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政府不知道Tom不是那麼好欺負的,而我的女兒們,她們也都是堅強,有智慧,有能力的女人...」
生活在海外的華人,無論你現在什麼國家,過的如何,團結,是你應當融入血液的東西。有的人,正在用生命在捍衛!
唐人街,每個華人踏上異國故土的第一站,如今,它早已成為新移民異鄉情感的歸宿,也成為了著名的旅遊景點,
川流不息的華人面孔,透著家鄉味的川菜,粵菜,滬菜...熟悉的上海邦,四川話,廣東腔...
那些早已在這裡張羅著買賣的店家,他們當年,有很多人,帶著不得已的無奈,踏上了遠方的土地。
成為他們的一份子,一輩子
上世紀30年代,美國紐約唐人街,這裡魚龍混雜,住滿了離鄉背井的中國人,這些華人中,大多數人英語不同,文化水平低下,當然,還聚居著大量的「黑民」,
這註定了他們與美國主流社會的格格不入,因為語言不通,他們幾乎從不踏入美國的主流銀行。
這樣的情形,其實到現在也沒有改變,想想我們的父母,我們父母的父母,他們如今出國來澳洲,也是如此...這是註定的。
膽小且小心翼翼的華人,在唐人街擺攤賣菜,賣水果,修鞋,面對的顧客大多數華人,起碼能讓生活繼續下去,內向老實的婦女,由於把地攤擺出道路幾個公分,被警察找上門,10英尺的距離,$1000刀美金就罰了出去,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敢了!
這一切,都被一個人看在眼裡,他是孫啟誠。
他16歲隨家人移居美國,與所有剛出國的人一樣,第一站,也是唐人街,
當看到家鄉味十足的上海理髮館,風味十足的粵菜餐廳,忙碌的水果攤攤主,還有街邊簡陋寒磣的華人修鞋攤...
這一切,都讓孫啟誠感到無比親切,16歲開始,他就告訴自己,「我想融入這裡成為他們中的一份子,一輩子。」
67年過去,如今已是耄耋之年的他,最愛做的事兒,就是去唐人街的師父那,理個髮,說說話。
當我老了,我愛的還是那一口上海腔,那一味正宗的港式雲吞麵。
和當時唐人街大多數華人不同,孫啟誠是一名名副其實的知識分子,攻讀了佛羅裡達州立大學會計學,及農業經濟學雙碩士學位,畢業後,他在紐約參加了工作,並繼續攻讀紐約布魯克林法學院的法律學博士專業。
1964年,品學兼優的他憑藉自己的勤奮與智慧,完成了法律學博士學位。
這之後,他毅然決然辭去了自己的工作,在華人修鞋鋪,菜攤,肉店林立的地方,成立了一間律師事務所,目的,就是為華人社區的同胞們提供最及時的幫助。
一切都是因為一種內心的溫暖,每當我在唐人街走一走,「我就覺得,很有家的感覺...」
起初,孫啟誠是想充分發揮所學之長,為同胞解決法律上的困難,但在接觸了大量客戶後,他發現了一件更加棘手的問題:
華人社區的不少居民,從事的工作多是一些小買賣小生意,比如裁縫,美甲,搬運,肉鋪幫工等,薪水通常情況下都是每日一結的,或者一周一結,
這讓他們很難申請抵押貸款,因為銀行需要客戶出具具有說服力的收入來源證明,才能放貸,這讓想在美國安家立業的他們,面臨了極大的困難。
由於文化,語言水平有限,他們當然會請教像孫啟誠這樣,在紐約擁有一定社會地位和高文化水平的同胞來幫忙,
也正是在一次次諸如此類的求助後,孫啟誠開始嘗試幫助同胞去美國主流銀行進行遊說,並諮詢一些法律界的同行,經過一系列努力,他深深感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紐約當地的這些華人同胞,由於現實原因而形成的「中國式團結」,其實並不被當地人所理解,他們甚至會誤會華人這種「團結」的本意,這一切,都為後來的矛盾激化奠定了基礎。
在那個時候,美國的主流銀行歡迎華人客戶,但他們也有自己的原則,那就是只接受中國人來存錢,但無法給他們同等的信用擔保。這意味著,中國人很難在這些主流銀行貸到款。結果是,在這裡生活的中國人,很難在這裡買房,投資生意,永遠難以立足。
並無國寶的國寶銀行
在看清這一切後,孫啟誠感到非常的不公平,為了解決同胞的這種燃眉之急,他竟結束了自己一手創辦的律師生意,自己開了間銀行!貸款給中國人!
國寶銀行Abacus Federal Savings Bank就這麼成立了!
Abacus,意為 算盤,是中國五千年文化的瑰寶之一,這,也是孫啟誠的國寶銀行得名的原因,我的算盤,為同胞謀福祉...
孫啟誠說,他的國寶銀行,為的就是讓自己的同胞能夠貸得到款,買得起房,在異國他鄉能生活的體面有尊嚴,「我們中國人在國外,團結,應當是融入血液的東西。」
這間華人銀行的開設,為當地的移民從無助與艱難中,帶來了巨大的生機,而孫啟誠,克服了種種困難,他向美國政府申請到了低息的貸款,目的主要是為了幫助那些收入較低的華人家庭在美國置業。
經過20年的不懈努力,幫助了一個又一個紐約華人家庭重獲新生,也讓這間中國人開的銀行,在美國小有名堂。
到了後來,包括紐約著名摩天大樓:帝國大廈的所有人彼得麥金,都是國寶銀行的客戶。
「大不能倒」Vs「小可入獄」
這份團結,原本向著美好而前行,卻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巨大風暴,頃刻陷入了萬劫不復。2008年美國爆發嚴重次貸危機!所有的美國主流銀行徹底慌了!
在那之前不久,華爾街上,那些極富盛名的美國銀行,還在把風險極高的貸款進行包裝,瘋狂向民眾拋售!
這樣的惡性循環,最後終於觸發了一場史無前例的金融震蕩!失業,破產,貧困,絕望,一下子佔據了整個美國...
金融海嘯後,美國政府疲軟無力,為了挽救幾近崩潰的國家經濟,政府決定動用納稅人高達$7000億稅金,填補這場驚天消耗,而已經飽受折磨的美國人,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政府當然知道,次貸危機爆發的主要原因,就是華爾街上那些金融界大佬,但也正因為他們實力太過雄厚,不能夠倒下。
就這樣,那個在美國排名兩千多位的不起眼的,中國人開的小銀行,被美國人指著鼻子稱,是金融危機的罪魁禍首!
國寶銀行就這樣為美國資本家的貪婪頂罪!
當時,美國平均房貸壞帳率在5%,國寶銀行壞帳率連0.5%都不到,但這間華人銀行,是當時唯一一個被美國國家政府以刑事名義起訴的金融機構。
那些大到不能倒的美國銀行一項罪名都沒有,而小小的國寶銀行整整被定了182項罪名!
美國警方去銀行瘋狂抓人,當時的場景令人震驚!受驚的工作人員,被用鐵鏈拴在一起,一個挨著一個抱頭走了出來,在美國媒體的拼命捕捉下成了整個國家的罪人!
「是要中國人遊街示眾一般嗎,這太不公平了。」
「這是一份恥辱。」
那一年,孫啟誠74歲,他萬萬沒想到,一場美國人自己釀成了金融風暴,竟讓自己,和自己的員工成了替罪羊!
令人詫異的是,當時這種逮捕方式,連美國當地的律師都看不下去了,他們稱,這種抓人方式此前根本沒有先例...
然而那時候,美國新聞報導中,卻對華人進行了巨大羞辱,多間媒體的頭版頭條,都用羞辱性文字形容著中國人,看到自己的父親受到這麼大的屈辱,孫啟誠的小女兒憤然辭去了自己的高薪職位,
「美國政府讓我看不到他所宣揚的正義和公平」,
「相反的,我只看到了他們的無能與狂妄。」
「我真是太失望了。」
這樣的結局,讓人意想不到,但美國政府表示,只要孫啟誠願意交$600多萬美金的罰款,這件事就可以了結了。
一個華人家庭Vs美國政府
但面對這樣的選擇,他堅定地拒絕了!這是一個國家在施威,這是一種天大的恥辱。我不能讓華人臉上無光!我也要給自己一份尊嚴!
就這樣,孫啟誠決定,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把公平和正義奪回來!「我們華人在國外,也是乾乾淨淨的!我們沒做的事,永遠不會認!」
就這樣,一個華人家庭對抗一個國家政府的「戰爭」打響了!幸運的是,在這一刻,孫啟誠所學的知識,和對於子女的教育起到了關鍵性作用。
孫啟誠家中有四個女兒,自己是律師,家族成員從檢察官到醫生,再到銀行家,法律專家...對於美國的政治,金融,法律非常熟悉。
起初,曼哈頓檢查院可能並沒有想到,這個華人家庭如此「固執」,182項指控,本以為勝券在握,卻沒想到這個官司一打就打了5年,由於物證並不確鑿,檢方難度越來越大,最後竟然不惜動用了上百名知名大律師,把國寶銀行的檔案調查了個底朝天,為的就是讓孫啟誠一家認罪!
「那段時間,支撐我們的,是熟悉的唐人街」「親切的老鄰居」「我們每天跑到餐館要一份中餐,坐在那一整天討論案件」「希望還給爸爸一份清白!」
那一碗同胞的雲吞麵,是艱難時期最美味的食物。
在我困難時,我的同胞也沒有棄我而去,他們給我鼓勵,支持,告訴我一定能打勝這場官司。無論在什麼時候,華人在海外,這份團結,就是一種自然而然的心靈感應!
整整五年,孫啟誠,這位優秀的華人銀行家,用自己的堅持,在女兒,妻子,和所有當地華人的支持下,耗費$1000萬美金打贏了和美國政府之間的這場官司!
182項罪名,沒有一項成立!
那些唐人街的小販,他們也許沒有多少文化水平,語言能力也有限,但他們有一顆為同胞的著想的心,在孫啟誠眼裡,每個街坊鄰居,都是家人!
這不是一個人的勝利,是為捍衛全體海外華人尊嚴的勝利。當遇到不公時,這種團結和自尊的力量。真是霸氣全開!
一場官司Vs奧斯卡提名
如今,華裔銀行家孫啟誠先生的故事,已經被美國知名導演Steve James拍攝成紀錄片,這部專門描述華人抵抗不公的紀錄片,目前已經徵服了全美國人。揭開了令美國政府羞愧的真相!
同時,這部紀錄片已經被列入第90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紀錄片提名,它的名字,叫作《國寶銀行:小到可以進監獄》
紀錄片讓全世界看到了真正的海外華人,為尊嚴做出了多麼偉大的抗爭,這份尊嚴,是我們自己為自己贏得的!
如今,國寶銀行的案件已經隨時間流逝而悄然平息,然而再提此案時,紀錄片發布會上的孫家人仍然會偶爾眼含熱淚。
孫啟誠的太太表示,自己現在和先生在弗羅裡達養老。對於自己先生給出的「事件已平息,我帶著他贏得了比賽」的說法,孫太太表示自己是不能接受的,因為這件事情就像一個深深的創口,每次揭開都意味著巨大的痛苦。
問及現在國寶銀行的業務如何時,孫先生表示,一切不可能瞬間復原,但重建工作正在國寶銀行這個創傷之後重新站起來的機構體內發生著。
「在我75歲時發生的這件事情,對我們做的於社區的服務是一個中斷,這非常可惜,但發生就是發生了,要往前看,把不幸地轉成好的,這是我的希望」。
他說,「這件事情給我們所有在美華人了一個教育,那就是如果案子不贏,這樣的歧視和欺辱會永遠發生下去,但通過Steve James的紀錄片,我們把這個影響擴大了,發生了一種社會效力。
「我希望以後我們中國人都開始參加選舉投票,因為我們需要有政治上的力量,華人社區有力量,有政治話語權了,以後國寶銀行這樣的案件和受到的不公情況就會減少了。」
「而我在我今後的日子裡,將把我的力量主要投入於提高我們政治和文化話語權這項事業中。」
片中孫先生的四個女兒,優秀而堅韌,彼此扶持著打贏了這場和政府對簿公堂的仗,現在眼觀孫先生,確實能想見他四個女兒義無反顧的執著堅忍勁兒是從哪裡而來。
後臺回覆:國寶銀行,中文字幕彩蛋一枚自取不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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