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華在小說《活著》裡寫道:「最初我們來到這個世界,是因為不得不來;最終我們離開這個世界,是因為不得不走。」
生命是父母給的,你沒有選擇的權利,每個人都希望出生在大富大貴的家庭,但是大部分的人,都出生在普通家庭,還有人出生在窮苦的家庭;死去是一種自然規律,任何生命,都不會永恆,即便你有一萬個不願意,但還是改變不了事實。
人總有一天要死去,那活著又有什麼意義?有人說:「活著就是為了賺錢,錢越多,越有意義。」可是錢財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走,不過是從你的手上經過了而已。還有人說:「活著就是為了好好愛別人,也接受別人的愛。」是啊,愛是世上最美的一件事,真心愛一個人,是溫暖的力量,做夢都是香甜的,可是你至親至愛的人,總會離開你,或者你先一步離開他們,還有的愛,後來變成了恨,比想像的更可惡。
當我們苦苦追尋活著的意義的時候,忽然發現,活著本身就是最大的意義。一個人,不活了,活不下去了,才是最沒有意義的事情。
當一個人看淡了一切,理解了人生的起起伏伏,感情的分分合合,人生路的彎彎曲曲,忽然發現,從此釋然了,不再去管「有沒有意義」,儘管做幸福的自己。
有一個詞語叫做「向死而生」,也就是告訴我們,要用不忌諱生死的態度,好好過日子,在一步一步走向生命的終點的時候,要善待自己,還要善待別人,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曾經到過一座很小的廟,我以為裡面是空空蕩蕩的,沒有人守護。但是我走進去的時候,遇到了一位枯瘦的老人。我問他:「老爺爺,你是來上香的嗎?時間不早了,您早點回家吧。」老人說:「我住在廟裡,這就是我的家。」
我想,一座孤零零的廟,到處是樹林,應該會令人孤寂吧。但是老人卻說:「人這一生,孤零零的來,孤零零的走,誰活得不孤寂?」在老人眼裡,孤獨是人的本身,熱鬧才是身外之物。
老人並沒有剃度出家,但已經悟透了人生,出家還是不出家,已經不重要的。一個人的心,停留在某種境界裡,才是真的「身臨其境」,如果只是身體停留在某種境界裡,就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如果你也能夠做到「向死而生」,你就不會再去追問人生有沒有意義了。
童年的時候,我們都很快樂,因為我們並沒有感覺到死的悲傷,就是村裡有老人過世,我們也是覺得很快樂的一件事。很多人聚集在一起,格外的熱鬧,還有了嗩吶的聲音,也有人哭泣、嘆息。這一切,對於我們來說,都是很好奇的。
祖父過世的時候,我突然問母親:「祖父這是睡著了嗎?」母親說:「是的,睡著了。」我就以為,死去的人,僅僅是睡著了,就這麼簡單。直到多年以後,我再也沒有見到祖父,才發現,原來不是那麼一回事。
小時候,我還做了一件很無聊的事情,就是在溪流邊,等待一條小魚出現,然後我就等了足足兩個小時,才看到一條小魚遊過。然後我又想等待一隻螃蟹經過,但是螃蟹始終都沒有出現。那天,家裡人到處找我,以為我弄丟了。父親找到我的時候,給了我一個耳光:「下次再亂跑,我打斷你的腿。」母親罵我:「死到哪去了?不聽話。」
做無聊的事情,在大人們眼裡,是毫無意義的事情,但是在孩子的心裡,只要開心就行了,管它有沒有意義。不同的心態,造就了不同的「生死觀」。
《百年孤獨》裡寫道:「父母是隔在我們和死亡之間的帘子。你和死亡好像隔著什麼在看,沒有什麼感受,你的父母擋在你們中間,等到你的父母過世了,你才會直面這些東西,不然你看到的死亡是很抽象的,你不知道。」
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就會害怕死亡,甚至很忌諱談「生死」的話題。有人一聽到「死」字,馬上就說:「呸,你這個烏鴉嘴,說話不靈。」
我是一個70後,一晃就要五十歲了,按理說,這個歲數的人,正當中年。可是,總會聽到一些很悲傷的消息,某某同齡人,再也看不到了。自己的同學,也有人再也不見了。忽然發現,生命正在做減法,不管你是不是願意。
以前,以為父母是無所不能的,他們會永遠年輕,可以像一棵大樹一樣,守護著我們。可是,你會發現父母老去的速度很快。當你看到父母的頭上有一撮一撮白髮的時候,弓著脊背走路的時候,心靈深處,就莫名湧動著酸楚的味道。
是的,父母老了,自己也慢慢變老了,需要面對的東西太多。可是,我們卻身不由己,每天要做什麼,要放棄什麼,都不是自己說了算。
古人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或許這樣的一種心態,才是最好的心態。
如果有一天,你忘記了年齡,可以靜靜地等待日出,用心去撫摸一縷風,慢慢走在林蔭小路上,牽著愛人的手,去追趕夢裡的風景......這樣的日子,才是最有意義的吧。時間並沒有停頓,但你活得「心靜如水」。
一個人活著的意義,也許就是「向死而生」。一切順其自然,來去都從容,無所謂遺憾,不在乎生死,不奢求富貴,不糾結愛恨,不沉迷過去,不畏懼將來。
作者:布衣粗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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