那個。」
季星瀅一怔:「我要去吃麵,你吃麼?」
傅晝:「吃。」
兩人到了賣麵條的窗口,分別點了面,季星瀅剛拿出飯卡,就聽到後面的傅晝來了一句:「你幫我刷下,我等會兒微信轉給你。」
誰知等拿完麵條回到座位,她打開微信,卻發現傅晝給她轉了比他實際應該給她的多好幾倍的錢。
她忍不住轉頭問他:「你給我轉那麼多幹嗎?」
傅晝拿起筷子,眼也不抬:「我先提前充錢。」
季星瀅一臉蒙:「提前充錢?」
坐在他們對面的顧意這時似笑非笑地插嘴道:「阿晝明天還想來陪你上課,順便蹭你的飯。」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旁邊的傅晝竟然跟著「嗯」了一聲。
季星瀅咬了咬唇:「……你打算蹭幾頓?」
傅晝挑了麵條起來,不鹹不淡地扔了三個字:「沒期限。」
她的心一跳,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下去了,只能佯裝沒聽到,低頭吃麵。
對面的周白和顧意看著他們倆,臉上的表情簡直是眉飛色舞。
吃飯的途中,周白和顧意兩個人相談甚歡,她也從中了解到,顧意和傅晝兩個人竟然都是工科生,傅晝學的還是核能。
這讓她瞬間對他肅然起敬——學核能竟然還敢出勤率那麼低!?他考試的時候是想死嗎?
她真的這輩子都從來沒有見過像傅晝這種類型的「學渣」。
等吃完晚飯,顧意和傅晝把她們倆送回女生寢室樓才離開。
周白整個人已經完全陷入了愛河,在上樓的時候一直滔滔不絕地在和她說自己和顧意有多投緣多合拍,還說顧意明天也還要來找她、陪她上課。
這還沒完,周白一拐進寢室,立刻對小津和糖糖說:「你們知道嗎!我和星星都要脫單了!」
一聽這話,小津和糖糖立刻燃起了熊熊八卦之魂,周白便大手一揮將整個故事的來龍去脈都給她們倆說了一遍。
這倆人一聽直接瘋了:「草,怎麼有那麼好的事兒?你們去聽了一次演出,一人撿回了一個男朋友?!」
季星瀅無力地對著她們連連擺手:「你們別瞎說……白白和顧意是有戲,我和傅晝那朵高嶺之花那是哪跟哪?」
「怎麼沒戲?」糖糖瞪大了眼睛,「他都主動來陪你上課了,還要無期限地蹭你的飯!就聽白白說他的那個性子,對誰都生人勿近,可人家就只對你一個人這樣!」
小津在旁邊一拍大腿:「季星瀅,長成那樣的帥哥你都不上,你在想什麼呢!?」
她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我可能更喜歡學霸?」
周白&糖糖&小津:「……」
「傅晝確實挺帥的。」她咬了咬唇,「但……感覺他不是很愛學習,要是咱倆真在一起了,我去圖書館學習,他在寢室裡睡覺,我怕他覺得我很無聊。」
其他人沒再說什麼,只用那種暴殄天物的表情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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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星瀅確實是打心眼兒裡覺得傅晝很帥,而且他那冷冰冰的性格她竟然也並不覺得討厭,但她還是覺得他們倆可能不是一類人。
只是,她覺得歸覺得,傅晝那邊卻還是雷打不動第二天又來陪她上課順便蹭飯了——她聽課,他睡覺。
他就這麼一連陪她上了一個月的課。
他這麼幹的後遺症是,他們整個系的人都以為他們倆在談戀愛,已經有好幾個和她比較熟的同學來找她八卦過了,隔壁寢室的小田她們竄門竄得極其勤快、就差住在她們寢室了。
這個消息很快越傳越遠,許多周六晚上去【醒】酒吧看傅晝的迷妹們也都知道了,她聽周白說,妹子們都很傷心,但是聽到傅晝的對象是她,又覺得輸得心甘情願——畢竟她也是他們大學赫赫有名的黃金單身系花加大學霸,確實很優秀。
季星瀅向來不把這些傳聞放在心上,況且傅晝雖然每天都來陪她上課,卻也並沒有開口真的對她說過什麼,所以她其實摸不清他究竟在想什麼,也只能隨著他去了。
倒是周白,已經和顧意火速確定關係在一塊兒了,兩個人整天你儂我儂地黏糊著。更離譜的是,最近只要周白一回到宿舍,就會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光看著她,看得她渾身發毛。
這天晚上,季星瀅高中最要好的閨蜜朱璟璟給她打了個微信電話。
聊了幾句,朱璟璟問她:「星星,你明天要不要來我們學校玩?你都好久沒來玩了吧,咱們的食堂最近又開了幾個新窗口,點心都特別好吃。」
朱璟璟的學校A大和J大一樣,也是全國數一數二的高校,且離季星瀅的學校不是特別遠,她以前沒事的時候總會過去找朱璟璟玩,算是對A大很熟悉了。
她在腦中過了一遍明天的課表,便一口答應了下來:「行,我明天下午正好沒什麼課,中午過來找你。」
奇怪的是,每天都風雨無阻來陪她上課的傅晝第二天早上竟然沒有出現。
她雖然心裡有一些連她自己都不理解為什麼的失落,但也不好意思發微信問他為什麼不來——畢竟來不來找她都是他的事,她又不是他的誰,根本沒有權利去幹涉他。
中午到了A大之後,朱璟璟拉著她去食堂吃午飯,兩人點了些好吃的港式點心坐下後,朱璟璟忽然神秘兮兮地開始和她講八卦:「誒,你記不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咱們學校那個巨牛逼的校草?」
季星瀅心裡想著一天沒出現的傅晝,有些晃神地「嗯?」了一聲。
朱璟璟:「就是長得巨帥,學習成績巨好、年年拿年級第一,但是不愛理人的那個,有印象沒?」
就在朱璟璟話音剛落的檔口,季星瀅的手機忽然震了震。
她拿出來一看,發現是傅晝的消息。
晝:在哪?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緊了一下,幾乎是抓著手機秒回:我在A大的食堂,找我朋友玩。
那邊的傅晝沒有再回過來。
這邊的朱璟璟繼續滔滔不絕:「就咱們這位校草吧,大學三年都沒談過戀愛,什麼樣的妹子去給他表白他都拒絕了,一直到現在大四快畢業了,最近好像終於脫單了……咱們整個學校的妹子都哭瘋了!」
她吃著嘴裡的東西,順著朱璟璟的話說:「那你們這位校草的女朋友是何等奇人啊?」
朱璟璟一拍大腿:「你問我,我也想知道啊!哦對了,聽說好像是你們學校的!」
季星瀅梗了一下:「我們學校的?」
「是啊!咱們校草最近代班他朋友每周六去你們學校附近那個【醒】酒吧演出,估計是在那裡勾搭上的吧。聽說他演出的時候收穫了好多新迷妹,所以痛哭流涕的人也更多了!」
「啊?」她一聽這話,突然感覺哪裡有點兒不太對勁,「你們校草……去【醒】酒吧演出?」
朱璟璟:「嗯嗯!聽說他是代班鼓手!」
……
代班鼓手?
季星瀅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她張了張嘴,看著朱璟璟,有點兒遲疑地說:「你們校草……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
就在這個時候,她感覺朱璟璟的表情突然凝固住了。
非要形容的話,她感覺朱璟璟的兩隻眼睛都在發光,但是又在極力克制著自己的興奮和激動。
過了好幾秒,朱璟璟才深呼吸了一口氣,語氣顫抖地幽幽開口道:「……他就在你身後。」
季星瀅一轉頭。
好傢夥,是傅晝。
他今天穿得非常正式,白襯衣黑西裝的,襯得他整個人看上去比平時要更加英俊奪目。他就這樣隨隨便便地站在那兒,整個食堂裡的人的目光都立刻就被收攏過來了。
季星瀅覺得自己平時還挺好使的大腦此刻變得一團漿糊,她就這麼傻愣愣地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傅晝,一時都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傅晝這時幾步走到她的身邊,他微微低垂著眼眸望著她,低聲道:「吃完了麼?」
她側頭看了看盤裡還剩一大半的點心,剛想說話,就聽到對面的朱璟璟端起自己和她的盤子,轉頭就溜:「她吃完了,晝哥你趕緊把她領走吧。」
季星瀅:「???」
傅晝似乎微微勾了下嘴角,他衝著朱璟璟點了點頭,又對季星瀅說:「走吧。」
雖然她也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兒,但還是乖乖起身跟著他走了。
畢竟,他應該有不少事情要告訴她。
兩人出了食堂,一路往A大的人工湖那邊走。
她和傅晝認識至今,從未有過今天這樣的氣氛,她緊張得喉嚨都有點兒發緊了。
就這麼快要走到湖邊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傅晝。」
他的步子在湖邊停了下來,而後側過頭看著她:「嗯。」
季星瀅:「你是A大的學生?」
他點了下頭。
季星瀅:「你是不是我朋友口中那個學習成績巨好、不愛搭理人的校草?」
傅晝:「校草不知道是誰評的。」
季星瀅:「……你每回考試都考年級第一?」
他頓了兩秒,又點了下頭。
季星瀅的聲音越來越緊:「你高數和大物考幾分?」
她看到傅晝微微眯了下眼,她感覺他似乎是為了不讓她難過,而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她一手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咬牙切齒地說:「你說吧,我能堅持得住。」
傅晝停頓了一秒:「滿分。」
季星瀅想掐住自己的人中。
她還有一種自己被狠狠當猴耍的感覺。
可是,他確實也從來都沒有親口說過他是他們學校的學生,從頭到尾都只是其他人在猜測為什麼大家從來沒有在學校裡見到過他、繼而聯想到他是不是總是翹課不愛學習。
難怪他能不費吹灰之力就解開她高數課上的提高題;難怪他沒有他們學校的飯卡、要蹭她的飯卡;難怪他被傳「缺勤率高」;難怪周白最近看她的眼神非常意味深長。
恐怕周白覺得她是個傻子——因為事實的真相是,人家壓根就不是他們學校的學生,自然也不會出現在他們學校裡。
而且,他哪裡是她誤以為的什麼學渣,他可是閃閃發光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學神啊!
她嘆了口氣:「所以周白早就知道你是A大的學生了,也知道你是學霸,只有我一個人還被蒙在鼓裡?」
「周白知道是因為顧意想看我好戲告訴她的,我不主動對你說,是因為我並不著急想對你證明什麼,我相信你自己遲早會發現的。」
傅晝這時不徐不緩地開口,「我沒有騙你,顧意和王不易是你們學校的,我和許多是A大的,我和顧意確實都是工科生,我念的也確實是核能系。」
「我們四個是高中同學,一直關係很好,我們還有另一個朋友是樂隊的鼓手,那人最近在忙結婚的事,所以我才會去【醒】幫他頂班。」
「其實,他們之前叫了我好多次,讓我和我朋友輪流去演出,我都沒去。我雖然喜歡打鼓,但是懶得演出,周六周日我通常都在家裡睡覺。」
沒等她說話,他又接著說道,「但是在那次去酒吧頂班再次遇到你之後,我就覺得我去的很值得。」
季星瀅看著在午後陽光下的他,感覺自己的臉頰有點兒發燙:「再次?」
他望著她:「你之前來過A大找你朋友,我在食堂和操場都見過你。」
季星瀅:「然後呢?」
「我一共見過你三次,你給我的感覺、和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樣,我本來想著第四次再見到你的時候,就去問你要微信,但是之後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你了。」
她歪頭想了想:「我確實有一段時間沒來過A大了。」
傅晝這時斂了下眼眸:「我也確實得感謝我那位朋友這段時間去忙結婚。」
他說話的語調冷冷的,卻又帶著點兒調侃的意思,惹得她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那你來我學校陪我上課,你自己的課怎麼辦?」雖然知道他是學神,但她還是不想讓他因為她而影響到學業。
「我所有的課都在大三修完了,大四沒課,工作的Offer也已經拿到了,目前沒有什麼值得費心的事。」他說,「所以你不用擔心,我現在有充分的時間,可以追我喜歡的女孩子。」
在「我喜歡的女孩子」那七個字,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季星瀅聽到了自己耳邊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配合著暖融融的陽光以及他俊朗的模樣,她覺得此刻的自己仿佛在夢中一般。
「只是我聽說,我喜歡的女孩子因為覺得我是學渣、所以屢屢在做自我催眠勸退?」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傅晝這幾句話的調子裡,竟然有點兒漫不經心的寵溺意味。
季星瀅紅著臉,嘴角一抽:「傅晝,你可以不要再羞辱我了嗎?」
她一想到她之前整天覺得他是個學渣,還在周白他們面前說他學習不好、以後他們倆談戀愛了也沒有共同話題之類的話,就想活活掐死自己。
對上他那光芒萬丈的履歷背景,她才是那個應該被嫌棄的學渣好吧!!
傅晝看著她懊惱不已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難怪是J大最難追的女神,要求是真的挺高。」
「我那不是要求高,」她不滿地撅了噘嘴,「我只是一直都沒遇到自己真的心動喜歡的人。」
「嗯,我知道。」
他這時輕輕地抬起了一隻手,用手指勾了下她臉頰邊的碎發,「我早就看出來了,即便我是個學渣,你也還是挺喜歡我的。」
他那上翹的尾音和他指間的溫度,惹得她的整顆心都痒痒的。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發現的。
其實,當她第一次在【醒】酒吧看到他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怦然心動的感覺。
那是她之前對任何想要靠近她、或者她遇到過的男孩子,都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他就像是一顆晝行閃耀的流星,在她的世界中轟然出現,只用了一閃而過的功夫,便點亮了她頭頂的整個天空。
從此以後,她的世界都因為他,而變得光芒萬丈。
「今天沒有來陪你上課,是因為我早上在學校做了優秀學生代表發言。」
他的語調拖得慢慢的、又很溫柔,一點兒都不像他平時對著其他人時的冷淡,「本來想換回休閒的衣服,但是後來又想著,或許不換你看著會更著迷一些,然後就一口答應做我的女朋友了。」
季星瀅紅著臉看著他,忍不住小聲嘀咕了兩個字:「臭美。」
傅晝將她的話聽得一清二楚,這時他勾了下嘴角,朝她伸出了手,而後淺笑著低聲對她說:「怎麼辦,現在全校都在傳我大學四年到了快畢業終於要脫單了。」
「……所以?」
「所以,小星星,請問你介意讓這個傳言變真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