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航 小S什麼也沒耽誤

2021-03-03 南方人物周刊


小S 圖 受訪者提供

「看幾期《康熙來了》,你就會知道,她從來不是含著一嘴梗上臺,只想找個合適的契機噴射出來。她是漫不經心地等到自己靈光一現,然後像報站名一樣老老實實說出此刻心情,她就已經贏了,因為,那心情也就是你的感受。本文刊於2015年南方人物周刊」

「周日不比周六好,周六可以玩通宵。若是來跟周一比,兩者其實都很好。」

這首你很難沒有共鳴的胡鬧詩,據說還是聯句,而3位女詩人的芳名是大S徐熙媛、小S徐熙娣、範曉萱。我讀到,是因為買了《小S牙套日記》。

「怎麼會有那麼難搞的東西,泡了一小時都沒反應,拽個屁啊!還是我miss掉什麼?」

這條微博,又那麼任性,又初具反省精神,配圖是一盆清水裡泡著一群很無辜的蛤蜊。評論裡,大家異口同聲地提醒博主——你可能忘了撒鹽。這也是來自@小S 的微博。

單單列舉這兩條,你會以為我在向你推薦一個女段子手。

然而,看幾期《康熙來了》,你就會知道,她從來不是含著一嘴梗上臺,只想找個合適的契機噴射出來。她是漫不經心地等到自己靈光一現,然後像報站名一樣老老實實說出此刻心情,她就已經贏了,因為,那心情也就是你的感受。

她的好友阿雅發微博,介紹一部自己心儀的電影:「我看了綠光俠,很喜歡他的故事!綠光俠最大的敵人是會吃恐懼的怪物,綠光俠打敗他並不是因為他不恐懼,而是為了所愛的人和他的家園,有了克服恐懼的勇氣!為了愛,為了幫助他人,用勇氣面對恐懼……這電影傳遞的訊息真好!」

你讀過,覺得有點不對,可是說不出什麼,然後,阿雅遭到了小S很欠很欠的轉發:「怎麼經你一介紹就完全不想看……我想是跟克服、家園、勇氣這幾個詞有關!」然後你覺得,靠,好像小S是對的。

有一期《康熙來了》,來賓是氣場強大而且不苟言笑的金士傑老師,那是臺灣舞臺劇的元始天尊,多少晚輩期望從他的嚴苛裡獲得教益。而小S特別鄭重特別誠懇地表白:「我這輩子最大的理想,就是……不與你同臺。」

這樣的不求上進,真是光彩奪目的不求上進,正如我們想逃避的時候,耳邊總會迴響起她的口頭禪:「算了啦。」她似乎是我們的藉口女神。

但,她可沒有那麼簡單。

唱《雨中即景》的王夢麟大哥,帶著女兒王煒宣上節目。女兒長得跟爸爸很像,胖胖的,還戴一樣的眼鏡。小S還是找到這樣的一句來誇讚:「好孝順的外型喔……」

服了她。

然而認認真真說到孝順二字,就會涉及徐媽媽。

小S說:「很想聽到她的聲音,可是電話掛過去,她一講得長,你又很想先掛掉。」

她就是向我們展示,一個不那麼有耐心、也不那麼有辦法的女兒,還是可以這樣又頑皮又輕鬆地與媽媽相處。重要的是,明天她還會掛電話過去。

她不想強迫自己忍什麼,但她的小滑頭、小熱忱,以及無微不至的分寸感,讓她的生活可以忍受,讓我們的生活也似乎可以忍受了。

別人問我對她的定義,我說她是個嘻嘻哈哈尋求公平的友善姑娘,是個什麼都沒耽誤的幸運女郎。

她的幸運,是上天給凡夫俗女配製的最輕巧的幸運,不會壓垮她,足以獎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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