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收錄進高中語文課本裡的《詩經·衛風·氓》中有這麼一句話「氓之蚩蚩,抱布貿絲」,年少時讀到這句詩時經常很奇怪,這麼憨厚一個的人為什麼大家都說他是渣男呢?
人到中年以後,再次細讀《詩經·衛風·氓》,才發現氓不僅渣,而且渣的程度堪稱渣男之祖。《詩經·衛風·氓(méng)》詩曰:
氓之蚩蚩,抱布貿絲。
匪來貿絲,來即我謀。
送子涉淇,至於頓丘。
匪我愆期,子無良媒。
將子無怒,秋以為期。
乘彼垝垣,以望復關。
不見復關,泣涕漣漣。
既見復關,載笑載言。
爾卜爾筮,體無咎言。
以爾車來,以我賄遷。
桑之未落,其葉沃若。
於嗟鳩兮,無食桑葚!
於嗟女兮,無與士耽!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
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桑之落矣,其黃而隕。
自我徂爾,三歲食貧。
淇水湯湯,漸車帷裳。
女也不爽,士貳其行。
士也罔極,二三其德。
三歲為婦,靡室勞矣。
夙興夜寐,靡有朝矣。
言既遂矣,至於暴矣。
兄弟不知,咥其笑矣。
靜言思之,躬自悼矣。
及爾偕老,老使我怨。
淇則有岸,隰則有泮。
總角之宴,言笑晏晏。
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這是一首夾雜抒情的敘事詩,將一個渣男拋棄妻子的故事表現得真切自然。這麼長的敘事詩在我國古代詩歌以抒情為主的傳統中,是比較少見的。
詩中女主人公雖然有點傻兮兮的,容易上當受騙,但是情深意篤,愛得坦蕩、熱烈,是一個善解人意、勤勞聰慧、果敢率真、通情明義,具有傳統美德的好女人。
婚前,她懷著對愛情的美好憧憬,對「氓」的熾熱的深情,勇敢地與「氓」自由戀愛,並私定終身,這在當時來說,是難能可貴的。
按理說,因自由戀愛而結婚的生活,本應該是和睦美好的,但事與願違,她卻被「氓」這個三千年前的渣男當做傭人一樣,甚至還不如下人,經常被罵,甚至還被家暴。
這首詩雖然是以女主人公的傾訴的形式講述的,但是從側面把一個三千年前的渣男刻畫得栩栩如生,讓人對「氓」這個古代渣男恨之入骨。在這首詩裡,渣男「氓」的渣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氓之蚩蚩,抱布貿絲。匪來貿絲,來即我謀。」這個外地來的看似憨厚的年輕男子,抱著一匹布,笑嘻嘻地說想換蠶絲,實際上他根本就不是來換絲的,而是看中了這家有一個傻兮兮的美女。
除了裝老實以外,想要勾搭美女,還得能說會道,最好能把白的說成黑的,黑的說成白的,果然在「氓」的一番甜言蜜語之後,傻姑娘就做上了新嫁娘的美夢,「送子涉淇,至於頓丘。匪我愆期,子無良媒。將子無怒,秋以為期。」不但依依不捨地把這個渣男送過河,還讓「氓」秋天一定要來迎娶她。
「三歲為婦,靡室勞矣。夙興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於暴矣。」結婚才三年,渣男就膩了,即使這個勤勞美麗的老婆天天忙裡忙外,晚睡早起,還是被厭棄。
「氓」和現代社會大多數渣男一樣,沒有絲毫的責任感和道德觀,看到滿意的美女,馬上就運用三寸不爛之舌,舌綻蓮花,把美女哄得暈暈乎乎的不知道天南地北;等到美女到手之後一段時間後,玩膩了,就想遺棄她,幸虧詩中的女主人公還殘存了一點理智,自動離開了渣男,要不然還不知道有什麼苦難等著她呢。
三千年前的「氓」就這麼渣,怪不得如今渣男那麼多,原來都是「氓」的錯,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千萬,這麼長的時間,不知道多少男人從「氓」那裡得到了「渣」這個技能包。
不過,有誰的愛情不會遭遇一兩個渣男呢?不遇渣男怎麼成長?渣男並不可怕,只要洞悉了渣男的各種渣法,女人就能不被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